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伸手在盛延燁面前晃了晃，看到他回神，才微微皺眉開口。
    “你在想什么？”
    盛延燁抿了抿唇，還是不打算現在將那件事告訴她。
    “明天招待會的事情。”
    江暖這才想起，明天上午還有個記者招待會。
    她皺了皺眉，“我聽說，這次的事鬧得挺大的，盛氏和ST的股票都跌的很慘，即使現在真相大白，但是公司的損失，應該也很大吧？”
    “沒關系，這些都在控制范圍內。”
    他沒有告訴她，股票雖然確確實實有跌，卻并沒有看到的那么厲害，那些，只不過是做出來給沈云母子看的而已。
    江暖有些狐疑，無論他再怎么強大，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資本受創，要重新恢復過來，很難吧？
    “那瑾煜生母的事情呢？就算涉毒事件解決了，你的‘風流債’可還在呢！”
    江暖故意用郁憤的語氣說這話，盛延燁有些無奈。
    “這件事，我自會處理。”
    猶豫了一會兒，盛延燁臉上難得的出現了類似緊張的情緒。
    “暖暖。”
    江暖看著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瞇了瞇眼。
    “嗯？”
    雖然覺得不可能的，但是這個男人不是背著她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吧？
    盛延燁斟酌了一會兒。
    “如果，你是瑾煜的生母，當年的事情，你都是被迫的，而且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你會不會覺得，恨我？”
    江暖一怔，不明白盛延燁怎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瑾煜的生母，當年也是被迫的，并且因為這件事，可能遭受了很大的打擊？”
    盛延燁有些逃避江暖的目光，點了點頭。
    江暖瞇起眼，聲音有些危險。
    “你不是想，對她負責吧？！”
    盛延燁一怔，看向江暖豎起眉毛，一副他要是敢回答是，就立馬亮爪子撓破他臉的模樣。
    有些哭笑不得，“當然不是。”
    江暖這才拍拍自己的臉，恢復正常表情。
    良久，半垂下眼，聲音有些低。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會怎么想，但是阿燁，我當年發生了那件事，確實是覺得天都塌了。”
    這是江暖第一次主動跟盛延燁說那件事的感受。
    “我不能接受朝夕相處的家人因為五百萬就給我下藥，把我送到一個陌生男人的床上，更不能接受我的孩子剛生下來，就被宣告死亡，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時候，身邊那些人的指指點點，對我而言，并算不上什么，因為內心已經麻木了。”
    “面對那些閑言碎語，我甚至能夠面色不改的在一邊聽著，然后告訴他們，我之前聽到的版本和你們講的不一樣，他們都說我瘋了，事實上，我確實瘋了，外婆耗盡積蓄將我送出國，然后癔癥徹底爆發，接受治療的那段日子，倒是我最輕松的日子。”
    盛延燁眉頭微動，幽深的眸子有絲倉皇的情緒。
    江暖抬起頭，看著盛延燁。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見到了當年的那個男人，我該怎么做，如果我的孩子沒有死，我又該如何，恨嗎？或許是恨的吧，如果沒有那場交易，或許，我的前半段人生，或許很辛苦，但是我可以咬牙讀完大學，然后搬出江家，過我想要的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是沒有如果，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男人是誰，而現在，她重新有了一個家，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千帆過盡，這就夠了。
    江暖舒了一口氣，看著神色不明的盛延燁，兇巴巴的皺著臉。
    “或許那個女人和我的曾經一樣悲慘，你還是悲慘的制造者之一，但是你是我的，你可以給她物質上的補償，你和瑾煜，絕對不可以！”
    盛延燁和盛瑾煜，是她的底線。
    盛延燁看著她瞪著眼睛警告自己的模樣，嘴角勾了勾。
    “好。”
    當天晚上，江暖睡著后，盛延燁起身去了書房。
    “毛？直接將真相說出來不是更好？為什么還要這么大費周章……”
    那頭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看明天大戲的卓越很郁悶，知道這么個大秘密不能說，滋味可是就比老頭子斷他經濟來源好那么一丟丟！
    “照我說的做。”
    大冰山的語氣太冷，卓二少苦哈哈的秒慫。
    “哦。”
    掛了電話，卓二少就郁悶的跑去了他親哥房間，跟他哥倒苦水。
    卓凡摘下眼鏡，沉思片刻。
    “照阿燁說的做。”
    卓越一臉不可置信，“哥！這件事燁哥為什么要瞞著，明明是件好事啊！”
    卓凡看著在他床上撒潑打滾，沒有一點外面俊秀公子哥形象的弟弟，覺得頭疼。
    一腳將卓越踹到地上，“不想被阿燁丟到國外去，這件事就老老實實憋著！”
    卓越捂著摔疼的屁股直叫喚，“疼死小爺了，你還是我親哥嗎，你倒是告訴我個理由我才好瞞著啊！”
    卓凡一手扶額，“等你找到女朋友就知道了。”
    卓越：“……”
    空氣仿佛寂靜兩秒，然后卓二少繼續在鋪了地毯的地上打滾。
    “沒天理啊，萬年老光棍竟然嘲笑小爺沒有女朋友，媽！太后！你家大兒子要上天了！”
    卓凡額頭冒出一排小‘#’字。
    “再吵把你丟門外去！”
    卓越不打滾了，盤膝在地毯上坐著，揚著下巴冷哼了一聲。
    “來啊，打一架啊！”
    打架他卓小霸王還沒在怕的！
    卓凡一向主張以智取勝，對這個只知道動用武力的弟弟從內心伸出鄙視。
    他撥通了通往他家太后臥室的內線電話。
    語氣淡定的不得了。
    “媽，阿越說他想談戀愛了。”
    原本坐在地上洋洋得意的卓二少頓時虎軀一震，瞪大眼就要撲過來。
    卓凡嘴角一勾，“嗯，相親這種事，他應該很樂意。”
    卓越眼睜睜的看著卓凡掛斷電話，慢條斯理的一腳將他重新踹翻在地。
    “相親愉快。”
    卓越哭天搶地，“你還是我親哥嗎？！”
    卓凡置之不理。
    卓二少悲憤，當晚賴在卓凡房間，打了一晚上游戲，故意把聲音開到最大。
    哼，讓我相親，我就讓你每天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