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瀲把小四月的被子往上拉了些,脖子邊的掖好,從邊上伸手往被窩里摸了摸,確定她沒有尿床,松了口氣。</br> “誒誒誒,瀲瀲快,尿外面了。”</br> 楚云霄有些著急的喊蘇瀲,眼睜睜看著小墨墨噓成一條線,尿出兩米遠。</br> 蘇瀲著急忙活的過來拿盆都沒來得及,盆剛端起來,小家伙就尿完了。</br> 小崽子尿尿從來沒個準,不是尿的高了,就是小鳥睡歪了,尿的順腚淌,太氣人了。</br> 她把盆放回地上,轉頭看著楚云霄,“下回給他把尿蹲下去,盡量靠近盆,免得他尿到地上,騷不拉嘰的。”</br> 小墨墨剛睡醒,在楚云霄懷里打著哈欠,小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可愛的不得了。</br> “好嘞,我下回記住了。”楚云霄拿起床上的尿布,塞到了小墨墨的襠下。</br> 媳婦的話要聽,不然是要被揍的。</br> “下回知道,下回知道了,我上回說過了,也沒見你這回知道了。”蘇瀲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嘀咕著出去了。</br> 蘇瀲逐漸發現楚云霄有不少小毛病,但她都會直接說出來。</br> 說出來不聽的,直接動手揍就好了。</br> 她去后院拿來墩布,把地上的尿擦干凈,又把墩布拿了出去。</br> 再回來的時候,小四月在床上伸著懶腰,使老大勁了,臉上的肉肉都擠變形了。</br> 蘇瀲走上前去,掀開被子抱住她親了一口,“小四月醒了呀,真可愛!來起床尿尿。”</br> 她特別熟練的把尿布拿出來,抱著小四月蹲在了盆邊,抬頭看了眼抱著墨墨的楚云霄,親自教學。</br> “看到了嗎?要這樣,把屁股放到盆的上面,墨墨呢,角度稍微斜一點,把小揪揪對著盆,知道了嗎?”</br> 她教學的特別詳細,楚云霄看得明明白白,趕緊點頭,“知道了,看懂了,下次就會了。”</br> 他白天要上班,晚上回來孩子就睡了,有時候夜里蘇瀲就不讓他起了,他把尿的時候不多,所以沒那么有經驗。</br> 蘇瀲給小四月把完尿,就叫上楚云霄抱著孩子一起出去,給孩子喂飯吃了。</br> 李姐剛好剛給孩子做好菜糊糊,看到孩子醒了,盛出來攪和放冷,拿著兩個干凈的圍兜布過去,抱過楚云霄懷里的孩子。</br> 蘇明桀出門辦公事去了,方瓊上樓看資料了,這會樓下就李姐,蘇瀲和楚云霄三人了。</br> 李姐自己喂著小墨墨,楚云霄抱著小四月,蘇瀲坐在對面喂她。</br> 小墨墨特別的好喂,小四月吃飯又慢又挑剔,不想吃的還要吐出來,實在是不太好喂的。</br> 楚云霄看著小四月不怎么吃,皺著眉哄道:“小月月,多吃點,你看哥哥都長得像只小豬崽了,你也吃胖點,胖點好看。”</br> 小四月似乎是在聽他說話,但是嘴里的飯還要往外吐,吐得圍兜上都是的。</br> 蘇瀲看著小四月不好好吃飯,氣得瞪著她說道:“快吃飯了,不然媽媽可要打屁屁了。”</br> 小四月不但不聽,還笑嘻嘻的變本加厲,吐的蘇瀲臉上都是。</br> 蘇瀲看著她這么鬧,是又好氣又好笑,挖起一勺子菜糊糊遞給了楚云霄,看著小四月道:“你吃不吃,不吃給爸爸吃了。”</br> “啊,咩咩。”楚云霄很配合的假裝吃了她的飯,小四月抬頭看向他,臉色變了變,伸出小手要去抓勺子。</br> 蘇瀲見有用看了,把菜糊糊遞給她,“不給爸爸吃,給小四月吃,快張嘴了。”</br> 她就這樣一邊哄一邊喂,也算是喂了小半碗。</br> 楚云霄今天是請假,因為當事人是要到場說明情況的,明天就要回去好好的上班了。</br> 蘇瀲在家里等了三天的消息,教育辦的人親自上門,稱人已經抓到了,通知書也都帶來了。</br> 教育辦的人來的時候,蘇明桀和方瓊都不在家,楚云霄也去上班去了,就跟蘇瀲說明了一下情況。</br> 教育辦派來的是副主任何副主任。</br> 何副主任來的時候,小四月睡了,李姐正抱著小墨墨在臥室哄著。</br> 蘇瀲用蘇明桀的茶葉給他泡了杯茶,招呼他坐沙發上聊。</br> 他跟蘇瀲說,抓到的不只有個女孩子,還有個叫梁瑞鑫的男人,說是那個女的廠里的車間主任,兩人準備一起冒名頂替了蘇瀲和楚云霄。</br> 通知書要回來了,志愿書他重新帶了兩份新的,方淑瑩和梁瑞鑫已經被公安帶走,做進一步的調查了。</br> 至于后果他還不是很清楚,還要看那邊調查后的結果。</br> 他聽方淑瑩說,她是蘇瀲的表妹,便跟蘇瀲說了下情況。</br> 他說:“現在是有兩個結果,第一,她想要冒名頂替你和楚云霄,情節嚴重,至少要在里面被教育幾年,第二種就是你不想她蹲牢房,可以說明是她幫你拿了,但是你不知道,這樣會從輕發落的。”</br> 他以為蘇瀲跟方淑瑩是親表姐妹,也許會不忍心看她勞改。</br> 他也是好心提醒。</br> 蘇瀲看著他,客氣的笑了笑,“謝謝何主任,您中午留下吃飯吧,等孩子睡了,李姐就做飯了。”</br> 她這意思就是下逐客令了,何主任這把年紀了,自然一下就明白了。</br> 他想著蘇瀲還要照看孩子,待的時間長了也不好,就趕緊起身跟蘇瀲道了別。</br> 蘇瀲把他送到門外,滿臉溫和笑意的目送他騎著自行車走了。</br>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蘇瀲緩緩收起了嘴角的笑意。</br> 不想她蹲牢房?</br> 她巴不得方淑瑩在里面別出來了,那樣心思不正的人,就應該在里面好好的被教育,不然現在敢偷偷頂替別人,以后還不知道敢干什么了?</br> 蘇明桀和方瓊五六點時都回來了。</br> 蘇瀲跟他們說了白天何主任來的事情,然后把何主任說的話也轉述了。</br> 轉述完后,她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br> 她說,她覺得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現在一時心軟放過了她,她不長記性倒罷了,轉頭再去做更過分的事情該怎么辦?</br> 蘇明桀贊成蘇瀲的想法。</br> 方瓊皺眉嘆了聲后,也贊成了蘇瀲的想法。</br> 蘇瀲說的沒錯,犯了錯就該接受相應的懲罰,不然誰還把規矩法律放在眼里。</br> 一家人正坐在沙發上說著話,門口傳來了急切的敲門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