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事與愿違
“小姐,筐里還有一對香囊和一封信。”紫玉從藤筐邊拿出一對紅色的香囊和一封信箋,湊近鼻端聞了聞,一股怡人的芳香飄散開來。
“快拿過來!”尤雨薇急忙伸手接過。
紅色的香囊上繡著鴛鴦戲蓮的圖案,散發(fā)著清香淡雅香味。
尤雨薇眼中閃著小星星,把一對香囊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過了一會兒,才拆開了信封。
為了給他們送新婚賀禮,珍珠絞盡腦汁,人家?guī)缀跏裁炊疾蝗保I什么送過去好像都不適合,最后想破了腦袋,才想到她可以親自做一對玫瑰花枕頭。
珍珠一個多月前就開始準備了,慢慢采集了盛開的玫瑰花瓣一一曬干,還往里面夾雜了不少空間產(chǎn)的玫瑰花瓣,枕套的圖案是她動手繪制的,繡娘花大娘幫她精修了一下。
等花大娘繡出成品后,眾人紛紛交口稱贊,繡出來的效果非常的漂亮。
送給尤雨薇的香囊里是曬干的茉莉花,茉莉花喜歡溫暖濕潤的環(huán)境,下雪的地方不適宜露天生長,所以,珍珠只在空間里種了兩株,花香芬芳優(yōu)雅,讓人聞之忘俗。
珍珠在信里簡單介紹了一下賀禮的制作,然后抱歉不能參加他們的婚禮,最后恭賀他們的新婚大喜。
尤雨薇很感動,她與珍珠的來往,一開始就是她主動積極的,她一直覺著珍珠是礙于顏面才與她保持了長時間的書信來往,以往她絮絮叨叨寫了一堆厚厚的信箋寄過去,收到的多數(shù)是薄薄的一張回信。
她從沒有氣餒,一直持之以恒,這么多年過去,兩人之間的友情相比當初,已經(jīng)深厚太多了。
珍珠如此用心的為她準備新婚賀禮,就是一種證明。
尤雨薇把信箋放回信封里。
“五哥哥那里,大約也收到了一樣的賀禮吧。”
她喃喃自語,有些期待。
……
顧祺回到泰安居,已經(jīng)是掌燈時分。
國子監(jiān)這次參加鄉(xiāng)試的學生,一共過了五人,主薄對他們非常重視,為了明年初的會試,特地安排了履行清淳,通明典義的博士給他們授課講解。
課程安排得很緊密,下課后,主薄還特地找他談話。
主薄對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能在殿試一鳴驚人,高中一甲三名。
顧祺自然低調(diào)謙遜,不敢妄稱。
一番交談結(jié)束,天色都快黑了。
“少爺,鄂州的劉平今日送東西過來了。”青梅端上一杯蓮子茶后,輕聲回稟。
顧祺從內(nèi)室換了身淺色長衫走了出來。
“他親自來的?”
“是的,夫人還召見了他。”青梅回答。
顧祺頷首,在太師椅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的蓮子在口中擴散。
他吁了口氣,“送什么過來了?”
秋收過后,應(yīng)該都是水果吧。
“多是水果,棗子、核桃、蘋果、梨子。”青梅一一數(shù)著,“還有一個大的藤筐,還沒拆開,劉平說是胡家送給您的新婚賀禮。”
大的藤筐?顧祺眉梢微動,“藤筐在哪?抬上來。”
青梅忙去一旁的耳房把藤筐拿了過來。
“解開。”藤筐外綁著一條彩綢。
青梅解開后,露出了一層包裹的油紙。
顧祺走了過去,親自掀開了油紙,看見里面的東西時,他雙眸微睜,伸手拿了出來。
一對喜慶的枕頭,月色的緞面上用紅色作為主線,繡了兩個身著大紅吉服手執(zhí)喜綢的小人兒,背后用大紅的絲線繡了紅雙喜,圖案精巧又可愛。
“少爺,枕套的花樣子真是太可愛的,不僅好看還很吉利呢。”青梅拿起另一個枕頭,看著上面兩個笑容可掬的小人兒,眉梢眼角都帶上了笑意。
顧祺怔怔看了幾眼,唇角微微勾起了弧度,這圖案,一定是珍珠想出來的吧,只有她才有那么靈巧的心思了。
想起那狡黠的笑臉,他的笑意就更深了幾分。
“少爺,這里還有一份信和一對香囊。”青梅就把東西呈了上去。
顧祺把枕頭放在椅子上,伸手拿過了香囊與信封。
馥郁香甜的氣息從香囊里散發(fā)出來,是桂花的香味。
他把香囊朝鼻端靠近,氣味柔軟芬芳,很是好聞。
顧祺其實是不大喜歡桂花香的,嫌它的香味太過濃郁,一到桂花盛開的季節(jié),整個院落都被桂花的氣味占據(jù)。
他從前身體不好,對濃重的氣味很敏感,所以,泰安居內(nèi)外都沒有種植桂花這類植物。
大哥的德寧院附近就有不少桂花樹,十月正是桂花綻放的時節(jié),他每次經(jīng)過那邊,都能問到一股桂花的香味。
香囊里,桂花的芬芳有些不同于普通的桂花,沒那么濃郁,沒那么厚重,淡淡的,清甜的卻又持續(xù)不斷的。
原來,他也不是那么討厭桂花的味道。
屋內(nèi),暗香浮動,顧祺看著月色香囊上鴛鴦戲水的圖案,目光閃動。
許久,他才拆開了手中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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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送給顧祺的枕頭是用小金的絨毛制成的,蓬松柔軟,十分有彈力,珍珠制成成品后,真心不舍得送人,小金脫落的絨毛,她可是攢了好幾年的時間,始終沒攢夠一床被子的份量。
