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存在的現(xiàn)實”對未曾接觸過“至源”的人的名詞或許難以理解,靜雨露出困惑的神情看著奕豪。
“抱歉,可能性太多,現(xiàn)在我還無法作出判斷。”奕豪搖搖頭。“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里第一法則并未受到扭曲,至于第二法則格拉姆能夠正常運行,表示魔力的運轉(zhuǎn)沒有受到影響,那應(yīng)該暫時沒有問題嵐丸,你能和日本政府聯(lián)系,向他們了解這邊的狀況嗎?”
“嗯嗯,我試試看。”
奕豪轉(zhuǎn)向弟子命令著。嵐丸是南條家的宗主,在東瀛有著崇高的地位,由他出面說明的話,對方應(yīng)該會接受解釋才對奕豪期待著這樣的結(jié)果,然后十分鐘后從通訊室回來的嵐丸,卻帶著一臉沮喪的神情。
“師尊,抱歉沒有辦法幫上忙不知道出了什么錯,我聯(lián)絡(luò)的那幾位政府高官都不在,他們的職位由其它人占據(jù)著,而且就算我提到南條家,他們也是完全沒有聽過的模樣。”
“這樣啊嗯,辛苦了,這樣我也確認了一些事情。”奕豪把手按在額頭上,就像整理思路般的喃喃自語著。“不是聯(lián)絡(luò)不上,而是本來就沒有吧這里一開始沒有南條家的存在,是篡改因緣的結(jié)果,還是說這里根本就不是原來的世界?雖然不太可能,但以潘多拉的權(quán)能并非做不到若是這樣的話,那這里也就沒有蓬萊的存在?以這種手段把我和世界隔離,原來如此”
“郎君。你看那里!”就在奕豪沉思地時候,旁家的靜雨突然扯著他的胳膊,指向前方的某處。
“那是什么東西?”小狐貍的聲音中帶著罕見的慌亂,就連奕豪,也在目光轉(zhuǎn)到那東西上地時刻呆愣在原地。
那是一尊奇形怪狀的土偶,身材短而粗壯。有著青蛙般圓鼓鼓的眼睛,一眼看去仿佛三流雕塑家隨手塑造的抽象藝術(shù)品。然而,讓奕豪和靜雨為之驚愕地是,那尊土偶那遠遠超過常識的巨大體積光是高度就超過五百米。橫幅也在三百米以上,周圍的高樓大廈大概只到它的腰部,對比起來,地面上的坦克就跟螞蟻沒有兩樣就算是魔導方舟的格拉姆,在那尊無法用常識去解釋的土偶面前,大概也只有耗子地大小。
“那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奕豪頭痛的揉著太陽穴,看著那尊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土偶。雖然達克里斯傳承下來的知識里有著幾乎囊括所有西方神魔的資料。但卻對東方神魔甚少涉及,奕豪也對這尊捏壞土偶似的神魔完全沒有印象。
“荒波吐神!”喊出這名字的是嵐丸,身為日本神道繼承者地他自然識得本國的神祇,然而卻也是滿臉驚愕。“師尊,那是荒波吐神!”
“黃黃渤兔神?那是啥東西?”對這完全沒聽過的名字,奕豪報以迷惑地神情。
“那個,師尊呃。不是黃兔神,是荒波吐神。”
“荒坡土神?”
“是是荒波吐神。”
“黃坡啊啊啊,混賬!反正發(fā)音聽起來都一樣。管它叫‘荒坡土神’還是‘荒波吐神’有什么關(guān)系!”奕豪不耐煩的給了嵐丸一個爆粟,指著天邊的巨大土偶問著。“重點是,那個管荒坡的土地神到底是什么來頭?”
“那個,荒波吐神其實并不算是日本的神不,應(yīng)該說是它是以前繩文文化時期的主神,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神社會供奉它了。我也只是在很老地古書里看到過。”嵐丸放棄了糾正師父錯誤的念頭,并把那尊土偶的來歷告訴奕豪。
“原來那東西也是神啊這樣說起來,它的身上的確傳來微弱的神氣。”奕豪以感慨的目光打量著土偶,然后注意到某件事突然慌張起來。“等等等!既然是早就沒人供奉的落魄神,那它現(xiàn)在跑出來干什么?總不會是為守護這里而要和格拉姆開戰(zhàn)吧?”
