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br>
三十歲以前的我,一心都撲在事業(yè)上,工作中遇到的感情也屢屢受創(chuàng),我還以為,大家都是如此,把心思放在一邊,另一邊就會疏忽。</br>
就好比說男人,感情,甚至是*。</br>
忙碌工作之余,偶爾我也會去酒吧小酌幾杯,自然會有艷遇,會和異性有交流。</br>
那天晚上,就是一個在工作上和我有過短暫交流的男人,把我送出的酒吧,還一路送我回家。</br>
等我醉醺醺的從出租車上下來時,他還扶了我一把,說:“你喝多了。”</br>
顯然,這句話背后的意思是,我喝多了,一二個人走不了,他得一直扶著我回家。</br>
我說:“沒有,謝謝你幫這么大的忙,以酒明志啊!你幫我這一回,以后我能出什么力,你盡管找我,我就住這,你隨便找我。”</br>
這話也很明白,請他止步。</br>
男人說:“你可不是這么隨便的人。”</br>
我覺得好笑,帶著醉意上前一步,瞇著眼看那個男人:“誰說的?別假裝很了解我,我們才見過幾次?”</br>
男人說:“三次,第一次在你公司,第二次在我公司,第三次在今天的酒吧。”</br>
我問:“然后呢?”</br>
他說:“每一次,我都清楚地記得。”</br>
曖昧的氣息在我們之間彌漫著。</br>
我很直接的問:“你是不是喜歡我?”</br>
他反問:“你說呢?”</br>
然后他一把摟住我的腰,問我:“我可以把你送上樓嗎?”</br>
我呵呵笑著,同時思索著這種可能性。</br>
直到出租車司機等急了,喊道:“還走不走啊?!”</br>
我一下子醒了神,把他的手從腰上拿開:“師傅等急了,快回家吧。晚安~~”</br>
就這樣,我第N次拒絕了艷遇,拒絕了和男人的可能性。</br>
在經(jīng)歷過前幾次感情上的挫折后,我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結(jié)果證明,這種選擇似乎是對的,我在工作上得到了很大成就,代價只是犧牲和那些渣男的糾纏,以及浪費時間。</br>
女人要奔事業(yè),就要犧牲家庭和愛情,這天底下沒有兩邊都占便宜的好事。</br>
只是我沒想到,我的屬下居然可以兩者兼顧,啪啪打我的臉。</br>
那天,我?guī)е鴱堄皟骸⒃S昕亮、王伊萌和客戶見面,來者是一家母嬰用品公司的二人,他們還帶了一桌子的產(chǎn)品。</br>
合作敲定之后,客戶被張影兒送了出去,我對許昕亮和王伊萌說:“這些產(chǎn)品,伊萌,你問問公司里有沒有人需要?問問有孩子的女員工,送給大家吧。”</br>
許昕亮突然道:“別啊!都給我吧!我用得著,這牌子紙尿褲質(zhì)量好,可貴了!”</br>
我當(dāng)時就震驚了:“你要這個干什么啊?倒賣了掙錢?”</br>
許昕亮理所當(dāng)然地說:“給我兒子用啊!”</br>
這事可真太玄幻了,我說:“什么?!你兒子?你什么時候有兒子了?”</br>
許昕亮說:“我一直有啊,我大學(xué)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我兒子一歲半啦。”</br>
我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人生了:“你才多大啊?你怎么都有兒子了?”</br>
許昕亮說:“我二十四了啊,結(jié)婚生子是合法的。”</br>
二十四,二十四,我二十四歲的時候剛來北京吧,那時候我才和初戀楊大赫分手,連住的地方都很簡陋,三餐不飽,更不要說結(jié)婚生子了……</br>
更何況, 許昕亮的孩子都一歲半了,這就說明她二十三歲就生了,二十二歲就懷了!</br>
這時,王伊萌說:“太緊迫了,我得趕緊找對象。”</br>
我又詫異地看著她:“你不也才二十三?”</br>
王伊萌叫道:“可他兒子都一歲半了啊!”</br>
拜托,該叫的人是我好不好!</br>
一股巨大的壓力從辦公室傾瀉而來,將我整個人都籠罩進去,懷孕生子,我足足晚了人家八年。</br>
