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生幫盛延燁臉上的傷口消了毒,見盛延燁一聲不吭,似乎一點感覺不到痛,有些意外。
“不是,老家在華國b市,和季大哥家算是鄰居,當年我母親一人來M國學醫(yī),我父親追來這邊,在這里結(jié)了婚,生下了我和妹妹,因為母親工作大多在這邊,父親便也在這邊生活。”
周奕辰挑了挑眉,和季禮是鄰居?
那看來家里背景也不簡單啊。
周奕辰看到一旁一堆染了血的棉簽,目光轉(zhuǎn)向盛延燁。
“我說阿燁,兄弟知道這點傷對你算不了什么,但是流了這么多血,你倒是哼哼一聲,你不吱聲,老子害怕。”
盛延燁抬了抬眼皮,看著他左手腕裹著紗布,額頭上鼻梁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全然沒有平日里溫文儒雅的模樣。
“謝了。”
說完又恢復了清清冷冷的模樣。
周奕辰哽了一哽,他們之間,哪里需要道謝這么見外,他純粹就是想要讓盛延燁開口說說話,不要再想著江暖那邊。
但是盛延燁卻是明顯現(xiàn)在心思都在江暖那里,并不想聽他逼逼。
周平安幫盛延燁把傷口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門口探出來一顆腦袋,隨即就看見剛才還在那里撒嬌賣萌的男人拄著個拐棍進來。
看了眼皺眉看他的兒子,揚起下巴。
“臭小子,看到你爹進來也不知道過來扶一把!”
周平安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旁邊不就是椅子?”
周楚一噎,看了眼旁邊的椅子,坐下,卻是覺得自己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必須得爭回來。
指了指周平生,“你,去門口看看,你妹妹回來沒有,買什么東西這么久還沒回來,是不是又跟隔壁的那個臭小子出去玩了!”
周平生幫盛延燁把傷口包扎好,又叮囑了幾句,才慢悠悠的起身,看了他爹一眼,出門。
屋里就剩下他們?nèi)齻€傷患,周楚看了一眼盛延燁,大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
“放心吧,你媳婦兒的病,交給我媳婦兒沒問題!”
周奕辰總覺著面前這個一大把年紀還跟自己媳婦兒撒潑打滾的男人極為不靠譜,聞言挑了挑眉,幫盛延燁問了出來。
“這位大哥,你也是醫(yī)生?”
周楚下巴一揚,神情有些嘚瑟。
“不是!”
周奕辰抽了抽嘴角,心說不是醫(yī)生你嘚瑟什么嘚瑟!
“那你怎么知道weeny醫(yī)生就一定能治好我弟妹的病?”
聞言,周楚大大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方才倨傲的表情也變得溫柔無比。
“因為,她是我的寶寶呀。”
盛延燁:“……”
周奕辰:“……”
這位大兄弟,所以你是特意來這里秀恩愛的嗎?!
抬頭看到盛延燁越發(fā)冷漠的臉和周奕辰嘴角抽搐的模樣,周楚笑了笑。
“我18歲的時候,得過一次癔癥,那時候,我把自己幻想成一直被湯姆貓追的杰瑞,和它斗爭了好久,是我家寶寶,花了大半年時間,將我從夢境里喚醒。”
盛延燁一怔,轉(zhuǎn)頭看他,只看到男人臉上的一片繾綣。
“那時候,我家寶寶為了我,甚至決定輟學,放棄她想要的未來,切斷一切退路,你們知道嗎?”
他抬起頭,“這個傻子,當初我甚至沒有對她說過喜歡。”
周奕辰抿了抿唇,“那個時候,治好你的,是你媳婦兒?”
周楚表情立馬變了,“那時候我的主治醫(yī)生是一個變-態(tài)醫(yī)生,總是把我捆起來,不讓我出門,還給我打很痛的針,吃很苦的藥!幸虧有我媳婦兒一直在旁邊陪著我,呼喚著我,我才能從夢里醒來!”
周奕辰:“……”
所以你講的重點還是你媳婦兒!
“然后我們結(jié)婚生子,本以為一切歸于圓滿,在我三十七歲的時候,我經(jīng)歷了大悲大喜,本以為痊愈的癔癥再次復發(fā),這一次,我把自己幻想成了一顆快要枯萎的樹,甚至連我自己,都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是我媳婦兒將我拉回來的。”
說完,他轉(zhuǎn)頭,很認真很嚴肅的看著周奕辰。
“這一回,我媳婦兒是我的主治醫(yī)生,這丫頭,竟然以死相逼,太可怕了!”
周奕辰看了眼旁邊的盛延燁,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家弟妹就交給你家妙手回春的媳婦兒了!”
周楚一臉驕傲的又揚起了下巴,然后就聽見門口小女孩兒稚嫩的嗓音。
“爸爸,你每次有病人來家里都要講一遍,你不累嗎?!”
然后就看見周楚皺著眉,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女孩兒手上的粉色信封。
“說!這又是哪家的兔崽子給你的?嘿呀,竟然敢打老子閨女的主意!”
周平生示意小女孩兒帶著他這個不靠譜的爹離開,而后進來,看著盛延燁。
“盛大哥,我母親請您過去一趟。”
盛延燁聞言立即站起身來,跟著周平生往隔壁房間走去。
看著里面穿著一身白大褂,面色凝重的weeny,盛延燁一向淡然的眸底也有些忐忑。
“weeny醫(yī)生,我妻子的情況怎么樣?”
Weeny看了他和身后的周奕辰一眼,抿了抿唇。
“我也是華人,姓辛,你們叫我辛醫(yī)生就好。”
頓了頓,看了眼床上仍舊昏睡著的江暖。
抬頭看著盛延燁,“要讓你妻子醒來不難,但是,我必須提前告訴你,我不能保證,她醒來后不會有其它癥狀。”
盛延燁一怔,“其它癥狀……是什么意思?”
“也許是不能說話,也許是記憶力喪失、也許是性格大變、也許是智力倒退……人的大腦是至今任何國家的醫(yī)學,都不能完整解釋清楚的東西,到時候到底會發(fā)生什么,我現(xiàn)在也無法確定。”
看了眼面色凝重的盛延燁和周奕辰,她輕笑了笑。
“當然,也有可能醒來后什么都不會發(fā)生,和常人無異,我丈夫應該已經(jīng)和你們說過他的事情,他很幸運,能夠兩次從癔癥中醒來,并且沒有什么太大的伴發(fā)癥狀,這樣的例子在如今的醫(yī)學界也不少,你們也可以樂觀點。”
盛延燁點了點頭,“多謝辛醫(yī)生。”
周奕辰看了眼病床上仍舊昏迷著的江暖,想了想,還是問了。
“辛醫(yī)生,要讓我弟妹醒來的話,大概要多久?”
“時間長短,看患者自身意識,在這期間,親近的人的陪伴也至關重要,我丈夫的話,第一次花了七個月,第二次幸運些,只用了三個月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