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奕豪和紅嶺按照計劃前往妖狐盤踞的靈峰收妖一晚睡眠補充經(jīng)歷,紅嶺顯得精神熠熠,而奕豪卻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始終是一付心不在焉的模樣。醉露書院
站在靈峰的山腳下,他也是神情恍惚,完全沒有進入到作戰(zhàn)狀態(tài),看到他這模樣,紅嶺終于忍不住發(fā)火起來。
“喂!你到底在搞什么飛機?。 奔t嶺抓住奕豪的領(lǐng)子猛烈搖晃著。“接下來我們可是要前往妖魔盤踞的魔境哦!你這樣子像是要去戰(zhàn)斗的模樣嗎?你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倒無所謂,但我可不想被你拖累死?。∪绻銢]心思打仗,那就待在這里,我一個人進去!”
“開什么玩笑,你一個人能把這里的妖魔全部鏟除嗎?”奕豪長長吐出口氣,似乎恢復(fù)了一點精神。
“哪也總比被你拖累來得好!”紅嶺氣鼓鼓的說著。
“好吧,好吧,我知道啦!認(rèn)真起來不就行了嗎?真麻煩啊,明明現(xiàn)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奕豪自言自語的說著。
“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紅嶺對他投以疑惑的目光,而奕豪卻充耳不聞的向前走去。
昨晚在意識之海里見到的那名魔神,其恐怖的威壓迄今還在他心中留下戰(zhàn)栗的影子,但更讓他忘不了的,是沉睡在意識之海中的那名巨人。經(jīng)過魔神的挑釁,那名巨人無疑比以前更接近蘇醒地狀態(tài)。奕豪感覺到巨人的存在遠遠超過世界所能容納的界限,其蘇醒的同時也就意味著世界的破滅。然而察覺到這危機的卻只有他一人,就算跟別人商量,恐怕也只會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看待,而更重要的是,奕豪自己也不確定這種感覺是不是神經(jīng)過敏,所以從昨晚起便一直煩惱到現(xiàn)在。
和有關(guān)巨人的煩惱相比,眼前妖魔盤踞的靈峰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問題。
“說起來,那頭狐貍地巢穴就在這座靈峰上面吧?”奕豪突然想到這件事。就像快要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奕豪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既然是從上古時代便存活下來的大妖怪。那就應(yīng)該知道有關(guān)巨人的情報才是,最不濟也能提供一點線索,以讓他擺脫眼前這般毫無頭緒的狀況。
“你在說什么啊?我們就是為討伐那頭妖狐的部下而來的吧?”紅嶺看著奕豪古怪的行為,但就在下一秒鐘,原本被煩惱糾纏地男人身上突然冒出旺盛的斗志。
“好!目標(biāo)是妖狐的巢穴!”奕豪揮手指向靈峰地峰頂,如此宣告著。醉露書院“前進吧!”
其實所謂的“靈峰”,原本不過是一座被稱為“芋頭山”的普通山頭,直到不久前某頭妖狐突然在此定居為止,都是一座尚未開發(fā)的荒山野嶺。妖狐突然出現(xiàn),然后把芋頭山選作巢穴的地點。不但砸下一箱箱的黃金,雇用直升機和工程隊在山頂修建一座超級豪華的別墅,甚至還動用妖力把原本不經(jīng)過芋頭山地地脈硬生生的移過來。使原本無人問津的芋頭山頓時變成日本少有的靈峰。
除了偶爾會下到人世玩耍,妖狐就在山上悠閑度日。然而來自地脈的靈氣和妖狐身為大妖怪的妖氣混合,使這座靈峰散發(fā)出妖怪們特別喜歡的氣味,方圓數(shù)百里的妖怪都被靈峰給吸引了過來。最初,知道靈峰的主人是一只上古時候地大妖怪,所有被吸引過來的妖怪都只敢在靈峰邊上徘徊,不敢靠近妖狐地地盤。但隨著有第一只膽大地妖怪在靈峰的山腳下定居。并且活得相當(dāng)滋潤后,妖怪們便陸續(xù)模仿他在靈峰山腳地定居下來。
妖狐似乎也樂意見到自己領(lǐng)地?zé)狒[的模樣,對妖怪們采取相當(dāng)寬容的態(tài)度。在這種情況下,妖怪們的膽子自然大了起來,為了顯示高人一等的地位,有幾只黑天狗悄悄把住所往山腰移去,但此舉卻觸怒了妖狐。就在當(dāng)天,膽大妄為的天狗被包裹在狐火中給扔了下來,它們的手和腳都被斬掉。只剩下身體和腦袋承受狐火的炙烤,其垂死的哀號讓山腳所有妖怪都毛骨悚然。
