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干干凈凈的多好看，搞不懂你們為什么臟著臉。”顧笙隨口說了一句。</br> 她卻不知道，就因為她的這句話，以后這幾個熊孩子每天都洗臉，干干凈凈的。</br> 家長還以為他們突然懂事了。</br> 一只兔子四條腿，顧笙兩姐妹各分了一條，李狗蛋一條，剩下一條大家主動讓給了顧三郎。</br> 兔子是顧笙抓的，再怎么樣，顧三郎和她都是親人，反正除了兔子腿，也還有不少肉呢！</br> 顧三郎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后面了。</br> 一只兔子七個人分，顧笙兩姐妹還只要了一條腿。</br> 不是她們大方，是因為不餓，而且這烤兔子只有鹽做調味料。</br> 味道不怎么好。</br> 已經不缺肉的顧笙和顧玖，嘴巴也挑剔來了。</br> 不過，兩人沒要正好便宜了他們，一個個的吃得意猶未盡，嘴巴流油。</br> “你們能不能去洗手，別舔手指，不衛生。”顧笙忍不住說道。</br> 這些人，手指都快舔了十遍了。</br> 幾人立馬放下手，然后又去洗了一遍。</br> “感覺我一個星期都沒洗這么多次手。”李狗蛋邊洗手邊小聲逼逼。</br> 吃完了烤兔子，火堆里烤的鳥蛋也被幾人分了。</br> 有的拿出來吃，有的揣在了兜里。</br> “李狗蛋，以前接下來你們是去干什么？繼續掏鳥窩？”</br> “不是，我們是去河里摸魚，不過你們……”兩個女娃子，會下河嗎？</br> 隨即，李狗蛋想到和別的女娃子不同的顧笙，興奮了。</br> “顧笙，你抓魚的功夫是不是也很厲害？我們去河里抓魚吧？”哎呀，烤魚的味道也好香哦。</br> 顧笙：“……”</br> 心里是拒絕的，但身體卻很誠實，繼續跟著幾個熊孩子去河邊。</br> 他們也算有分寸。</br> 來到的河邊是和淺灘，但這也是有危險的。</br> “你們經常來？”</br> “當然，這可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別人不知道，我告訴你，這里時不時的可以抓到魚的。”他們也是在這邊打牙祭的。</br> 但淺灘里魚不多，也不好抓。</br> “雖然偶爾能抓到，但你們也要注意，水里很危險。”</br> “我們明白，這里水淺，沒事的。”</br> 顧笙和顧玖在，幾人沒有脫褲子，只是脫了上衣，就一頭扎進了水里。</br> 李狗蛋從水里把頭探出來，“顧笙，你和顧玖快下來，水里好涼快的。”</br> 兩姐妹：“……”</br> “哎呀，別扭扭捏捏的，你又不是一般的女娃，快下來，我教你鳧水！”</br> 顧笙真的，滿頭黑線！</br> 她默默的轉身，然后動手掰了一根大拇指粗的樹枝下來。</br> “哇，顧笙你不是吧，就是一句話你就要動手？”李狗蛋眼睛一瞪，連忙游遠了。</br> 顧笙抽著嘴角，把樹枝上多余的枝條去掉。</br> 只剩下個叉子！</br> 雖然沒有刀來把叉子削尖，但她力氣大，應該可以叉到魚！</br> “這邊是我的地盤，你們別游過來！”顧笙重新走到一邊沒人去的地方。</br> 然后蹲下去。</br> 顧玖永遠是跟在她身邊的。</br> “姐，你要插魚？”</br> “是啊，應該可以。”顧笙頭也不回。</br> 顧玖聳肩，沒說話。</br> 兩姐妹等著，幾分鐘后，終于看到了魚的影子。</br> 顧笙眼疾手快，動作十分迅速，猛的往下一插。</br> 水里是有折射的，所以她不能直直的插下去。</br> 顧笙很懂！</br> “嘩啦！”</br> 她提起樹杈，魚被穿透了，身體還在左搖右擺的。</br> “姐，真的插到魚了，哈哈，你厲害！”顧玖豎起大拇指！</br> “一般一般全國第三。”顧笙俏皮的擺手眨眼。</br> “……”</br> “再來！”</br> 她把魚甩在岸上，然后繼續。</br> 十分鐘后，岸邊的草地上，多了三條草魚！</br> 每條都差不多有兩斤左右，不大但是也不小。</br> 這時，下水摸魚的幾人熊孩子也發現了。</br> 他們拿著幾條巴掌大的小魚，正想炫耀，就對上了仰著下巴的顧玖，然后順著她的視線。</br> “！！！”</br> “？？？”</br> 李狗蛋張大了嘴巴，“顧顧顧笙，這是怎么回事？你……你插的？”</br> “是啊，你怎么結巴了？”顧笙故意道。</br> “顧笙，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是我最佩服的人。”m.</br> “也是我最佩服的人，我決定了，以后顧二叔都要靠邊站！”二蛋做了個很厲害的決定。</br> 顧笙兩姐妹對視一眼，顧二叔？聽著有點熟悉。</br> “二蛋，你說得顧二叔是……”</br> “是你爸啊！”</br> “……所以，你以前最佩服的是他？”</br> “是啊，我最佩服他，我以后就要活成他那樣，娶最漂亮的媳婦，干最少的活，吃得卻最多，多好的日子啊。”二蛋一臉向往！</br> 顧笙兩姐妹嘴角抽搐得不停！</br> “二蛋，你這理想，好偉大哦～”</br> “哈哈哈！你們也覺得好嗎？你們是顧二叔的閨女，也覺得好證明我這個想法是對的，我奶還說我不能學顧二叔。”</br> 完犢子，不會教壞小孩吧？</br> 顧笙的良心也只回來了一瞬，很快就被她扔了。</br> 學她爸沒什么不好的，還不會吃虧！</br> “這個魚給你們烤兩條，剩下的兩條我拿回家。”</br> 這個話題很快略過去，顧笙指著四條魚說道。</br> 她拿兩條，自家燉一條，給張奶奶家送一條。</br> 至于老宅，算了吧。</br> 不過，可以讓她爸明天給爺送飯，直接送到地里。</br> “耶！顧笙你真好！”</br> 經過一天上山掏鳥窩下水摸魚的瘋玩，這幾個熊孩子徹底被顧笙收服了。</br> 對了，中間還有一個顧三郎。</br> 烤了魚，幸好顧三郎多拿了鹽，不然還沒鹽味。</br> 他們把魚分吃了，顧笙也用藤條串好了魚，幾人下山時，已經是黃昏時分。</br> 在山腳他們就分開了。</br> 兩姐妹走一邊，其他人走一邊，他們幾家都住在同一個方向。</br> 快要到顧家老宅時，李狗蛋拉了顧三郎一把，“今天山上吃肉的事情你別回去說。”</br> 顧三郎一呆，“為什么？”</br> 他還想要回去炫耀呢，特別是和他不對付的二郎。</br> 讓他流口水！</br> “你是棒槌嗎？你回去說你奶還不去找顧笙家的麻煩？”李狗蛋很有眼色。</br> 看顧笙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會把魚送給老宅。</br> 不過，如果她送，顧三郎不說也是個驚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