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和霍氏合作的項目終于在這一年落成,宣布開業的第一天就拿了個開門紅,營業額遠遠超乎眾人想象。
一周后,曾經被周近歌輕視、被霍悠我力頂的西區,發展勢頭之猛令人咋舌,絲毫不遜于東城區。
周近歌一直以來對霍悠我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服,卻在實打實的數據面前,心服口服。
期間沈概和霍悠我有到西區視察,跟著一眾的人。
那些人原以為這對夫妻感情很好,卻驚訝地發現好像并不是。一路走過來他們一點笑容都沒有,除了公事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彼此之間好像是陌生人一樣。
他們愕然地面面相覷。
不會吧,之前聽說的他們感情很好,都是謠言?塑料夫妻呢?
又過了一小時,一行人終于是確定了,合著這一對感情真的不好啊。
人群中的幾個人悄悄轉了轉眼珠子。
這個項目算是圓滿結束了,接下來霍氏有一個案子,沈氏等著招標合作,原本雙方員工都是心照不宣地等著合作達成,可若是這時候傳出兩位總裁面和心不和,那……就又是另一番局勢了。
等視察結束,一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沈概掃了一眼霍悠我,霍悠我看也沒看他地上了霍氏的車。
距離那天情人節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里他們都沒有說過話。
沈概倒是有心想說幾句,可她比他還硬氣,愣是一句話不肯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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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關于這夫妻倆關系不好的消息不知怎地就傳了出去。
原本是在暗地里說的,可在霍氏開始招標時,這事突然被捅到了明面上來。被有心人找到了媒體,多加渲染之下,竟成了——兩人迫于家族而聯姻,多年來一直是在做戲,現在突然不做下去,意味著什么?也就意味著沈氏霍氏即將撕破臉,接下來兩家可能會開始各方面的撕扯和爭執。兩家表面上的和睦即將結束,緊接而至的可能是某些讓人難以想象的大動作。
這則消息令眾人嘩然,所帶來的影響也是各方面的,兩家的股票全部開始下跌。
商場如戰場,時不時的就搞個陰謀論,任何一點消息對股民來說都是風向標,他們甚至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拿到的是正確的小道消息,慶幸提前脫坑。???.BiQuGe.Biz
霍悠我快被這群蠢貨氣死了,她跟沈概只是吵個架啊,他們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從染皺著眉苦著臉在旁邊等她下指令。
霍悠我百無聊賴地翻了翻桌上的一堆請柬,從中抽出一張,打開看了看,吩咐道:“你去準備一下,我要去明天晚上周夫人舉辦的宴會。”
從染愣了下:“那這個……不處理了嗎?要不要澄清一下?”
霍悠我擺擺手,“先擱著吧。”
距離招標還有三天,到時候再說吧。反正她還是不想主動理沈概。那個臭蓋蓋。她就只是想要個二胎呀,又不是想要他的命。
霍氏這邊沒有處理的意思,奇怪的是沈氏也沒有任何行動,像是在默認這個“消息”。
一時間,連沈氏和霍氏的員工都開始討論起這件事來。
不會吧,真是要撕破臉了?要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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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悠我打電話問了下阿姨讓讓今天的情況,輔食什么的都問了一遍,才放心準備去宴會。
阿姨看了眼旁邊的沈概,多嘴問了一句:“夫人今天什么時候回來?讓讓想你了呢。”
霍悠我:“要去個宴會,回去的會比較晚,你帶著讓讓早點睡,不要等我,太晚了的話我就外面睡了。”
阿姨開的是免提,沈概清楚地聽到了霍悠我說的話。阿姨小心翼翼地覷了下他的臉色,發現他臉色已然沉了下去,顯然他并不知道。
沈概大步去了衣帽間。
阿姨嘆口氣。這對小夫妻喲,沒事吵什么架,明明一個比一個在意對方哩。她抱著癟著嘴的讓讓哄了哄,“乖哦寶寶,你爸媽不出三天肯定和好了。”
周家的宴會很熱鬧,霍悠我拿著杯酒四處轉了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今天穿的這雙鞋太磨腳,走起路來腳后跟鉆心的疼。
很快就有幾人圍上來與她說話,她們忍不住八卦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她和沈概的事情。
霍悠我興致缺缺,不是很想提起。
都是人精,她們很快就轉走了話題。
管他呢,不管霍悠我和沈概關系怎么樣,反正又影響不到她們。
霍悠我又不是靠沈概才有的今天這地位,即使她跟沈概鬧掰了,她們也得捧著她。
說了沒幾句,有人忽然說:“沈概也來了么?”
她指了指不遠處周先生招待著的人,不是沈概是誰。
霍悠我看了過去,輕哼了哼。他來干什么,也被邀請了嗎?