那天傍晚下班后,我站在門口等出租車,四周都是人,出租車要靠搶。</br>
這方面我搶不過,早就被擠在外面,沒想到這時高飛打來電話,又刺激了一把。</br>
他問我最近藥梅有沒有和我聯(lián)系。</br>
想到藥梅,我們有小一年沒聯(lián)絡(luò)了,我在忙工作,而藥梅呢?</br>
高飛說:“她生了個孩子,查著我老家地址,給我媽送去了,說是我的孩子,我給她打電話居然停機了,跟我玩消失,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啊!”</br>
這太讓人震驚了!</br>
藥梅居然給高飛生了個孩子,而且還滿不在乎地帶著孩子失蹤了?</br>
我詫異地叫出聲:“啊?藥梅生完孩子跑了?”</br>
我怎么記得,當(dāng)初藥梅給高飛當(dāng)情人,圖的不就是他的錢和在公司的升職加薪嗎?</br>
高飛也很費解:“是啊,這到底是不是我孩子啊!她這是什么意思?要錢還是要人,怎么都不交代一下啊?我徹底傻眼了!”</br>
我也傻眼了……</br>
掛上電話,我沖出重圍,攔下一輛出租車。</br>
沒想到那位師傅卻搖下車窗說:“收車了!不走了!”</br>
我說:“師傅,我加一百!”</br>
就這樣,我才有機會上車。</br>
北京的的哥司機很多都愛聊天,我和今天這位司機師傅聊得就是車,堵車,以及買車。</br>
那師傅說,我們公司在的地段太堵了,大家都不愛過來。</br>
我說:“難怪,上個月有一天怎么都打不到車,我實在沒辦法了,在公司附近酒店睡了一晚,隱形眼鏡帶了一晚上沒換。”</br>
師傅說:“你瞧瞧,受這些個委屈,要我說啊,自己有一輛車,還是比打車方便!尤其遇上有個急事,你說自己有車多好。”</br>
自己有車,我還沒駕駛執(zhí)照呢……</br>
我說:“嗯,我得先去學(xué)車。”</br>
師傅卻說:“姑娘不是北京人吧?那你得有買車的資格啊!”</br>
我又愣住了。</br>
好像除了現(xiàn)在的職位,我什么都沒有。</br>
生育比別人晚,駕駛執(zhí)照比別人慢,連辦個港澳通行證都能把我累成狗。</br>
哦對了,還有婚姻。</br>
我很快又在姐妹的聚會上受了一圈刺激,因為笨笨要閃婚了。</br>
我們找了一天,湊在一起商量婚禮細節(jié),桌子上攤的都是我們找來的資料。</br>
桔子說:“你可給我們安排倆帥氣的伴郎啊,要不可不去了。”</br>
笨笨說:“這我哪兒能決定得了啊,我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我老公的哥們呢。”</br>
這主要是因為笨笨和她的老公才剛剛認識一百一十七天。</br>
我說笨笨有魄力,笨笨說:“緣分來了擋不住,那就遵循天意啦。”</br>
我卻沒那種好心情:“這個五一假期,我要參加五場婚禮,錢包大出血!”</br>
在我這個年紀,身邊的關(guān)系戶差不多都在結(jié)婚,要么生子,像我這種單身的,只有出錢湊熱鬧的份。</br>
桔子笑了:“那你慶幸吧,本來我也想這時候結(jié)婚呢,我媽不同意,我也沒招兒。”</br>
我問她媽為啥不同意。</br>
桔子說:“你覺得一北京老太太能同意閨女嫁給一個搞搖滾的呀,我男朋友上我家吃了頓飯,一擼袖子,嚯!一胳膊紋身,我媽端著餃子過來,連連后退。”</br>
笨笨說:“那等你媽緩過勁兒來再說吧,北京老太太接受能力也強。”</br>
桔子聳聳肩:“可不是么。”</br>
然后,桔子話題一轉(zhuǎn):“哎,這邀請名單上怎么沒有王佳佳啊,要不要喊她?”</br>
笨笨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我都聯(lián)系她了,她在香港呢,回不來,給她老板生了個私生子,正坐月子呢。”</br>
我和桔子一起尖叫出聲:“什么?!”</br>
