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個金龜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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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沒什么大問題, 不過有些營養不良。小伙子你個子這么高, 體重卻過輕, 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是怎么想的, 女孩子為了保持身材節食也就算了,怎么一個大男人也節起食了?先輸液, 回去按時吃飯, 胃病這東西不同別的,自己不愛惜,別人說什么都沒用。”
陸耀笑容尷尬地在一旁聽著。
剛才杜先生突然暈倒, 差點沒把他也嚇暈過去,小題大做叫了救護車, 來了醫院才知道人是餓暈了。
這醫生明顯話太多,可人家是醫生, 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就這么聽著,生怕杜先生會發脾氣。
幸虧杜甄一直安靜地躺在那里,什么也沒說。
把醫生送走, 陸耀來到病床前:“杜先生, 您想吃什么, 我去買來。”
“不餓。”
人都餓暈了還不說餓, 陸耀現在終于明白陳特助為什么會打電話, 再三說杜先生用餐的事情。
之前杜甄被拉去檢查時, 他就給在美國的陳皓打了電話。
陳皓說,杜先生有輕微的厭食癥。
也不是不吃,就是吃得很少,沒人提醒,他經常想不起吃飯。而且胃口極差,有多次因為低血糖、營養不良,被拉去輸液的經歷。
“杜先生您多少吃一些,您只管說,想吃什么我都能買來……”
陸耀的口氣已經接近哀求了,杜甄卻是拿起手機。
打開那只企鵝,他才看到消息欄亮紅了。
有兩條少女發來的消息。
【早安。】
【都快中午了,吃飯了嗎?】
他想了想,回了消息。
【我餓了。】
對面回的很迅速。
【你還沒吃飯?你在哪兒?】
【在醫院。】
*
余紈紈匆匆跑回家,廚房里的人已經從林芬換成余建國。
余家做飯的大多都是余建國,林芬也會做飯,可做得并不好吃。
久了,她就不做了。
只是偶爾余建國不在的時候,她會提前把飯做上,把菜準備好,等余建國回來炒菜。
飯桌上放了三個菜,還有一鍋湯。
一大早,余建國就把肚包雞湯燉上了,用電燉煲慢慢燉,中午吃正好。
“媽,家里的保溫飯盒呢?”
“干什么,急慌慌的!”
“我有個朋友住醫院,沒人給他送飯,我送點飯去給他吃。”
余紈紈并沒有說住院的人是小杜,也是怕她媽媽又糾纏問她。
“誰住醫院啊,怎么家里人不送飯?”
說話間,余建國已經把東西找了出來。余紈紈拿去用開水燙了燙,用飯盒裝了飯和菜,又用保溫桶裝了一桶肚包雞湯。
“這到底是幾個人住醫院,你弄這么多飯菜過去,能吃得完?”
余紈紈看著那滿滿一大盒飯菜,和滿滿一桶湯,才發現自己好像真弄多了。
“吃不完,還有我呀。”
她回房換了衣服,就匆匆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了。
等余紈紈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杜甄正在輸液。
病房里就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他穿著病號服,閉著眼睛,半躺著病床上,清瘦的臉頰微微下陷。
余紈紈這才發現小杜好像很瘦。
“你這地方真難找,我找了好幾個病房才找過來。”
杜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之前他不過是下意識發出那條消息,少女問他在哪家醫院,剛好外面走道有人在說醫院名字,他就順口說了。
因為頭暈不適,他就沒再看手機,沒想到她竟然找來了。
少女穿著白T恤,外面套著件牛仔外套。下面是小腿褲,配小白鞋,露出光潔的腳踝。
不同昨天見面,今天扎起馬尾的她看起來很小,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粉嫩的臉頰微微泛紅,呼吸也有些不穩,明顯找了不少地方。
杜甄也不知道說什么,撐著坐了起來。
余紈紈忙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去扶他。
“你輸著液,小心碰到針頭。”
等杜甄坐好,她去拿出保溫飯盒和保溫桶。
“來得急,我就從家里帶了些飯過來。我爸手藝挺好的,你先吃了墊一墊。”
飯盒是粉紅色的,上面印了只兔子,飯勺上也有只胖兔子。
杜甄看了看那兔子,又去看余紈紈。
“你自己能吃嗎?要不我喂你?”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少女才發現杜甄打針的是右手。
她紅著臉,解釋:“我也是怕你碰到針頭,這吊瓶打漏了,手會腫很大一個包。”她就被打漏過,兩天才消腫。
杜甄點點頭。
“其實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雖然我們才見過二次,可昨天見面本就是沖著處對象來著,所以你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他倒沒有不好意思,反倒是她好像害羞了?