不可能,周家要么只邀請一個,要么就邀請夫妻倆,不可能分開邀請,又不是不會做人了,一對夫妻還分開邀請。既然如此,那就是沈概不請自來咯?可真出息。
霍悠我有心躲他,隨意跟她們敷衍了幾句便轉身離開,走得遠了些。
腳后跟好像破皮了,霍悠我忍不住蹙了下眉。
沈概并沒有和周先生寒暄多久就徑直走向她。
她躲,他追。
霍悠我一個沒注意,他就出現在跟前了。她撇撇嘴,不想理他,想越過他離開。
沈概拽住她手腕,沉聲道:“還沒鬧夠?”
霍悠我甩開他,“你還兇我?”
沈概真的拿她沒辦法,她一蹙眉一含淚,他整顆心都在顫,哪里舍得。
他軟了語氣,跟她講道理:“不讓你生二胎,是怕你身體受不了。懷讓讓生讓讓的時候有多辛苦你都忘了嗎?生他的時候你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霍悠我,你明明這么膽小,為什么這么危險的事情你反而不怕?”
霍悠我的眼眶說紅就紅,“我怕呀,可是……可是我還是想賭一把,我不甘心,沈概。”
她癟癟嘴,抽搭了下,繼續說:“我就是想要女兒嘛,沒有的話,我不甘心。我爸都沒有讓我不甘心過,你卻讓我不甘心了!”
沈概扶額。這能一樣嗎?
他肅著臉,一字一句道:“如果出了意外,霍悠我,那不甘心的就是我了。”
如果出了意外,失去了你,那不甘心的就是我了。
霍悠我驚愕抬眸。
她心中大動。嘴角囁嚅了下,盡是苦澀。他第一次把他的害怕剖在她的面前。
“那一天在醫院外面等你生讓讓,我的心跳快得我都沒有知覺和意識,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你霍悠我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可是沒多久醫生就出來說你產力不足,嚇得我心跳驟停了一瞬,眼前一黑。霍悠我,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命,沒了就沒了,沒有重來的機會和可能。如果你在產房去世,那我就沒有喔喔了,獨留我一人在世,你何其殘忍?你怎么忍心?”
他話音剛落,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的心好疼,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她心口。
霍悠我哪里還有半分氣,這時候只剩滿心的心疼。她緊緊抿著唇,試著去拉他的手,“蓋蓋……”
沈概任由她拉,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對不起,蓋蓋,我不知道你是這么想的,我不知道你這么害怕,這么擔心我……”
“霍悠我,你是不是傻,你是我老婆,我不擔心你擔心誰?我不這么想我還能怎么想?若換作別人,我會去管他們想生幾個?”沈概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臉,“說你聰明你挺聰明,說你傻你也是真的傻。你覺得我為什么反對生二胎?嗯?”
霍悠我噎了噎。好像,也沒有別的理由了。
她摸了摸自己被掐的臉,嘀咕道:“不知道一孕傻三年啊,還不是因為你我才懷孕我才傻的?想當年我也是金融專業的博士哎。”
金融哎,很難的,很禿頭的!
沈概點了下頭,“嗯,勉強同意你的觀點。”
勉強?
霍悠我瞪他。
“坐那兒。”沈概指了指角落的凳子。
“干嘛?”霍悠我一邊問一邊依言走過去坐下。
沈概接下來的動作讓她微微一愣。
他蹲下身,脫下她的鞋,拿出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透明創可貼,撕開,貼在她的腳后跟。
貼好后,沈概拿起高跟鞋,給他的小姑娘穿好,目光凝著她白皙的腳背,俯身落下一吻,虔誠,深情。
一直在偷偷看著這邊八卦著的眾人齊齊驚掉了下巴,震撼得無以復加。
好家伙。
這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人,現在是在用行動在跟他們詮釋,何為俯首稱臣。
之前所有的謠言無需任何澄清和證明,在這一幕面前,頃刻間粉碎得徹底。
聯姻?表面夫妻?即將離婚?呵呵,誰信。
這分明恩愛得連空氣都覺得多余!
別說外人了,連霍悠我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微微一驚,下意識收回腳,卻因他握住她的腳踝握得太緊而沒有成功收回。
她嬌羞地紅了臉,嬌聲道:“沈概……你做什么呢。”
唔,她這泛濫的少女心吶。
沈概笑了下,笑容意味深長,“抱歉,沒忍住。”
霍悠我剛要客氣地說點什么,卻聽得他補充道:“大概,是素得太久了,看到肉就想吃吧。要是你過意不去,不如讓我吃點該吃的肉?”
霍悠我直愣愣地看著他。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她本來粉嫩嫩紅著的臉頃刻間炸紅,紅透了。
這人!大庭廣眾下!在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