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城,八月。
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面還是濕漉漉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雨后清新的味道,把人心中的燥熱都驅散了不少。
姜清染剛從飛機上下來,就看到死黨薛笑薇發(fā)來的消息——
[今年的同學聚會下周六舉辦,你去不去?]
姜清染掃了一眼,沒有急著回復。而是打開了備忘錄,看了一下下周的工作安排,確認好不需要出差之后,她才給薛笑薇發(fā)了消息。
[去,幫我跟班長報個名吧。]
薛笑薇秒回:[行,我這就跟班長說一聲。]
過了幾秒,薛笑薇又問——
[昨天你生日,你在出差都沒時間慶祝,今天晚上約個飯補上怎么樣?]
[好,我先回趟家,把行李放一下。]
還附帶了一張賣萌的表情包。
回復完消息,姜清染將手機放進包里,然后拖著行李箱,從機場出來。又走到攔出租的地方,隨手攔了一輛車,司機下車幫她把行李塞進后備箱。
姜清染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到達家里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
姜清染把箱子往客廳里一放,習慣性地跑去打開冰箱,里面有酸奶有水果塞得滿滿的。
顯然是有人來過。
冰箱上貼了一張便利貼,上面有幾行小字——
[昨天給你買了一個小蛋糕,今天應該還能吃,記得給自己許個愿望。寶貝,生日快樂。
——媽媽留。]
姜清染扯起嘴角笑了笑。
趙曼蘭女士的儀式感真是越來越強了。
她從冰箱里拿出小蛋糕,剛放到茶幾上,就從房間里跑出來一只黃白色的貓咪,直接越過她,在蛋糕前嗅了嗅。
又走開了。
這嫌棄的表情讓姜清染不由得想起一個人。
那人也是這樣,每次看見甜食都會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可姜清染偏偏喜歡這甜膩膩的感覺,不僅自己吃,還要威逼利誘地騙他一起吃。
吃完之后,她都會被狠狠地懲罰一頓,最后還要嬌滴滴地求饒,那人才肯放過她。
脾氣惡劣得不行。
*****
因為晚上還要和笑薇一起吃飯,姜清染沒有吃太多蛋糕,只是簡單吃了兩口,留著肚子晚上吃。
兩人約在經(jīng)常去的一家火鍋店見面,姜清染早早過來選了個窗邊的位子占著。
從窗戶往外看去,可以將整條平安大街的景色盡收眼底。
樓下就是一家賣羊肉串的,一邊吆喝一邊跳著新疆的舞,姜清染撐著下巴看得出神。
薛笑薇一來就忍不住吐槽:“這大夏天的,吃什么不好,非要來吃火鍋,你這亂七八糟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姜清染回過神來,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單純又無辜,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這不是開了空調么,不熱。”余光瞥到她手上的蛋糕,姜清染又問:“怎么還買蛋糕了?”
“你那么忙,昨天肯定沒吃,今天給你補上唄。”
兩人說話之際,服務員已經(jīng)把配菜都端了上來。
兩盤毛肚,兩盤雪花牛肉,兩盤羊肉,一份蝦滑,還有什么牛肉丸魚丸蝦丸。
薛笑薇的目光在配菜上面停留了幾秒。
“你老人家每次都吃這么多,也沒見你多漲幾斤肉,真是浪費。”
嘴上說著浪費,但薛笑薇又加了幾個小菜,一邊加還一邊說:“葷素搭配,對身體好,你別一天天的,只知道吃肉。”
姜清染抿了抿唇,心里暖暖的。
從畢業(yè)到現(xiàn)在,大學里還一直保持聯(lián)系的,就只有這么一個薛笑薇了。兩人從大學開始就臭味相投,這么多年也沒紅過臉。
對姜清染來說,有這么一個人在她身邊關心她,實在難能可貴,雖然有時毒舌了一點。
薛笑薇一邊幫她下毛肚,一邊隨口問道:“你媽上個月給你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怎么樣了?”
