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揚了揚,一手嶄新的撲克牌在他手里就像一把扇子一樣,突然到了另一只手,然后兩只手打開,紙牌像瀑布一樣整齊的墜落在桌面上。
長晴完全呆住。
厲少彬得意的揚揚眉,“再給你們看幾招,白扇子開合、空中鴿尾式洗牌、絲帶『射』牌……”。
長晴看的眼花繚『亂』,仿佛在看一部賭神的片子一般。
厲少彬從長晴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叫崇拜的目光,他暗暗有點得意,宋楚頤的老婆多佩服自己啊,要是宋楚頤看到了肯定氣死去。
“哇塞,你太厲害了”,長晴興奮的鼓掌。
阮恙也跟著拍了拍,淡笑的說:“不錯不錯,跟我以前拍賭神片的時候請來的專業洗牌手洗的一樣”。
厲少彬一聽不大高興了,怪不得她這么平靜,原來早就看過,“你還拍過賭神片嗎,我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長晴沒聽出不對勁,說:“那部片是去年播放的,很火的”。
“有嗎,我真的沒聽說過啊”,厲少彬倨傲的抬起下巴。
阮恙無語,這個男人真的好小心眼,“我們玩牌吧”。
玩了一陣,長晴突然發現自己手氣好到爆,竟然抓了好幾手炸彈,而厲少彬一會兒贏一會兒輸,阮恙基本上沒贏過一手。
贏著贏著,長晴自己都覺得不大好意思了,“阮恙,這牌我讓你過去吧”。
她特意出了張最小的牌。
“牌太爛,打不起”,阮恙攤開,手里清一『色』的小牌。
“哇塞,真是太慘了”,厲少彬瞅了眼,同情的搖頭,然后還是洗牌。
“我看還是贏了的洗牌吧”,阮恙突然攔住他。
“你不會是覺得是我洗牌讓你手氣不好吧”?厲少彬揚眉。
“你說得對,我覺得換個人洗牌我手氣可能會好點”,阮恙淡笑說。
“阮恙…”,一旁,一身面料矜貴辛子翱穿著西裝筆挺著身形走了過來,棕『色』的短發非常『迷』人的微卷。
阮恙抬頭一愣,她眉才復雜的蹙起,坐對面的男人突然站起來擋在桌子前,笑瞇瞇的:“喲,這老同學啊,什么風把日理萬機的您也吹這來了”。
“蔡禮也給我送了邀請函”,辛子翱眉宇微微擰起,淡淡說:“厲少彬,你能讓開嗎”?
厲少彬非常欠扁的動動嘴唇,“不能”。
辛子翱繞開他。
厲少彬再次移動下位置擋在他前頭,以至于他只能看到阮恙拿著刀叉優雅吃水果的模樣。
辛子翱不耐煩的眉頭蹙起,“厲少彬,能別鬧嗎”?
“我鬧什么呢,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老看我后面什么意思,看美女啊”,厲少彬眼角弧度揚起。
長晴在后面聽得簡直大快人心,第一次覺得厲少彬怎么這么順眼呢,簡直太酷了。
她真受不了這個辛子翱啊,上次都罵了他一頓,他怎么還有臉出現在阮恙面前,陰魂不散。
辛子翱無聲的收回阮恙身上的目光,說:“我不看美女,難道看你嗎,你有什么好看的,每次和你見面,你的品位都提升的又一次讓我刮目相看了”。
“哥不走尋常路,你知道嗎”,厲少彬當完全沒聽出他的挖苦,拍拍他胸口剪裁昂貴的西裝,“對了,聽說上回鴻業那個案子你最后找了瑞舟那邊的人合作了是吧,我記得我當初找你的時候,你明明說近期沒打算搞那項目,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想跟我合作是吧”。
辛子翱眉角跳了跳,這種事他自己心里明明心知肚明,還非用得著說出來嗎,當然他和厲少彬不同,生意上通常都留幾分薄面,再加上這個厲少彬簡直像條死狗一樣,被咬上甩都甩不掉,“當然不是,當初確實不想近期動工,沒那么多時間,但是瑞舟那邊找了我爸,我也沒辦法”。
厲少彬嗤了聲,“得了吧,你怎么想的我還不清楚,你根本就認為我黑社會的,不像你們辛家一樣,做的是道貌岸然的生意”。
辛子翱漂亮的眸變得陰沉,“你夠了啊,我來這不是跟你吵架的”。
“喲,怪不得你半天沒上來,原來遇到老同學了”,身后,展明惟懶洋洋的聲音飄了過來。
他剛才和宋楚頤在樓上聊了半天,結果去拿東西的厲少彬快一個小時了都沒上來,實在餓了,兩人便走下來,結果看到厲少彬、晏長晴、阮恙、辛子翱一塊。
也一道下來的宋楚頤目光先落到長晴臉上,再看到她手里的牌,眼神頓時危險的瞇起來。
長晴再沒剛才對辛子翱的義憤填膺,下意識的往阮恙背后縮了縮。
阮恙拍拍她手,站起身來,伸手,“宋先生,展局長,你們好”。
“阮小姐,好久沒見了”,展明惟率先和她握了握手,然后看看辛子翱和厲少彬劍拔弩張的模樣,笑了笑:“你們兩個怎么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見面就針鋒相對的”。
