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白糖把小本本放進alpha的公文包里,手腕上的鐲子從衣袖里滑出來,“筆記本我塞進去啦。”
蔣云書把omega壓在門關親了一會,才道:“好。”
車窗外的樹木一顆顆往后倒退,白糖問:“對了蔣醫生,和沈醫生見面的時間是不是調到今天?”
作為醫生,沒有手術時,蔣云書的下班時間就是沈婷的下班時間,而腫瘤外科的醫生們都知道蔣云書剛操勞過度暈過一次,所以這幾天說先幫忙值著夜班,于是他只能讓沈婷被迫加班。
蔣云書說:“嗯。”
白糖道:“那我盡快從鳳棲過來,你等我哦蔣醫生!”
如果蔣云書沒記錯的話,白糖今天是一二節、五六節和九十節有課,上過大學的學生,都知道這樣的排課最為惡心,特別是宿舍距離教學樓很遠的情況下。
白糖昨天和他報備了今天的行程,首先帶著平板電腦去上一二節,緊接著三四節去圖書館做組織的工作,中午在教學樓的自習室吃外賣,上完五六節課后去鳳棲,5:40一下課就要立刻動身趕來帝都醫院陪他,心理治療結束后連吃晚飯的空都沒有,接著連忙回學校趕第十節課。
“白糖,”蔣云書在校門口停車,“其實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你可以不用來的。”
“誒?”白糖推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又“砰”地一聲合上,“沈醫生說我不用去了嗎?”
蔣云書說:“不是,我是覺得你今天太趕了。”
omega又問:“你不想我陪著嗎?”
蔣云書沉默幾秒,實話道:“不是。”
白糖笑了起來,微微湊過身去朝自己的alpha索吻,“那就是嘛,我也想陪著你,晚上的課是創新創業,少聽一節也沒關系,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
蔣云書含住了白糖的下唇,“外賣不要點太油太咸的快餐,要吃飽,要注意安全。”
“好……唔。”嘴唇被咬住往外拉扯,alpha看起來沒有絲毫要松口的跡象,白糖只好推了推他,“你上班唔要遲到了!松嘴!”
白糖來到班里,環境與上次一般吵鬧聒躁,但唯一不同的是,后排以王子峰為首的那幾個alpha,雖然臉色不好看,但竟沒有大吼大叫地發表那畸形的三觀。
白糖坐到謝安琪旁邊,小聲問:“怎么回事?”
謝安琪同樣小聲道:“在你來之前,他們就被女生們罵了一遍了,你有上網看評論嗎?”
繼“徐氏殺夫案”后,媒體又給這件事起了名,叫“初某弒夫案”。
白糖從昨晚就開始關注這件事,從徐某殺夫案到現在,已經過了6天了,但30條熱搜,至今還有8條關于徐某,6條關于初某的。
事實被一一報道出來,3年前,初某就斷斷續續地逃出來去公安局尋求幫助,他被拔過牙齒,雙腿斷裂,耳朵被打聾了一只,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但民警們的態度們大多輕描淡寫,不予立案,甚至調笑的,只有一次,是一個新來的小警察,說可以上門幫忙調解,但門一關上,初某被打得更狠了。
小警察有心想幫,卻毫無辦法。
死者父親出來發聲,說他有在家看徐某殺夫案的跟進報道,但萬萬沒想到初某也是徐某一樣的畜生,說早知道把初某關進房間再看了,之后還向初某的父母索賠200萬。
初某父母至今未現身。
白糖又被氣哭了,一邊生氣一邊打開評論,卻發現不同于徐某,這次的評論區竟然大多數都在譴責王某。
“寧愿死也要殺掉自己的alpha,看來這個alpha做的事的確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真是死得太輕松了,一刀割喉,一秒痛苦都感受不到就死去,就應該讓他遭受一遍這個omega五年的痛苦。”
“行了,逝者安息,鍵盤俠們別罵了。”
白糖問:“蔣醫生,組織又買評論了嗎?”