姜清染怔了一下。
回想半天,連那個人長什么模樣都記不起來。只記得斯斯文文的,自己創(chuàng)業(yè),家境殷實,反正條件各方面都挺好。
見面的第二天,那人發(fā)微信問她要不要相處看看,姜清染當時正忙著布置會議現(xiàn)場,沒及時回復。
后來就干脆忘了。
直到這會一提,她才想起來這事。
薛笑薇對她這尿性也是見怪不怪,只是好心勸道:“你要是心里真放不下那個誰,你就跟你媽直說,別難為她隔三差五地給你介紹對象。”
突然提到那人,姜清染頓了一下,故作隨意地說:“說過好幾次了,沒用。趙女士那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薛笑薇想到趙曼蘭的性子,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兩人相視一笑。
因為薛笑薇來的時候提著蛋糕,服務員以為她們今天有人過生日。吃到一半時,還特意給她們送了一碗長壽面過來。
姜清染臉上漾起一絲笑意。
薛笑薇調侃她:“不就一碗面嗎,你至于笑得這么傻么。”
“好歹也是份小驚喜。”
“你呀,都二十八的人了,還跟大學那會一樣,一丁點小事就能開心半天。”
末了,薛笑薇又說:“不過這也挺好的。”
吃過飯,兩人下樓。
薛笑薇自己開了車,主動送她回家。
到了公寓樓下,薛笑薇又從后座里面拿出一個包包來,遞給姜清染:“生日禮物。”
姜清染接過,感動地給了她一個擁抱。
薛笑薇一邊抱著她一邊嫌棄地說:“行了,都這么多年了,咱們不興矯情這一套。”
姜清染靠在她的肩上,還是在她的耳邊輕聲開口道:“謝謝。”
和笑薇告別,姜清染回到家里,往沙發(fā)上一躺,那只被喚作“餃子”的貓咪,縱身一跳,直接蹦到了她的懷里。
姜清染抱住她,兩只手輕輕地替她按摩了一下,餃子發(fā)出舒服的囈語聲。
姜清染這會腦袋一片空白,想到二十七歲生日,就在忙碌的工作中隨隨便便地度過了,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
自打畢業(yè)到現(xiàn)在,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姜清染幾乎都沒有給自己放過假。
時間就這么一晃而過。
也好在還有工作,讓她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其它。
陪著餃子玩了一會之后,姜清染放下了這只傲嬌的貓咪,轉身回了房間洗漱……
*****
翌日。
姜清染坐電梯時,碰到了許盛,許盛是她手下的一個小組長。
許盛一手拿著豆?jié){,一手拿著早餐,手忙腳亂地沖姜清染打招呼。
“清染姐早上好。”
姜清染莞爾一笑:“早上好。”
從人擠人的電梯里出來,許盛特別熱情地說:“清染姐,昨天紀總開會的時候又表揚你了,說你這次項目完成得非常好,讓我們都跟你學習。”
姜清染淡淡道:“是嗎?”
“那可不,清染姐絕對是我見過最能干的人。我進公司這么久,我都沒有看見你出過一丁點紕漏。”
姜清染笑了笑,紕漏肯定是出過的,不過都被她化解了而已。
身后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行了,大清早的就在這里拍馬屁,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好好把方案再弄好點。”
許盛一臉委屈:“紀總,我哪里拍馬屁,我這都是肺腑之言。”
三人一起說說笑笑進了公司。
姜清染正要回自己的辦公室,紀曜突然說:“跟我過來一下。”
姜清染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跟著他進去。
紀曜是公司的副總,也是大姜清染幾屆的學長,英年早婚。不過對她很好,要沒有紀曜,姜清染估計再奮斗幾年也不一定能爬到經(jīng)理的位置。
一進去,紀曜就說:“坐吧,又沒人,不用這么嚴肅。”
姜清染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紀曜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掏出兩份禮物來,遞給姜清染,開口道:“一份是你嫂子給你準備的,一份是我隨便買的。”
姜清染接過,揚唇道:“謝謝。”
“謝就不用了,昨天你嫂子還罵我呢,說你生日我還把你派出去出差,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沒事,反正我也不怎么過生日,幫我謝謝嫂子。”
紀曜拒絕:“這忙不幫,要謝你自己去謝。”
“行,那我改天去你家里蹭飯。”
兩人扯了一會,又重新聊到了工作上面。
紀曜順嘴問了一句:“盛世集團今年的年會怎么比往年準備的要早?”
“今年是他們公司十周年,打算把各聯(lián)誼公司都請過來一起慶祝,比往年規(guī)模要大一些。”
“難怪,對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去盛世?”
姜清染點點頭。
“行,沒事了,你去吧。”
姜清染從紀曜的辦公室里出來,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把盛世集團的資料全部看了一遍之后,姜清染才拿起合同,準備去盛世一趟。毣趣閱
***
盛世集團。
姜清染剛到門口,盛世集團的公關部經(jīng)理徐琳就在那里等著她,兩人邊說邊往里走。
到了辦公室,徐琳給她倒了一杯水,開口道:“姜經(jīng)理,你先稍等一下,我們總裁待會就來公司了。因為公司對這次年會十分看重,所以總裁待會要親自交代。不過我可提醒你一下,這是我們新上任的總裁,要求可能會有點嚴,你做好心理準備。”
“好的。”姜清染表示理解。
姜清染也不是第一次和徐琳合作,前兩年盛世的年會策劃,也是姜清染負責的,兩人都還算熟。
半個小時后,徐琳突然十分恭敬地叫了一聲:“總裁。”
姜清染立馬站起身來,正要問好,一抬頭,瞥見那漆黑淡漠的眸子,她的呼吸一滯。
徐琳介紹道:“總裁,這位就是負責我們公司年會策劃的姜經(jīng)理。”
姜清染垂著眸,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手心冒出一層細汗,整個身子都繃得緊緊的。
陸煜城的視線冷冷地掃過眼前的女人,擰眉道:“馬上取消和他們公司的所有合作。”
徐琳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她看向陸煜城旁邊的周助理,助理也一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姜清染努了努嘴,喉嚨干澀,硬撐著抬起頭來,充滿歉意地開口:“對不起陸總,你要是覺得我不合適,公司可以再派別的人過來。我們公司跟盛世也合作兩年了……”
她正要解釋,陸煜城打斷了她,朝旁邊的兩人冷冷道:“你們兩個,出去。”
“是,總裁。”
徐琳和周助理一起離開,臨走還把門也給帶上了。
偌大的辦公室里,這會只站著他們兩個人,姜清染卻有種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似乎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陸煜城走到她的身邊,冷笑道——
“姜清染,還想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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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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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