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你們有完沒完
“來、來、來,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大家舉杯,都喝上一杯。”
宴席過半,胡全福已經(jīng)有些喝高了,他心中高興,便頻頻舉杯。
桌上的男子就都順著他的意思,一起舉杯共飲。
趙柏銘喝下了第三杯酒,不勝酒力的他,臉紅得快燒了起來。
他咽下口里微辣的酒,強壓住上涌的醉意,抬眸看了眼神色自如的羅璟。
趙柏銘心頭不由苦笑,自己連酒量都比不上人家。
“這老頭子,飯菜沒吃多少,酒倒喝了一堆,長貴啊,扶你爹下去躺會兒,再這么灌下去,一桌人都不用吃飯了,光顧著陪他喝酒好了。”王氏抱著小石頭就走了過來。
“……我,沒喝醉,就是高興,才多喝了兩杯。”
胡全福酡紅著臉否認,卻在看見了王氏沉著的臉后,不由住了口,由著二兒子攙扶著他出了堂屋。
“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別理那老頭子,他多喝幾杯就犯糊涂。”王氏笑著招呼大家,“長林,你爹歇去了,你多招呼著客人。”
“知道了,娘。”胡長林笑著應(yīng)下。
眾人笑著繼續(xù)邊吃邊聊,話題就繞到了邊境的事情上。
這個冬天,西北邊境比較太平,韃靼瓦刺上次元氣大傷,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再進犯大夏,倒是有些游牧小族會不時騷擾過往客商行人,被羅璟他們帶兵圍剿了幾次。
男子聊到邊境的戰(zhàn)事,氣氛就熱絡(luò)起來,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
等他們吃完,天色早就黑了一片,村里各處都亮起了燈火。
胡長貴和平安舉著燈籠把客人送到了岔路口,才慢悠悠的返回胡家。
一家人收拾完桌椅碗筷,時間已經(jīng)是戌時過半了。
等人全部洗漱完畢,冷寂的夜空開始飄起了雪花。
珍珠抬頭看向天空的雪花,口中哈出了一口白氣,可真冷啊。
下雪了,羅璟那家伙不會過來了吧。
她朝漆黑的墻頭瞄了一眼,覺著依照他那執(zhí)拗的性子,鐵定是要溜過來的。
心里腹誹著,臉上卻帶上了笑意。
關(guān)上房門,回到屋里,小黑已經(jīng)吃飽喝足,慵懶地躺在了它的貓窩上。
她換了身薄棉的里衣衣褲,吹熄了燈爬到了炕上,把窗欞的插銷打開,然后坐著等候某人的到來。
果不其然,她屋里的燈吹熄沒多久,窗欞“扣扣”響了兩聲,窗戶打開,一道身影躍了進來。
冬日的冷夜,漆黑一片,只有窗外不時飄灑的雪花折射出一絲光亮。
黑夜卻沒能阻隔住兩道炯炯發(fā)光的眼神。
“喵~”小黑不滿的叫聲在黑夜中響起。
“噗~”珍珠失笑,“把窗關(guān)上,小黑有意見了。”
小黑站在貓窩里,綠幽幽的眼睛瞪著闖進它地盤的身影。
“小黑,你就這么歡迎我呀。”羅璟醇厚的聲音在黑暗中有著特別的磁性。
“喵~”討厭的人,小黑睨了他一眼,傲嬌地撇開了頭,躺回了它的貓窩里,不再理會他。
“……,它為什么討厭我?”羅璟從它眼睛里看出了赤裸裸的嫌棄,不由有些郁悶。
珍珠掩唇低笑,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縫。
關(guān)上窗欞,羅璟駕輕就熟地上了炕,長臂一攬把她擁入了懷里。
思念的心被一股滿足感填滿,羅璟把頭深深埋入了她的脖頸之間,兩人靜靜相擁,良久沒有動彈。
“怎么還要趕去京城?”珍珠靠著他的肩頭溫聲問道。
“四皇子那里有些事情要辦。”羅璟摩挲著她柔順的長發(fā)。
“你大哥回京城了么?”
“沒有,李將軍回了京城,嘉晉城不能沒人鎮(zhèn)守。”
“哦,那你大哥可就辛苦了,要是明年你們還在西北,那我?guī)桨财巾樔ツ隳抢镞^年好不好?”
珍珠憐惜他每年東奔西跑,突然就想多遷就他幾分。
羅璟眼睛一亮,抬起了眸子,要是她和平安平順提前些出發(fā),就可以在嘉晉城待上不少時間,不過,他想了想,又有些猶豫起來。
“冬日趕路辛苦,西北的天氣比鄂州還要冷上幾分,你們怕是不適應(yīng)。”
“哈哈,你也太小看我們了,上次去京城不照樣順利么。”珍珠知道他是怕她辛苦,聲音不由就放柔了幾分,“再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平安平順他們不能總待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出去多走動走動,能增長他們的閱歷和見識,你說對不對?”
