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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敵軍近日還有何動向?”我出言問道。
“末將居高遠眺,發(fā)現(xiàn)敵軍這三日似乎在緩慢后退。”楊毅沉吟片刻抬頭回答。
“先前雙軍對壘,有多遠距離?”我皺眉發(fā)問,北齊的軍隊不應該后退,這其中必然有詐。
“二百八十里。”楊毅出言回答。
我默然點頭沒有開口,觀氣術(shù)可見敵軍在四百里外,也就是說這三天的時間敵人后撤了一百多里,重胄部隊有戰(zhàn)車和戰(zhàn)馬,盔甲只會在上陣搏殺時穿著,如果急行軍的話重胄部隊每天可以移動八十到一百里,三天才后退了一百多里,每天平均四十里的后撤速度并不快。
“楊將軍,你如何看待此事?”我轉(zhuǎn)頭看向楊毅,他是此處主將,我可以先聽聽他的看法。
“那圓形鐵器大有蹊蹺,末將先前曾經(jīng)派人前往挖取,可是只聞雷聲轟鳴,不見兵卒回返。末將以為敵方所用鐵器乃是殺人利器,有此利器穩(wěn)定邊邦自然無需以兵卒防守,敵軍退去順理成章。”楊毅思索了許久開口說道。
“楊將軍言之有理。”我點頭說道。楊毅分析的很正確,所以我要夸獎他。不過我卻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葉傲風可以大面積的布置地雷說明這些地雷是他先前就造好了,既然以前就造好了為什么在金龍出世之前不埋偏偏等到開戰(zhàn)之后再埋,這其中肯定有原因,或者說有古怪。
“本座這便前往北齊境內(nèi)查看敵情,楊將軍給我備下文房筆墨。”我站起身走出行營。
楊毅隨后為我準備了筆墨,我和許霜衣再度駕鵬騰空往東行去,此時天色已經(jīng)大黑,且暗無星月,金翅大鵬的飛行高度并不高,我手捏觀氣訣低頭下望俯視敵情。
楊毅先前觀察到的圓形鐵器的確是地雷,但是地雷的布置卻相當?shù)南∈瑁瑪?shù)百步才會布下一枚,這樣的地雷布置說明葉傲風制造的地雷數(shù)量并不多,威懾的效果會大于實際的殺傷效果。葉傲風很會揣摩人的心理,他布下的地雷數(shù)量很有限,但是就是這有限的地雷會給北周的兵卒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一來他們并不認識這種現(xiàn)代化的武器,對它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二來由于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踩到地雷,所以他們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畏縮不前。
如果換做別人分析到這里就停下了,沒誰會繼續(xù)深思,但是我是那種必須知道真相的人,我感覺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葉傲風以地雷代替兵卒來防守邊界似乎太符合大眾的思維模式了,他葉傲風可不是普通人。此外我之所以起疑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北齊的軍隊每天只后撤了四十里,按照如此稀疏的地雷布置來看他不應該一天只后撤四十里,他完全可以邊布地雷邊全速后撤,換句話說就是布置地雷并不足以拖延他后退的速度,既然如此他為什么要故意拖延后退的速度呢?
金翅大鵬的飛行速度極為迅捷,很快我們就飛到了北齊軍隊的上空,北齊的軍隊里也摻雜有道門中人,為了防止被他們發(fā)現(xiàn),許霜衣命金翅大鵬提升了飛行高度。
北齊大軍的陣勢與我們北周所布置的三道防線并不相同,他們采用的是五點布陣,綿長的戰(zhàn)線布置了五個軍團,一三五在前,二四在后,整個陣勢猶如一個m形狀,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在戰(zhàn)線的中間部位,北方數(shù)百里外是一處道門中人密集的地方,看情形應該是敵軍的指揮所。
“望北。”我沖許霜衣開口說道。
后者點頭同意,轉(zhuǎn)而沖金翅大鵬下達了轉(zhuǎn)向的命令。此時夜深人靜,周圍只有金翅大鵬扇動翅膀激起的風lang之聲,看著平靜的驅(qū)使著坐騎的許霜衣我忍不住想起了二十年前兩人初次相遇的那一幕,雖然這二十年來我一直感覺時間過的很慢,但是現(xiàn)在回頭再看,卻感覺時間過的實在是很快,一轉(zhuǎn)眼的時間當年那孤傲冷艷的美女族長就成了不惑之年的中年女子,看著身前已經(jīng)生出白發(fā)的許霜衣,我的心中極為酸澀。
“餓不餓?”我出言問道。寧靜的夜晚總是令人心腸變軟,從清晨出發(fā)到現(xiàn)在許霜衣都沒有進食。
“還好。”許霜衣微微搖頭。
許霜衣說完便不再言語,而我一時之間也找不出新的話題,只能暗自嘆氣不再吭聲。金翅大鵬的飛行速度很快,高度也高,夜晚的寒冷令得許霜衣瑟瑟發(fā)抖,她一生都生活在溫暖的南方,北方的寒冷令她很不適應。
我見狀急忙延出靈氣在其身前布起了靈氣屏障替她阻隔寒氣,她只修行了天書一半的練氣法門,雖然法術(shù)玄妙箭發(fā)高絕,體質(zhì)卻并不能與真正意義上的修道中人相比。
寒氣的猛然消失令許霜衣微感疑惑,轉(zhuǎn)而回身反望,我沖她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誰知許霜衣在見到我的笑容之后竟然瞬時紅了眼圈。
“怎么了?”我疑惑的問道。
“你為何不以靈氣護體?”許霜衣秀目凝淚,對女人容顏破壞最大的是風雨而不是歲月,許霜衣雖然有著白發(fā)和些許皺眉,但她依然美麗。
“我不冷。”我搖頭開口。先前我只是延出靈氣裹住了她自己,而我本人則并沒有以靈氣護體,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靈氣太寶貴了,能省一點是一點,事實上我雖然感覺不到寒冷,寒風撲面的感覺還是令得我皺眉瞇眼,散去靈氣的仙人跟凡人沒什么區(qū)別。
“你的靈氣彌足珍貴,日后還有大的用處,不要為我耗費,收了吧。”許霜衣的神情極為感動。
一開始我對此很是不解,我不明白為什么這件在我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竟然會感動的流淚,不過微一沉吟便明白了許霜衣感動的原因,我珍惜靈氣沒舍得為自己布置屏障而是單獨為她起了屏障,這一無意識的舉動令她看到了我的內(nèi)心。其實我真的不是刻意為之,我只是不舍得為自己lang費靈氣,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正因為自己是無意識的舉動,所以才令許霜衣為之感動淚流,因為她知道無意識的舉動往往才是人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你后悔嗎?”良久過后我嘆氣開口,對于她二十年的空等我的內(nèi)心始終有著莫名的歉意,這個女人的一生算是毀在我的手里了。
“倘若能有來世,我依然會挽弓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