厲少彬嗤了聲,“你說的沒錯,我們啊,可能這輩子只能做敵人了”。
辛子翱低低嘆氣,“鴻業那個案子我是真沒辦法”。
厲少彬冷哼,“我們之間的恩怨遠不止鴻業那個案子”。
辛子翱一愣,“不會就因為讀書的時候我告了你幾次狀,害你被罰站”。
展明惟哈哈一笑,“那當然不止這么簡單,想當初,咱們少彬暗戀同班的周舒云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一封情書寫過去,結果人家說她喜歡你,哈哈”。
阮恙聞言,又不著痕跡的掃了辛子翱一眼。
辛子翱冷冷的說:“周舒云,誰啊,我都不記得了”。
“你你你…別太無恥啊”,厲少彬簡直氣得想把他給剁了,初中的時候,他暗戀的死去活來的女人結果他竟然記都不記得,“我不信你不記得,我們班的音樂委員,歌唱的特別好的那個…”。
辛子翱暗暗抽搐的眉心,他故意的吧,當著阮恙的面說這些,“我真不記得,別把那些成年舊事推我身上,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有魅力”。
“誰沒魅力了,當年讀書那會兒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塞情書到我抽屜里”,厲少彬越想越生氣,這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要不是你故意調動座位坐她旁邊,上課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和人家咬耳根子,下課后還請人家吃冰激凌,逗得她心花怒放,她會喜歡你?最過分的是你生日的時候她存錢給你買的巧克力你竟然送給別的女同學吃了,你知不知道周舒云后面哭的有多傷心”。
長晴起初對他們的話題不大敢興趣,后來越聽越振奮,又有點同情厲少彬了。
真沒想到他還是一個專情又憐香惜玉的人啊。
不過單戀的滋味她太了解了,尤其是看到別人這樣糟踐自己喜歡的人。
但是真沒想到辛子翱才初中就挺會勾搭女生了啊。
怪不得阮恙都沒逃脫他的手掌心。
長晴關切的望向阮恙,她一直低垂著在安靜的吃水果,正好剛吃完一塊火龍果,她用紙巾擦擦嘴角,抬頭婉約的一笑,“真沒想到辛總初中就懂得討女孩子歡心了”。
辛子翱臉『色』著急的微變,真恨不得把厲少彬一腳踢到太平洋去,“我沒有”。
“你沒有,你敢說你沒請人家吃冰激凌”?厲少彬冷笑,“老宋,你當時和我們一個班,你說他有沒有請”。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楚頤身上,宋楚頤微微抬了抬下巴,聲音薄涼的說:“都過去的事,算了,先坐吧,不早了,都餓了”。
展明惟也暗地里朝厲少彬使了個眼『色』,然后笑道:“說的也是,都一個學校的,難得能聚到一塊,就算是吵吵鬧鬧聊起剛才那些事也覺得挺感慨的,一眨眼大家都這么大了”。
他素來擅長打官腔,辛子翱忙溫和的頷首:“說的是啊”,語氣略頓,望向阮恙,說:“阮恙,你坐這邊吧,我看讓楚頤他們夫妻倆坐一塊會比較好點”。
宋楚頤也不發一言的望著阮恙。
阮恙精致的眉心微微一動,又瞧了旁邊開始緊繃的長晴一眼,沉思了幾秒,還是微笑的站了起來。
“謝謝…”,宋楚頤溫煦的一笑,坐上了她的位置,然后手臂自然而然的搭上了長晴的肩膀。
長晴肩膀一陣僵硬,假裝什么都沒察覺繼續吃冰激凌面包。
厲少彬心里暗暗誹謗,臭不要臉的老宋,明明之前還在樓上說人家不搭理他,這會兒又不要臉的擺出一副跟人家很親熱的樣子,是大庭廣眾的趁機想蹭點便宜吧。
他眼珠一轉,發現阮恙坐到了另一邊的位置上,眼看著辛子翱就要坐過去,他下意識的飛快竄過去,坐到了阮恙身邊。
辛子翱整張英氣的臉泛起一股子暗青,“厲少彬,這是我的位置”。
“這是你的位置”?厲少彬無辜的眨眨眼,“這上面寫了你的名字嗎”?
他轉過頭又問阮恙:“阮小姐,你覺得我可以坐這里嗎”?
“…當然可以”,阮恙微微一笑。
辛子翱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陰鷙,連眸底的光澤也像薄薄的刀片泛出的寒光,他再次深深的瞅了阮恙一眼,淡淡道:“算了,我還是去樓上吧,正好剛才也碰到了幾個商業伙伴,我和他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