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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洗就不錯了, ”傅楊河說,“你們趕緊去洗吧, 可注意保暖,洗完穿厚點再出來。”
黃靜晨他們都應了一聲, 然后就去洗澡了。小唐問:“你不去?”
傅楊河說:“我年紀大啦, 不比你們小年輕身體壯,我就不洗啦。”
傅楊河沒去洗,待在房間里把床單被罩都給換了。他這人不算有潔癖,但就是對床特別講究,出門都自帶床上用品,才能睡的踏實。等到把床收拾好,小唐他們還沒回來,他就坐在窗邊看地圖。
《風花雪月》的舉辦地, 就在離這十公里外的康烏湖風景區(qū), 是康藏地區(qū)最新開發(fā)的一個風景區(qū), 尚未對旅客開放, 里頭的飯店和民宿等都在規(guī)劃建設之中,據(jù)說會在兩個月之內(nèi)完工。
作為編導, 傅楊河是《風花雪月》這個項目第二批到達的人,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先將康藏地區(qū)走一遍,了解一下當?shù)氐拿袼缀臀幕? 畢竟《風花雪月》的主旨, 就是通過實景演出將康藏地區(qū)的特色文化和風景盡可能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出來, 從而吸引更多的人到康藏地區(qū)來旅游,促進當?shù)氐慕?jīng)濟發(fā)展。正式演出定在半年以后,也就是十一黃金周期間,看起來時間很充裕,其實仔細算起來,時間很緊巴,先是走訪和考察當?shù)氐拿袼酌袂楹惋L景名勝,然后和相關(guān)學者一起研究康藏文化,策劃出一整套的演出方案,編舞,練習彩排,中間哪個環(huán)節(jié)拖延一點,都可能影響最后的演出。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康烏鄉(xiāng),也是康巴文化和歷史名勝最集中的一個地方,有山有湖有寺,還有個著名的康巴文化遺址。這個地方的古跡和風景不缺實力,缺的就是名聲,而《風花雪月》就是把它們介紹給世人的一張名片。
這張名片的制造者,就是康烏的班覺家。
他在地圖上看到了一個他很感興趣的地方:班貢莊園。
在土改之前,藏區(qū)還一直是封建奴隸社會,因為地處高原,和外界交流不多,所以階級極為穩(wěn)固,因此也形成了數(shù)百年不衰的世家貴族,這些世家貴族除了金銀財寶和諸如差巴、朗生、堆窮等農(nóng)奴之外,還有貴族莊園,據(jù)說光整個九宿縣就有貴族莊園32個,而班貢莊園是其中最大,也是保存最完整的私家莊園,依舊屬于班覺家族,就在九宿縣康烏鄉(xiāng)的班覺倫布村。在如今這個年代,還能有這樣的私家莊園,這才是真富。
他正趴在桌子上看著圖片,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他轉(zhuǎn)過身,說了聲請進,就見小唐擦著頭發(fā)哆嗦著開門進來:“真冷,真冷。”
“洗完了?”
“洗完了。”
“黃靜晨他們也都回來了么?”
“嗯,一塊回來了。”小唐說著往沙發(fā)上一跪,一邊搓頭發(fā)一邊問:“我們?nèi)ハ吹臅r候,碰見一群康巴漢子,也在里頭洗呢。”
傅楊河:“看見啦?”
小唐豎起大拇指:“名不虛傳,個頂個的大!”
