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你沒事吧,鄉(xiāng)下丫頭不懂禮數(shù),你別跟她計較。”見張程遠(yuǎn)吃癟,洪仕杰忙諂笑著上前安慰。
張程遠(yuǎn)一張臉陰沉沉的,他到鄂州這么久,在這片偏僻的縣城附近,一向順風(fēng)順?biāo)瑳]人敢惹。
可他兩次到這小村落,都被落了派頭。
上次,遇見顧尚書的小兒子,沒給他好臉色看,他只能忍了,這次,一個山野丫頭竟敢放狗恐嚇?biāo)?br/>
“去村里打聽打聽,這戶人家什么來歷。”張程遠(yuǎn)指了一個隨從吩咐道。
隨從應(yīng)聲而去。
“哎呦,張兄,一個小姑娘而已,你何必和她置氣呢。”洪仕杰對美貌的小娘子總帶著幾分憐香惜玉的心里。
“哼哼,不知分寸的女人,就得讓她知道點厲害,仗著長得漂亮,就一付清高不凡的樣子,小爺見過的美人多了,她這種假清高的貨色最令人生厭。”張程遠(yuǎn)高昂著腦袋不屑道。
“是,是,張兄百花叢中過,哪種美人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咱們這次出門不是為了散心嘛,消消氣,一會兒回縣里,到萬花樓里,小弟做東,把上次服侍的百合姑娘叫上,你不是挺喜歡她的嘛。”洪仕杰繼續(xù)獻(xiàn)媚道。
張程遠(yuǎn)滿意的看了一眼洪仕杰,還是這小子有眼力,縣城里那么多討好他的人家,就屬他最合他心意,出手也大方。
他們站在胡家門前,準(zhǔn)備上學(xué)的孩子陸陸續(xù)續(xù)地經(jīng)過,都好奇的打量著他們。
“張兄,我看那邊有個涼亭,咱們不如去那里歇息。”洪仕杰見他的臉色好不容易好轉(zhuǎn),忙積極地指向河灘邊上的涼亭。
張程遠(yuǎn)見來往的小孩皆一付看熱鬧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鄉(xiāng)下地方,連孩子都是沒見識沒教養(yǎng)的。
他抬腳朝涼亭走去。
一行人忙跟上。
珍珠站在門后,聽著他們的交談,一直等到他們離開。
這些人,想要干嘛?
她眉頭緊鎖,為小金擔(dān)憂。
“姐,你在這干嘛?”平安躺了一會兒,準(zhǔn)備上學(xué)。
“沒事,你先去上學(xué)吧。”珍珠拉開院門,讓平安出去。
她特地看了一眼涼亭的方向,心里有了主意。
珍珠跑到后院,拉開后門,從山邊的小道上溜了過去。
她心中暗自慶幸,當(dāng)初在學(xué)堂后面種了這一整排的竹子,此時,正好可以遮住她的身形。
珍珠墊著腳貓著腰,小心地靠近涼亭的方向。
雖然竹林里涼亭有些遠(yuǎn),不過,她耳力好,還沒走到最近的地方,他們的交談上就傳入耳中。
“張兄,太子殿下喜歡瑞祥之兆,咱們捉了那只金色大雕獻(xiàn)上去,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呀。”洪仕杰的聲音帶著欣喜。
“太子殿下喜歡這類猛禽,承恩侯世子有個別院專門養(yǎng)了許多飛禽走獸,太子不時會去賞玩,這只大雕,比他們別院的鷹鷲都威猛許多,太子一定喜歡。”張程遠(yuǎn)語氣篤定。
“那可行,等抓捕成功,張兄獻(xiàn)獸有功,可別忘了小弟呀。”
“哈哈,你放心,不會少了你的功勞的。”
靠,還真的想打小金的主意,珍珠胸口的怒氣騰騰直冒,尼瑪,老娘辛辛苦苦喂養(yǎng)大的娃,你們一來就想搶,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珍珠強(qiáng)壓著怒火,繼續(xù)探聽他們的談話。
派遣去打聽的隨從回來稟告。
“是望林村土生土長的莊戶,幾年前日子還過得很清貧,三四年的時間變成了村里最大的富戶,與太平鎮(zhèn)上的十里香酒樓每年都做著生意,還與福安堂的劉掌柜很熟悉,是附近十里八鄉(xiāng)最有名望的財主。”
“十里香?不是小堂嬸娘家的生意么?兩邊居然有關(guān)聯(lián)。”張程遠(yuǎn)沉默了一下,隨后又問,“怎么又和福安堂扯上關(guān)系的?”
“聽說,胡家有個養(yǎng)兔場,福安堂的少爺喜歡吃兔肉,經(jīng)常與他們家購買兔子,所以有了來往。”隨從恭敬的答道。
“福安堂的少爺?不就是顧褀么,他喜歡吃兔子?口味還真是奇特,難怪他上次出現(xiàn)在這個村子附近,看來與這胡家還挺相熟。”張程遠(yuǎn)喃喃自語。
“原來這個胡家與你堂嬸的娘家做著生意呢,說起來,也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哈哈,張兄,你就別與她計較了。”洪仕杰笑著打著哈哈。
“哼!”張程遠(yuǎn)冷哼一聲,到底沒再繼續(xù)糾纏。
“我看那只大雕似從這座紅楓林上飛出來的,明日咱們帶足人手和工具,在山頭布置一番,把大雕生擒回去,張兄的功勞就妥妥收入囊中了。”洪仕杰把話題轉(zhuǎn)到大雕身上。
“嗯,如此威猛的大雕怕是不好生擒,得找人定制特定的大網(wǎng),只要網(wǎng)住它,就好辦啦。”
“張兄,你放心,泰行山脈附近有專門捕捉鷹鷲的獵戶,我去尋了他們,一準(zhǔn)能把大雕捉回來。”
“哈哈,好,好,那可就看你的啦!”