“應該沒有,”蔣云書說,“新聞剛出不久,沒那么快的。”
雖然后面評論漸漸多了起來,但竟吵得不相上下。
“或許是因為初某最后自殺了,但徐某逃了的的差別,”蔣云書也在看,只不過他在看徐某那邊的,果然,“那些人罵得越來越狠了。”
什么有本事像初某一樣,敢做敢當,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聽起來很公平,但omega們之前受到的傷害該去哪里尋求公平呢?
白糖窩在alpha的懷里,心里難受得很,他原本也該是這些受害者中的一員,只不過他很幸運地遇到了蔣云書,但他們沒有。他的心口悶著,只埋進alpha胸口,不說話了。
蔣云書摸著白糖柔順的頭發,“這兩件事出來后,家暴妻子的那些人近期應該會收斂一些。”
那些人心虛,他們也怕被反殺。
蔣云書做過調查,其實被拋棄進集中生育所的omega們是相對較少的。因為omega的數量本來就少,要再騙一個回家可一點都不容易。
畜生們一邊享受著有omega,一邊又不好好待他們。
白糖被alpha揉了一會,煉乳味都飄出來了,他微微抬起眼,“蔣醫生,我在整理的資料里看到了江媽媽的案子,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公布這個消息啊?”
蔣云書發覺自己最近是越來越喜歡軟軟的東西了,他的手伸進了omega的衣服里,正用力的揉捏著白糖腰側,白皙的肌膚都紅了一大片,“你覺得什么時候公布最好?”
又來了,白糖后脖子一緊,提問式教學。
他被alpha打圈似的揉得舒服,想了想,不確定道:“……在這一系列事情漸漸平息,但熱度又還算高的時候?”
蔣云書彎腰親了口omega,“真聰明。”
這幾天,白糖覺得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了。
上完五六節課,在他從教學樓去校門口的路上,每個經過的人都忍不住看他幾眼,他甚至還聽到有人說:“omega這細胳膊細腿的也能殺人?”
白糖抿了抿唇,加快了步伐。
他來到了鳳棲,鳳棲的老師現在仍舊只有6名,因此時穆清讓白糖盡早上手也是迫在眉睫,他坐在班級的最后,正認真地聽老師是怎么講課的,拿著筆不停地在本子上記東西。
有些學生好奇地轉過來望兩眼,白糖朝他們不好意思地笑。
中途十分鐘下課,最后一排的一個男生轉過身來,“學長,你真好看。”
都說比學生們大不了多少的老師,必須在一開始就要樹立起威嚴,不然日后會完全管不了這些孩子,但鳳棲不一樣,在這個社會上,鳳棲的學生很早就懂事了,他們不需要老師督促,就會很用心地去學,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這是唯一的出路。
白糖說:“謝謝,你也很好看的。”
在座的每一位都是omega,自然丑不到哪里去。
又另一個人轉過身來,“學長,以后你會來教我們嗎?”
白糖篤定地說:“會。”
學生們都圍過來,“學長,你真的比我們大6歲嗎?你看起來明明就和我們差不多大啊。”
“能考上帝都大學好厲害啊……我肯定考不上的。”
白糖微微垂下眼睫,鳳棲歷年來,能考上帝都或以上大學的真的很少,畢竟師資就擺在那里,能回到來鳳棲任教的,大部分也都是從鳳棲出去的學生,就像現在6名老師,4名都是鳳棲學子。
一個死循環。
“我會好好學,”白糖笑著說,“也會努力教,我能考上,你們肯定也能考上。”
下了課后,白糖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坐上了司機的車。
他不知道蔣云書下班了沒有,不敢打電話過去,又無聊,便打開app去看alpha現在在哪,他昨天開玩笑說也要在蔣云書的手機里下載一個追蹤軟件,真的是隨口一說,但后者直接把手機給他了。
不下白不下,所以白糖下了。
唔,白糖放大來看,這是醫院的食堂……?蔣醫生餓了嗎?