傅楊河笑道:“我還以為你跟黃靜晨他們在一塊會收斂點呢。”
“就是他們在,那洗澡堂也沒個隔間,我都沒好意思細看。不過真的是,嘖嘖。”
“那你趕緊回屋吹吹頭發(fā)睡覺去,說不定還能夢見呢。”
“正有此意!”小唐笑著說,“我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們都洗完了,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澡堂已經(jīng)沒人了,你可以去洗了你別看我了,我跟你這么久了,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是不想跟你的學生一起洗,不好意思在你學生面前赤條條吧?哈哈哈哈。”
小唐說著就關(guān)上門跑了,傅楊河訕訕的,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之所以說不洗,就是想等黃靜晨他們都洗完了自己再偷偷去,他這人要面子,覺得為人師表就該有個為人師表的樣子,怎么能跟學生一起光溜溜地洗澡呢。
何況他還是個同性戀,對于和男人一起洗澡這件事,他一直有些排斥,覺得怪尷尬的。
他又在房間里呆了一會,估摸著他們都睡了,這才抱了洗臉盆,盛著洗漱用品往公共浴室去。
這公共浴室分為里外間,外間有一排柜子用來放衣服。他將衣服脫光了,抱著盆子擋著下半身往里走。
浴室里沒什么人,水霧繚繞的很潮濕。
他原來上大學的時候?qū)W校的公共浴室也是沒有隔間的這種,只分為三大間,他洗澡都是盡量往里走。
公共浴室在直男看來根本不算什么,越是基佬越是心虛,反而想的比較多。有的基佬膽子大,比如小唐,他在浴室里會盡可能挨著帥哥洗,多看一眼是一眼,有的膽子就比較小,尷尬又害臊,比如傅楊河,洗澡喜歡在最里頭。
傅楊河走了兩步,就聽見里頭傳來的嘩嘩啦啦的水聲了,隱約還有說話聲。他趕緊停下腳步,就看見一個剛洗完澡的男人從里頭走出來。
不過還好那人他并不認識,是個藏人,身材極高,雖然穿了內(nèi)衫,可遮掩不住的肌肉健壯,唇邊有少許髭須,看了他一眼,沖著他笑了笑。
傅楊河趕緊笑著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抱著盆子又往里走了兩步,里頭水霧更濃,模糊看到一個高大剽悍的身影在站著沖澡,看身材,不像是他們的人。
傅楊河趁著那人在沖頭上的泡沫,趕緊抱著盆子從他背后走了過去,誰知道那人沖下來的泡沫流了一地,他走到那人背后的時候心跳加速,趕緊加快了步伐,結(jié)果腳下一滑,他打了個趔趄,情急之下去扶那人的身體,結(jié)果還是晚了,撲騰一聲,摔倒在地上!
這一下摔的不輕,他懷里的盆子都甩出好遠。那正在沖澡的男人被他撞到,顯然也嚇了一跳,立即抹了一把臉扭過頭來,就看到白花花一個**趴在地上。
傅楊河大窘,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傅老師?”
傅楊河這才看清對方是班覺貢布,這下更窘,趕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盆子,盆子里的肥皂和洗發(fā)水早散出來了,他趕緊彎腰去拾,突然想起撿肥皂這個典故,趕緊又退了回來。
因為他的那塊肥皂,滑到了班覺貢布腳下。他沒撿到肥皂不說,剛才往前一蹲,倒是被熱水濺了一身。
這一下真是狼狽透頂,狼狽到姥姥家去了!傅楊河心想算了,反正不能更丟人,于是一咬牙猛地彎腰將那肥皂撿了起來,誰知道那肥皂沾了水,滑溜的很,他撿了兩次,都又脫手了!
光溜溜地撿肥皂,還沒撿起來,傅楊河臉色通紅地想,他真的不要活了,讓他死了算了!班覺貢布的大長腿就在他眼前,他還看見了那被水打濕之后貼在小腿上的腿毛,小腿矯健而有力量,一雙腳修長,腳趾也長,腳背上的青筋掛著水珠。
就在那短短的幾秒鐘里,傅楊河遇到了人生最困難的選擇:要不要繼續(xù)撿?
熱水又一直往他頭上濺,越發(fā)澆得他身上跟心里一樣濕熱,連班覺貢布什么時候幫他撿起來的他都不知道,慌忙道了謝,端著盆子站了起來。
他佯裝鎮(zhèn)定,紅著一張臉看了班覺貢布一眼,說:“謝謝。”
“你沒事吧?”班覺貢布問。
怎么可能沒事,地板磚那么硬,他那一下摔的結(jié)結(jié)實實,半邊屁股都紅了,疼的他哆嗦好嘛。
“沒事。你洗澡呢,呵呵”
他干笑了兩聲,趕緊抱著盆子走到了最里頭,越想越尷尬,滿腦子都在想,他要如何化解這個尷尬,至少讓對方知道他并不尷尬!