最終,她做成了枕頭芯,送給了顧祺。
雕類的羽毛么?顧祺拍拍枕頭,果真異常松軟,彈力十足。
她的腦子里,似乎總是很多的奇思妙想。
“少爺,您大婚的時候,這對枕頭正好可以放在新房里,定然惹得來賀喜的小姐夫人們眼紅不已。”青梅的視線依舊落在那對可愛的小人兒身上。
“……”
顧祺笑容漸斂,摸著枕頭的手漸漸放開。
“把東西拿去放好吧。”
青梅應(yīng)下,抱起枕頭退了下去。
空氣中飄散著桂花暖暖的甜香,顧祺有瞬間的晃神,他慢慢走到門外,抬眼望著幽靜的夜空,久久沒有動彈。
……
“娘,你說我給二姐做一對玫瑰枕頭好,還是菊花枕頭好?”珍珠縫著手里的襪子,就問身旁的李氏。
“……,你要把菊花都做了枕頭么?不是說,要留著送人么?”李氏瞥了她一眼。
“呃,用一點又不要緊。”枕芯部分放一些,又不是全部用菊花做枕頭,珍珠回道。
“菊花曬干后,本來就沒多少份量。”李氏就搖搖頭,“隨便你,反正都是你種的,喜慶的日子,還是玫瑰比較合適吧。”
珍珠笑嘻嘻的,她也這么覺得。
反正已經(jīng)做過一對了,再做一對,就容易多了。
“那我就做玫瑰花枕芯,嘻嘻,讓花大娘再做一對枕套就行了。”
“嗯,就做上次那種圖案,翠珠不是覺得好看么,正好,做一對大紅色的,喜慶。”李氏點點頭,上次珍珠讓花大娘繡了兩套枕套,每個人看見都稱贊,李氏也頗感到自豪。
前世很普通的卡通小人兒的形象,放到現(xiàn)在,眾人都覺著新奇有趣。
珍珠就笑,她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一圈,以后她可以多畫幾個可愛的圖案,讓花大娘給她繡出來,可以當作合適的禮物送出去。
“珍珠~”
潘雪蘭在門外叫著她。
“怎么啦?”
珍珠放下手中的針線,探頭出去問道。
潘雪蘭在廊下朝她招招手,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咋啦?神秘兮兮的?”珍珠忙笑著湊近。
兩人長期混在一起,幾乎比親姐妹還熟悉,潘雪蘭做事一向有分寸,剛來的時候性格有些膽怯內(nèi)斂,在胡家生活了近四年后,脾性已經(jīng)大不一樣,整個人變得活波靈巧了許多。
“剛才凌希去兔棚捉兔子的時候,看見趙板凳與田貴枝又在打架了。”潘雪蘭挑眉八卦地說著。
趙彩霞前幾天生產(chǎn)了,生了個閨女,這讓一直盼著兒子的杜大富一家失望無比,對待的趙彩霞的態(tài)度可想而知。
田貴枝去看望女兒,被杜家一頓冷遇,趙彩霞自己也失望至極,意志消沉灰心喪氣,坐月子期間遭受了杜家的白眼與漠視,這不,孩子才生下不久,就瘦得不像樣子了,田貴枝心疼女兒,又自覺理虧,不敢與杜家叫板。
所以,偷偷給趙彩霞塞了不少銀錢,苦口婆心勸說,她還年輕,養(yǎng)好身體才能再生之類的話。
趙彩霞那邊不知道聽沒聽得進去,趙板凳卻發(fā)現(xiàn)了田貴枝私下補貼趙彩霞的事情。
于是,兩口子又開始干架了。
自從上次,趙彩霞想訛珍珠,卻沒成功后,趙板凳就不許她回娘家了,也不許田貴枝去看望她,好不容易等到趙彩霞生產(chǎn),趙板凳才勉強同意田貴枝去看望生產(chǎn)的女兒。
結(jié)果,田貴枝沒經(jīng)過趙板凳同意,私自把家里的錢銀給了趙彩霞,趙板凳氣得頭頂都要冒火了。
“你說,趙彩霞要是生了個兒子,事情是不是就大不一樣了?”
原本是以看熱鬧的心情說起這件事,可是,說著說著,潘雪蘭臉色就有些郁郁起來,她也快成親了,萬一她沒能生下兒子,可怎么辦才好?
“應(yīng)該是不一樣的吧。”珍珠嘆息,傳宗接代似乎是這時代的女子逃不開的束縛。
有些人家,生男孩與生女孩的態(tài)度,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杜大富娶趙彩霞最大的期望,大概就是想生一個兒子了。
結(jié)果,事與愿違。
“珍珠,你說,要是,嗯,萬一……”潘雪蘭猶猶豫豫,沒好意思說出口。
珍珠卻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操那個閑心干什么?你看整個望林村,有幾家是只生閨女,或者只生兒子的?多數(shù)人家都是有兒有女的,光生男或者光生女的幾率是比較小的,再說,你爺和凌希又不是那等愚昧無知的人,你別自己瞎琢磨了。”
珍珠白了她一眼,這還沒成親呢,就想著生男生女的事情了。
潘雪蘭訕訕一笑,“這不是,看見趙彩霞被這樣對待,有些感慨么。”
“那能怪誰?明知道杜家有兩個女兒了,娶新媳婦是為了生男孩,她們還是應(yīng)了人家的婚事。”珍珠聳聳肩,“當然,我不是說杜家的作發(fā)對,只能說兩邊都有原因吧。”
“是啊。”潘雪蘭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