很快,來到醫院門口的他被alpha逮了個準,白糖剛開口想喊“蔣醫生”,就被alpha眼疾手快地瞅準時機塞了一個餃子。
白糖被迫咀嚼起來,“怎么突然買餃子吃啊?”
“你會餓,”蔣云書說,“不是要八點多回到家才能吃飯了?”
“沒關系嘛,明天周六我不用上課,”白糖嘿嘿笑起來,挽上alpha的手臂,“我看了排班表,蔣醫生你明天是不是上的夜班?”
兩人往心理治療室走,蔣云書攬過omega,“嗯。”
夜班時間是傍晚6:00到次日8:00,白糖用臉蹭了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那你要睡久一點,明天晚上就不能睡了……”
這是第10次心理治療了,白糖捉過alpha的手十指緊扣,蔣云書已經能很冷靜地配合了,但每次,只要有一絲情緒波動,白糖都能很敏銳地察覺到,并及時安撫。
就連沈婷都嘆為觀止,上次結束后還和兩人聊了一會天,說有時連她都沒法從蔣云書面無表情的臉和毫無波瀾的語調中感覺不對,白糖笑了笑說:“畢竟我是omega嘛,可能比較敏感……”
沈婷也笑:“或許是因為你很了解他的細微動作。”
很多來自有毒家庭的孩子長大以后都對愛的含義感到困惑,父母打著愛的旗號,實際上卻并沒有賦予孩子真正的愛,反而令孩子覺得愛是一種混亂的、戲劇性的、令人困惑甚至痛苦的情感———他們必須要犧牲自己的心愿、夢想和時間才能成全愛。
很明顯,孩子們感受的并不是愛。
蔣云書聲音平靜:“其實在遇到我的愛人之前,我覺得所謂的愛不過就那樣,愛給人的壓力太大了,讓人疲憊,讓人痛苦,我要付出很多很多才能得到一點,所以我想著,算了,我也不想要愛了,我自己一個人就挺好的。”
由此可見,蔣云書非常難和他人親近的性格一部分原因也來自于原生家庭。
蔣云書笑了下說:“但現在我知道不是那樣了,我很慶幸我來到了這里,真的。”
愛的行為并不會讓人感到折磨,也不會讓人失控,更不會讓人產生自我憎惡。愛不會帶來傷害,愛是一種令人幸福的感覺,愛會滋養,讓人擁有健康的情感。當有人來愛你時,你會感到被接受、關懷、珍惜和尊重。
而當蔣云書理解了什么是愛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他的父母沒有能力或者不知道怎么去愛。盡管這個事實很可悲,但他也只能選擇接受。不過,與此同時,他也將會為自己的生命打開一扇新的大門,然后開始接納那些真正愛你的人,那些人,像白糖,會賦予他應得的、真正的愛。
今天的治療工作到了尾聲,沈婷溫柔地問:“我從上一次的聊天中,得知過你在12歲接受過一次催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為什么嗎?”
蔣云書面無表情:“沒什么,他們說催眠可以很好地推動人的潛在能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當時做完后腦子很痛,所以對催眠有些抗拒。”
怪不得,白糖想,當時學長提出做催眠的時候,蔣醫生說需要正規科學的催眠方式。
結束后,他問沈婷:“沈醫生,催眠是真的可以激發人的潛能嗎?”
“是可以的哦,”沈婷說,“只是沒有說的那么夸張,正確的催眠是一件很舒服很放松的事情,蔣醫生結束后會覺得不適,我覺得大部分原因是催眠師的操作不當。”
白糖了然地點了點頭,“謝謝沈醫生!”
