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丸西西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秦秦身上。
她希望秦秦可以拒絕。
辛辛苦苦排的隊?wèi){什么讓別人插?對吧?
秦秦也是個粉絲八百多萬的網(wǎng)紅,只是走的路線比較奇特,向來是高冷風(fēng),很不近人情,圈內(nèi)幾乎沒有好友。
思及此,丸西西稍微安了心。秦秦這樣冷的人,怎么可能唐沁無一說,她就答應(yīng)呢?這可不符合她的人設(shè)。
卻沒想到——秦秦聽完唐沁無說的話,下一秒便點(diǎn)了頭:“好啊。”然后回到沙發(fā)上坐下等著。
丸西西:“……”
她終于不得不跳了起來,語氣不善道:“唐唐這就是你的禮貌嗎?我答應(yīng)了嗎?你倒是安排得挺好啊。”
霍悠我姣好如畫般的小臉上依然掛著笑,道:“都是姐妹在玩樂嘛,別生氣呀西西。太上綱上線,可就影響感情了,那可不好。”
丸西西再次噎住:“……”
這話可不是耳熟得很?
剛才寧彤子拿來懟霍悠我的話,現(xiàn)在被霍悠我拿來懟她?!
剛才寧彤子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在暗喜這話說得妙,里面有多少坑坑洼洼她自是知道,卻不知道還會被反問回來。丸西西一時間啞口無言。
連寧彤子的臉色都變得鐵青,畢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事情無論怎么說也讓人高興不起來。
喵喵醬在控場,已然笑道:“西西別害羞啦,忽悠說得對嘛,今天都是來玩的,大家開心就好。”
眾人也都附和起來。
這就,騎虎難下了。
丸西西求救地看向?qū)幫印?br/>
她自己的水平自己心里清楚,甚至當(dāng)初都是為了模仿唐沁無才學(xué)的古箏,入行不過半年而已。而且平時又那么忙,怎么可能真的費(fèi)心思去怎么學(xué)。
視頻中的“行云流水、技藝高超”全靠她高薪聘請的剪輯師剪輯。
即使這里的人都聽不懂,也一定能聽出她的水平之低,更別提有唐沁無珠玉在前以做對比。她要是真上臺的話,那可就真的是自曝其短了,怕不是要被這些人笑死?
她后悔了。卻一時不知該后悔模仿了唐沁無,還是該后悔今天對霍悠我和唐沁無的挑釁。
亦或者,二者皆有吧。
寧彤子和丸西西是默認(rèn)綁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哪怕她再頭疼,這時候她的大腦也在飛速轉(zhuǎn)動地思考著對策。
而幾個急性子的博主等不及,已經(jīng)在催了。
質(zhì)疑的聲音也此起彼伏。
似乎,不得不上了。
寧彤子的目光射向霍悠我,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她在含笑看著自己。
寧彤子咬唇。她看明白了,霍悠我的笑帶著輕蔑和譏笑。
笑她們二人不自量力地去做她和唐沁無的替身,笑她們連替身都做得不合格,笑她們除了模仿一點(diǎn)真本事都沒有……難登大雅之堂。
這種感覺,幾乎是瞬間便激怒了寧彤子,她的理智頃刻間燒成灰燼。
她倏然站了起來,道:“一連兩首古箏曲,我怕大家聽倦了,不如我在旁邊唱歌助個興吧。”
丸西西內(nèi)心是拒絕的。你想唱歌就唱歌,但你別就這樣把我也給拉上去啊。你這話意思不就是順便把我的也給同意了嗎?
丸西西快崩潰了,卻還得強(qiáng)撐著笑臉和寧彤子一起上臺。她的步伐很沉,手心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
和她迥然不同的是,唐沁無提著裙子歡快地下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錯身而過時,丸西西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
坐在古箏面前,丸西西心如死灰,視死如歸地閉了下眼,開始撥弄琴弦。
寧彤子說要來唱歌其實(shí)就是想遮掩一下丸西西的拙劣之技,要么用歌聲掩蓋,要么吸引走一些注意力。反正總比丸西西一個人在臺上丟臉來得好。
可她萬萬沒想到,丸西西的技藝能拙劣到這個地步。
——寧彤子根本搶救不回來。
臺下不知道有沒有在拍,寧彤子無從得知。但八成也是有了。
她們這些人本來就沒什么感情,反而還有利益之爭,這么好的機(jī)會,人家干嘛不拍下這么“難得”的一幕?
……換成是她她也會拍。
現(xiàn)場的氣氛一下子尷尬到零下。
寧彤子心里亂得一塌糊涂,勉強(qiáng)找著調(diào)子唱完,匆匆便下臺了。
丸西西的臉色比她更難看。
她心里清楚,面子里子今天算是全掉光了。
要是說之前她模仿唐沁無還只是大家私底下討論的事情,那這下子就算是徹底撕破了表面上那層窗戶紙,徹底坐實(shí),淪為笑柄。
畢竟,要是她真的會彈,“恰巧”和唐沁無撞了vlog那也沒什么。可關(guān)鍵是她不會彈,明眼人都看出來她是故意模仿的了,還是個假冒偽劣產(chǎn)品。
丸西西不知道場面怎么就變成這樣了了,她們姐妹倆竟完全被霍悠我和唐沁無牽制住,完全被她們牽著鼻子走,又無可奈何!
