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馬奔駛在平坦的青石路上。
平安和平順兩個一路歡呼雀躍,縱馬狂奔。
羅璟和珍珠則平穩(wěn)矯健的跟在他們身后。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山谷的別院。
羅璟對別院頗感好奇。
平安在信上說,別院的院墻有城墻那般高,院門比城門還厚,他想實地去看看。
珍珠今天穿了一身方便騎馬的勁裝,箭袖馬靴很是英氣,她身體隨著馬匹上下起伏,動作自然相熟,不似一個剛學(xué)會騎馬的初級騎手。
小黑安然的趴在她的腿上,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羅璟落后她半匹馬的距離,想要護(hù)著她,防止被馬兒甩落。
卻發(fā)現(xiàn),那匹性子頗烈的野馬,在她的胯下,聽話得如同小黃一般。
是了,他怎么能忘了,她那神奇的動物緣。
羅璟仿佛在小黑眼里看到了鄙夷之色。
珍珠回頭,納悶的看著他,“玉生,快點,那兩小子越跑越遠(yuǎn)了。”
“……哦,好,沒事,馬上就能趕上的。”
羅璟回過神,苦笑地開始加快速度。
等他們趕過去時,平安平順已經(jīng)停在了院墻外。
“姐,你們咋這么慢?”平安笑嘻嘻的說道。
珍珠把小黑遞給他,然后翻身下馬。
羅璟坐在馬上仰頭向上望,心中震撼。
“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把院墻建得這般高聳?”
“能怎么想,山里野獸蛇蟲多,院墻高些,它們就爬不上去。”珍珠聳聳肩。
“……”因為這理由把院墻建得這般巍峨,怕是從古自今也只有她一人了。
鐵力木條門被鎖鏈鎖著,珍珠掏出鑰匙,遞給他。
羅璟下馬接過,利落的走過去開鎖。
“這門可真扎實。”他拉開木條門,用力拍了拍。
“玉生哥,柳叔公說這門是鐵力木制的,大刀砍一天都砍不斷呢。”平順跟著父親來過幾次,對這邊也挺熟悉的。
“里面這個門是,紅松木制的,特別厚實。”平安拍著里面的院門。
羅璟把院門的大鎖打開,讓他們把馬牽進(jìn)去。
等他掩好院門走進(jìn)里面,才發(fā)現(xiàn),整片莊園是如此之大,看著應(yīng)有一二百畝地的面積。
而建好的屋舍院落,僅僅占了整片面積的一小部分。
“姐!姐!我和大哥去山谷那邊玩,行不行?”平安滿眼希翼的看著她。
珍珠楞了楞,他們?nèi)ツ沁叄沁@里不就只剩下她和羅璟么?
“那邊有兇猛的野獸,阿青又不在,你們兩個還是別去了吧。”
“姐,現(xiàn)在是冬天,動物都冬眠了,哪有什么野獸呀,你就讓我們?nèi)グ伞!逼桨怖男渥訐u晃。
珍珠眼角一抽,這種時候就懂得撒嬌耍賴了,剛想說不行,卻看見羅璟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仿佛認(rèn)定她不會答應(yīng)似的。
她頓時一陣氣惱,她一個心態(tài)成熟的靈魂,會怕他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那你們別去太久了,帶上小黑,半個時辰該就回來了。”
珍珠故作大方的朝他們揮揮手,示意早去早回。
平安平順歡呼一聲,叫上小黑,一溜煙跑了。
羅璟看著珍珠先是愣神,似乎顧慮著什么,后來瞥了他一眼,眉頭要皺不皺的,一付羞惱的樣子,不由的,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翹起。
今天來看別院,一是想看看莊園的樣子,二呢,何嘗不是想讓兩人能單獨相處一下。
羅璟很早以前就知道,珍珠是個很獨特的女孩子,不論是性格、志向、眼界等等,都與一般女子大不相同。
她聰慧、自信、大方、有主見、有分寸,她直言不喜歡勾心斗角規(guī)矩繁雜的宅院生活,寧愿活在鄉(xiāng)野自由自在悠閑恣意。
他有時候覺得挺理解她,有時候又覺得弄不清她。
她身上的種種似罌粟花般,讓他迷戀不愿清醒。
珍珠見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一動不動,強(qiáng)忍著上涌的熱氣,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說道:“玉生,咱們也去山谷那邊看看吧,這里還什么都沒弄好呢。”
說著,抬腳朝側(cè)門方向走去。
羅璟眼睛瞇起,嘴角勾起笑意,他大步跟了上去。
珍珠率先走出側(cè)門,山谷里原本繁茂的草地已經(jīng)只剩一片枯黃,沒了動物的蹤影,山谷里顯得寂靜空曠。
平安和平順早就跑到山谷深處,那條溪流旁邊。
“這里很大呢,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片山谷的?”
羅璟醇厚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珍珠回頭,發(fā)現(xiàn)他就站在她身后,兩人的距離離得很近。
她忙退后兩步,嗔了他一眼,“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是小金發(fā)現(xiàn)的。”
小金?那只大雕!它還在她的管理范圍內(nèi)?
羅璟驚疑的看著她,“回來這幾天,好像沒看到小金的身影呀?”
