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花靜靜的看著吳大柱:“能不能讓我死的明白點?讓我做一個明白鬼?”</br> “你想知道啥?”吳大柱問道。</br> “你們是誰?我哪里得罪你們了……”周大花問道。</br> 吳大柱笑道:“你知道什么叫樹大招風嗎?”</br> 周大花搖頭道:“我不太明白……”</br> “那你做人做事狠辣果決,不擇手段,有沒有想過后果?”吳大柱問道。</br> 周大花嘴巴動了動,沒有想過后果,他有徐大志做后盾,他有什么后果需要考慮?沒人敢動他……</br> 不,今天終于有人敢動他了。</br> 但他都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這個人。</br> 他甚至都不認識這個人。</br> “現在后悔了嗎?”吳大柱問道。</br> 周大花嘴巴動了動,若不是吳大柱出現,他后悔啥?他風光的很著呢!</br> 但此時,他真的有些后悔了。</br> 也是因為吳大柱。</br> “你做人做事狠辣囂張,小弟也是不擇手段,毫無底線……不說引起了天怒人怨……但今天他們惹到我了,搬出了你這棵大樹嚇唬我,你說,我若是不砍了你,是不是在說我怕了你了?”吳大柱嘲諷的看著周大花。</br> 周大花牙齒幾乎咬碎了,寒聲說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弟?您告訴我,我這就把他們廢了!”</br> 吳大柱搖頭道:“不用你動手了,我已經教訓了他們了……現在,我就想廢了你這個狐貍背后的惡豹子!”</br> 周大花真的是后悔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是這樣完蛋的?</br> “能不能讓我打一個電話?”周大花說道。</br> 吳大柱搖頭道:“可以啊,是要讓徐大志過來嗎?”</br> 周大花苦澀一笑,他可沒有那么大的架子,沒有資格讓徐大志為了他的事情親自出面,他能成為徐大志的狗腿子,也是靠的徐家的大管家徐長江,徐長江是周大花的老舅……是徐大志的老鄉。</br> “徐家的管家徐長江。”周大花說道,“夠不夠資格?”</br> 吳大柱笑道:“看來都說你的靠山是徐大志屬于謠傳啊,你的后臺只是徐家的管家而已。”</br> 周大花此時也不再隱瞞和裝逼,點頭道:“不錯,徐家大管家徐長江是我老舅……”</br> “讓你老舅來救你嗎?”吳大柱道。</br> “難道徐家大管家的面子,你也不給嗎?那可是縣令都要給面子的人。”周大花有些激動的說道。</br> 吳大柱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給你面子,我的面子就沒了……我也承諾了,要人取代你的位置……”</br> 周大花愣住了,不可置信道:“你讓人取代我的位置?憑什么?你以為你是誰啊?”</br> 吳大柱笑道:“你說呢?既然你的后臺是徐長江,那我就把你們一鍋端了!”</br> 周大花笑了,嘲諷的看著吳大柱:“你能廢了我,你還能廢了我老舅?你真以為你能上天不成?”</br> 吳大柱點頭道:“來,打電話讓你老舅過來,我一并送你們甥舅兩個歸西。”</br> 周大花不敢打電話了,不打電話,徐長江活著,可以為他報仇。</br> 若是把徐長江弄過來,他們甥舅一起完蛋,徐大志未必會為他們報仇,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徐大志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徐家也將要面臨巨大的挑戰和波折。</br> 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的死活。</br> 看到周大花猶豫了,吳大柱笑了,道:“看來你不打算求救了……”</br> 周大花沉默了,他此時都不知道該做什么了。</br> 吳大柱手中的牙簽忽然飛出,打在了周大花身上,周大花幾乎都沒有察覺,但是慢慢的,他就開始昏昏欲睡……</br> 吳大柱起身道:“我們走……”</br> 說完,吳大柱起身走了出去。</br> 吳老六和黑熊,黑虎跟上、</br> 包廂里留下了幾個跳舞的妹紙,以及公主,還有癱在地上的葉青峰。</br> 吳大柱他們走了。</br> 周大花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他雖然不知道中了什么招,但是他知道,他被暗算了,他顫抖著,咬著舌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拿出手機,哆嗦著撥通了老舅的電話。