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些是是什么東西?”紫菱呆呆地看著奕豪,聲音也變得結(jié)巴。
雖然那四柄兇霸絕倫的炎劍看起來和昆侖的御劍術(shù)有些類似,但在威力上卻無法同日而語,尤其是最后炎劍炸裂的爆炎,若在地面引爆的話幾乎不亞于一枚重磅炸彈。更何況,即使傳說中昆侖修為最高的劍仙也只能驅(qū)使一對雌雄靈劍,紫菱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同時驅(qū)使四柄靈劍的,因此可以肯定奕豪所使用的絕對不是御劍術(shù)。不過至于這到底是何種法術(shù),就連見慣東西方狩魔師戰(zhàn)斗的她也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由得對眼前這男子生出些許畏懼。
“喂!奕豪!”林恒這邊已經(jīng)召回了畫影,跑過來按著奕豪的腦袋一陣蹂躪。
“你這家伙!你這家伙!給我老實交待,你到底隱瞞了多少東西?那可是二十多只夜梟啊,居然被你一個照面就干掉!而我的畫影卻只來得及斬掉一頭可惡,太夸張了吧?”畢竟奕豪是化解了分部的致命危機,因此林恒的聲音中還是欣喜多過震驚,最后還理直氣壯地要求著?!鞍奄p金分一半給我!”
“你給我去死!”奕豪則是朝他狠狠豎起了中指。
“喂喂,好歹這群夜梟是我們一起干掉的,賞金對半分是常識吧?”
“常識?剛才你怎么不這么說?”
“咦?剛才我不就是這么說的嗎?還正準備下去后把一半獎金打到你帳上去的”林恒取出那張卡片對奕豪晃了晃,跟著回頭朝藍菱一笑?!八{菱大姐,等奕豪的狩魔師執(zhí)照下來后,麻煩你把昨晚那只夜梟的報酬分一半給他,順便把這次的報酬分一半給我,沒問題吧?”
“好好的。”紫菱下意識地點了點。
“你這賤人”面對友人那比銅墻鐵壁還厚的臉皮,奕豪也只有無奈地聳下肩膀,心里卻又有抽痛,也不知道一頭夜梟的報酬是多少?
“青菱!”因為林恒的打岔,現(xiàn)場因震驚而凝固的氣氛總算是稍稍松懈,紫菱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位命在旦夕的姐妹,而這時候另一邊的電梯門開啟,里走出姍姍來遲的醫(yī)療隊。
“來得這么慢!都干什么去了!”紫菱怒斥著,但還是看著他們把青菱小心翼翼地抱上擔架,隨即被迅速移往下層手術(shù)室搶救,然而搶救成功的機率卻是近乎絕望的低下。同樣受傷不輕的藍菱也被放上了另一付擔架,不過比起青菱來,她看起來只需要簡單的包扎和好好睡一覺罷了。
安頓好青菱和藍菱后,紫菱才喘了口氣,然后將目光移到奕豪的身上,神情極其復(fù)雜。“鐵先生,感謝您在危急時刻對狩魔協(xié)會施以援手,這份恩情協(xié)會將會在今后報答。”紫菱向奕豪低頭致謝,語調(diào)似乎有些謹慎過頭了?!安贿^在此以前,有些希望能向您確認一下請問,鐵奕豪是您的真名嗎?”
“沒錯,這是老爹給我取的名字了,至少這十八年來還沒有改過。”奕豪點點頭,紫菱那恭敬過頭的語氣讓他感到不太適應(yīng)。
“那”紫菱臉上流露稍稍疑惑的神色?!澳娴氖氰F門弟子嗎?”
“我當然是鐵家的子弟,鐵家族譜上有我的名字?!笨桃饣煜拌F門”和“鐵家”間的微妙差別,奕豪那傲然自信的態(tài)度把紫菱給忽悠了過去。
“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鐵門弟子使用過法術(shù),更何況是”是那般恐怖的法術(shù),恐怕昆侖的咒符也難望其項背,大概也只有“天府”的法寶才能與之媲美吧?紫菱顯得越來越疑惑。
“呃,這是因為”奕豪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這理由推到右手的魔具上,但就在這時候,一道青芒出現(xiàn)在遠方天際,并朝著這邊疾馳而來,而不知為何,奕豪覺得那歪歪扭扭的跡線看起來很是眼熟。
“喂,你們沒事吧?”宵練腳下踏著的那柄太極劍普及版大概是整個紅世中最廉價的法寶,而身上那襯衫短褲加拖鞋的熱帶風(fēng)情打扮更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剛從海南旅游歸來。
“咳!我是剛剛從昆侖下來?!贝蟾攀歉杏X到諸人眼中的質(zhì)疑,酒劍仙咳嗽了一聲,踩在太極劍上巡視著左右,跟著露出困惑的神情?!霸诎肼飞衔揖透械竭@邊的妖氣沖天,于是拼了老命地催劍趕來奇怪,怎么沒看到妖魔的影子?”