看著她紅紅的臉,半垂的眼瞼,杜甄心里不確定的想。
正想著,一勺子飯遞到他嘴邊,他下意識就張嘴吃了下去。
“好吃嗎?我爸廚藝很好的,一點都不比外面的大廚差。我家一直都是我爸做飯,我媽做飯我和我姐都不愛吃。這筍干燒肉是我爸的拿手好菜,筍干是竹筍大上市時我媽曬的,當時我還幫忙了,保證無污染,沒有添加防腐劑……”
余紈紈并沒有發現,她其實也有嘮叨基因存在,估計是遺傳了林芬。
就伴著這沒話找話說,杜甄讓余紈紈喂著吃了小半盒飯菜。
“對了,還有湯,這肚包雞也是我爸的拿手好菜,燉了一個上午……”
……
病房外,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陸耀,目瞪口呆地看著病房里的情形。
剛才他問了半天,杜先生都沒說想吃什么,最后只能他出去什么都買一點回來,爭取讓杜先生多少能吃一些。
陳特助那邊又來電話了,交代他務必重視杜先生用餐問題,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吃,多吃。
好嘛,他焦頭爛額跑出去買飯,這邊已經吃上了。哪還有厭食癥的樣子,明明就是吃得很香。
余紈紈見杜甄眼睛看著外面,才發現有人來了。
她被針扎了似的跳起來:“這是你朋友?”
陸耀只是干笑,也不知道說什么。
“早知道有人給你送飯,我就不用多余跑來了。既然有人陪你,我就先回家了。”
余紈紈說得語無倫次,連保溫盒都忘了收,一陣風似的刮走了。
陸耀目瞪口呆看著她的背影,又轉頭去看杜甄。
杜甄表情冷淡,要是嘴角沒有沾了一顆飯粒,可能更具有說服性。
陸耀干笑著把手里的東西放下,看了看柜子上的飯盒,里面的飯菜還剩下一半。
“杜先生,您再吃一些,還剩了不少。”
杜甄沒有理他,拿出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處對象。
第一個搜索結果,就是‘處對象’的詞條。
處對象,是一種嚴肅的社交活動。主要指一對相互不甚了解的男女相互了解的過程,以結婚為目的,與談戀愛有著本質上的差異……
……
出了醫院大門,余紈紈才發現保溫盒忘了拿。
她拿出手機,發消息。
【‘囧’,我保溫飯盒忘了拿,你先幫我收著,我下次找你拿。】
杜甄正思索理解處對象的詞條,通知欄推送了條消息。
他看著那個惟肖惟妙的囧臉,手指滑動。
【好。】
看著消息,余紈紈松了口氣,果然還是在QQ上說,她更自在一些。
護士進來拔針。
等護士走后,杜甄對陸耀伸出手。
陸耀愣了一下,才把粉紅色飯盒遞過去。
杜甄拿起那根兔子的塑膠勺,像剛才余紈紈那樣,連飯帶菜挖了一勺,喂進嘴里。
同樣的飯,突然就沒了滋味,隱隱甚至有反胃的感覺。
“走吧。”
他下了病床,往門外走。
走到門前,“飯盒拿上。”
陸耀這才趕緊把柜子上收拾了一下,提著走了。
*
明天就是周一,下午余紈紈回了學校。
臨走時,余建國給她帶了些昨天包的包子。
海大就在本市,坐半個小時的地鐵就到了。海大并不是海市最好的學校,但也掛著211的牌子,余紈紈讀漢語言文學的專業。
這是海大錄取分數最低的專業,其他專業她分數不夠,也讀不了。
到宿舍的時候,幾個舍友都在。
袁小冬在睡覺,趙梅梅躺靠在床上帶著耳機聽音樂,孫敏莉在衛生間洗衣服。
海大的宿舍條件還算好,四人一間,上鋪睡覺,下鋪是書桌衣柜。女孩子都愛整潔,也不像男生宿舍那么亂糟糟的。
不過這間宿舍和其他宿舍不一樣,因為挨著走廊邊角,多出了一個位置。所以別人都是四人一間,唯獨408宿舍是五人一間。
還有一個人沒回來。
余紈紈的床臨著窗,從上到下掛著粉藍色的簾子。她拉開簾子,將裝包子和水果環保袋的放在桌上,轉身又去開衣柜放包。
柜門被卡死了,透過打開的那條縫隙,她看見她擦頭發的毛巾卡在滑道下面。
怎么拉都拉不動。
“丸子,你可算回來了。這兩天我都無聊死了。”
袁小冬醒了,她從對面的上鋪爬下來,從后面抱住余紈紈的肩膀。
她是個有些微胖的女孩,但皮膚很好,白里透紅,像顆飽滿多汁的水蜜桃。
“你帶什么了?”她轉頭去翻余紈紈帶來的環保袋。
“我爸蒸的包子,等會兒熱一熱就能吃。”余紈紈還在和卡住的柜門奮斗。
“你爸做包子最好吃,今天有口福了,韓梅梅。”
最后這句韓梅梅,袁小冬說得怪腔怪調,估計初一學過英語的都知道韓梅梅和李雷的故事。