雖然荒波吐神的神息微弱,其神力算起來最多也只到“真神”的位階,然而那巨大的體積卻有著凌駕神力以上的破壞力,不用說別的,單看那只比自由女神像還要粗的陶土拳頭,要是格拉姆挨上一下,少說也得返廠大修半年。
“好像不是這樣哦。”靜雨指著荒波吐神舉起的拳頭。“它好像打算在這里大肆破壞的樣子。”
九尾天狐的話音未落,荒坡土神已然朝旁邊一棟高樓揮出拳頭。雖然拳頭的速度緩慢,但在壓倒性的質(zhì)量下,一棟兩百多米的高樓如同大白菜般被摧成兩半。其中二十多層的上半截橫飛出去,撞到相隔不遠的另一棟高樓上,引得這棟高樓由根部開始傾斜。幾分鐘后,傾斜的高樓整個垮塌,其殘骸砸在街道上,霎時間橫斷五條馬路,連帶著鄰近的一支坦克編隊也被埋葬,而廢墟中響起的爆炸和濃煙是其留在世上的最后訊息。
一拳使東京街道化為人間地獄后,荒波吐神把注意力轉(zhuǎn)到空中的直升機上。為眼前超過想象的情景所震驚,直升機駕駛員們在好幾分鐘內(nèi)處于無法思考的狀態(tài),直到一股強烈的耀紅光線侵入視界,他們才慌慌張張的想著拉升直升機的高度,然而卻已遲了一步。耀紅的死光由巨大土偶的口中噴出的情景,是他們在世上最后看到的畫面,死光掃過天空,包括二十多架直升機以及十多架戰(zhàn)斗機在
貴兵器統(tǒng)統(tǒng)消失無影。
似乎意猶未盡的荒波吐神低頭看著地面,耀紅的死光再度亮起,這次是整塊街道在死光中汽化消失,高溫的罡風使整個東京淪為一片火海,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天空染成血紅。至于在火海中聳立地巨大土偶。看上去簡直就是破壞神降臨一般。
格拉姆上的眾人茫然的看著化為火海的東京,太過激烈的展開讓包括奕豪在內(nèi)的眾人完全來不及反應(yīng)。
“嵐丸,那個叫荒波吐神地家伙,不是日本的守護神嗎?”從震驚中清醒,奕豪向嵐丸確認著。
“不不是的,荒坡土神以前是作為逆賊被鎮(zhèn)壓的。但后來被當成客神加以供奉但是,這樣地情況”嵐丸的回答顯得相當混亂。
“郎君,要去幫忙嗎?”靜雨向奕豪詢問著。
“也不能放著不管吧?雖然或許正中潘多拉的下懷”奕豪苦惱的搔搔頭發(fā)。“好在那家伙只是大而已,并不難對付。在我和它戰(zhàn)斗的時候。記得帶著格拉姆躲遠一點,被那種拳頭砸一下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請郎君放心戰(zhàn)斗吧,妾身不會讓這里的人受到任何傷害地。”靜雨低頭溫順的回答著。
“那,我就去了。”奕豪伸手摸了摸小狐貍的頭,輕笑著跨入虛空。
這是一條終年流動的河流,河面上飄浮著稀薄的霧氣,河水則呈現(xiàn)出晶瑩剔透的冰藍色。兩旁的河岸雖是千里冰封地風貌,但千萬年來河水卻從末有過冰封的時候。按照道理說,這樣的河流應(yīng)該是溫暖怡人地才對,然而事實上,這條看似平靜的河流卻是蓬萊居民談之色變的絕世兇地之一。
那看似未曾結(jié)冰的河水,其實有著凍徹靈魂的低溫,普通人光是碰觸到水面就會在一瞬間化成冰尸。而就算是那位兇名赫赫的九黎之主,一次觸怒玄武星君后被扔到河里面,花了足足兩個月地時間才爬出來。從此再不敢靠近玄武領(lǐng)半步由此也可以推測出,其它蓬萊居民到底是把這條河當成什么來敬畏著。所有人懷著無比敬畏的心情把這條河稱為“凝霧冰河”,而四方神的玄武星君的行官也就在這條河里。
蓬萊中能夠自由出入“凝霧冰河”的大概只有皇龍一人,因此冰河的主人可以完全不用擔心被打攪的窩在行宮里,以百年為單位享受著安適的休眠。
今天的“凝霧冰河”也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流動著,然而。在河底沉睡的主人卻醒了過來。
“啊啊,真不討厭啊,為什么我家的少爺就不能像別家的那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待在家里呢”
玄武用力瞪著前方的一扇水鏡,發(fā)出喃喃的抱怨,而水鏡中顯示出的,正是不久前奕豪遭遇潘多拉時的畫面。
“那個沒人疼的小鬼,竟然用想出那種鬼辦法來把子君關(guān)起來,這下就算是神君也去不到里面結(jié)果,只有我來處理嗎真討厭啊,為什么剛一醒來就有這么多事情要干啊”
玄武雖然抱怨著,但還是從珊瑚玉床上爬起來,伸手在虛空中點開另一面水鏡。
“喲,小白嗎?最近有沒有乖乖陪神君啊?要是整天鬧著出來、給神君添麻煩的話,姐姐可不會饒你哦!”