笨笨卻很淡定:“佳佳想得開啦,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挺好的。”</br>
的確想得開,之前才聽說她在深圳,這么快就跑到香港去了。</br>
不過想來也是,私生子在大陸不好上戶口,去香港生,去美國生,這樣的事還挺多。</br>
桔子那邊還在念叨:“可我就干不來這事,我還是內(nèi)心不夠強大。”</br>
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王佳佳都比我快了一步。</br>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br>
老天爺刺激我還不夠,還要來個雙響炮。</br>
在接到李曉蕓電話的前一刻,我才從醫(yī)院出來,手里拿著檢查診斷單,心情有點沉重。</br>
接起李曉蕓的電話,她的聲音興高采烈:“寶貝,跟你說個好消息。”</br>
我有點心不在焉:“啊?說。”</br>
李曉蕓:“我又懷啦!感覺這次是個兒子!”</br>
我一愣,我記得李曉蕓和老公田子一直在做避孕:“怎么又懷了呢。”</br>
李曉蕓卻喜上眉梢:“老天爺送禮了唄!我又有一年什么都干不了啦,本來還要去泰國玩呢,都沒出過國,這下又去不了。”</br>
我邊聽著電話里李曉蕓開心的聲音,邊往車站走,途經(jīng)公交車站的廣告牌,抬眼一看,見到的是芭莎關(guān)愛乳腺的紅絲帶廣告海報,我腳下一定,站住了。</br>
李曉蕓問我:“怎么不說話?你在哪呢?”</br>
我有氣無力地說:“我剛才去拿單位體檢的單子去了,說我有乳腺纖維瘤,你說我可怎么辦啊!不會把我胸給切了吧!”</br>
李曉蕓飛快地說:“哪有那么嚴重,你說的那是乳腺癌!你這是小毛病!”</br>
我還是有點不能接受:“我怎么會長這個瘤呢?”</br>
李曉蕓安慰我:“你說你不找個男朋友,你也不說去做做胸護什么的!你別害怕,女人到歲數(shù)就這這那那的,生個孩子,就什么毛病都沒有了!”</br>
我問:“真的?”</br>
李曉蕓回答:“真的呀,你這就是陰陽調(diào)和出問題了,趕緊找個男人啦!就算沒有男朋友,你也得有個暖床的呀寶貝!”</br>
盡管如此,莫名的恐慌依然撲面而來。</br>
好像一夕之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忙著安居和繁衍,除了我。大家都說,女人得結(jié)婚,得生孩子,無論結(jié)果是什么,過程必須有,而且開始的越早越好。</br>
但這激烈的搶椅子游戲到頭來總會留下一個落單者,我不想成為那個可憐人,更不想被人當(dāng)作怪人。</br>
無論如何,在三十歲之前,我也要完成婚姻大事!</br>
2</br>
只是,我找到一個男人之前,我要先參加笨笨的婚禮。</br>
那天,笨笨穿著婚紗,哭的稀里嘩啦。</br>
我和桔子穿著伴娘禮服,也哭的一塌糊涂。</br>
看到笨笨和新郎緊緊抱在一起,我說:“太感人了,笨笨這老公,真不錯,這么細心這么浪漫。”</br>
桔子也抹著眼淚說:“都是笨笨*出來的,你以為笨笨真笨呀,馭夫有術(shù)著呢!”</br>
我點點頭:“回頭跟她討教討教。”</br>
在這方面,我的確技不如人。</br>
桔子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首先,你要有個男朋友。”</br>
我依然看著笨笨,說:“我感覺他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br>
這時,笨笨拿起話筒,突然宣布:“下面的環(huán)節(jié)是扔手捧花的環(huán)節(jié),本來是應(yīng)該把這個祝福扔出去,給有緣人的,但是今天,我有個私心,我想把這個祝福直接送給一個人。”</br>
我有點愣,和桔子面面相覷。</br>
