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盛延燁借用的是明代湯顯祖寫的《牡丹亭》里的句子，轉頭看到盛舒婉呆愣的樣子，唇邊勾起一抹笑。
    如云似霧，卻又溫柔的一塌糊涂。
    在一開始，他也曾向盛舒婉這般想過，為什么非得是她呢？明明比她優秀的女人多得多，她也并不是他的理想型。
    最后卻只能妥協，能解釋的，大概也只有‘情’這個字了吧。
    盛舒婉尚在怔楞，就聽到盛延燁清清冷冷的聲音。
    “干凈？誰又比誰干凈多少呢？她受人算計未婚先孕，我卻是已經有了孩子，若是我無權無勢，哪個清白的人家又愿意嫁給我？”
    盛舒婉回過神來后，長廊便只剩下自己一人。
    想到盛延燁剛才說的話，皺著眉嘟囔了一聲，“真嫉妒啊，要是不是我親哥就好了~”
    怪不得賀熹言會為了她哥發了瘋一樣，她哥確實是很容易讓女人愛上的男人啊！
    隨即嘴角勾出一抹笑，悠悠往樓下走去，一邊輕聲嘀咕。
    “嫂子晚餐有做什么好吃的呢……”
    天瀾工作室
    江暖看著坐在對面的不速之客，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對面的男人二十八九歲的年紀，五官清秀，膚色白皙，最吸引人的是一雙眼睛，不笑的時候清冷伶仃，笑起來卻是魅意橫生。
    “江暖，我以為我們該算是老朋友了。”
    這個男人的心思，江暖從未真正看透過，所以這會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
    “不知沈總監來我這……”
    對面的男人笑起來，“江暖，不是我說你，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就算你不想跟樂智成為對手，至少，作為公司決策人，對其他公司的這些主要負責人，總要有一定了解吧，更何況，你還曾經在樂智待過。”
    江暖有些囧然，有盛延燁幫她雇的人專門打理其他事務，她這個老板，只是掛個名而已，真正做的，還是設計師的工作。
    “我已經不在樂智做了，所以，你也不用叫我什么總監。”
    江暖有些意外，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直白的告訴她，他接近她是為了高升，但是好不容易做到了總監的位置，為什么又突然不在樂智做了？
    “那沈先生今天來找我，是有何事？”
    沈廉微微勾笑，“我想和天瀾談一筆合作。”
    江暖一愣，“合作？”
    沈廉遞出一張名片，“恒創，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江暖看著那張名片，抬眼看對面的沈廉，“是你建的公司？”
    恒創，其實也只是家剛成立不久的小公司，主做玩具設計和制作，雖然公司規模不大，但是短短時間，在業界已經小有名聲。
    只因為，公司的設計師，大多是在業界有過出彩成績的，而且，客源極其穩定，且大多是還算大的客戶。
    沈廉輕笑，并不否認。
    雖然沒有正式對外界公布恒創的幕后老板，但是恒創能夠擁有如此穩定的客源，大多是賣他的面子，只要有心的人，稍微查一下，也知道他才會恒創的老板。
    江暖瞇了瞇眼，“所以，你在樂智，是為了積累人脈客源？”
    沈廉挑了挑眉，“也不全是，我和樂智，算是互利共贏，況且，這些客戶，是樂智自己留不住罷了。”
    “卑鄙！”
    “嗤，果然是要嫁進盛家的人，這就開始為盛延燁說話了。”沈廉對于江暖的冷嗤毫不在意。
    “江暖，這就是商場，哪里有那么多仁義道德，那些客戶，也一個個刁鉆的很，不過是利益先行，就算不是我，你以為他們和樂智的合作，又能堅持多久？”
    江暖面色冷淡，“你這是狡辯。”
    沈廉毫不在意，“就當這樣吧，但是我今天來跟你談的，是日升的合作，我看中了你工作室前些時間設計的系列產品，日升主攻的不是玩具這一塊，所以委托恒創進行生產設計，日升這種大公司給出的價格，想必你應該很清楚，天瀾負責設計，恒創負責生產，你看如何？”
    “既然這么大利益，你又怎么舍得來找我合作？”
    “日升給的時間有限，設計再生產，耗費時間太長，你我好歹共事過，我知道你的能力，若是可以，利潤四六分，如何？”
    江暖一怔，她倒是沒想到，沈廉這么大方，四六分……
    生產一批產品的原材料成本可不低，他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件事，我需要考慮。”
    沈廉點頭表示理解，“那是自然，名片上有我的電話，時間有限，三天內給我答復。”
    江暖點頭，讓人送沈廉離開。
    在開門要走的時候，沈廉卻是轉頭看她。
    “作為朋友，友情提醒一句，盛家的關系，比你想象的復雜，要做盛家的少夫人，你就得做好，永遠活在黑暗里的準備。”
    看著重新關上的門，江暖皺緊了眉。
    沐綿推門進來，看見江暖深鎖的眉頭，猶豫了會兒。
    “江姐姐，那個沈先生，看著好像有什么陰謀的樣子，我們，真的要跟他合作嗎？”
    江暖一愣，輕笑了笑了，“為什么不？讓財務算一下利潤比，可以的話就聯系那邊來簽合同。”
    “可是……”
    他挑撥你和盛先生的關系啊！
    江暖看著沐綿，“綿綿，一碼歸一碼，他挑撥我們不聽他的就是，但是有錢，我們沒道理不賺，該賺的錢，一分不能少，日升是單大生意，多少大公司都想要，既然這次送上門來，沒理由不要，真怕他使什么幺蛾子，小心些就是了！”
    如果是她剛回國那段時間，她還真有可能和現在的沐綿想的一樣，在聽到沈廉理直氣壯的說出，是他帶走了樂智的客戶的話后，就直接將他轟出去，哪還理他后面的合作。
    可是現在，她的想法卻不一樣，沈廉這個人，她雖然不了解，卻是知道，沈廉這個人，要說聰明，她是比不上。
    但是這個男人，卻又過于自大，總喜歡把自己要出的牌，都提前告訴你，覺得這樣征服你會更有感覺。
    而且，她一直覺得，他的目的，或許只是盛家。
    所以，她倒并不擔心他會對她或者天瀾做什么。
    說的扎心點，可能天瀾，在沈廉眼里，并算不上什么，沒那個閑情去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