自此以后。妖狐便被妖怪們奉為首領(lǐng)。妖怪們在山腳上過著安分守紀(jì)的日子,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妖怪聞訊聚集到這里。實際上芋頭山腳下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以妖怪為主體的獨立社會。其勢態(tài)令日本政府寢食不安,因此才不惜動用軍隊企圖解決以妖狐為首的妖怪集落,但卻遠遠低估了妖狐的力量,結(jié)果死傷慘重。
據(jù)說在尚未受到正式委托的情況下,機構(gòu)的斬魔大師曾經(jīng)親自到此處勘察過,不過不知何故沒有下手鏟除集聚此地的妖魔,而受到她態(tài)度的影響,機構(gòu)對這件事也不是特別熱心,日本政府好幾次派出使者求援,但直到最近才派新近加入懲戒部隊的奕豪過來,外加觀察員紅嶺一名,倒是很有些敷衍的味道。
姑且不論機構(gòu)出于何種目的派兩人過來,但紅嶺對任務(wù)的態(tài)度卻是相當(dāng)認(rèn)真,而奕豪看在高額報酬的份上,也不至于會消極怠工。醉露書院但當(dāng)兩人踏入靈峰后沒多久,便開始對自己是否能順利完成任務(wù)而生出強烈的疑惑來
“小兄弟,要嘗嘗嗎?剛剛摘下來的山果哦!”一個皮膚像巖石般寸寸開裂的石頭力士,遞給奕豪一個紅彤彤的果汁。
“啊,謝謝謝?!鞭群酪贿叺乐x一邊接過山果,石頭力士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扛著籮筐大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讓地面一陣顫抖。
“這到底是”奕豪以苦笑的目光打量著手里的果子,還著露水的山果看來分外可口,然而心中卻不知為何涌出一股深深地?zé)o力感。他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紅嶺。“話說,你怎么看?”
“這是陰謀!絕對的陰謀!”紅嶺的語氣顯得相當(dāng)堅決,似乎不這樣說就無法讓自己接受似的?!八麄兊哪康氖亲屛覀兟楸源笠?,你那顆果子說不定是有毒的不,絕對是有毒的!”
“蠻甜的哦?”奕豪咬了一口山果,而他地評論則惹來紅嶺惱怒的目光。
“總之,要更加提高警惕!不知道前面還有什么險惡的陷阱在等著我們呢!”紅嶺狠狠瞪了奕豪
并且一馬當(dāng)先的走在了前面。
走過崎嶇不平的山道,視界在山道盡頭豁然開朗。呈現(xiàn)在兩人眼前的是一座頗有復(fù)古風(fēng)格的村莊,不論是隨著溪水轉(zhuǎn)動的水車。還是在田間勞作的耕牛,或者是三三兩兩聚在路邊閑聊的人群,都給人以一種與世無爭地世外桃源的感覺。走在盛開著櫻花樹的道路上,奕豪不禁生出一種在時光中逆行地錯覺,而旁邊的紅嶺也似乎看得呆掉。
“那個,還要保持警惕嗎?”奕豪向紅嶺確認(rèn)著。
“當(dāng)然要!”紅嶺賭氣般的回答著,就像發(fā)泄怒氣般的,一腳踢飛了路邊的石子。石子在空中劃出長長的弧線,然后落入旁邊的河里,跟著卻響起好像砸到什么東西地慘叫聲。
“誰?是誰丟的石頭?”一只頭上頂著盤子狀東西的河童從河里浮上來。聲音蒼老卻顯得中氣十足。
河童以惡狠狠的目光瞪著河岸上的兩人,而紅嶺當(dāng)即縮到奕豪的背后,結(jié)果被推出來的奕豪只好搔著腦袋。替她收拾眼前的爛攤子。
“呃,不好意思啊,老伯,我不知道你在水里面,實在不是有意的”
“是你扔地石頭?哼!真是的,最近年輕人真是嚴(yán)重缺乏社會公德啊!年輕人,你父母沒教過你‘敬老讓賢’這四個字是怎么寫地嗎?聽著。我告訴你”老河童似乎逮到話題,滔滔不絕地說教著,而奕豪既然代替紅嶺扛下黑鍋,此刻也就只能拉聳著腦袋聽著老河童冗長的抱怨,并努力抑制著想一拳把眼前地臭老頭打飛的念頭。
“除了社會公德外,愛護環(huán)境的心也是很重要的!就是因為你們?nèi)祟惖教幤茐淖匀画h(huán)境,所以我們妖怪才生活得越來越艱難”
結(jié)果直到半小時后,老河童依然在滔滔不絕的說教著,而奕豪的耐心卻已經(jīng)逼近極限。
“我說老伯啊。我已經(jīng)深切反省了(替那女人背黑鍋的)行為,所以就到這里如何?要不然的話”奕豪努力控制著語調(diào)。雖然勉強擠出笑容。但背后卻騰起陣陣漆黑的殺意。感覺到生命的危機,老河童帶著意猶未盡的神色搖搖頭。潛下水去。
看著在水面上擴散的波紋,奕豪長長呼出口氣,一拳捶在旁邊的櫻花樹上。櫻花樹猛烈的顫抖著,大量花瓣從枝頭落下,灑得他滿身都是。
“啊啊啊??!可惡!為什么我非得替那女人背黑鍋不可!”
