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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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宜知道自己做的不好, 一宿睡睡醒醒, 一直在心里琢磨著該怎么和謝安道歉, 可好不容易想好了措辭,卻根本沒了說出去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 她特意蒙蒙亮就起來, 楊氏說, 謝安已經(jīng)出門了。
琬宜失落一會,打起精神,想等著他晚上回來再解釋。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回了他, 可謝安臉色冷淡, 瞧都沒瞧她一眼, 轉(zhuǎn)身就進了屋子。
……琬宜心里有點難受。
男人嘛, 好面子, 琬宜在心里給自己鼓氣,明天再早起一點,一定能和他說句話。
這天早上, 琬宜天不亮就起來了,她怕冷, 沒動彈,只點了屋里的燈, 抱著阿黃盯著外頭。
謝安那邊一直沒動靜, 過了好一會, 正屋門開了,楊氏打著哈欠到了院子里。琬宜滿意摸摸阿黃的腦袋,“總算能堵到他了。”
她沒再等,利落穿好衣裳,隨便梳了梳頭發(fā)就跟著去了廚房。楊氏怕琬宜再著涼,沒讓她幫多少忙,自己一人忙活。琬宜轉(zhuǎn)了圈兒,拿了簸箕坐門外頭剝豆子,眼睛瞧著謝安的屋門。
天光大亮,饅頭和肉湯都熟了,謝安還是沒出門。琬宜有些沮喪,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屋里,楊氏喚她一聲,“琬宜,去后園子里給姨母拔根蔥。”
琬宜應(yīng)一聲,起身撫撫裙擺,匆匆往后走。可等她回來,就不多會兒的功夫,謝安又走了。楊氏擰著眉喊他,“湯都做好了,好歹喝一口再出去,你著急個什么勁兒?”
聞聲,琬宜吸一口氣,急急回頭,只看見他揮揮手的背影。然后把劍掛在腰間,扯著韁繩翻身上馬,轉(zhuǎn)眼便就只留一陣揚起的灰塵。
……琬宜手里捏著蔥葉子,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兒。
她差不多明白了,謝安這是在躲她,明擺了不愿意看見她。肩膀瞬間塌下來,琬宜揉揉眼角,幽幽嘆一口氣。阿黃睡飽了擠出門縫,顛顛跑她腳邊來,琬宜彎腰抱起它,蹭蹭它的臉,神色無奈,“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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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門里,謝安也不好過。他背靠在椅子上,腿搭著桌沿,一手懶散枕著后腦,另一只捏著賬本,心不在焉,視線飄忽不定。
看了半個時辰,一行字都沒入了眼,至于心里想著什么,謝安自己都不清楚。心口堵了團莫名其妙的氣,他舔了舔唇,緊閉上眼,左手煩躁將賬本甩出去。
春東剛好推門進來,差點被砸到眼眶。他搓搓手,瞄了眼散落一地的紙張,吸口氣,而后小心翼翼試探問一句,“哥?”
謝安懶得理他,手揉著額角,聲音狠厲,“沒事就給老子滾!”
這語氣太沖,春東不敢觸他霉頭,有事也不敢說了,嘟囔一句,懨懨退出去就要合上門。動作剛做一半,里頭人又改了主意,“回來!”
“……”春東摸摸鼻子,萬分后悔現(xiàn)在上了樓。但是謝安正偏了頭盯著他,再出去已經(jīng)晚了,春東嘆口氣,慢吞吞走他面前去,“怎么了,哥?”
謝安舌滑過左腮,不知道該怎么表述他的問題,沉著臉默不言語。春東戰(zhàn)戰(zhàn)兢兢,本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忽聽謝安問了句,“你和翠翹現(xiàn)在怎么樣?”
這問題春東始料未及,他斟酌一下,小心回答,“挺好的?”
謝安抬眼,春東對上他視線,肩膀抖一下,立即改口,“不好!昨晚還吵架了。”
“……”謝安眼睛瞇一下,揚揚下巴,“吵什么?”
春東撇撇嘴,“她說我穿的衣裳忒俗,看著不順眼。”
謝安扯一下唇,問,“然后呢?”
春東不明所以,憋了半天,實在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然后什么?”
謝安問,“她打你了?”