然后,就聽到笨笨接著說:“很可愛,很善良,非常有能力,是我的好閨蜜,可是她還沒有遇到一個好男人,我希望我的福氣可以帶給她運氣,現(xiàn)場的單身男士,也希望你們能夠抓住這個機會!不要錯過這個好姑娘!她的名字叫陳可,她是1985年生的,她屬牛!摩羯座!”</br>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不是我的資料嗎,不好的預(yù)感撲面而來。</br>
但笨笨一說完,就拼命朝我招手,全場的人齊刷刷地看著我。</br>
我下意識往后退,想要跑,桔子卻一把把我抓了回來。</br>
然后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笨笨一手舉著話筒,一手遞著捧花,哭的梨花帶雨,大聲喊著:“陳可,你一定要幸福啊!”</br>
我滿臉黑線,瞬間石化,千萬頭草泥馬踐踏過我的心頭,我特么的連個表情都擠不出來了。</br>
臺下發(fā)出了雷鳴般的掌聲,我卻覺得,自己身處的是個玄幻片。</br>
都說人一走好運,就容易得意忘形,恨不得灑遍人間都是愛。</br>
剛結(jié)婚的笨笨就是如此,而我恰好是那個被愛砸中,更被愛刺激得體無完膚的倒霉蛋。</br>
在笨笨的婚禮上,我成了大家爭相圍觀的中心,丟了一圈的人,晚上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孤枕難眠,翻來覆去,抱著我的枕頭,腿間夾著被子,扭來扭去,整個人都很不好。</br>
還是睡不著,我只好起身從床頭柜里拿出香薰和香薰專用打火機,點燃。</br>
接著,我目光一瞥,看到被我放在床頭柜里的女性情趣用品。</br>
人家枕邊有男人,而我枕邊只有它……</br>
我惡狠狠地打開手機,發(fā)了一條朋友圈:“我要找對象!歡迎給我介紹!大我十歲以內(nèi)的都能接受,收入在我之上的,北京戶口優(yōu)先!接受閃婚!”</br>
那條朋友圈上,還配了一張圖,正是笨笨送給我的捧花。</br>
但是沒過幾天,我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后了。</br>
一天早上,我睡眼惺忪地走進衛(wèi)生間,點開Ipad上的新聞節(jié)目,剛好聽到這樣一個名詞:空巢青年。</br>
“當(dāng)人們還在為缺乏陪伴的“空巢老人”唏噓不已時,最近流行起來另一個詞卻讓人更加悲涼——“空巢青年”。他們大多背井離鄉(xiāng),獨居生活,長期缺乏感情寄托,缺少家庭生活,雖然在大城市奮斗打拼著,但大城市的繁華和壓力讓他們有著難以言說的孤獨和艱辛。他們一個人起床、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睡覺……”</br>
我聽著那段新聞,機械性地刷著牙,洗臉,護膚,然后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有點木然的腦袋這時才醒悟過來,有點納悶兒的發(fā)現(xiàn),新聞里說的就是我……</br>
這時,我媽打來電話,她說:“起床啦,問你啊,你還記得幾年前給你介紹的趙勝斌嗎?就是趙局長的兒子。”</br>
我慢了半拍才想起來。</br>
我媽又說:“我前不久才聽說,他現(xiàn)在也在北京,做生意呢,據(jù)說混得還不錯。”</br>
我問:“所以呢?”</br>
我媽試探:“我安排你們見見?”</br>
我立刻起了逆反心理:“哎喲你這一大早的操啥心呢,不見不見!”</br>
我媽念叨我:“你看你,朋友圈都發(fā)了,還清高個什么勁兒,我聽說他現(xiàn)在……”</br>
我很快將她打斷:“媽,我約了學(xué)車來不及了,得出門了,回頭再聊啊,拜拜拜拜。”</br>
說起催婚,就不得不說這個我新認識的男人——何志。</br>
我們是在駕校認識的,我們一起上的第一堂課,一起看教練怎么演示倒庫。</br>
何志問我:“你也第一堂課?”</br>
我說:“是啊,我原來都沒有摸過車。”</br>
何志說:“沒事,我也零起點。”</br>
