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沒有參與之前的事情，到底在這間吃人的旅舍中，枉死過多少無辜的生命，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帥凡暫時并不關心。
“是嗎？”
帥凡不置可否。
“為什么做這一行，你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找份正經工作，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情。”
這一問，讓李佛的雙眼黯淡下去。
“我也想，可是欠了高利貸二十萬的債，利滾利的，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天文數字，想要還上，這輩子是不可能的。”
二十萬的債務。
帥凡想起因為奶奶的絕癥，而打下那些大大小小的欠條，卻又無力償還，債務纏身的感覺，可當真不好受。
“你怎么欠的？”
這一問，和帥凡的計劃沒有半點關系，可是就這么問出口了。
李佛頹廢地看了一眼粗糙的雙手。
“還不是因為自己好賭，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夠贏上一點，誰知道一旦養成賭癮，也正是噩夢的開始。”
“好了，現在回到高利貸的事情。”
帥凡打斷了男人的傷感。
“這么說，你現在為高利貸做事情了，是他們逼迫你干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李佛搭攏著腦袋，不出聲了。
“我想問的都已經問完了，現在需要你給我做一件事情，事情一旦解決，我就放你自由。”
‘唰’地一聲，帥凡手中的匕首射入骯臟不堪的墻壁中，直接沒入刀刃，只留下外面的一把刀柄。
李佛的眼睛有些發直，呆呆地問道。
“什么事情？”
“帶我去見那個放你高利貸的人，現在，馬上！”
……
帥凡和李佛一前一后地走下樓梯，看到柜臺前的那個胖女人伸長了肥肥的脖子，一直在聽樓上的動靜。
看到帥凡平安無事地走了下來，臉色大變，又見到李佛灰頭土臉的樣子，小眼睛滴溜溜地一轉，猜到了什么事情。
帥凡經過這個女人的時候，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收一千塊的錢，就得干一千塊的事情，上面的那個人，你好好地處理一下，我估計，你會大吃一驚的。”
李佛滿臉苦澀地引著帥凡在陌生的街道上走著，幾次停下來想要說些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帥凡被領到了一間貨倉外面。
說是貨倉，至少從外表上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可是里面到底儲存著什么樣的貨物，誰也不知道。
不過，這個貨倉確實很大，大到可以容納上百個人的面積，這樣的地方，確實可以作為一些勢力的大本營。
終于來到了這里，李佛苦著一張臉。
“我說小哥，我比你大上不少，還是叫你一聲小哥，這里面的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私自把你帶到這里來，已經犯了他們的忌諱。”
“等你進去后，無論會發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老哥只求你別把我給供出來。”
話已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你還不能走。”
帥凡輕笑了一聲，拎起李佛的后衣領，在后者的欲哭無淚中，往這間燈火通明的貨倉中走去。
倉庫共有三個房間，成一條直線。
李佛領著帥凡走在前面，徑直地往里面走去。
進去的第一間房，擺放了大大小小的廢舊零件，到處都可以見到一層油膩的機油。
十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人，還沒有睡著的人，坐在一起聊著天，抽著煙閑聊著。
隨著帥凡的到來，并沒有過多引起他們的注意。
到了第二間房的時候，都是舉重器，啞鈴一類的健身工具，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在這里發泄著剩余的精力。
一個長著健碩肌肉的粗魯男人，放下手中的拉桿，‘噔’地一聲，六塊鐵餅砸在地上。
“喲，這是誰呀？這不是我佛爺嗎！”
他一看到李佛的樣子，眼里面冒著精光。
“怎么了，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務回來了。”
銅鈴大的眼睛一瞅跟在后面默不作聲的帥凡。
“這個小白臉又是誰，不會是你剛勾搭上的凱子吧。”
無聊的話一說完，就發出一聲放浪的笑聲。
李佛有些艱難地開口。
“彪哥，你就別拿我打趣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這個叫彪哥的男人走到李佛的面前，攔著道。
“怎么，你彪哥不能拿你打趣嗎？”
“你欠道哥的錢，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還上了，本錢永遠都是二十萬，你還的只能是利息！”
這句話，直戳李佛的心臟，一下就變得面如土色。
彪哥陰冷的眼神掃過帥凡，又冷笑地看著李佛。
“你不想我拿你打趣，那我就拿你老婆打趣。”
用力拍了拍李佛的半張臉，后者一言不發地也不閃躲。
“要我說，你那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老婆，怎么會看上你這個廢物，這樣吧，只要你老婆能陪我一晚，我就給你還利息的日子延期一天，你說好不好？”
這樣的玩笑，可以說得上十分惡毒了，就算是李佛這樣的人，進了這間狼窟，也發了毛。
雙手握成拳頭，通紅的眼睛狠狠地仇視了一眼彪哥。
“怎么？你還想發飆嗎？”
這間房中，剩下的壯漢立刻圍了過來，把帥凡和李佛圍在中間，好像兩只待宰的羔羊，被狼群窺視。
頓時，李佛的怒火像被淋了一泡尿，連火星都沒有了，只剩下瑟瑟發抖。
彪哥重重地推了一把李佛。
“你剛剛不是很狂嗎，現在再給我拽一個試試！”
李佛被推了一個趔趄，靠在了帥凡身上。
帥凡的身體紋絲不動，連眼神都沒有變過，在他眼里，周圍的這群壯漢，不過是一堆空氣。
“差不多得了，我有事找你們老大，別耽誤我時間。”
帥凡冷冷地開口，態度卻又漫不經心。
彪哥意外地多看了幾眼冷冰冰的帥凡，這樣的氣魄，只有在那些大佬身上見過，這么的一個小男孩，說出來的話卻口氣大得嚇人，還真讓他有些拿不準。
彪哥雖然坑蒙拐騙，無惡不作，但作為這間倉庫的二當家，見過的狠角也不少，一時間，還真有些踟躇。
“你找我們老大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