奕豪甩掉身上的花瓣,回頭想找紅嶺算賬,卻見這名機構(gòu)的觀察員早已不知所蹤。
奕豪惱怒的向四下搜索,而紅嶺招呼的聲音卻從河對岸傳來。奕豪轉(zhuǎn)頭望去,頓時氣得不打一處。紅嶺在向他招手,她坐著的地方似乎是一間路邊茶館,茶館除了涼茶以外,也買飯團等小吃。在奕豪被河童說教的時候,紅嶺就偷偷溜到這間茶館來,一邊喝著涼茶一邊啃著飯團,看他和老河童在那邊糾纏。
“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真是辛苦了。”對著怒氣沖沖的奕豪,紅嶺殷勤的奉上剛剛點的涼茶和飯團?!皝恚瓤诓柘麣獍桑@里的飯團也相當(dāng)美味哦!我請客,你就盡管吃吧!”
“你這個到處惹禍的女人”奕豪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端起茶壺一口氣把里面的涼茶統(tǒng)統(tǒng)喝干,然后惡狠狠的瞪著紅嶺。
“喂喂!剛剛那算怎么回事?為什么我非得替你受那只臭河童的說教不可?”
“什什么嘛,我們不是同伴嗎?既然是同伴,相互照顧也是應(yīng)該的吧?男人就應(yīng)該寬宏大量,不要對小事斤斤計較!”
“你倒是給我找一個這樣白癡的男人出來看看!”
奕豪對著紅嶺露出兇狠的神情,但拿她也沒有別的辦法,長長呼出口氣后,他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別的事情上。這間茶館的主人是一名矮小的老婦人,滿臉皺紋的模樣簡直就是鬼故事里的妖怪婆婆的翻版,而奕豪也確實從她的感覺到妖氣的存在,而且不止這間茶館,根據(jù)他沿途的觀察,似乎整座村莊的居民是妖怪。
有種地的妖怪
有打獵的妖怪
有買東西的妖怪
有無所事事的妖怪
所有妖怪都在這里過著自己的生活,被人類視為恐怖之源而加以諱忌的妖怪們,在這里過著完全和恐怖無緣的生活。
(原來如此所以嵐才沒辦法對這里出手嗎)奕豪暗自點頭,而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茶館主人的妖怪婆婆對他露出和藹的神情,奕豪也溫和的笑容回應(yīng)著她,卻在心中泛起難來。(但是,這樣一來要怎么處理???)若是作奸犯科的妖魔還好,但面對眼前這些人畜無害的妖怪,奕豪實在狠不下心喚出魔人來大肆破壞。
(結(jié)果,還是只能找那個狐貍嗎)奕豪在心里長長嘆口氣,如今的狀況恐怕只有去和御鏡商量,請她承諾束縛這些妖怪。雖然不知道妖狐會不會答應(yīng),但反正他都要去找御鏡,所以也不算特別繞路。(但問題在于,那頭狐貍的巢穴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奕豪開始煩惱著這個問題,而看到他眉頭緊鎖的模樣,紅嶺卻輕笑出來。
“又在想什么???你的人生還真是充滿煩惱呢!”
“閉嘴!我可不想被你說教!”奕豪粗暴的回答著紅嶺?!坝锌赵谶@里說風(fēng)涼話,不如幫我問問那頭狐貍的洞穴在什么地方!”
“那個請問”旁邊響起一低弱的聲音。“你們說的狐貍,難難道是狐神大人嗎?”
“狐神大人?”奕豪偏頭望去,只見一名穿著和服的女子正站在旁邊,雙手抱著端茶送水的餐盤,似乎怯生生的望著他。
女子的肌膚就像雪一樣的白,眼睛和頭發(fā)都藍色,頭發(fā)挽著古典的發(fā)式,身上穿著素色的和服,而且可以感到一股寒氣正從她的身上放出來。
“你是”奕豪驚訝的眨著眼睛,難以置信道:“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