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個金龜婿 !
≥70%v章訂閱, 可無視防盜, 否則需等三天看。見諒 海大就在本市, 每逢周末學校放假,余紈紈都會回家。
從下午回來,余媽媽林芬女士就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內容無外乎是為了這次相親, 她費了多大的力氣。
從她去跳廣場舞時認識對方姨媽, 到怎么機緣巧合知道對方有個年輕英俊, 還沒女友, 剛回國不久的外甥, 再到她怎么費盡心思打聽清楚對方的工作、家庭情況等等。
也就是所謂的查三代。
林芬退休前在社區街道辦事處工作, 對這種事十分擅長。
這一切, 余紈紈都能背下了。
自從她姐和家人開誠公布說了不婚的打算,她媽就仿佛受了刺激, 對付不了她姐,就撿著老實的她欺負。
明明她才大二,她媽卻恨不得將她馬上嫁出去,最好今年嫁, 明年生孩子, 也好滿足她一直想抱外孫的愿望。
問題是她還是學生,還要兩年才畢業。
“你臉長得嫩,要往成熟打扮, 小杜比你大, 又剛從國外回來。我聽她姨媽說家里希望他早點結婚, 所以你不能讓別人覺得你小了。”
見余紈紈站在衣柜前不動, 林芬越過她在衣柜里挑選了一下,扯出兩件衣裳扔給她。
余紈紈只能苦著臉脫掉小熊寶寶睡衣,開始換衣服。
穿好后,她還沒動,林芬已經將她拉到面前。
少女正是青春正好的時候,白皙的皮膚,一頭清湯掛面的黑長直,怎么看都是個乖乖女。
事實上余紈紈也確實是個乖乖女,打小就乖巧懂事,和余家大女兒余艷艷比起,不知要讓林芬省了多少心。
所以在搞不定大女兒后,她轉頭就將目標瞄準了余紈紈,也是心知吃定了小女兒。
這不是就是吃定了,不然哪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會聽家人的去相親。
相親!
只要一想到這個,余紈紈就有一種想捂臉的沖動。她那幾個室友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笑死她的!
林芬拉著女兒來回看著,點點頭:“不錯,我家紈紈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余紈紈的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笑得勉強。
“就這頭發不行!不是我說你,哪個女孩子不愛打扮自己,你瞧劉家的安慧,今天燙個卷,明天拉個直,三天兩頭換顏色,也就你一直頂著這老土的發型。”
“不是你說染發劑致癌,不準我學劉家安慧折騰頭發,怎么現在又說我不學她。”余紈紈委屈說。
林芬有些尷尬:“偶爾染一次兩次也是可以的呀,那安慧是太折騰了,你瞧瞧街坊鄰居里誰不說她。”
她看了看旁邊床頭柜上的鬧鐘,說:“時間還早,媽帶你去做個頭發。”
“還是不要了呀。”余紈紈一看她媽的架勢就怕。
“快走,別耽誤時間。”
*
林芬似乎十分滿意‘小杜’,下樓的時候,還不停和余紈紈說他。
“我跟你說,媽可打聽過了,小杜家有兩套房子,一套就在我們這個區,是小杜的爸媽住。另一套剛買沒多久,在新區,說是專門等兒子回來結婚用。新區那地方位置雖然差了些,但現在房價高成這樣,媽也沒什么可挑的。”
余紈紈心里嘆了口氣,覺得在她媽的摧殘下,自己越來越不像是個少女了。
明明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都是肆意揮灑青春的時候,她為什么要提前進入‘待嫁期’,每天耳邊都是房子、婆媳、夫妻相處之類的破事。
要知道,她連戀愛都還沒談過!
“喲,這是林芬。怎么,你家艷艷要嫁人了?聽你說什么結婚房子的。”
說話的人是二樓的住戶,也就是安慧的媽媽王美琴。
她燙著一頭小卷兒,挺白凈的,就是好像割過雙眼皮的眼角有些下耷。
林芬一見她,就像護雞崽的母雞似的警惕起來。
她若無其事地問女兒:“我說了?紈紈,媽剛才說這話了?”
余紈紈又想捂臉。
可也知道今天要是不幫她媽圓了這個場,她肯定完了。她低著頭,小聲說:“媽你剛才說了,你忘了?你不是說小叔家城城哥談女朋友的事?”
林芬在心里給女兒點了個贊,笑著對王美琴說:“你聽錯了,是我那小叔子家兒子的事,不是艷艷。”
王美琴撇了撇嘴,悻悻的:“不是我說,你家艷艷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還想著我家佑承?”
林芬的臉色當即不好了,冷笑:“就你家佑承?賺的還沒我家艷艷多。想他?王美琴,你就不怕你那好兒媳婦聽見?”
