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說這個的時候有些幸災樂禍。
“要說這個沈云,自從之前被沈家趕出去之后,一直也算是低調,現在這是覺得沈廉拿到了盛氏的股份,揚眉吐氣了?”
“我倒是認為,她是覺得,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盛家了吧。”
其他幾人看了眼盛延燁并沒有多大變化的臉色,輕舒了口氣,這才看向突然說這話的季禮。
季禮坐直了身子,“你們也知道,沈云是我嫂子的小姨,前一陣我哥岳父岳母來看我家老爺子,正好就說起這事,說是沈云在沈老爺子面前放話,不用多久,就會名正言順的嫁進盛家,證明她當年沒錯,沈老爺子一大把年紀,當時心臟病都要被氣出來了。”
盛延燁眸色微沉,唇角卻是勾起一抹笑。
“可惜了沈老爺子一輩子清正不阿。”
到頭來,卻是被沈云這么一個女兒毀了個干凈透徹。
盛舒婉回來的時候,前廳內就只剩下季禮一個人,見著癱在沙發上的季禮,她皺了皺眉。
“我哥呢?”
季禮看著她一副‘你怎么還在這?!’的臉色,頓時覺得胸腔內一口氣悶著發不出來。
“書房。”
盛舒婉一愣,盛延燁在這里自己房間就有個小書房,他這會兒去書房的話,那就肯定是去找盛東權了。
這么一想,她也就沒有莽莽撞撞上樓去找他。
自顧自從冰箱里拿了盒雪糕,就直接越過季禮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一邊看視頻一邊吃雪糕,很是歡快。
什么,你問她既然不想見到季禮為什么不干脆回自己房間?
這是她家,她干嘛要躲著?!
季禮就在一邊,看著盛舒婉歡快的把一盒雪糕吃完,并繼續抱著桌上的水果吃,全程都沒有看他一眼。
“不是說送他到門口,怎么那么久?”
盛舒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眼睛還盯著電視。
“哦,在外面聊了會兒話,時間就長了點。”
這么說著,盛舒婉還補了句。
“你知道的,情侶之間嘛,有時候難免話會很多。”
季禮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臉色頓時又黑了。
他竭力遏制自己的怒氣,“如果只是為了做給我看,你沒有必要去和……”
盛舒婉咽下嘴里的水果,轉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我和他都戀愛這么久了,甚至比和你當初的時間還要長,而且他連我爸媽都見過了,我們是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并不是為了別的什么。”
說完,她還似乎很苦惱的樣子,一臉認真的看著季禮。
“我知道,以前是我一直纏著你,給你造成很多的不便,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現在是真的只把你當哥哥,到時候我們結婚的時候,如果你愿意……”
“夠了!”
季禮猛地站起身,聽著她一臉認真地在這跟他講以后和另一個男人結婚的時候,要怎么怎么樣,他就覺得身體某個部位生疼,卻又覺得似乎全身都不對勁,呼吸都急促了些。
他陰沉著臉看著抱著果盤似乎被他嚇到的盛舒婉。
“你少拿這些話惡心我。”
誰TM要看她和別的男人結婚!
說完,他便轉身大步離開。
知道他的身影徹底消失,盛舒婉才似乎回過神來。
低頭看著手里抱著的果盤,眨了眨眼,用叉子又叉了一塊塞到嘴里,嚼了嚼,卻是皺了眉。
“好苦。”
明明剛剛吃還是甜的。
前廳內的氣氛壓抑,而此時二樓書房內的氣氛,也沒有好上多少。
盛東權原本是在寫著些什么,聽到敲門聲,抬頭就看見消失了近半年的兒子回來了。
臉上甚至還來不及露出個高興的表情,就看著自家兒子冷著一張臉,極為諷刺的看著他。
“你的日子,倒是過的閑適。”
盛東權還未出口的話一噎。
盛延燁突然消失了這么久,他派人查到了他一直在M國,也知道了江暖在M國發生了什么。
心下雖然震驚,但是卻是并不打算在盛延燁主動說明之前,將這些事情告訴其他人。
畢竟,溫瑜那邊若是知道這些,無疑只會給盛延燁和江暖兩人在一起的事增加阻礙。
這么久,他也想通了,他希望盛延燁能夠找一個家世清白、賢惠體貼的女人,但是這卻不是盛延燁想要的。
而且以他們現在僵持的關系,他若是執意反對,只怕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更加難以消除。
“阿燁,當初的決定,是我錯了,公司……”
“我沒興趣聽你講這些!”
盛延燁打斷盛東權的話,聲音里帶著一貫的清冷,只盯著盛東權。
“我只問你,你要娶那個女人進門,可是真的?”
盛東權皺著眉,“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盛延燁諷刺一笑,“自是你護了二十多年的女人親口說的!”
“她……”
盛東權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他當初護著她,也不過是因為愧疚,對那個女人,他從來也沒有半分情意,又怎么可能說要娶她!
“我不在乎你要娶誰,但若是傷害了我母親和小婉,我必定饒不了她!”
說完這話,盛延燁便轉身離開。
如果他愿意稍微放下一直以來對盛東權的怨恨,那么他便可以看到,那個與他極為相像的臉上,此刻除了添了歲月的痕跡,這段時間,也消瘦了不少。
書房內又重新歸于靜寂,盛東權看著桌上的字帖,叱咤風云了大半生的男人,此時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頹然沮喪。
沒有人會說盛東權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是在丈夫和父親這個角色上,他卻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曾幾何時,他身邊的妻子溫婉賢淑,兒女聰明乖巧,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商場施展拳腳。
但是,自從沈云帶著和盛延燁一般大的沈廉出現后,一切都變了……
盛東權看著桌上的字帖,上面的字跡與他的還有些許相像,但卻更為稚嫩,力道也不夠。
那是方才四五歲時候的盛延燁練得字,那個時候,盛延燁雖然性子也不算活潑,但是在他這個父親面前,卻也算的上乖巧懂事,這上面的字,也是盛東權空了時候,抓著盛延燁的手一筆一劃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