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心下嘆了口氣,牽著盛瑾煜的小手,語氣似是感慨。
“很好,就這十六個字,你若是能懂,這一生,便是必定順暢!”
盛瑾煜看著嚴清妍滿是感慨的臉,雖然不懂她的為何如此,但也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低頭拿起書,順著書簽隔著的地方開始讀。
“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馀慶。昔顏氏將以女妻叔梁紇,而歷敘其祖宗積德之長……”
江暖回來,站在門口,就看見嚴清妍靠在椅背上,盛瑾煜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尚還稚嫩的嗓音,一聲一聲的讀著那些有些晦澀難懂的文字。
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嚴清妍因為坐在窗邊,正對著門口的方向,一抬眼便看見了臉上帶著笑容的江暖。
“回來了?”
江暖點了點頭,走到盛瑾煜身邊。
“在給太姥姥讀書?”
盛瑾煜點頭。
江暖低頭看了眼,囧然發現,上面有些字,她竟然是不認識。
她微微彎腰,“這上面的字,你都認識?”
盛瑾煜還沒來得及回答,嚴清妍卻是已經開口。
“這孩子,可是比你聰明多了,識字斷句,利索得很,我這聽著,倒是比我戴著個眼鏡,方便許多。”
江暖輕咳了聲,“您小時候,也夸我聰明來著!”
嚴清妍此時卻是絲毫不給江暖面子,“那是沒見著瑾煜,你和他,倒真是沒得比!”
江暖覺得自己明明離開了才一會兒,怎么一回來,自己親外婆,就完全倒戈,被個才七歲的小孩收買了?!
盛瑾煜適時開口,“太姥姥若是喜歡,以后周末,我都來讀給您聽。”
嚴清妍一愣,心里雖然有些心動,但是也知道,盛家那種大家族,又怎么可能允許,自己親孫子來給她一個無什么干系的老太婆讀書?
盛瑾煜似是明白嚴清妍心中所想,“以后我每次周末下午三點過來,六點前離開,這樣,您也可以休息。”
這段時間,正好錯開了午休時間,而且,只是幾個小時,他若是堅持,溫瑜他們,也不能說什么。
江暖低頭看他,“瑾煜。”
盛瑾煜轉過頭,蹭了蹭江暖的手臂。
“太姥姥是阿姨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
所以,做這些事,并不算什么。
江暖這一刻,真的被盛瑾煜的乖巧懂事感動到,蹲下身子,和盛瑾煜額頭相抵。
“謝謝瑾煜。”
方才主治醫生說,外婆這段時間精神雖然好些了,但是身體狀況,卻并沒有多大改善,甚至,用藥量也開始加大。
能夠熬多久,全憑老人自己的意志。
所以,她也希望,能夠多點時間陪陪外婆。
嚴清妍看著面前的一大一小,眼神卻是有些恍惚。
突然開口,“瑾煜,今年多大了?”
江暖一愣,“七歲,怎么了?”
嚴清妍眼角一跳,“幾月份出生的?”
“十月份,怎么了?”
嚴清妍看著江暖一臉疑惑的模樣,嘴唇動了動,卻終是沒說什么。
只是看著盛瑾煜的神色,更加溫和。
二人最后又陪著嚴清妍去了先前的地方湊熱鬧,那些老頭老太太見著盛瑾煜,極為喜歡。
“老嚴,這么俊的曾外孫,也不見你帶過來,瞧這眼睛鼻子,以后啊,定是能迷了一群小姑娘!”
嚴清妍看著正在配合一個老太太,拉著小提琴的盛瑾煜,難得嘴角笑的弧度拉的極大。
“以后啊,我這曾外孫,會常來,你們這些人,可不許再拉著我曾外孫給你們拉這些瞎七八糟的曲子!”
一邊的一個老爺子聽了,嘖嘖出聲。
“瞧瞧瞧瞧,以前還道你性子寡淡,現在看來,這說話也是不留情,有個曾外孫,寶貝的跟什么似的,我們那些曲子,怎么就是瞎七八糟了!”
邊上的老太太笑,“老鄧頭,這你還聽不出來,老嚴這是嫌棄你拉的那些個曲子,太老了!”
老鄧頭皺了眉,“這些曲子,在我們年輕時候,可都流行著呢!”
又抬眼看了眼正拉著小提琴的盛瑾煜,“這孩子,小小年紀,技術雖還欠缺些火候,卻已是極為不錯,是個好苗子,讓你孫女,好好培養培養!”
嚴清妍自然知道,盛瑾煜這么小年紀,能學的這么多技藝,盛家必定是費了不少心血財力。
“曉得。”
江暖領著盛瑾煜離開的時候,一群老頭老太太,硬是塞了不少東西給盛瑾煜,雖不是什么貴重物品,但也都是這些老人的心意。
盛瑾煜認認真真的道了謝,手里抱著一堆東西,跟著江暖離開。
因為提前跟盛延燁說了下午他們在圣普陀療養院這邊,所以這會兒江暖和盛瑾煜剛出了療養院,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一邊。
盛延燁見到他們,下了車,幫江暖把她今天在商場買的東西放進后座,看到盛瑾煜手上的一堆東西,挑了挑眉。
都是一些零食之類的小玩意,顯見著不是江暖買的,更加不可能是盛瑾煜買的。
江暖笑了笑,“里面的老人都很喜歡瑾煜,離開的時候,硬是拉著塞了一堆東西,那架勢,就差把瑾煜當自家孩子了!”
盛延燁伸手將盛瑾煜手上的一堆東西拿了,放進車里面,示意他上車。
隨后看見他手腕上的一串念珠,有驚訝自眼底一閃而逝。
他轉頭看江暖,“這也是他們送的?”
江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搖了搖頭。
“這是我外婆送的,說是給瑾煜的見面禮。”
盛延燁沉默了一瞬,看著那串念珠,周長28厘米,十八顆翡翠珠,還有粉色雕花碧璽,珊瑚珠。
“外婆有跟你說過這串念珠的來歷嗎?”
江暖眨眨眼,“這個倒沒有,我以前小時候倒是見過,好像是外婆當年陪嫁的東西。”
她又看了眼那串念珠,“很精致。”
盛延燁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這串念珠的價值。
“這是明末清初的東西。”
江暖懵逼,目光復又落在那串念珠上面,盛瑾煜年紀還小,那串念珠戴在他的手腕上,屢屢都有滑下來的風險,只幸虧被戴著的手表阻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