一提兒媳婦,王美琴臉色也不好了。
轉身關上鐵柵欄防盜門,發出哐當一聲巨響,震得門框子上的飄下許多灰塵。
一樓有人喊:“安慧媽媽,你家關門能不能小點聲的呀,墻都快被你震塌了呀。你以為你住的是新樓,哪能這么辦事,真是的。”
是一樓的住戶,周家的兒媳婦。
弄堂里的老房子就這樣,隔音差,環境也不好,樓上動靜稍微大些,樓下感覺像地震。
林芬哼了一聲,得意地拉著女兒下樓了。
*
從樓門洞出來,一直到弄堂口,林芬和紈紈念叨了一路劉家的事。
從當年劉佑承和余艷艷談戀愛的事說起,說到劉家干得不是人的破事,害得余艷艷今年三十有二,至今別說嫁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甚至連余艷艷不婚的打算,都被林芬遷怒上了劉家,覺得都是劉佑承和女兒分手后,余艷艷才對男人失望透頂。
自然也少不了平時她和王美琴一些小矛盾。
總而言之,這兩人就是前世仇敵,今世的冤家。
不過都是平頭老百姓,也沒有到血仇的地步。再加上多年的老鄰居,兩家樓上樓下住著,余建國又和劉爸爸關系不錯,多少顧忌著幾分情面。
平時見了面,兩人還是會說上一兩句話,不過若是說惱了吵起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告訴你,小杜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在外面說,這劉家的老太婆一直想給安慧找個金龜婿,小杜這只真金龜可不能被她們母女倆給搶了。”
“媽,我天天上學,哪有空去說這些。”
其實余紈紈想說,她巴不得讓劉安慧搶走才好。
金龜金龜,都什么時代了,哪有什么金龜!也就這群老太太喜歡這種詞。
說話間,母女兩人到了弄堂口的理發店。
理發店不大,也就十來平的樣子,但生意卻不差,附近一些的阿姨們都愛來這家店做頭發。
便宜、實惠,最重要的是老板是個帥哥,嘴巴會說,哄得阿姨們都十分高興,自然愿意來捧場嘍。
林芬頭上的小卷兒,就是在這兒燙的。
所以余紈紈挺排斥來這里,要是給她燙成她媽那樣,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可根本沒給她反抗的機會,她就已經被人按坐在理發椅上,帥哥老板在她頭上搗鼓了起來。
……
四個小時候后,余紈紈看見鏡子里的人,有些驚訝。
她是有些嬰兒肥的,臉頰肉嘟嘟的,但因為氣色好,皮膚也好,所以不會讓人感覺胖,只會覺得恰到好處。
柔軟溫順的眉毛下,是一雙大大的眼睛,微微翹起的鼻頭,讓少女多了幾分可愛。
本身平淡無奇的黑直長,變成了一頭帶著慵懶味道的卷發,淺栗色的暖調,讓少女皮膚更顯晶瑩剔透之余,又多了幾分成熟小女人的味道。
真好看!
連余紈紈都忍不住感嘆著,至于那因為坐太久而顯得僵硬的腰背,自然讓她扔到九霄云外了。
“老板手藝好!”
博得母女一致認同的老板,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可在面對林芬拿出和菜販殺價的架勢,心里嚎叫不已,還得笑著不能得罪客人。
等母女二人走后,老板才喃喃了一句,吝嗇的海市人!
*
因為約在什么地方見面,當晚余家又引發了一場小紛爭。
那小杜的姨媽對選在什么地方見面,似乎并不上心,只說一切都看女方,隨便哪里都可以。
就因為這一句話,林芬快愁死了。
海市的人都愛體面,林芬尤其愛面子。
按海市人的規矩,誰是東道主,誰付賬。
當然也有AA制的,可第一次見面,哪好和對方說起這個,所以余家要做好自己做東的準備。
可余家的條件算不得好,余建國和林芬兩人的退休金加起來也才七千多塊,海市的消費又高,每月幾乎沒什么剩余。
而這頭一次相親見面,選在什么地方也至關重要。
至少林芬認為重要。
她覺得自家條件不如男方家,所以絕不能露了短,這樣才能給對方好印象。可余建國卻認為,做出來的面子不長久,還不如該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為此,老兩口還爭了幾句。
最終以余建國拎著棋盤出去下棋為告終。
林芬則扭頭拿出老花鏡研究起來,最后將見面的位置定在南京西路的一家做本幫菜的飯店。
第二天下午五點半,母女二人打扮好,就出門了。
從弄堂出來這一路上,少不了碰見熟人。
見母女二人打扮體面,問她們這是去哪兒,林芬推說去逛商場。
她像一個守著寶貝的小孩,保守著這個小秘密,并沒有發現早就有人給她露了底兒。
而就在她們離開這條弄堂后,也有一對母女出了門。
……
“這蔡阿姨也真是的,打電話也不接,也不把小杜的電話給一個,人到底是來了還是沒來呀?”