于是他就吹著口哨放下了盆子,打開了水龍頭,因為覺得太丟人,氣血上涌,所以氣息很不穩(wěn),口哨時斷時續(xù)的,他卻故意擺出流氓的姿勢,兩只手抓了毛巾兩頭在后背上劃動。
這么沖了一會,終于忍不住扭頭去看班覺貢布,卻見班覺貢布已經(jīng)關(guān)了水,正扭頭看著他。
他趕緊低下頭,佯裝沒看到,伸手將水開的更大,身體更是偷偷地轉(zhuǎn)過去,只留了個后背給對方。
這個班覺貢布,應該不至于這么沒有眼色,要跟他聊天吧?
然后他就聽見班覺貢布說:“傅老師,我洗完了,你慢慢洗”
傅楊河也不回頭,也沒說話,他本來是要回一句的,可不知道說什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羞恥俘虜,沒有應酬的理智了。
好在這個班覺貢布話也不多,等他回頭看的時候,班覺貢布已經(jīng)走了。
傅楊河關(guān)了水,水龍頭的水沒有立即停下來,而是淅淅瀝瀝又流了一會,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他抹了一把臉,這才覺得身上摔的疼,別過身子看了看右半邊身體,又站了好一會,那股羞恥勁才散了一些。
腦子里卻突然浮現(xiàn)出剛才他匆忙間看到的班覺貢布的身體。他其實并沒有看清,不過是瞬間一瞥,只有大概印象,一是腿毛多,二是身材高大,二十出頭的軀體,不用想也知道充滿了鮮活的氣血和筋肉,正是一個男人最鼎盛的時期。
傅楊河洗完澡,抱著盆子到了外間,卻見班覺貢布坐在一個長凳子上抽煙。
他嚇得趕緊縮了回去,但是班覺貢布已經(jīng)聽見他腳步聲了,回頭看見了他。
傅楊河覺得很是害臊,覺得自己躲躲藏藏的只會更羞恥,于是便抱著盆子走了出來:“班總還沒走啊。”
班覺貢布“嗯”了一聲,摁滅了手里的煙,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傅老師。
自從在班覺貢布跟前光溜溜地撿了肥皂之后,傅楊河就覺得自己沒辦法再直視“傅老師”這個稱呼。
“班總不用這么客氣,叫我傅楊河就行,呵呵呵呵呵。”他干笑了兩下,放下手里的盆子,伸手去開柜子。因為從小就注重形體訓練的關(guān)系,他的身體細長而柔韌,骨肉極為勻稱緊實,背肌輕薄,脖子纖細修長,后腰有兩個淺淺的腰窩,顯得臀部更圓潤挺拔。高挑,比例好,纖瘦而健美,男人的身體班覺貢布見過不少,但是可以用好看來形容的,這卻還是頭一遭。傅楊河大概很是羞恥,一直背對著他,他就看著傅楊河彎腰穿褲衩,穿褲子,等到穿上襯衫的時候,傅楊河才轉(zhuǎn)過身來面向他,拿了一條藍色頭帶綁在額上,整個人冒著潮濕的熱氣,卻分外精神,臉蛋白里透紅。
然后傅楊河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低頭穿鞋。
班覺貢布又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腳。
傅楊河受不了這種沉默,而且他覺得班覺貢布一直在偷偷打量他。他還沉浸在撿肥皂的羞恥里,心想自己趕緊穿好鞋離開這里才是正經(jīng)。
結(jié)果他剛站起來,便見班覺貢布也站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出了澡堂,一出來就是一陣冷風,傅楊河穿的算厚實了,可還是打了個哆嗦,就聽班覺貢布說:“這邊晝夜溫差大。”
“是啊,好冷。我們那邊已經(jīng)熱得穿t恤了。班總,你一直在廠子里住么?”
班覺貢布搖搖頭,說:“我也是今天才來。”
“那你住哪?”
班覺貢布指了指遠處的一排房子:“最邊上那個。”
傅楊河想了個話題,接著問:“ 這邊會說漢語的多么,尤其是當?shù)氐睦相l(xiāng)?”
“上過學的基本上都會一點,如果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可能會的不多。你要下鄉(xiāng)?”
傅楊河點點頭:“嗯,我想先把康巴走一遍,了解了解你們當?shù)氐奈幕!?br/>
“那正好,我正有個不情之請,”班覺貢布說:“是這樣,我母親很喜歡你,聽說你要來,很想請你到我們家里坐坐,不知道傅老師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