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下意識抓住了盛延燁的衣服下擺。
這里實在不是個解釋的好地方,但是感覺到江暖的不安,盛延燁心底無聲的嘆了口氣。
“不是訂婚,只是兩家的產品合作,沒有第三者。”
江暖睫毛顫了顫,抬頭看他。
“產品發布會?”
盛延燁低頭看她,點了點頭。
“是,不是訂婚。”
一旁的洛塵和靳如初聽了,略加思索了一下,便清楚了其中的緣由。
嘴角勾了勾,洛塵拍了拍手。
“盛總好算計,既救了人,又借此輕而易舉的就能讓賀氏聲名狼藉,這般手段,不愧是亞洲第一集團的領導者。”
他這話聽著像是在夸獎,實則卻是在提醒江暖,她身邊這個男人,是個心計深沉的男人,她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盛延燁抱緊了懷中的江暖,看著洛塵的眸子似染著冰霜。
“洛總過獎。”
說完,盛延燁朝靳如初點了點頭,便摟著江暖離開。
洛塵正想上前去追,卻被靳如初拉住。
靳如初無奈的看著神色難看的洛塵。
“Adonis,你太激進了。”
洛塵冷哼一聲,甩開靳如初的手。
“這就是你背著我偷偷給盛延燁發消息的理由?”
靳如初面色依舊溫和,大方承認,方才確實是他發消息告訴盛延燁江暖在這家酒吧的。
“Adonis,小暖的性子,你越這樣,只會把她推得越遠,你這樣,以后你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我從來就沒有想要和她做朋友,我依照你說的,鼓勵她去和盛家對抗,去理解體諒盛延燁,結果呢?只是讓他們的關系更好!”
什么從朋友做起,就算成為了朋友,她心里依舊沒有他!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么好朋友,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靳如初嘆了口氣,“沒有女生會喜歡一個讓自己感到害怕和恐懼的男人,小暖對你的誤解太深,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你陪在小暖身邊那么多年,給她的感覺卻只有恐懼害怕嗎?”
洛塵臉色沉下來,他若是知道,又怎么會讓盛延燁有機可乘!
“你說盛延燁是個商人,本性奸詐,你又何嘗不是?”
洛塵反駁,“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暖暖!”
靳如初笑笑,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
“你和盛延燁,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懂得隱藏一切情緒,只留給小暖好的,這樣即使以后小暖發現,他不僅僅是在她面前的紳士體貼,還有陰暗恐怖、精于算計的一面,她也能夠說服自己去接受,因為她愛上了他,也知道,他的陰暗算計,不會用在她身上。”
在他看來,洛塵和盛延燁,都是天之驕子,性格卻是兩個極端。
被好朋友這般說,洛塵的臉色并沒有多好看,和靳如初重新回到位置上。
沉默良久。
“我必須帶暖暖回M國!”
靳如初側頭看他,“那邊出事了?”
冷嗤一聲,“那幾個老家伙,還掀不起什么大浪來!”
“那你急著回M國是為了什么?”
洛塵看了眼桌上盛著紅酒的高腳玻璃杯,燈光的照映下,里面的顏色像血一般。
眸色深了幾寸,“暖暖的癔癥發作了。”
這話一出,本來神色淡定的靳如初,面色也嚴肅了起來。
盛延燁開車帶著江暖離開酒吧后,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停下車,買了瓶水回來遞給她。
“喝點。”
正覺得有些口渴,嗓子艱澀,江暖伸手接過。
盛延燁卻沒有急著發動車,轉頭看著她。
“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
江暖擰瓶蓋的動作一頓,伴隨著瓶蓋被打開時的聲響,她喝了口水。
“為什么產品發布會會被報道成訂婚禮?”
“當時的記者媒體大多是我安排的人。”
聯想到之前盛延燁說一切都是一場戲,江暖微微皺了眉。
“賀熹言要和你訂婚,你就聯合記者演了一場戲給她看,救了卓越后,就對外說這一切都是誤會炒作?”
盛延燁想了想,點頭。
江暖抿了抿唇,如果是這樣,那賀家這次,還真的是被盛延燁耍了一通。而最大的贏家,確實是盛延燁,既救了卓越,又借這次炒作宣傳了產品。
而此時馬路對面的LED屏幕上,正放著關于此事的報道。
上面說,盛賀兩家的聯姻,純屬賀家的炒作,ST和盛家都已經聯合發了聲明否認。
江暖愣了,ST發聲明她能理解,但是盛家……溫瑜不是很希望賀熹言嫁給盛延燁嗎?
盛延燁等到江暖的目光收回來,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卻并沒有多說什么,這些,她馬上就會知道原因了。
“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憑你的能力……為什么一定要和賀熹言訂婚?”
這是洛塵剛才問的問題,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盛延燁一愣,眸子里閃過些什么,隨即目光看著前方。
“這是我欠她的。”
江暖一愣,他欠她的?
“在我11歲那年,她救過我的命。”
被江暖拿在手中的礦泉水瓶因為猛然被握緊,而發出不大不小的響聲。
其他的,盛延燁沒有多說,他轉過頭,看著江暖。
“我答應過她,在我能做到的前提下,會對她好。”
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一次次對賀熹言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切似乎在這句話面前,都說的通了。
“這次,她說,只要我答應和她訂婚,救賀氏,她以后不會再糾纏。”
一切似乎就這樣豁然開朗,江暖心里卻依舊覺得有什么堵在那里,卻又說不清是什么。
江暖能感覺得到盛延燁盯著自己的目光,目光微微躲閃,揚起嘴角笑了笑。
“我知道了,回去吧,小布丁肯定還在等著我們。”
盛延燁卻并沒有發動車子,沉著眸看她。
“你在害怕。”
江暖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把玩著手里的水瓶。
“沒有。”
“那你看著我!”
江暖轉頭看向窗外,“天要黑了。”
車內的氣壓明顯降低,瀲滟的桃花眼里積聚了一潭深沉的墨色。
伸手扳正江暖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
“江暖,你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