這時,教練從車里下來,訓(xùn)斥我倆:“我讓你們觀察車胎的走向和我打圈的方向,你們倆倒自己聊起來了!看明白了嗎?”</br>
我和何志一起偷笑著,沒吭聲。</br>
教練又說:“來吧,上車,我?guī)銈兙殠状危∫院竽銈儌z一輛車啊!一起上課,學(xué)的東西一樣,不用再換人浪費時間,還能互相督促著點。”</br>
我們一起說“好”。</br>
然后,教練拿出粉筆在地上畫線:“看好了啊,一會倒車到這個地方,向左打輪,一圈半趕緊停,然后回半圈。”</br>
何志卻突然問我:“我能留你個電話號碼嗎?以后看看怎么湊一起上課?”</br>
正合我意,我說:“好,我叫陳可。”</br>
“我叫何志。”</br>
我們很快換了微信。</br>
我問:“那明天你能來上課嗎?”</br>
何志說:“明天不行,周日我必須得回我爸媽家去。”</br>
我一下子明白了,這是個北京人。</br>
我說:“哦,這樣啊……你北京口音不是很重啊。”</br>
何志說:“這不是還沒說幾句話呢么,再說幾句就出味兒了。你哪兒人啊?”</br>
我剛說了一句“四川人”,那教練就又開始訓(xùn)人:“你倆學(xué)車來了,還是聊天來了?”</br>
我和何志又一起笑了。</br>
沒兩天,盧家凱又來我家,跟我推薦通州的房子,他還帶了一張展示圖。</br>
他說:“通州,未來的副中心。”</br>
我卻有點發(fā)愁:“房子是好房子,可我沒有那么多錢,而且我在海淀上班,買個東邊的房子,不合適啊。”</br>
盧家凱勸我:“你換個思路,把它作為你的投資產(chǎn)品,房價一漲你再賣掉,這筆錢,你不掙?”</br>
我說:“這地段的確挺吸引人的。可我沒有那么多錢啊!”</br>
盧家凱突然說:“我有個主意,咱倆AA買這個房子,以后賣完了的錢也AA,怎么樣?”</br>
我一怔,問他算不算違法。</br>
盧家凱保證合法,還在我的催促下拿出計算器。</br>
盧家凱:“來我給你算筆帳,多年經(jīng)驗傳授給你,讓你知道什么叫投資和穩(wěn)賺。”</br>
我全神貫注地聽著,畢竟在房子這件事情上,我也慢了人家一步,不敢怠慢。</br>
我決定買房子之后,第一時間就給我媽打了電話。</br>
那天,我媽正在上老年人大學(xué)的書法班,和班上幾個老姐妹切磋技藝。</br>
我和我媽說了這事之后,她說:“啊?我這練書法呢,啊?要買房啊?好事啊!媽媽支持你!媽媽贊助你一筆!裝修用不用我過去盯?拎包入住的呀,太省心了。好好好,媽媽明天給你贊助一筆錢啊,我先掛了啊。”</br>
然后,我媽就在大家羨慕的眼光下,云淡風(fēng)輕地拿起毛筆,接著寫,好像一點都無所謂四周發(fā)出來的贊嘆聲和那些艷羨的目光。</br>
自然,這也是我媽后來跟我形容的。</br>
幾天后,我和盧家凱一起去了房地產(chǎn)公司。</br>
我也簽下了人生里第一份買房合同,這意味著以后在北京,我也有房產(chǎn)了,心里難免激動,有點想哭,有點想笑,真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br>
盧家凱問:“你那是什么表情,想笑還是想哭?”</br>
我形容道:“就是剛才簽字的一瞬間,我心里那一大塊空地,感覺都快被填滿了。”</br>
盧家凱一愣:“啊?空地?心里為什么還有空地?”</br>
我說:“就是突然覺得,有了安全感。”</br>
盧家凱點頭道:“還有緊迫感,趕緊掙錢吧,房貸等著你呢。”</br>
我擺擺手:“那都不是事,我現(xiàn)在知道了,只要我努力,就可以過得越來越好,所以也不慌了。以后我一定有一天,可以住上帶花園的大房子,花園里種花種菜,再養(yǎng)只狗。”</br>
盧家凱開始貧嘴:“到時候您要不介意的話,把我也養(yǎng)進去,我可以和狗一個屋,我不挑!”</br>
我斜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哦,我、挑!”</br>
盧家凱翻了個白眼:“大姐,您別忘了,我也是房主之一,這房咱倆合資投資的!”</br>
