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眼神亂瞄,自己方才怎么就湊過去了?
不過他說的是什么意思?皇上不想讓裴大哥離開?那是要將他留在宣城,那懷福公主呢?
白卿卿心里有一大團疑問,心里癢癢的,但想起方才的情形,她手抓在車窗邊邊,猶豫不決,聲音壓得低低的:“那是,什么意思?”
寧宴似是有些沒聽清,往前湊了湊,卻看到白卿卿向后讓的動作于是停住,“我覺得皇上……”
“等一下!”
白卿卿急忙讓他停下,急得眉毛緊皺:“你輕點兒!那可是……皇上……”
她聲音壓得只能聽得見氣聲,兩廂一比較,還是覺得慎重更加要緊,于是,默默地側(cè)過頭,將另一邊沒有發(fā)熱的耳朵側(cè)過去。
寧宴看得心里軟乎乎的,她好像炸毛炸到一半的小貓,無可奈何地只能妥協(xié)的表情讓人想捏一下的軟。
他又重新將手攏起,靠近她,“皇上與凌裴舒自小相識,還是有一份情誼在的,且在我看來,懷福的婚事越是往后拖,就越是麻煩,真說起來凌裴舒倒也算合適的人選,就看皇上怎么想?!?br/>
“那皇上可能會怎么想?”
白卿卿急著問話,一扭頭與寧宴面對面,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睛里。
那雙眼睛從一開始她就不怎么敢去看,里面的情緒濃烈到好像醇酒,他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白卿卿抓著窗框的手隱隱用力,手指尖尖都泛出白色,才定住了心神,面上保持住鎮(zhèn)定又偏回去。
“皇上……”
寧宴忽然一頓,目光從白卿卿的脖子上掃過,那里的顏色慢慢變得瑰麗,淺淺的粉色一點一點地暈染開。
他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睛已經(jīng)挪到了別處,“皇上這些年也覺得虧欠了懷福許多,因此不是沒可能成全他們……”
離得太近了,白卿卿身上氤氳的淡香像是鉤索一樣,時時刻刻在攻擊著他的自制力,寧宴從來是想要什么就直接去拿,因為沒人會給他,他只有搶,只有爭,不擇手段。
但是他現(xiàn)在學(xué)會了克制,學(xué)會了忍耐,因為有比他自己更重要的東西。
白卿卿從寧宴那里聽到了想聽的,雖然他說的“有可能”,但她莫名就覺得穩(wěn)了,不管怎么說這可是寧宴,他都這么認為了,沒準八九不離十。
白卿卿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來,“那可就太好了。”
馬車已經(jīng)在這里停了半天,再待下去怕是要被人注意到,白卿卿的腦袋往回縮,正打算放下窗簾的時候,聽見了寧宴的聲音。
“卿卿?!?br/>
她的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頓,手攥緊了膝上的裙子,慢慢地轉(zhuǎn)過頭。
寧宴臉上的表情好像春風一樣,他輕輕笑了一下,“清寒寺的桃花,就要開了?!?br/>
白卿卿落在窗簾上的手指蜷縮,然后慢慢地將簾子放下。
已經(jīng),到這個時節(jié)了……
……
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了寧宴的猜測后,白卿卿莫名就踏實下來,覺得裴大哥和懷福也許真的能如愿以償。
但她的情緒卻有些浮躁,早上制香時心靜不下來,怎么做都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