出現(xiàn)在水鏡上面的是一位白發(fā)白衣的少年,正坐在一間石頭堆成的神殿里,似乎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手里的武具。在看到玄武聯(lián)絡(luò)的瞬間,少年整個人都撲到水鏡的面前,眼淚汪汪的大聲訴說著什么,然而玄武這邊卻什么聲音都沒有傳來。
由于玄武開啟的水鏡只具有單向通訊功能,因此白虎的抱怨一開始就沒有傳過來的機會。可憐的少年神就像企盼赦免的囚犯般捶打著水鏡,然而玄武卻只是悠然的揮揮手,單方面的把事情傳達了下去。
“嗯,其實子君那邊出了一點問題,被某個壞女人關(guān)到牢籠里。現(xiàn)在我要去幫他,因此暫時就只有你一個人留下來陪神君了,可不許胡鬧哦!”
玄武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露出不知為何讓人感覺可怕的笑容,本來哭鬧著的白虎瞬間安靜了下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她。
“還有,替我把這件事轉(zhuǎn)告神君不,應(yīng)該不用了吧,她是那樣溺愛著子君,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吧,如果神君問起來的話,就說我去找子君了。可要好好看家哦!”
玄武微笑著朝水鏡揮揮手,于是白虎哭鬧的影像就這樣從面前消失掉。關(guān)掉水鏡后地玄武露出愉悅的笑容從珊瑚玉床上站起來,對她而言,調(diào)劑心情的最佳方法就是戲弄那位后輩。
“好了,接下來果然還是只有去找那個人了吧?那個死沒良心的”
轟!
在“滅世魔炮”的轟擊下,荒吐波神的整個頭顱被轟碎。溢出地神魂被軒轅劍當場斬斷,失去神力支撐的身體,在自身重量的壓迫下迸出條條裂縫,并在下一分鐘土崩瓦解。
奕豪在空中看著下面破碎的神骸。心中沒有感到任何輕松,目光再落到熊熊燃燒地東京街道上,也沒有感到多少悲哀。
然后,接下來的情景就如同他預想的那般,荒吐波神的神骸化成光粒子崩散,四散的光粒子朝著破壞的街道聚集。在光輝中,倒塌的建筑、砸扁地車輛、扭曲的人體
道便已悉數(shù)復原,蔚藍的蒼空中飄浮著幾朵白云,透明的陽光灑在街道的行人身上,呈現(xiàn)出簡直就像理所當然般地和諧景像。
“該死的!這已經(jīng)是多少次了!”