短發女孩趙梅梅取下耳機,順手抄起一個巴掌大的娃娃,就砸了下來。
她人不如其名,明明是個女性化的名字,卻是短發單眼皮高個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清秀的男生。
“丸子,你怎么了?”不光人長得中性,聲音也是低沉沙啞。
“我擦頭發的毛巾卡在柜門里了。”
“怎么會卡在這地方?來,我幫你弄。”
余紈紈讓出空位,并沒有說衣柜可能被人動過的事情。
很快趙梅梅就幫她把毛巾弄了出來,可毛巾刮破了,不能再用。
“等會我再去買一條。”只能是這樣了。
衛生間,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探頭出來看了看,忙又縮了回去。
不過背對著的三個人,并沒有發現這一切。
從她去跳廣場舞時認識對方姨媽,到怎么機緣巧合知道對方有個年輕英俊,還沒女友,剛回國不久的外甥,再到她怎么費盡心思打聽清楚對方的工作、家庭情況等等。
也就是所謂的查三代。
林芬退休前在社區街道辦事處工作,對這種事十分擅長。
這一切,余紈紈都能背下了。
自從她姐和家人開誠公布說了不婚的打算,她媽就仿佛受了刺激,對付不了她姐,就撿著老實的她欺負。
明明她才大二,她媽卻恨不得將她馬上嫁出去,最好今年嫁,明年生孩子,也好滿足她一直想抱外孫的愿望。
問題是她還是學生,還要兩年才畢業。
“你臉長得嫩,要往成熟打扮,小杜比你大,又剛從國外回來。我聽她姨媽說家里希望他早點結婚,所以你不能讓別人覺得你小了。”
見余紈紈站在衣柜前不動,林芬越過她在衣柜里挑選了一下,扯出兩件衣裳扔給她。
余紈紈只能苦著臉脫掉小熊寶寶睡衣,開始換衣服。
穿好后,她還沒動,林芬已經將她拉到面前。
少女正是青春正好的時候,白皙的皮膚,一頭清湯掛面的黑長直,怎么看都是個乖乖女。
事實上余紈紈也確實是個乖乖女,打小就乖巧懂事,和余家大女兒余艷艷比起,不知要讓林芬省了多少心。
所以在搞不定大女兒后,她轉頭就將目標瞄準了余紈紈,也是心知吃定了小女兒。
這不是就是吃定了,不然哪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會聽家人的去相親。
相親!
只要一想到這個,余紈紈就有一種想捂臉的沖動。她那幾個室友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笑死她的!
林芬拉著女兒來回看著,點點頭:“不錯,我家紈紈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余紈紈的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笑得勉強。
“就這頭發不行!不是我說你,哪個女孩子不愛打扮自己,你瞧劉家的安慧,今天燙個卷,明天拉個直,三天兩頭換顏色,也就你一直頂著這老土的發型。”
“不是你說染發劑致癌,不準我學劉家安慧折騰頭發,怎么現在又說我不學她。”余紈紈委屈說。
林芬有些尷尬:“偶爾染一次兩次也是可以的呀,那安慧是太折騰了,你瞧瞧街坊鄰居里誰不說她。”
她看了看旁邊床頭柜上的鬧鐘,說:“時間還早,媽帶你去做個頭發。”
“還是不要了呀。”余紈紈一看她媽的架勢就怕。
“快走,別耽誤時間。”
*
林芬似乎十分滿意‘小杜’,下樓的時候,還不停和余紈紈說他。
“我跟你說,媽可打聽過了,小杜家有兩套房子,一套就在我們這個區,是小杜的爸媽住。另一套剛買沒多久,在新區,說是專門等兒子回來結婚用。新區那地方位置雖然差了些,但現在房價高成這樣,媽也沒什么可挑的。”
余紈紈心里嘆了口氣,覺得在她媽的摧殘下,自己越來越不像是個少女了。
明明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都是肆意揮灑青春的時候,她為什么要提前進入‘待嫁期’,每天耳邊都是房子、婆媳、夫妻相處之類的破事。
要知道,她連戀愛都還沒談過!
“喲,這是林芬。怎么,你家艷艷要嫁人了?聽你說什么結婚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