“沒事的,”沈婷說,“蔣醫生,我能從你的言語和舉止中感受到你的焦慮和不安減少了很多,距離你第一次來也已經過了一個月,或許你從今天開始,可以試著不吃安眠藥入睡了。”
蔣云書點了點頭,“好。”
沈婷出去后,蔣云書用指節碰了碰omega的眼下:“這幾次都沒有哭。”
白糖不好意思地看著alpha,“我有忍住……”
蔣云書忽然看到了白糖的手心里有一些黑黑的東西,他捉過來。
“誒!”白糖掙扎了一下,鐲子晃來晃去,他被alpha盯了兩秒,遂妥協,打開了手心。
omega在手心里寫了一行字,黑色的筆跡已經被汗糊開了一點。
不要生氣。蔣云書讀了出來。
白糖快丟臉死了,裝死不說話。
晚上11:00。
“白糖,”蔣云書靠在書房門框上,敲了敲門,“該睡覺了。”
白糖眼神都沒分過來一點,手指敲著鍵盤,“嗯嗯,你先躺床上,我待會就來了。”
蔣云書莫名有種他和白糖的角色換過來的感覺,像在吃軟飯,他正想開口———
“真的,”白糖看他,眼里帶著狡黠的笑,“5分鐘,我不是你,我會說話算話的。”
蔣云書張開的嘴又閉上了,被內涵到了,只好說:“……好。”
果然,4分鐘后,白糖來到了臥室的洗手間,開始刷牙。
alpha從身后抱著他,時不時啃咬白皙的側頸,白糖嘴里的泡沫快掉下來了,但又被叼著脖子所以沒法彎腰吐掉,只好去推自己肩膀上埋著的腦袋,著急道:“唔唔唔要掉!”
蔣云書松了嘴,看到上面紅紅的齒印以及腺體上層層疊疊的疤痕。
“呃!”白糖堪堪洗漱好,頓時腰一軟,煉乳的味道受不住勾引般地冒出來,“別……別舔!”
白糖現在已經不會像一開始那樣不給看了,但蔣云書知道,這一根刺仍舊橫亙在omega的心頭,時不時就會自卑一番。
alpha抱著omega的腰不讓他逃掉,舌尖狠狠刮過腺體,留下一串水漬。
白糖雙手撐著洗手臺,有點站不住,他肩膀都縮起來了,徒勞地躲著,拖鞋被踩掉,腳尖不受控地蹭了幾下alpha的小腿。
蔣云書吻住omega的唇,帶著白糖往床那邊走。
白糖的臉被壓在床上,后脖子被人又含又咬,好幾次他都能感受到蔣云書的虎牙極具傾略性地要刺進肉里了,omega對alpha的臣服與生俱來,他一動不敢動,又怕又乖地等著被標記,但下一秒又變成溫柔的舔舐。
蔣云書看起來好像沒有要標記他的意思,此時此刻正一下又一下親著他耳朵尖。他最上的一個扣子解開了一個,家居服被alpha往后扯,因此整個丑陋的腺體都暴露在了alpha的眼皮底下。
白糖小聲說:“是不是很丑……”
“不丑,”蔣云書把唇印在上面,“我是在心疼。”
白糖吸了下鼻子,甩了甩頭緩緩地坐起來。今晚蔣云書沒有吃安眠藥,他得幫他快點睡著,上一次alpha睡得又快又沉是因為……omega咬下了嘴唇。
而且他也……有點想吃。
卻不料,蔣云書卡住了白糖要低頭的動作,反過來把人一推,手放在了omega的褲腰上。
白糖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掙扎了起來,他慌張道:“蔣、蔣醫生!我不行的……別!”
蔣云書親了他一口,強硬地摁著他,“白糖,你忘了醫生怎么說了嗎?你的是心理性ed,alpha可以幫忙的。”
……(弄了很久)
白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閉著紅透的眼睛,無力地躺在床上。
蔣云書把舌頭攪進omega的嘴里,霎時一股淡淡的味道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開來。
白糖嗚嗚地不讓親。
蔣云書笑道:“這不是行的嗎?”
白糖梗著快燒出血來的脖子,不想說話,不想理他,也不想哄alpha睡覺了,只想自己先暈過去。
蔣云書又親了親他,“白糖,等下次發*情期來了,我們去檢查生*殖腔,好不好?”
白糖能說出一個不字嗎,他現在都快被蔣云書勾得成昏君了。
畢竟“被吃人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