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看。”
    司夏瞬間眼睛亮了亮，拉了洛塵的手就往前面走。
    洛塵低頭看了眼司夏拉著自己的，白皙又帶著點肉肉的小手，狹長的狐貍眼顫了顫，似是有些不適應，卻終究沒有松開。
    兩人手牽著手晃悠在這條臨時由附近居民組成的小吃街，司夏歡快的一家一家看，然后挑了自己覺得洛塵喜歡吃的東西，喂給他。
    在吞下兩顆肉丸子，一條小黃魚，一半根糖葫蘆后，洛塵看著面前散發著蜜汁臭味的臭豆腐，低頭看著明顯膽肥了的司夏。
    狹長的狐貍眼微微瞇起，眸子里攜了絲危險的意味。
    “適可而止。”
    司夏抖了抖，想到他之前已經難得好脾氣的吃下了那么多東西，自己確實是有些得寸進尺了。
    她默默收回遞到洛塵嘴邊的筷子，自己吞了那塊臭豆腐。
    “雖然臭了點，但真的挺好吃的呀……”
    洛塵嫌棄的皺了皺眉，看著周邊熱熱鬧鬧的攤子，卻不見攤主。
    “你身上帶了零錢？”
    司夏一怔，“啊？就……剛我爸媽給了我壓歲錢，怎么了？”
    壓歲錢？
    洛塵從小在M國長大，身邊也沒有親人，自然對壓歲錢沒有一點概念，開始皺眉思索自己是不是也該要給小姑娘壓歲錢？給多少合適？
    “付賬。”
    他身上沒有現金。
    司夏看了眼周邊的小攤，又看了眼洛塵，反應過來，彎著大眼睛笑。
    “這些小攤上的東西，都是各家特地為今天準備的，就是給來這邊的大家吃，東西擺好就領著自家小孩去別家的攤上逛，東西都是免費的，不用付賬。”
    洛塵一怔，倒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習俗。
    他往周邊看了眼，發現這些人倒是真的吃了東西就往下家逛。
    看司夏吞下最后一塊臭豆腐，洛塵抿了抿唇。
    “還想去什么地方？”
    司夏低頭看了眼時間，“去寺廟吧？”
    洛塵挑了挑眉，“我不信這個。”
    司夏心下嘆了口氣，一般這個時候，就算心里不信，女朋友說想去，也該說好的吧？
    可是，面前的人，除了是她男朋友，還是洛塵啊。
    不可一世的洛塵，不羈放縱的洛塵……
    正想著，卻感覺手上一緊，洛塵已經拉著自己往前走，那里，正是通往寺廟的地方。
    “嗯？不是說不信這個？”
    洛塵看著前面的人流，“不是說想去？”
    他活了28年，靠的，不靠天不靠地，在那樣的環境里，要活下去，活的更好，只能靠自己。
    所以，他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佛不信上帝耶穌，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但司夏不同，她的生存環境比自己簡單的多。
    司夏在里面跪拜求簽，興奮的讓寺廟里的老主持幫忙解簽的時候，洛塵就一手插兜，靜靜的靠在廟門外，看著川流不息的過往行人。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新年的歡喜，和對來年的期望。
    很平凡，卻又很溫暖。
    有年輕夫妻帶著一個不過三四歲的小孩經過。
    “小寶今年想要許什么心愿？”
    叫小寶的小男孩皺著一張白嫩嫩的包子臉思考良久。
    “小寶想要永遠和爸爸媽媽在一起，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還有希望小黃能夠生一窩小寶寶……”
    小寶媽媽和爸爸對視一眼，忍不住笑。
    “那小寶自己呢，有什么愿望？”
    小寶咬著手指想了想，“小寶希望小寶的魅力可以小一點，那些女孩子下課總是圍著我，我都沒有辦法好好寫作業。”
    年輕夫妻被這充滿童真的話逗笑，眼神里盡是暖意。
    洛塵看著那對夫妻走遠，玫瑰色的唇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正想著，司夏從廟里小跑著出來，一張小臉泛著些粉色，大眼睛里滿是喜意。
    洛塵看她挽上自己的胳臂，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些。
    “求了什么？”
    司夏臉上笑意不減，卻故意岔開話題。
    “橋邊馬上要開始放煙花了，我們快點過去吧！”
    洛塵挑了挑眉，往廟里看了眼，沒說什么。
    這些小姑娘，求得無非是家人平安，學習進步，再就是姻緣，姻緣……
    洛塵轉頭看著寺廟里的那尊金色佛像。
    我這一生顛沛流離，不羈放縱，唯獨感情事，不諳冷暖，你若真是庇佑世人，今日我便在此許諾，只要我還活著，便免她驚、免她苦、免她憂，免她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到那時，我必回來，為你重塑金身。
    司夏往前走了一段路，卻不見洛塵，回頭，卻見人潮擁擠，他一身黑衣，長身玉立，看不見臉，只帽檐下那雙眼睛，注視著她，便讓她覺得，周圍的熱鬧都與她無關，眼中，只剩他，只有他。
    心下似乎瞬間被甜蜜充滿，司夏興奮的沖洛塵揮手。
    “這邊，快過來，再晚些就沒有位置了！”
    來這邊圍觀煙花的人很多，司夏小小的身子，擠在橋欄桿，若不是她穿著件亮眼的鵝黃色羽絨服，實在是很容易就被人群淹沒。
    洛塵輕易擠進人流，一把按住司夏不斷跳上跳下的身子。
    看了眼實在不算高的橋欄桿，皺了皺眉。
    “掉下去我不會救你。”
    司夏撇嘴，“要不是因為是你，說這話的人，我一定立馬就把他扔下去！”
    洛塵似是覺得好笑，狹長狐貍眼里滿是戲謔。
    掃了眼她的小身板，“就你？”
    司夏揮了揮拳頭，“你不要小看我，學校之前運動會，我可是拋實心球冠軍！”
    洛塵不置可否，一群嬌嬌弱弱的女孩子互相比試誰的力氣大，就像兩個差不多的小矮人，互相爭吵誰更高一點一樣。
    ‘哧~噼噼啪啪~咚踏~’
    有煙花從河面升起，司夏立即轉身抬頭看著夜幕中的煙花，洛塵低頭，看到司夏的眼睛，里面滿是笑意，倒映著絢爛的煙花。
    原來越多人往這邊擠，洛塵皺了皺眉，一手將司夏攏在懷里。
    微微低頭湊在她耳邊，“看夠了？”
    司夏感受到他呼在耳邊的氣息，臉不爭氣的又紅了，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