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瞬間有些凝滯,隨即方沐霖神色似是有些憂傷。
“是,瑾煜很乖……是我對不起他……”
江暖細長的指無意識的敲著桌面,“方便的話,能跟我說說,方小姐當年,是如何與阿燁見面,生下瑾煜后,又拋棄他這么多年呢?”
方沐霖抬頭看她,眼神有些戒備。
江暖笑了笑,“方小姐不用如此戒備,你也知道,阿燁現在是我丈夫,瑾煜是我兒子,阿燁跟我說過,他并不知道當年的女人是誰,而你,又是如何知道阿燁的身份?并且,還會選擇隱瞞身份這么多年?”
“雖然說出來有些自戀,但是阿燁確實是大多數女人心中的良配,而你當年,生下瑾煜,瑾煜便是你最大的籌碼,阿燁面冷心熱,就算只是為了瑾煜,也不會不管你。”
方沐霖手上握著的叉子一緊,在透明的玻璃碗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臉色有些蒼白,“當年,我也是迫不得已……”
江暖瞇了瞇眼,語氣有些緊逼,“如何迫不得已?只要你想,憑盛家的能力,完全有能力護住你們母子!”
方沐霖卻是突然起身,語氣有些冷。
“江小姐,我知道你怕我搶走瑾煜,影響你和盛先生之間的關系,但是,我真的只是想要見見瑾煜,畢竟,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江暖抬頭看她,似笑非笑。
“方小姐覺得我這是咄咄逼人?”
方沐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面色有些冷,又有些傷感。
“難道不是嗎?江小姐,你說這些,不過就是為了試探我如今來這里的目的,當年的事,我現在和你說了,你就會打消對我的警惕嗎?瑾煜現在只認你當母親,我只是想要多看看他,你還要我怎么辦?!”
她深吸了一口氣,語調有些哽咽。
“江小姐,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怎么能夠體會到,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
她這話一落,江暖原本還帶著笑的臉,瞬間陰沉下去。
“失去孩子的痛?”
江暖嗤笑,“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拋棄,有什么資格說這話?”
她當年,拼了命的想要抓住,卻無濟于事,這種親手放棄當母親的資格的人,有什么資格當著她的面,說她不能體會失去自己孩子的痛?!
方沐霖瘦弱的身子似乎因為江暖這句話,搖搖欲墜。
她白著臉,與江暖對視,而后側頭。
“江小姐,我身體不舒服,先上樓了。”
江暖沒有阻止,只是在方沐霖的腳踏上臺階的時候,說了一句。
“方小姐,我不反對你住在這兒,但是,有件事,我希望你了解。”
方沐霖停下腳步。
江暖沒有轉頭,“這里是我和阿燁的家,而我,是阿燁的妻子,于情于理,你都該叫我一聲盛太太!”
一口一個江小姐,看她模樣也不像是沒受過教育的女人,就算是普通人家也知道基本的禮節。
在她家里叫自己江小姐,實在是很難讓她不多想。
這是對她兒子有想法還是對她丈夫有想法?!
方沐霖臉色發白,背在身側的手握的很緊。
聲音很低,“是,盛太太。”
方沐霖上樓后,江暖看到對面餐桌上,方沐霖沒吃幾口的蔬菜沙拉。
想了想,招了個傭人,“你把這個給方小姐送上去,告訴她,盛家不干涉客人的飲食習慣,但是也不想聽到有人在盛家做客,因為沒吃飯而暈倒。”
江暖顧自坐在椅子上沉思,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緊接著便聽到盛舒婉咋咋呼呼的聲音。
“哥,嫂子,我回來了!”
江暖一抬頭,就看到黑了一圈的盛舒婉。
她沉默了一瞬,“舒婉,你不是只是去錄個節目嗎?”
盛舒婉看到江暖看她第一眼的表情,就知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這回錄得,是個戶外節目,野外生存,男女明星都不允許帶防曬什么的,也就半個月就成了這樣,但是,你別看我黑了,我身上的肌肉可是結實了不少!”
說著,盛舒婉就要擼起袖子給江暖展示自己的肌肉。
然后就被后面進來的季禮一只手提溜到了一邊,“就你那二兩肉,還肌肉?別丟人了!”
盛舒婉不服,在季禮手上使勁掙扎,反抗無果,被季禮一臉嫌棄的丟到了沙發上。
江暖搖搖頭,“不是說后面還有一部電影?是和洛塵一起的?你這膚色,確定和他站在一塊兒,沒問題?”
洛塵那廝本來就白的發光,盛舒婉這會兒被曬得黑了一圈,兩人站在一塊兒,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黑白配?
其實本來那部戲這會兒是已經要開機了的,但是因為洛塵受傷住院,不得不延遲。
盛舒婉嘟囔了一聲,“沒事,反正那部劇到時候本來就不是看臉的,就算白的也要化成黑的,我這純天然,都省了粉底!”
季禮一巴掌按在她腦袋上,看向江暖。
“阿燁還沒回來?”
江暖點了點頭,“應該還在飛機上,你們這會兒吃完飯沒?沒吃我讓李嬸再加幾個菜。”
盛舒婉翻了個白眼,“你看他像會做菜的人嗎?”
自從那次她跟他提過,不學會做菜就不嫁他之后,季禮倒是真的耐心做過幾回菜,但是技術,也就比盛舒婉這個黑暗料理正常一點而已。
季禮嘶了一聲,“我看你之前不也吃的挺開心的么?”
盛舒婉反駁,“我那是沒得吃!”
江暖忍不住笑,轉頭進了廚房,讓李嬸又加了幾道菜,索性飯煮的足夠多。
盛舒婉慘兮兮抱怨,“嫂子,你不知道,這人沒做菜的天分,還死不承認,讓他請個廚師回來,還不同意!”
季禮咳了一聲,“不是你說不學會做菜不能娶你?我這是為了不讓你到時候成為沒人要的圣斗士啊!”
盛舒婉一哽,幽怨的看向江暖,這主意可是江暖給出的!
江暖默默扭頭,她以為季禮也和盛延燁一樣,進的了廚房上的了廳堂來著。
誰能料到,同樣是精細活,季二少更擅長人體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