“呃,這個”紫菱欲言又止,諸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了奕豪的身上,而宵練也察覺到這一點,將視線移到了奕豪的臉上。
“喲、喲,仙長,好久不見了。”避不可避的情況下,奕豪對上了宵練的視線,苦笑著舉手招呼道。
“御御子?”這是近乎慘叫的音調(diào),號稱“美酒穿腸過,天地心中留”的酒劍仙,引以為豪的千年修行在此刻毀于一旦,宵練只來得及眨了眨眼睛,跟著便“啪唧”一聲掉到了地上。
“監(jiān)督?”嚇了一跳的紫菱趕緊上前扶起這位擔任狩魔協(xié)會亞洲分部最高監(jiān)督的昆侖長老,而宵練則捂著被扭到的尾椎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才在紫菱的攙扶下勉強向奕豪行禮。“哎喲喲嗯咳!不知御子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御子海涵?!?br/>
“御子?”包括奕豪在內(nèi),所有人都仿佛挨了一錘似的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
“喂喂,你這家伙真的是奕豪嗎?”就連林恒都忍不住退后兩步,從上到下好好打量著他,不過卻被宵練扔過來的劍鞘給砸中后腦勺,痛得慘叫一聲?!昂芡凑O!干什么啊,臭老頭!”
“閉嘴,在御子面前不得無禮!”宵練沖過來再給了林恒后腦勺一巴掌,后者頓時收聲,跟著宵練朝著奕豪拱了拱手。“劣孫無禮,望御子恕罪。”
“他是,你的孫子?”這次換成奕豪狠狠吃了一驚,這世界還真是出乎意外的小啊搖頭苦笑了一下,奕豪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了宵練對他的奇妙稱呼上?!安贿^話說回來,仙長為什么叫我‘御子’”
等等!該不會是蓬萊的一切東窗事發(fā)了吧?突然想到的奕豪不禁一陣心虛,而他的問題也讓宵練一陣為難。
朱雀星君降臨的時候,他和一干散仙親眼目睹了奕豪身上“鳳凰涅磐”的異景,并且那搖曳著蒼白的火焰正是朱雀獨有的破邪真火,就連瞎子也能猜出朱雀和奕豪間的血緣關(guān)系,而神人之戀在過去也不是沒有先例,至少在昆侖弟子中就有少數(shù)傳承著神的血脈雖然昆侖絕對沒有資格去管四方神的私生活,甚至連八卦一下都得提心吊膽,不過對于這位傳承上古神祗血脈的青年,是有必要表示出相應(yīng)的尊敬,稱其為“御子”也正是出于這樣的心態(tài)。
盡管奕豪的問題回答起來很簡單,然而朱雀星君臨走時的那句囑咐卻讓宵練猶豫不決。“今天的事情不準泄露任何一點出去,否則我就把你們?nèi)咳拥侥F冰河里面”,凝霧冰河是四方神之一玄武星君的洞府,傳說中其冰寒足以凍徹人的三魂六魄,永世不得超生,而宵練可不想親自去驗證這傳說的真實。
“啊,對了!”就在這兩人坎坷不安的時候,紫菱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住宵練的衣袖。“監(jiān)督,請你救救青菱!她被上古妖魔所傷,現(xiàn)在正命在旦夕,請救救她!”
