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看到他們的臉色,心里也是沉痛的。</br> “杜大伯,我確實是為了梅花而來的,相信你們也懷疑,梅花的死……存在諸多疑點。”顧笙深吸一口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br> 梅花本來就是他們心里的痛,她即使不開門見山的說,他們也已經猜到了。</br> 可是,哪怕他們都猜到,但聽到梅花的名字,三人的臉上還露出了深深地悲涼。</br> 顧笙生在一個不重男輕女的家庭,她爸媽又特別寵她和小玖去,所以她毫不懷疑,梅花在杜家的受寵程度。</br> 看到杜家父子三人的沉痛,她心里也是沉甸甸的。</br> 過了一會兒,首先回過神來的,是杜大隊長。</br> 他在心里吐了一口氣,眼神灼灼的看著顧笙,“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了其中發生了什么?”</br> 杜老大和杜老二也看著顧笙,就想知道她會說什么。</br> 他們眼里的擔憂和害怕,還有一絲期待,讓顧笙心頭哽了一下。</br> “……我去崖上大隊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姑娘,是她告訴我的的,她說,梅花姑娘是死在她懷里……”</br> “那個姑娘是什么人?!”</br> “她叫做什么名字?”</br> “梅花她……”</br> 父子三人下意識問的話都不一樣,但心情是一樣的。</br> 他們都特別想知道發生在梅花身上的事情。</br> 顧笙也沒有賣關子,她繼續說道。“梅花死之前,讓那個姑娘不要告訴你們事實的真相,她怕你們沖動之下,把自己賠進去,所以……”</br> “賠進去?!”</br> “果然,我就知道和劉家的那一窩畜牲有關。”</br> “豬狗不如的禽獸,老子一定要活刮了他們!”杜老大啐了一口,眼神陰狠,帶著濃濃的怨恨。</br> 顧笙本來就在門邊,杜老大怒氣沖沖的沖過去,想要扒拉開顧笙,沖出門去。</br> 卻發現動手都沒把顧笙推動。</br> “老大?!”杜大隊長沉沉的喝了一聲。</br> 杜老大的拳頭還是捏得咔咔作響。</br> “你們先冷靜一點,梅花不想讓你們知道真相,就是怕你們有現在的反應,在她的心里,她的父兄是肯定會給她報仇的,但是敵人的勢力,你們也知道,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害怕……”</br> 顧笙用恰到好處的力氣把杜老大推回到他剛才的位置。</br> 杜老大在氣頭上,并沒有發現顧笙的不對。</br> 杜大隊長深深地看了顧笙一眼,然后壓下心里的仇恨和怒氣,“姑娘,你過來,肯定不止是專門通知我們這件事,關于梅花的死,說實話,我們是懷疑甚至肯定,但就是苦于沒有證據。”</br> “這件事,不是我們知道就能把別人如何,雖然……但是我們這還有一大家子人呢,如果招惹上那些人,我毫不懷疑,不說一點兒虛話,這一家子人,都完了!”大隊長的臉上,浮現起了深深地無奈和愁苦。</br> 他眼底的無力,刺痛了顧笙的眼睛。</br> 他雖然疼愛自己的姑娘,但也不能不顧及身后的一家子人。</br> 而且,杜家的其他人也不是不疼愛梅花,可是,劉家背后的勢力,是他們惹不起的。</br> 如果有萬一,付出的就是全家!</br> “杜大伯,這件事情非常艱難我知道,但是,我來找你們,就是心里已經有了基本的打算……”</br> “姑娘,你是有什么辦法了?!”杜老大回過神來,緊緊的盯著顧笙。</br> 另外的兩個人也盯著顧笙。</br> 就怕顧笙搖頭,他們眼里的希望,讓人不敢輕易直視。</br> 顧笙說道,“杜大伯,兩位大哥,不瞞你們說,我確實有辦法,如果成功的話,可以把他們全部都按下去,再無翻身之日!”</br> 顧笙的聲音特別堅定,眼里的光也沒有一絲慌亂。</br> 杜家父子三人知道,她說的是真話。n</br> 杜大隊長的心里突然浮現起了激動,然后眼眶就有一絲濕潤。</br> “姑……”</br> 杜大隊長下意識的開口,聲音就哽咽了,這是他們這么久以來,突然聽到的好消息。</br> 顧笙看到大隊長的手抖了一下,她重重的點頭,“我說的是真的,我來找你們,就是想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什么?簡單的說,就是證據一類的事情。”</br> 杜家父子三人相視一眼,由杜大隊長開口,“姑娘,不瞞你說,我們特別慚愧,雖然心中也有懷疑,但就是沒有任何證據!”</br> “劉家的人特別狡猾,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部都抹得一干二凈,根本就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br> “那幫王八蛋,這些年,在他們的手里吃虧的人太多了。”</br> “也不是沒有人反抗,但根本就沒辦法。”</br> 杜家父子三人憤恨的說道。</br> 這些顧笙也是清楚的,她眉頭微微蹙起來。</br> 本來還以為會有一點兒收獲,看來是沒有任何證據了。</br> “不過,姑娘,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們一定會做到的。”杜大隊長不愧為大隊長,他看著顧笙說道,“如果到時候需要苦主領頭去告,我們一定會沖在最前面。”</br> 他一下子就分析出了顧笙來到這里的兩個目的。</br> 其一,就是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手里弄到一點兒證據。</br> 其二,可能就是需要一個領頭的苦主。</br> 如果沒有人牽頭,在本來就沒有證據的前提下,這件事情會更加的艱難。</br> 顧笙看著大隊長,“我來這里,也確實有這個意思,如果你們都愿意,到時候可能真的需要你們出頭,但也不一定,我會盡量把東西都準備好,如果不出頭,就盡量不出頭吧。”</br> 顧笙知道一個姑娘的清譽有多重要,在這樣落后的鄉下,哪怕姑娘已經沒再人世。</br> 也肯定會有一些人嚼舌根。</br> 那么,對杜家也會有很大的影響。</br> 這件事情,目前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有兩個證人!</br> 荷花是一個!</br> 霍雪梅也是一個。</br> 還有崖上大隊的那個小媳婦兒,顧笙有把握讓她松口,這就有了兩個。</br> 在杜家無功而返,顧笙突然想起了一個人。</br> 就是劉家的孫女兒,那個告訴了荷花很多事情的人!</br> 那小丫頭在劉家肯定過得不盡如人意,或許,也是可以籌謀一二的。</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