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咬牙,這個男人,嘴巴真的是越來越毒了,她以前怎么會覺得,他溫柔體貼的?
盛延燁知道她是因為網上的事情,又在胡思亂想。
讓她幫自己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你在乎他說的話?”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洛塵。
江暖裝可憐的計策毫無用武之地,這個男人,還以為回來會大吃飛醋呢。
“他說八年前認識我,只是我不記得,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br/>
幽深的眸子閃了閃,“那就不要想?!?br/>
“六年前,在M國,是他救了我,他對我有恩。”
盛延燁沒有說話,等她繼續往下說。
理了理思緒,江暖低著頭,縮在沙發里,聲音有些低。
“你知道的,六年前那事之后,我被外婆送去了M國留學,說是留學,但是我得了嚴重的病,偶爾會喪失知覺,什么都不知道,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過著沒有太陽、空氣、聲音的生活……”
“這種癥狀時有時無,我自己甚至都沒有發覺,直到那次病發,清醒的時候,我在游樂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去的,也是那個時候,洛塵出現了,他強制性的帶我去了醫院,醫生說我有病,癔癥,分離性精神障礙,最嚴重的時候,會整個人如同木偶,喪失五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自己是個孩子,或者是老人,或者是比諾曹,甚至是花草樹木?!?br/>
她不敢抬頭看他,怕看到他眼底的怒意,她一直不敢告訴他,因為害怕他覺得自己不是個正常人。
“那段時間,是洛塵找醫生給我治療,一直陪在我身邊,我怕他,卻也感激他?!?br/>
“這就是你要說的全部?”
江暖身子一顫,抬頭看他,眼睛眨了眨,睫毛上隱有淚花。
盛延燁看著她,“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江暖眼神也有些迷茫,為什么呢?原本想要一直瞞著的,直到他不要她的時候。
“因為不想讓我誤會?”
洛塵口中的八年,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段難以追回的時光。
他們之間,遲到了這么多年。
江暖埋下頭,“只是覺得,不想要再欺騙你了?!?br/>
盛延燁輕笑,“那你得想想,還有什么瞞著我的事情嗎?”
聽到他的笑,江暖有些困惑。
“你不生氣嗎?”
盛延燁低頭看她,“不生氣,所以以后,如果你發現我有什么事情瞞著你,也不要生氣?!?br/>
江暖本來還挺感動的,聽到他這話,差點就點頭了,皺著眉。
“你什么事瞞著我?”
盛延燁笑,“其實,癔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br/>
江暖一愣,他早就知道?
“什么時候?”
“車禍的時候。”
江暖抿了抿唇,“做全身檢查的時候?”
盛延燁點了點頭,“醫生說,有復發的癥狀,但是并不是很嚴重?!?br/>
聯想到那之后的一些被自己忽略掉的事情,江暖恍然。
“所以,劉醫生那邊,也是你故意讓他瞞著我?”
盛延燁點頭。
“那些維生素……”
“是藥?!?br/>
江暖想哭又想笑,額頭抵著盛延燁的胸口。
這個男人,為了保護自己,背著她到底都做了多少事情。
但幸好,他從來沒有想過拋棄她。
是夜,江暖睡著后,盛延燁側身借著微弱的光,看了她一瞬,起身去了書房。
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洛塵表白的新聞,幽深的眸子比夜色似乎還要沉上幾分。
他選在這時大張旗鼓的表白,將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和江暖的戀情剛剛公布,賀氏的事情剛剛平息,無論怎么看,他這時候的表白,都不是明智之舉。
修長的指輕敲桌面,寂靜的夜里,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音。
微博點贊、斥重金收購賀氏、公開表白、八年前的一見鐘情……
緋色的薄唇微微勾起,為了營造一個癡情的形象?
亦或者,是察覺了什么,急于想要獲得一個從他身邊帶走江暖的機會,可是,這個機會,從來不是他們中的誰說了算。
外界媒體一直等著這場三角戀中的另外一位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出來回應,然而,無論外界對這件事衍生出多少種愛恨情仇的版本,當事人卻沒有做任何回應,仿佛對此事完全不知一般。
季禮焦頭爛額的忙著工作,還得時刻提防時不時就竄上來的盛舒婉,心里恨得牙癢癢。
他上輩子大概是掘了盛家祖墳吧,攤上這兩兄妹!
忙到晚上,拿了車鑰匙正要離開公司,卻突然竄出來一溜記者,長槍短炮對著他。
“季總,關于洛塵公開表白江暖,您有什么看法?”
“季總,能透露一下,對于此事,盛總是什么反應嗎?”
“盛小姐,您和洛先生是外界極為看到的金童玉女,對于此次洛塵表白您哥哥的女朋友,您有什么看法?”
……
本來被逮著看了一天文件的盛舒婉正昏昏欲睡,此刻突然被這么多記者拿話筒攝像機對著,也不由心下嚇了一跳。
得虧著在娛樂圈混了這么多年,才能忍住沒發火,只扯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謝謝大家關心,我嫂子和我哥關系很好。”
季禮雖然被鬧得太陽穴直跳,卻到底心思沉穩,護著盛舒婉上車,看了眼車外圍著的記者,面色淡然親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機會,到時候諸位可以向阿燁和暖暖討一杯喜酒喝。”
上了車甩開那些記者一段距離,季禮方才暗罵了一聲。
“shit!”
盛舒婉在后座上迷迷糊糊睡著,聽到后抬了抬眼皮。
“四季,你爆粗口了。”
季禮:“……”
你不是睡著嗎?
盛舒婉半閉著眼坐起來,腦袋靠在駕駛座后面,說話的時候,有淡淡的氣息噴子他后頸上。
“我哥和嫂子去哪了有跟你說嗎?”
季禮看了呀盛舒婉身上有些單薄的外套,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讓她披著。
“你哥要是說了我還能在這給他當牛做馬?”
早殺過去把他拉回來讓他自己解決了。
盛舒婉從善如流的接過外套披在身上,就著這個姿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季禮說話。
“我哥那也是為了讓嫂子放松心情,再說了,我不是在這陪著你呢嘛?”
降慢了車速,季禮聽了她的話,想起她每日不停歇的生撲行為,諷刺。
“你要不在這,我準時準點就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