“上古妖魔?喂喂,我不是說在我回來前不要輕舉妄動嗎?你們怎么去惹上那種東西唉,也罷,年輕人總要吃了虧才知道痛的。”宵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向奕豪行了一禮?!坝樱驗檫@般緣故,請容老夫暫時告辭。”
“嗯,我也一起去?!鞭群廊绱艘笾?。雖說早已知道妖魔眼中無所謂人類的倫理道德,但親眼看到一位花季少女被傷得奄奄一息又是另一回事,更何況那還是從乾坤鼎中逃逸出的上古妖魔,于情于理奕豪都想為她盡一份心力。
一行人搭乘電梯來到醫(yī)療部,因為狩魔師是極高風(fēng)險的職業(yè),因此這里配置著世界上超一流的醫(yī)療設(shè)備,以及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護人員。那位名叫青菱的少女躺在病床上,身上接著呼吸器、輸血管等各種管線,醫(yī)師們也在她身旁緊張忙碌著。
然而誰也能看出來,病床上的青菱臉色卻比剛才更加灰敗,毫無疑問她正在一步步墜向死亡。
“妖毒?”一聞到彌漫在病房內(nèi)的腥臭,宵練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沒錯,是妖毒?!敝髦吾t(yī)師摘掉手術(shù)帽走過來,額頭上大汗淋淋。“老實說,她的外傷本來沒什么無大礙,但感染的妖毒卻極為罕見,這種毒素同時侵蝕著她的肉體和魂魄,在協(xié)會的資料庫中根本沒有相似的例子!現(xiàn)在我們進一步擴大搜索范圍,希望能找到有效的血清”
“找不到的。”奕豪斷言著?!澳羌一锸菑纳瞎艜r代封印至今的妖魔,此前從未在凡世出現(xiàn)過,就更不可能有什么血清留下,所以我想還是考慮其它方法更現(xiàn)實一些?!?br/>
“你怎么知道?”雖然知道奕豪說的是事實,但被奪去一希望的紫菱還是忍不住出言反駁。“世界比你想象得更大,或許其它地方有相似的血清也說不定不,一定有的!”
“好了,紫菱丫頭,現(xiàn)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毕毘鰜泶蛑鴪A場,從懷中取出一玉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顆朱紅的丹葯,捏破蠟丸后交給了醫(yī)師。“這是我從燃燈那里要來的血玉丹,補血生肌的仙葯,化水給她灌下去,應(yīng)該能起點作用的?!?br/>
“哦?!碑吘故轻髂f(xié)會聘用的醫(yī)師,點點頭取過丹葯,溫水兌華后給青菱喂了下去。幾秒鐘后,青菱蒼白的臉上有了一點血色,然而就在眾人心中剛生出一點希望的時候,青菱全身卻突然痙攣起來,而各種監(jiān)測儀器更是同時蹦出異常危險的生理讀數(shù)。
“心跳頻率超過一百四十!該死,是毒斥反應(yīng)!”醫(yī)師臉色蒼白地喊出來。“這妖毒對仙葯的靈氣產(chǎn)生了反應(yīng),正借著靈葯的流動更進一步侵蝕著她的身體抗生素!對傷口直接注射抗生素!想辦法把毒斥反應(yīng)控制下來!”
在一行人心驚膽顫的注視下,醫(yī)師們花了一番功夫總算是把毒斥反應(yīng)控制了下去,青菱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額頭上看出一成細密的冷汗,呼吸也越來越微弱,看來經(jīng)歷過剛剛那番折騰,她已經(jīng)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接近死亡。
“可惡!如果燃燈在的話”宵練后悔不已地握緊了拳頭,而主治醫(yī)師也露出艱難的表情,一旁的紫菱張了張嘴,但卻最終沒說什么話她知道血玉丹的珍貴,但誰也沒有想到這妖毒竟然是如此霸道,因此她也不打算責怪任何人,只是悲傷地看著青菱痛苦的容貌,似乎現(xiàn)在做什么都來不急了
“呃,能讓我試試看嗎?”身后傳來一遲疑的男聲,奕豪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后,正猶豫不決似的搔著頭發(fā)。
“你”回想起之前這男子斬殺夜梟時的神威,紫菱心中不禁又生出一線希望,乖乖地讓出了位置,朝奕豪深深低下了頭?!鞍萃辛?!”
“我會盡力而為的。”被數(shù)十雙眼睛同時注視著,所感到的壓力不是一般的沉重,奕豪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向醫(yī)師要來一把手術(shù)刀,在指尖割出了一條口子,然后在青菱的傷口上滴了幾滴血。
最初幾秒沒什么反應(yīng),但隨著奕豪手指的割傷處燃出蒼白的真火,那幾滴滴在青菱傷口處的血液也跟著燃了起來,并且那火焰很快就將整處傷口全裹了進去。在搖曳著蒼白的火焰中,青菱肌膚上的灰白妖毒被迅速燒盡,就連創(chuàng)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等到這火焰熄滅的時候,少女白皙的肌膚上已看不出絲毫受傷的痕跡,心跳和呼吸也都恢復(fù)了平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