“是、是,小弟必不辜負(fù)張兄的信任!
”
“……”
隨后,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轉(zhuǎn)向萬花樓的百合姑娘。
珍珠聽了大概,沒有什么實際內(nèi)容,便墊著腳尖離開了。
等她回到家里,臉色止不住的往下沉。
小金一般會在正午時分,從秀溪山后飛入胡家,吃過午飯,玩上一會兒后,在望林村上盤旋幾圈就回山林去了,不過,隔上三五日,它會在剛?cè)胍沟臅r候,抓上一頭野鹿或野羊丟進(jìn)胡家的院子,待上一會兒才飛回去。
現(xiàn)在這個時候,要找小金叮囑它,可不好找。
“珍珠,怎么啦,臉色這么難看?”李氏牽著秀珠從茅廁出來,就看見大閨女的一臉陰沉沉的站在屋檐下。
“啊,哦……沒事,就是在想些事情呢。”珍珠扯了扯嘴角,隨口應(yīng)著。
李氏牽著秀珠走近,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沒發(fā)燒,“是不是小日子來了,不舒服呀?”
珍珠臉上一僵,連忙否認(rèn),“沒呢,沒呢。”
“家里的棉花都放在炕柜里,你要用自己拿啊。”李氏叮囑。
“嗯嗯,知道啦,知道啦。”珍珠一頭黑線,忙轉(zhuǎn)身回了屋里。
自從知道她用棉花來制作衛(wèi)生棉后,李氏一邊數(shù)落她浪費,一邊買來棉花囤放在屋里,后來,她好奇試著用過幾次,便再也不囤積草木灰了。
被李氏這么一打岔,珍珠反倒沒那么著急啦。
她坐在床沿上沉思著,考慮著各種可行的法子。
突然,她眼睛一亮,怎么把這東西忘了。
珍珠幾步跑到門口,把房門栓上。
然后閃身進(jìn)了空間。
藥田一角,一株枝干高大的植物上,開滿了碩大美麗的花朵,粉色的花瓣呈喇叭狀倒掛著,赫然是一株曼陀羅。
這是她前陣子在后山發(fā)現(xiàn)的,曼陀羅是致幻植物,全株都有毒,她在花鳥市場上見過不少品種的曼陀羅,這種粉色的曼陀羅,枝葉茂盛,花朵妍麗,她看到的時候,才不到她身量一半的高度,移植進(jìn)空間沒多久,就飆升到兩個她的高度。
原先只想著,曼陀羅是制造麻醉藥的主要成分,如今仔細(xì)回想,曼陀羅的致幻能力也很強(qiáng)。
嘿嘿,想捉她家小金,去夢里捉吧。
她麻溜的摘了七八朵曼陀羅花,然后閃身出了空間。
打開房門,跑到廚房里,從櫥柜里拿出蒜臼子,開始把曼陀羅花搗碎。
據(jù)說,曼陀羅的香味聞多了,都有讓人精神恍惚的毒性,她得小心點。
珍珠雙手拿蒜臼子搗著,頭卻是往后仰的。
好一會兒后,她探頭看了一眼,不錯,搗出不少汁液。
把蒜臼子整個捧回她屋里,找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去年,尤雨薇從京城給她捎來的桂花露,桂花露味道太過濃郁,她不怎么喜歡,就給了李氏用。
李氏很喜歡,一小瓶桂花露,用了大半年才用光。
最后,空下這個小瓷瓶,她還給了珍珠。
剛好可以用來裝曼陀羅的汁液。
珍珠小心地傾倒著液體,不多,僅僅裝了一個瓶底。
不過,也夠了。
珍珠得意一笑,這種加強(qiáng)版的致幻植物,可比原來的強(qiáng)多了,她也不要那個張程遠(yuǎn)的小命,放倒他,讓他精神恍惚,幻聽幻視幾天,省得一天到晚精力過剩,到處找事,等她叮囑好小金,讓它最近白天別往望林村跑,他們再來,她也懶得管了。
哼哼,姐沒有含笑半步癲,但姐有致幻迷魂藥,哈哈,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怎么給他下藥了。
珍珠把小瓷瓶放好,出了房門,蹭蹭蹭的跑到院門口,拉開一條縫隙,朝涼亭出看去,果然,已經(jīng)走了。
把院門關(guān)好,回到房內(nèi),撓撓頭。
她自己親自去圳安縣,不大實際,就算她去了,也得能飛檐走壁才行。
這種專業(yè)級別的手段,還是得讓高段位的江湖高手來實施。
方晟師徒吃了小金那么多鹿肉和羊肉,總得有點回報不是。
珍珠看看天色,下午的課程應(yīng)該差不多了。
她揣上小瓷瓶去往武學(xué)的校舍走去。
院墻里,孩子們練武的呼哈聲不絕于耳,珍珠繞過大門,從側(cè)門走了進(jìn)去。
原本老實在屋檐下打滾的毛球,立即搖著尾巴飛撲過來。
方晟和阿青都朝她看過來,她笑嘻嘻的和他們招手。
阿青對師父交代了一聲,便走了過來。
“珍珠姐,你咋來了?有啥事么?”
“想讓你們幫忙干一件事。”
珍珠朝他神秘一笑,然后抱起毛球,示意他進(jìn)堂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