羅璟點點頭,確實,男孩子如果有條件,四處游歷有助于他們的成長。
“那就這么說定了,要是明年你們還在西北,我就帶著平安平順去你那里過年,到時候,你可要盡責(zé)做到地主之誼哦。”珍珠笑嘻嘻說道。
去嘉晉城過年也好,珍珠還沒見過大哥,兩人正好可以認識一下,明年調(diào)回鄂州的可能性
不大,大哥的親事定不下來,他和珍珠的婚期也得往后拖。
想到這,羅璟就有些煩躁,按著他的想法,恨不得過完年就把婚事辦了,然后帶著珍珠去西北,他就可以都每天見到她了。
可惜,目前看來不大可能,估摸著得等到后年才有希望,羅璟心中暗嘆一聲。
還得等上兩年,真是漫長啊。
他把珍珠又擁入了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發(fā)上,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讓他留連不舍。
“你大哥的婚事有著落了么?”去了嘉晉城,就要去見羅璟的大哥了,珍珠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
羅璟沉吟了一會兒,馨月郡主的事情還沒確切的消息,暫時不宜告訴她。
“還沒有,等明年再看看吧。”
珍珠低頭偷笑,那他們的婚期就不可能定在明年了,等他大哥定親成親至少得耗費大半年功夫。
正和她的心意,她過了年才十六,后年也才十七,她才不想早早成親了呢。
似乎覺察到她的笑意,羅璟舉起她的小手就啃了一口。
“哎呀,討厭,你干嘛咬人?”
珍珠抬頭拍打著他握著她的大手。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偷笑么。”
羅璟臭著一張俊臉。
“……”
珍珠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哪有?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偷笑了?”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她的態(tài)度他一直很清楚,她不想那么早成親,能順理成章的拖上兩三年,定是正和她的心意,羅璟瞥著她,只覺牙根直癢癢。
他雙手徑直捧起她的臉頰,雙唇就覆上他心心念念的柔軟。
珍珠被他突然吻住,不由驚呼一聲,正好讓他乘虛而入,唇齒舌尖交纏在一起。
她微微后退,想要逃離他禁錮雙唇,他卻步步緊逼,不給她一絲喘息的余地。
不由的,她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肩頭,手掌撫上了他的黑發(fā),發(fā)絲又粗又硬,不同于她的柔軟順滑。
她感受到了男子與女子的不同,火熱的鼻息交織在一起,她的臉紅得快要燒了起來。
良久,饜足的少年郎才依依不舍地放開軟玉溫香的少女。
“你的頭發(fā)為什么是濕的?”珍珠平復(fù)了喘息聲,才問道。
“是么?剛才外面下雪,大概是雪花融化了吧。”羅璟的聲音更深沉了幾分。
珍珠嗔了他一眼,明知道下雪,還要跑過來。
她起身從炕柜里拿出一條干布巾。
拆開他的發(fā)髻,給他擦拭濕潤的頭發(fā)。
“過年要往你姨母舅舅那邊送年禮么?”
“不用,大哥那邊會準備,咱們沒分家前,家里的事情都有他出面。”
“嘖,你這做弟弟的坐享其成就行了,是吧?”
“呵呵,能者多勞嘛,我大哥比我能干多了。”
“有人的臉皮比城墻厚呢。”
珍珠笑著掐了他的臉頰一把。
羅璟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摟住她的肩背,一個拉扯,珍珠從他背后翻滾到他的懷中。
珍珠的驚呼聲就憋在了口中。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是她一時沒忍住,尖叫出聲,全院子里的人都要沖過來了。
羅璟挑眉,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容,“還調(diào)皮不?”
哼!珍珠不服氣,伸手就朝他的臉頰掐去。
羅璟哪里能讓她得逞,立時抓住她搗蛋的雙手。
珍珠氣惱,扯下他的手,張口就是一口。
羅璟眼疾手快避過。
她又朝另一邊手下口,他忙松開了手。
兩人你來我往,在炕上一陣翻滾,玩得不亦樂乎。
“瞄~”你們有完沒完,讓不讓貓睡覺。
小黑坐起了身子,綠得發(fā)亮的眼睛幽怨地盯著他們。
“……”
忘了屋內(nèi)還有一個小祖宗的存在。
“……哈哈。”珍珠一骨碌坐了起來,朝小黑干笑了一聲,“小黑睡吧,我們不吵你。”
小黑幽綠的眼睛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氣哼哼地蜷縮回貓窩。
“小黑脾氣真大。”羅璟放低了聲音,悄輕說道。
“噓~”珍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黑可是很記仇的,被它聽到,以后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才能把它哄回來。
羅璟領(lǐng)會,搖頭失笑。
兩人不再打鬧,安靜依偎在一起,輕言細語說著話。
屋外冷空寂寥雪花輕舞,屋內(nèi)溫暖舒適傾吐衷腸。
同一片夜空,交織出不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