</br> 電話通了。</br> 周大花只來得及說一聲:“老舅救我,然后就昏迷不醒了……”</br> 包廂里頓時亂作一團,跳舞的妹紙和公主紛紛尖叫著沖出了包廂。</br> 華清池也一時間沸騰起來。</br> 畢竟花豹的名聲在那里放著,怎么說都是徐大志的惡狗,沒有人敢無視他……</br> 所以他出事的消息立刻就傳開了,然后不管是華清池,還是青山縣道上都是炸鍋了。</br> 徐長江也是第一時間就到了。</br> 看到包廂里昏迷不醒的周大花,以及凄慘如狗的葉青峰,徐長江臉色難堪的滴水兒,這不只是廢了周大花他們,這是打他徐長江的臉,這是打徐大志的臉……</br> “什么人干的?”徐長江沉聲問道。</br> 此時華清池的經理洪四海已經從監控里找到了吳大柱他們的身影,認出了吳老六他們。</br> “這個帶頭的小農民不認識,好像就是他帶頭來的,根據大花包廂里小姐說的,這個人之所以來找大花麻煩,是大花的小弟冒犯他了,搬出大花來嚇唬他,他就來收拾大花了……還說若是您來了,也一起收拾了……”</br> 洪四海顫聲說道。</br> 徐長江大怒不已,吼道:“什么?好大的膽子!一個農民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br> 洪四海干笑了一下,道:“徐管家,葉青峰都被這個小農民廢了!”</br> 葉青峰是徐長江和周大花請來的高手,真正的高手,就是徐家的那位青蛟,都說葉青峰可以橫掃青山縣,不會有對手……甚至江北市都找不到幾個對手。</br> 結果卻被吳大柱收拾了。</br> 可見吳大柱敢來華清池大搖大擺的廢了周大花,是有所依仗的。</br> 畢竟年紀輕輕就有這等身手的人,定然來歷不凡。</br> “有沒有掌握他們幾個打人的證據?”徐長江寒聲說道。</br> “沒有……包廂里沒有攝像頭,只有幾個目擊人,也就是這幾個跳舞的小姐和公主……但是她們看到的是葉青峰先動手打的那個小農民,然后葉青峰就被小農民打爆了……”</br> 洪四海搖頭說道。</br> 徐長江冷笑一聲:“沒有拿到他沖大花動手的證據?”</br> 洪四海搖頭道:“小姐們說,那個人太厲害了,他說他可以讓大花無聲無息的死,然后她們都沒有看到此人是如何動手的,大花就慢慢的昏迷不醒了……”</br> 洪四海說完露出了忌憚之色,這樣的人,惹不起啊。</br> 若是自己也不知不覺的被人放倒了,甚至都找不到出手的人,那該是何等恐怖的事情?</br> 這種人惹不起啊。</br> 徐長江臉色越發難看了。</br> 若是通過葉青峰算計吳大柱,想要把他弄進去,比較難,畢竟是葉青峰先動手……若是讓這些小姐做偽證,倒是可以,但是那樣隱患就比較大,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有些多。</br> 畢竟可以培育出這種人才的人家,肯定非同一般。而且對方口氣極大,根本不把他,甚至不把徐大志放在眼里……</br> 這就更不好辦了。</br> 若是對方真的有把柄,他們還可以操作,較量。</br> 若是作偽證,等于是把把柄給了對方……他就會很被動。</br> 可若是就這樣認慫,廢了周大花,他不甘心,他和周大花如今也是徐家集團里的重要組成部分。</br> 尤其是此時,徐大志重病垂危,徐大少和小媽形成了兩個陣營,爭奪徐家大權……</br> 徐長江和花豹,成為他們雙方爭奪的重要焦點。</br> 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花豹出事了,徐長江的實力大損。</br> 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br> “既然查到了他們身份,那就請他們過來……我要請他們。”徐長江沉吟了一下說道。</br> “那葉青峰和花豹呢?”洪四海請示道。</br> “送去醫院。”徐長江道。</br> “然后呢?”洪四海嘴賤的問道。</br> “你想教我做事?”徐長江冷冷的盯著洪四海。</br> 洪四海啪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道:“我這就去請他們過來……”</br> “去水清宮。”徐長江叮囑一句。</br> “是!”洪四海一抖,急忙去了。</br> 水清宮,是華清池最高級的湯池,不但可以洗浴,跳舞打牌樣樣都有……</br> 這待遇,太高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