回到格拉姆上的奕豪收起軒轅劍,對遠方正在沉沒地夕陽投以憤恨的視線。
“這是第七百二十次,郎君。”
走上前來迎接他的靜雨。臉上也帶著虛弱的蒼白。
七百二十次,這是他們在永續(xù)輪回的時間中渡過的經(jīng)歷。每一次地輪回,以打到荒波吐神為終點。然后一天落下帷幕,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沒有發(fā)生過,城市一如既往的運轉(zhuǎn)。然后,當?shù)诙焯柹鸬臅r候,破壞神又會再次出現(xiàn),將其擊倒就會再掉入時間的循環(huán)。倘若放著不管的話,巨人在將地上一切破壞殆盡后,便會將格拉姆上的眾人列為目標。
在這一切都無法改變的世界里,唯有格拉姆無法在時間中重復,因此每次到最后奕豪都不得不與之應(yīng)戰(zhàn),然后再度掉入輪回的時間
就這樣從復了七百二十次。
“七百二十次,差不多兩年嗎完全沒有實感,被關(guān)到這該死的地方好像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因為一切都在重復的緣故吧?今天和我們剛剛到的那天相比幾乎沒有變化,妾身也有和郎君相同的感覺。”
“如果是這樣的那就麻煩了,感覺不到變化也就是說,我們自身沒有改變。”奕豪緊皺眉頭,靜雨的話讓他感覺到深刻的危機感。
現(xiàn)在他已大概明白潘多拉那時候做了什么。首先確定的是,這個世界并非他們所在的世界,雖然不知道潘多拉是另外創(chuàng)造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還是把他們放到低階次元的其余平行空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絕不是他們誕生的那個世界。因為那個世界有皇龍和乙姬的存在,潘多拉的權(quán)能和她們等階,在沒有獲得她們同意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造就出像現(xiàn)在這樣永續(xù)輪回的時空當然,另外兩人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她做這種事情的。
總之,潘多拉把他們流放到另一個和原世界極其相似,但卻有著根本性不同的界。然后,潘多拉截取界的某一段時間,讓他們這段時間永遠不停的輪回循環(huán)。荒波吐神大概被設(shè)定為類似“reset”鍵的機能,奕豪每一次摧毀它,就是按下“reset”的按鍵,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循環(huán)潘多拉就這樣,讓他們在相同的時間里不斷體驗著重復的經(jīng)歷,雖然奕豪此前還不知道這樣做有何意義,然而靜雨的話卻給了他靈感。
“在不斷重復的時間里,我們自身也逐漸不再改變,這樣下去我們會成為永續(xù)輪回中的一部份,每天重復著相同的循環(huán)不好,這就是那死丫頭的目的!她想打算皆由永續(xù)的輪回來削弱我們的存在力,最終讓我們完全消融在界!”
“怎怎么說?”靜雨有些慌亂的看著暴燥的奕豪。
“一開始我們并不是界的居民,我們的存在和這世界格格不入,因此,即使在不斷重復的時間里,也只有我們能不受影響的改變著。”奕豪一邊整理思路一邊說明著。“在日復一日的循環(huán)中,我們不斷體驗著相同的經(jīng)歷,思想和行為也逐漸變得相同,最后的結(jié)果則是我們自身也成為循環(huán)的一部分,然后獨立于這世界的特質(zhì)也不復存在。”
“那會怎么樣?”
“我們的存在會被永續(xù)輪回的世界完全吞噬,就像下面街道的那些家伙一樣,每天如同木偶般重復著相同生活既然察覺不到自己的狀況,那也就不可能從那死丫頭的牢籠中逃出來。”
“不,不要啊!我才不要過那樣的日子!我還想帶著郎君到世界各地游逛,還想為郎君生幾個可愛的寶寶,還想完成蓬萊里那座沒修完的行宮,還想”小狐貍被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抓住奕豪的衣衫,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嗯,不用擔心,雖然那死丫頭的計劃是很毒辣,但既然我已經(jīng)察覺到她的目的,那自然不會讓她得逞。”奕豪摟著小狐貍的肩膀安慰道。
“但是要怎么做?這里沒有蓬萊也沒有天界啊”靜雨眼淚汪汪的看著奕豪。
“那里,很簡單的事情。”奕豪爽快的笑出來。“既然那丫頭企圖用不斷重復的體驗讓我們麻木,那我們就每天都做些不同的事情好了!距離再次輪回足足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啊!”奕豪指著下面已亮起霓虹的街道,努力用開朗的語氣權(quán)威著小狐貍。“東京的夜生活可是出名的豐富呢!像是逛街啊,看電影啊,去餐廳啊,泡妞啊,我早就想去體驗一下有名的夜店啊痛痛痛痛痛!開、開玩笑!我說著玩的!真的!開玩笑的!”
“”小狐貍一言不發(fā)的用力扯著奕豪的臉頰,尚未褪盡淚水的眼中放出令人戰(zhàn)栗的視線。“既然要去夜店的話,就讓妾身給當郎君向?qū)О桑 ?br/>
“啥”看著斗志滿滿的小狐貍,奕豪突然感到背后有微弱戰(zhàn)栗的電流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