剛才唐沁無表演結(jié)束時的掌聲有多熱烈,現(xiàn)在就有多凄涼。
凄涼中還彌漫著尷尬。
喵喵醬的笑容都有些勉強(qiáng)了,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讓大家把目光轉(zhuǎn)移到秦秦身上。
她心里暗罵,知道丸西西沒唐沁無彈的好,可哪里知道她根本沒比古箏小白彈的好多少。外行人隨便拉幾下都比她強(qiáng)!
若非她是組織者,她真的很想翻幾個大白眼給丸西西。
怎么能這么不要臉?明明曲子都不會彈,可視頻卻硬生生給剪輯成了個古箏家。凹人設(shè)凹過頭了昂!
唐沁無跟霍悠我表面上還維持著端莊的淑女笑,背地里差點(diǎn)憋笑憋出內(nèi)傷。
今天這趟可真是沒白來吶,這不,果然上演了一出好戲。
-
回到御溪灣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多了,霍悠我開車回來去停車場時,經(jīng)過樓下,她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沈概家的窗戶。
——暗著。
霍悠我回到家,對面的屋子依然沒有人煙。
霍悠我嘖了一聲。
偷懶晨練,又夜不歸宿?
可把你給能的。
不過,看來清風(fēng)霽月的沈大總裁也擺脫不了尋常男人的通病。——今晚也不知到何處尋花覓柳去了。
霍悠我譏誚地扯了下唇,開門進(jìn)屋。
要是有個第三者在此,旁觀者清,那一定可以發(fā)現(xiàn),霍悠我在回家前像極了斗勝的公雞,昂首得意,在回家后卻變成了干癟的茄子,耷拉無神。
泡澡的時候,霍悠我接到了傅櫻的視頻電話。
霍悠我把自己往泡沫里一埋,兩秒后又騰躍而出,剔透如水晶的小臉上水滴答滴答地流。她擦了下手上的水,接通。
“媽咪~”
傅櫻柔柔的聲音傳來,“乖喔喔,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呀?”
她一邊說,一邊責(zé)怪性地掐了一把霍饒一。看著他故意齜牙咧嘴,心道活該,誰叫他說跑就跑,把喔喔一個人留在晉城。
霍悠我看著父親吃癟就開心,一邊安撫著傅櫻:“媽媽,我很好啦,你不要擔(dān)心我。你呢?綜藝拍得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回來?”
“還有幾個工作堆了出來,應(yīng)該還有兩月才能回去。”說著說著,傅櫻又心疼起了女兒,話里帶了歉意,“媽媽準(zhǔn)備了好多禮物補(bǔ)償我們喔喔,喔喔一定喜歡。”
“好哦,等你回來。我長大了,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媽媽別擔(dān)心啦。”她翹著唇。
-
而路漣女士可就沒有傅櫻女士這么溫柔好說話了。
她問沈概禮物是男孩幫忙選的還是女孩幫忙選的,沈概猶豫了下,“男的。”
路漣瞇了瞇眼,福爾摩斯般道:“好呀,蓋蓋學(xué)會跟媽媽撒謊了!”???.BiQuGe.Biz
沈概:“……”
他只是懶得麻煩。
接下來的情形,他想象都想象得到——
“快跟媽媽說,是哪個女孩?”
“我認(rèn)識嗎?B市的?哦不對,應(yīng)該是晉城的對吧?”
“長得漂亮嗎?有沒有照片呀?”
“什么時候讓媽媽見一見??”
“哎喲這禮物挑的可真好!我喜歡!”畢竟這可是未來兒媳婦挑的呀!!挑個石頭她都覺得好!!
沈概太陽穴隱隱作疼。
說到最后,路漣甚至要去收拾行李馬上跟他回去。
趁她上樓,沈概起身便走。
反正,沒告訴過她住址。
路易斯和路小麒聲都不敢出,怕給他暴露了,只是從路小麒苦著的臉上可以看出他有多不想讓沈概走。
他還想跟哥哥住一晚上呢!
回到御溪灣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diǎn)多,沈概剛出電梯,便看到一張貼著黑色面膜的人在拿外賣。
要不是走廊處有燈……
沈概臉色有些復(fù)雜。
他的確也是想不通為什么面膜要做成黑色。
可轉(zhuǎn)念一想,要是白色,好像也沒好到哪去。
而霍悠我,渾然不知道自己剛剛差點(diǎn)嚇到人家,跟沈概打招呼,“沈總這么晚還回來呢?”
沈概:“……”
都是成年人,他聽得出來她什么意思。
這女人是不是腦補(bǔ)得太多了?
霍悠我后知后覺自己說話是不是太直白了?一不小心,說話就不經(jīng)過大腦了欸。她正想試圖挽回一下,就聽得他出聲。
他淡淡道:“霍總這么晚還吃呢?”
霍悠我一愣。
旋即大怒,她說他夜不歸宿私生活精彩,可他竟然說她能吃??……而且這是不是有點(diǎn)嫌她胖的意思??
而落入沈概眼中,是一張面部表情瞬間精彩得面膜都皺起的小臉。
他略略勾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