“……沒打。”春東被他弄得云里霧里,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看謝安臉色行事,見他唇抿一下,旋即又改口,“打了!還踹了我一腳,踢床下去了。”
謝安總算滿意,點點頭。春東松一口氣,這才發(fā)覺背后已經(jīng)有了冷汗。
“哥,要是沒事……”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匆匆開口,沒說半句就被謝安打斷。這次的問題更加刁鉆,“翠翹踹了你,然后,你做什么了?”
“我……”春東硬著頭皮,臉漲的通紅,“又爬上去了。”
謝安頓一下,不可置信,“那么慫?”
春東僵了半天,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最后壯著膽子問一句,“哥,你怎么突然這么關(guān)心我和翠翹的事了?”
謝安面色古怪一瞬,又冷臉,“有問題?”
春東一噎,“沒。就是……挺高興的,受寵若驚。”
謝安“嗯”一聲,不再看他,頭向后靠,用臂擋住眼睛,“出去吧,把門帶上。”
春東如蒙大赦,匆匆出門,風(fēng)一樣跑下樓梯。
屋里,謝安搓一搓手指,嘴里念叨,“又爬上去了?像不像個男人……怎么也得罵她一頓再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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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謝安總算按時回了家,還去廚房吃了飯。他平日里也總是時不時忙一陣,楊氏并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也沒多問,只琬宜心中瑟瑟。
謝安坐她對面,一直沉著臉,半句話沒說過,琬宜悶頭吃飯,時不時瞟他一眼,不敢出聲。偶爾一次對上他視線,瞧著里面并無什么明顯情緒,她心里一緊,更覺得不安。
早前準(zhǔn)備那一套說辭早不知忘到哪里去了,再者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被謝安這么一晾再晾,琬宜那點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都跑的沒剩什么了。
她嘆口氣,筷子戳一戳碗里豆腐,和地上阿黃大眼瞪小眼。
看琬宜無動于衷的樣子,謝安齒含著筷尖,心里又是一股無名火起。對那晚的事情,剛開始確實是實實在在氣過一陣,有種顏面掃地的恥辱之感,但過了一宿,便就消得差不多。
琬宜那時并沒多清明,無心之舉,他斤斤計較實在太不男人。再說,他也半點沒落著虧,摸了手腕掐了腰,要是放琬宜清醒的時候,不被甩巴掌都是運氣。
可無論如何,他的面子都過不去。再見著琬宜,他不知道該擺出個什么樣的姿態(tài)來,就只能避而不見。今天回來,他其實本來的打算是尋個由頭狠狠罵她一頓,給自己尋個臺階下。
但是看著她那張臉,謝安嘴開了又合,半句狠話說不出來。
他跟自己說,算了吧算了吧,小丫頭片子較什么真兒,等她給個臺階,自己順坡下驢得了。但是謝安在桌前等啊等,旁邊茶都放涼了,琬宜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安心里那個氣啊,憋了一肚子火,無處可發(fā)。
楊氏瞧他一眼,“你怎么了?”
謝安深呼一口氣,總算找到了一個發(fā)泄點。他伸筷子敲了敲裝豆腐湯的碗,問,“這是誰做的?”
琬宜動作頓一下,抬頭看他,小聲說一句,“我。”
聽她這樣說,謝安眉頭舒展,心里敞亮了不少。他把筷頭往桌面上墩了墩,啪的一撂,罵一句,“真他娘的難吃!”話音落,起身即走。
“……”琬宜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她瞟一眼對面謝安的碗,輕輕嘟囔,“難吃你還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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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點的時候,琬宜坐在炕上無所事事地剪窗花。她披件小襖,手上動作著,心里卻還是翻來覆去想著謝安的事。
這事總這么僵著也不是辦法,謝安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無非是下不去臉,等著哄。琬宜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低一些姿態(tài),他脾氣差,她就擔(dān)待點吧。
楊氏睡的早,燈早就熄了,琬宜輕悄悄起床,到廚房去取壺酒,拿屋里爐子上溫。謝安向來喜好睡前小酌一杯,她這也算是投其所好。
一壺竹葉青,并不烈,睡前喝正好。琬宜推門看看,謝安屋里燈還亮著,窗戶上映著他的影子。看姿勢應(yīng)該是靠在墻上,曲一條腿,閑散舒適的樣子。
琬宜不敢自己去,就去拽拽大貓的尾巴,“阿黃……你替我送一趟吧。”
……謝安正望著棚頂發(fā)呆,門口突然傳來陣響動。他心思一動,以為是琬宜來了,趕緊思考著自己應(yīng)該擺出幅什么樣的表情。還沒想出來呢,又響起幾聲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