哼,我才不理他!</br>
我很快就拿著屬于我那份的房產(chǎn)合同,揮手離開了。</br>
那之后的日子,我一門心思都在學(xué)車上。</br>
磕磕絆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考試的時候也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是馬路殺手。</br>
哦,在這期間,我和何志也培養(yǎng)了一點革命情誼。</br>
排隊拿駕照那天,我在隊伍里遇到了何志,何志已經(jīng)拿到了駕照,見到我又返回來,陪我一起重新排隊。</br>
他說:“駕照拿下來可真不容易,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br>
我遺憾地搖了下頭:“今天不行啊,今天公司例會,一群人等著我回去開會呢。”</br>
何志說:“哦,看來是個領(lǐng)導(dǎo)呢!難怪每次練車你電話都好忙,你做什么工作的啊?”</br>
我說:“說來很復(fù)雜,大概算是新媒體,網(wǎng)絡(luò)方面吧,也會接觸影視行業(yè)。”</br>
何志眼前頓時一亮:“都是最時興的職業(yè)啊,前途無量!”</br>
我笑笑,問他:“那你呢?”</br>
何志說:“我是稅務(wù)局的。”</br>
聽上去也不錯,我說:“哦,那蠻穩(wěn)定的,金飯碗!”</br>
何志抱怨道:“嗨,就是無聊,那今天不行的話,咱們再約一個日子慶祝?”</br>
就這樣,我們敲定了下周的某一天。</br>
有了房產(chǎn)證,又有了駕駛證,我的心一下子踏實了不少,好像諾大的一個空缺,終于喂飽了。</br>
為了訓(xùn)練上路技巧,盧家凱充當(dāng)了我的上路老師,我開著他那輛破車,帶著他,在北京馬路上兜著風(fēng)。</br>
盧家凱特別能咋呼:“壓線了壓線了!直著走!哎呀看鏡子看鏡子!你怎么開車不看鏡子啊!”</br>
我說:“你怎么跟教練一樣啊,你在旁邊喊著我都不會開了!”</br>
盧家凱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公司的車,可不是我的,你愛護點!”</br>
我懶得理他,轉(zhuǎn)移話題:“好久沒有認真仔細地看看北京了,原來北京還是那么好看,不對,是更好看了。我記得我剛來北京的時候,國貿(mào)這塊還沒都蓋起來呢,你看現(xiàn)在,多好看吶!”</br>
盧家凱念叨老黃歷:“那會還叫大北窯呢,我第一次聽這地名我還以為是那種地方呢?”</br>
我哈哈樂了:“那你聽公主墳小西天你不得浮想聯(lián)翩了啊?”</br>
盧家凱接著道:“我聽到*房騷子營我就想上廁所。”</br>
我簡直樂不可支:“你確定你聽到*房只想上廁所?!”</br>
盧家凱沒好氣地轉(zhuǎn)開話題:“前面出口右轉(zhuǎn),上四環(huán)溜達溜達去!”</br>
我說:“你這車也不是個敞篷的,要不然你還能站起來把頭伸出去喊兩嗓子呢,電影里都這么演,可熱血了。”</br>
盧家凱立刻順桿爬:“那還得有個小手絹,迎風(fēng)揮舞著,大聲吆喝著:北京,我終于來了,北京,我愛你!”</br>
他表演的聲情并茂,看得我一樂一樂的。</br>
我也跟著喊道:“努力掙錢!買車買房!馬上我們就算是北京人了!”</br>
盧家凱卻當(dāng)頭一盆冷水潑下來:“我們只是在北京有資產(chǎn)的外地人,沒有北京戶口,你就不是北京人,未來你孩子的教育,享受的都不是北京人的待遇。”</br>
這番話,又立刻將我打回原形。</br>
車窗外那原本燦爛的日光,似乎也黯淡下來。</br>
盧家凱手里好像時時刻刻都準備著一個小錘子,只要我稍微有點得意忘形,那小錘子就會“噼里啪啦”地在我頭上奏樂。</br>
哎,你說,怎么就有這么討厭的男人呢?!(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