包廂里,林芬不停地拿出手機翻看著。想再撥一次,卻又怕會失禮,可心里又實在焦急。
這個時候的林芬是不能惹的,所以余紈紈很安分的在一旁喝水。
一壺水,已經讓她喝了一半。
“紈紈,你出去看看,記得小杜穿了身黑色的西裝,里面是藍色的襯衫。他個子高,有一米八,來了一眼就能看見。”
“媽,我不想去。”
“聽話,快去,見到人了,大方一些。媽媽來點菜,剛才服務員又來催了,這飯店的服務員真是的,客人來吃個飯,催什么催的呀。”
余紈紈拿著小手包,出了包廂門。
因為心里抵觸,她刻意磨蹭著去了趟洗手間,才慢吞吞往飯店大門走。
剛走到門前,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個子很高,穿一身黑色的西裝,里面是一件深藍色金絲絨質地的襯衫。
沒有打領結,領口有兩顆扣子沒扣,露出微凸的喉結。
再往上看,余紈紈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這醫生明顯話太多,可人家是醫生,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就這么聽著,生怕杜先生會發脾氣。
幸虧杜甄一直安靜地躺在那里,什么也沒說。
把醫生送走,陸耀來到病床前:“杜先生,您想吃什么,我去買來。”
“不餓。”
人都餓暈了還不說餓,陸耀現在終于明白陳特助為什么會打電話,再三說杜先生用餐的事情。
之前杜甄被拉去檢查時,他就給在美國的陳皓打了電話。
陳皓說,杜先生有輕微的厭食癥。
也不是不吃,就是吃得很少,沒人提醒,他經常想不起吃飯。而且胃口極差,有多次因為低血糖、營養不良,被拉去輸液的經歷。
“杜先生您多少吃一些,您只管說,想吃什么我都能買來……”
陸耀的口氣已經接近哀求了,杜甄卻是拿起手機。
打開那只企鵝,他才看到消息欄亮紅了。
有兩條少女發來的消息。
【早安。】
【都快中午了,吃飯了嗎?】
他想了想,回了消息。
【我餓了。】
對面回的很迅速。
【你還沒吃飯?你在哪兒?】
【在醫院。】
*
余紈紈匆匆跑回家,廚房里的人已經從林芬換成余建國。
余家做飯的大多都是余建國,林芬也會做飯,可做得并不好吃。
久了,她就不做了。
只是偶爾余建國不在的時候,她會提前把飯做上,把菜準備好,等余建國回來炒菜。
飯桌上放了三個菜,還有一鍋湯。
一大早,余建國就把肚包雞湯燉上了,用電燉煲慢慢燉,中午吃正好。
“媽,家里的保溫飯盒呢?”
“干什么,急慌慌的!”
“我有個朋友住醫院,沒人給他送飯,我送點飯去給他吃。”
余紈紈并沒有說住院的人是小杜,也是怕她媽媽又糾纏問她。
“誰住醫院啊,怎么家里人不送飯?”
說話間,余建國已經把東西找了出來。余紈紈拿去用開水燙了燙,用飯盒裝了飯和菜,又用保溫桶裝了一桶肚包雞湯。
“這到底是幾個人住醫院,你弄這么多飯菜過去,能吃得完?”
余紈紈看著那滿滿一大盒飯菜,和滿滿一桶湯,才發現自己好像真弄多了。
“吃不完,還有我呀。”
她回房換了衣服,就匆匆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了。
等余紈紈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杜甄正在輸液。
病房里就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他穿著病號服,閉著眼睛,半躺著病床上,清瘦的臉頰微微下陷。
余紈紈這才發現小杜好像很瘦。
“你這地方真難找,我找了好幾個病房才找過來。”
杜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之前他不過是下意識發出那條消息,少女問他在哪家醫院,剛好外面走道有人在說醫院名字,他就順口說了。
因為頭暈不適,他就沒再看手機,沒想到她竟然找來了。
少女穿著白T恤,外面套著件牛仔外套。下面是小腿褲,配小白鞋,露出光潔的腳踝。
不同昨天見面,今天扎起馬尾的她看起來很小,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粉嫩的臉頰微微泛紅,呼吸也有些不穩,明顯找了不少地方。
杜甄也不知道說什么,撐著坐了起來。
余紈紈忙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去扶他。
“你輸著液,小心碰到針頭。”
等杜甄坐好,她去拿出保溫飯盒和保溫桶。
“來得急,我就從家里帶了些飯過來。我爸手藝挺好的,你先吃了墊一墊。”
飯盒是粉紅色的,上面印了只兔子,飯勺上也有只胖兔子。
杜甄看了看那兔子,又去看余紈紈。
“你自己能吃嗎?要不我喂你?”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少女才發現杜甄打針的是右手。
她紅著臉,解釋:“我也是怕你碰到針頭,這吊瓶打漏了,手會腫很大一個包。”她就被打漏過,兩天才消腫。
杜甄點點頭。
“其實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雖然我們才見過二次,可昨天見面本就是沖著處對象來著,所以你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他倒沒有不好意思,反倒是她好像害羞了?
看著她紅紅的臉,半垂的眼瞼,杜甄心里不確定的想。
正想著,一勺子飯遞到他嘴邊,他下意識就張嘴吃了下去。
“好吃嗎?我爸廚藝很好的,一點都不比外面的大廚差。我家一直都是我爸做飯,我媽做飯我和我姐都不愛吃。這筍干燒肉是我爸的拿手好菜,筍干是竹筍大上市時我媽曬的,當時我還幫忙了,保證無污染,沒有添加防腐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