倒是看見那只胖胖地灰毛鼠從墻頭爬過,羅十三當(dāng)時也看見了,大呼一聲,“好大的老鼠呀”,便立刻抽出長劍,就想沖過去了結(jié)它。
羅璟嚇得一個激靈,忙制止了他,要是小灰被羅十三宰了,他可怎么跟珍珠交代呀。
三年前,他就見過好幾次這只灰老鼠,總是躲在墻頭的花葉后,探頭探腦等待著那丫頭。
小灰很機(jī)靈,也不怕人,他發(fā)現(xiàn)它,它也發(fā)現(xiàn)他,它會與他對視一陣子,然后繞到墻頭的另一邊,不理會他。
偶爾,羅璟會發(fā)現(xiàn)小灰手里似乎拿著塊亮晶晶的東西,他想湊近細(xì)看,卻會被它瞪回來,十分的小心警惕。
珍珠似乎很喜歡它,每次見到小灰,臉上的笑意總是出奇的溫柔,會給它遞上一塊鹵肉或一根青菜心,小灰都吃得津津有味。
“現(xiàn)在是冬天,小金在過冬,三五天才飛出了一趟。”珍珠解釋道。
羅璟點點頭,盯著她繼續(xù)問道:“小金發(fā)現(xiàn)這里,你就自己跟過來了?”
這里已經(jīng)進(jìn)入深山地帶,像她說道,毒蛇猛獸多不勝數(shù),她要是一個人跟著那只雕過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怎么可能,有方師父和阿青呢。”珍珠臉不紅心不跳的把他們拉下水,“而且,小金兇狠著呢,這山里,沒幾個敢招惹它的。”
羅璟想起小金那高大的身軀和尖銳的利爪,確實,有傲視群獸的能力。
“別的我不管,你就記得,別讓自己處于危險當(dāng)中就好,知道么?”他如墨的雙眸緊盯著她,氣勢十足。
珍珠不由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心里暗暗氣悶,這小子當(dāng)了三年武官,倒是練出了一身的威壓。
“那管笛子,你可曾留著?”羅璟突然問道。
珍珠表情一僵,抬眼看了他一眼,狀似隨意的說道:“丟在柜子底下吧。”
羅璟頓時不滿了,他的笛子都保存得好好的,她卻把它丟在柜子底,“怎么不好好收著,當(dāng)初,你求我給你制作笛子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態(tài)度。”
怎么就變成她求著他的啦?珍珠白了他一眼,她不過隨意說了一句,笛子吹得真好聽,他就自告奮勇的要給她制作,她當(dāng)然順勢接受了。
“我又不會吹,不放在柜子底,能拿來干什么。”
羅璟上前一步,湊近了她,珍珠一驚,想退后,卻被他抓住了手臂,半禁錮在他懷里。
兩人離得這般近,珍珠都能聞到屬于他特有的氣息,她抬頭仰望,發(fā)現(xiàn)他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
她的頭頂正對著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能隱隱看見他冒出的胡渣子。
羅璟慢慢俯下頭,湊近她耳邊,用他低沉而醇啞的聲音說道:“我教你,好不好?”
他呼出的熱氣噴入她的耳朵,紅暈開始蔓延。
她雙手扶上他的胸膛,想要把他推開,未曾想,卻被他握住了右手。
手掌寬大,指節(jié)修長,冬日里依舊散發(fā)驚人的熱度,把她微涼的小手瞬間包裹起來。
“你放開我!”珍珠臉上的紅暈越發(fā)明顯,她想要掙扎著把手抽出來,卻被他順勢扯入懷中緊緊抱住。
瞬間,她的腦子懵成了漿糊。
他緊緊地抱著她,像要把她融入他的身體里。
從回來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這么緊緊地抱著她了,憋了幾天,終于讓他抱著了,他的心仿佛有煙火在綻放,一簇簇一團(tuán)團(tuán),炸開綻放,絢麗無比。
懷里的人兒卻沒那么浪漫,珍珠使勁的捶著他,語氣羞惱不已,“快松開,我的腰快被你壓斷了~”
羅璟回過神,急忙放松了自己的道力,“這樣好些了么?”
珍珠費力的把兩人隔開了一臂的距離,氣哼哼的抬頭,“快放開我,你這登徒子想要干嘛?”
登徒子?羅璟臉色一頓,低頭看向她,見她氣呼呼的俏臉紅暈一片,原本黑亮的眼睛霧霧蒙蒙,粉潤的櫻唇高高撅起,瞬時一種心癢難耐的感覺席卷而來。
他猛地低下了腦袋,含住了她粉嫩嫩的唇。
珍珠眼睛睜得大大地,不可置信的瞪著近在咫尺的臉,唇上火熱的觸感提醒著她,這并非夢境。
她的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羅璟的心就想發(fā)酵似的,滿滿漲漲都是甜蜜,忍不住輕輕咬了一口她的嘴唇。
珍珠輕呼一聲,他趁勢而入,粉嫩的唇,香軟的舌,溫?zé)峒?xì)膩,唇齒糾纏,如蝶舞花間,那股似有若無的馨香越發(fā)濃郁,她的一切都如此甜美,如此蠱惑他的心,讓他沉淪,不愿蘇醒。
血氣往珍珠臉上涌去,她整個人環(huán)繞在他的氣息里,她昏昏沉沉地想躲開這糾纏,腰肢不斷往后仰,一只大手直接撫上了她的背脊,讓她無處躲避。
不知過了多久,珍珠整個人酥酥麻麻地癱軟在他懷里,雙手環(huán)抱著他。
“珍珠……”他終于放開了她的唇,目光深沉的盯著她略微紅腫的唇。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羅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