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癥狀很輕，發現有復發癥狀的時候，有受過什么刺激嗎？”
    “受過一次車禍，已經有差不多四個月了。”
    江暖一愣，轉頭看站在身后的盛延燁。
    原來在那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癥狀了嗎？
    醫生點點頭，“可能是車禍期間，神經系統受到了沖擊，也不排除在那期間有外界因素影響，目前看來癥狀不算嚴重，記得按時來醫院做復查，保持良好心態，不要再受刺激。”
    “那醫生，我復發的幾率大不大？”江暖有些忐忑，她不想盛延燁被人說，有一個精神病的女朋友。
    醫生笑了笑，“人的大腦是最復雜的，就算是正常人，也沒有人能保證會不會什么時候就發生精神疾病，甚至有些著名科學家，其實也存在精神疾病，只是不影響現有生活而沒有被發現，你不要太擔心，精神類疾病其實和感冒發燒一樣，在我們看來，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出了醫院，江暖松了一口氣，看著旁邊的盛延燁，“阿燁，醫生的意思，就是我只是比普通人，更容易生病，但是，也有可能，永遠不會生病，對吧？”
    盛延燁看著她，知道她是想讓自己放心，揉了揉她的長發。
    “是。”
    圣普陀療養院離附醫院并不算很遠，江暖坐在車內，拉著盛延燁的手。
    “阿燁，這次，你陪我一起去見外婆吧。”
    盛延燁轉頭看她，知道必定是蔣沁剛才和她說了什么。
    “這算是帶我見家長？”他調侃。
    江暖一愣，隨即瞇著眼笑。
    “是啊是啊，我這丑媳婦都見過你爸爸媽媽了，你長得這么好看，也該讓我外婆見見了，我外婆要是知道我找了你這么優秀的男人，肯定特別開心！”
    嚴清妍看見跟著江暖走進來的盛延燁時，楞了一下，但到底之前是當大學老師的，很快便恢復常態。
    “這位就是盛先生吧？”
    江暖看了眼盛延燁，“外婆，這你也知道？”
    嚴清妍拉著她的手，“你真當外婆年紀大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這電視上都放著呢！”
    江暖抿了抿唇，她是真的以為外婆不知道，外婆既然知道盛延燁和他的關系，就必定也是知道網上關于她的一些言論。
    她之前每次來看外婆，外婆都沒有什么異常，她便理所當然的以為外婆不知道，更不可能主動去提起，她只希望，在外婆心中，自己還是那個乖巧懂事的外孫女。
    盛延燁微微彎腰，“外婆您好，我是盛延燁，暖暖的男朋友。”
    嚴清妍鼻梁上架著老花鏡，細細的觀察了盛延燁半晌，隨即移開了視線，看不出喜惡，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轉頭看著江暖，“我這屋里熱水沒有了，你去幫我打一壺來。”
    江暖一愣，看著外婆看不出情緒的臉，有些意外，外婆這是對盛延燁不滿意？
    轉頭看了眼盛延燁，盛延燁沖她點了點頭，江暖只得拿了一邊的熱水壺，感受著里面的重量，江暖又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外婆面前的盛延燁。
    盛延燁的話，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
    看到病房的門關上，嚴清妍抬頭看著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你和小暖，我不同意。”
    盛延燁看著嚴清妍，沒有反駁，等著嚴清妍繼續說。
    嚴清妍看著面前面色淡然的盛延燁，瞇了瞇眼，心性倒是沉穩。
    “我知道，你的條件很好，年紀輕輕能夠創建ST這么大個集團，說是天之驕子毫不為過，我能夠住在這么好的療養院，其中估摸著也是你在幫忙。”
    “但是我們小暖，就是個普通的孩子，她吃過太多苦，我就只希望她，這輩子嫁個老實普通的男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們富貴人家的福，我們享不來。”
    盛延燁聽出嚴清妍這番話里的傷感，清淡冷然的眸子里帶著堅定。
    “外婆，我不是那個男人，暖暖也不是她的母親。”
    滄桑的眼里泛起波瀾，嚴清妍看著他，目光中含了些嚴厲。
    “你既知道這些，便該明白，我為什么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見盛延燁并不打算退步的樣子，嚴清妍轉頭看著窗外。
    “你們這些年輕人，總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歡就沒關系，哪里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牽涉的是兩家人，小暖和你之間的差距太大，更何況，小暖有那樣的過去，就算你能夠接受，你父母，又如何能接受？”
    嚴清妍嘆了口氣，“我雖然待在這療養院，但也知道外面發生了些什么，你能夠毀了一個賀家，后面還會有一個趙錢孫李……小暖這孩子，性子像極了她媽，認定了就不愿意放手，當年那個男人，和你一樣，有權有勢，在我面前保證一定會對她好，最后呢？他娶妻生子，而我的孩子……”
    江暖站在門外，拿著熱水壺的手止不住顫抖。
    原來，蔣沁說的，竟然都是真的嗎？
    “外婆，暖暖和阿姨不一樣，她更加堅強，除了暖暖，我也絕對不會娶其他人。”
    “外婆，你真的是我親外婆嗎？”
    嚴清妍和盛延燁同時往門口看去，就看到江暖手上抱著熱水壺，站在門口，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盛延燁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熱水壺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嚴清妍嘆了一口氣，窗外的陽光灑在那被歲月刻下痕跡的臉上，暈染出有些傷感的氛圍。
    “之前是外婆騙了你，不知道父母是誰，總比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卻被拋棄，要好受的多，是外婆對不起你。”
    江暖蹲在嚴清妍面前，抬頭看著外婆蒼老的臉。
    “蔣沁告訴我，我生下來便被我媽媽拋棄，因為那個拋棄她的男人，可是，外婆不是只有蔣沁一個女兒嗎？”
    嚴清妍拍著江暖的手，“說起來，這又是一樁往事。”
    “我有兩個女兒，蔣沁是一個，性子爭強好勝，而你媽媽，性子溫婉大方，不爭不搶，你的性格長相，倒是隨了你媽。”
    嚴清妍指著隨身帶著的懷表里的照片，“你看，這是你媽媽上大學那會兒的照片，是不是像極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