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看到了項(xiàng)心慈，一襲金穗百褶長裙，猶如高高在上神祗，迎著燭光慢慢走來，盤起的長發(fā)上金鳳昂首，高貴不容侵犯，撐起了日月輪回的雙眸，帶著世家大族高高在上的名貴淡漠。
按說他不喜歡這些人高傲的樣子，總覺的那雙眼睛破壞了世家大族在他心里印象，可明西洛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息：“微臣參見娘娘，娘娘萬福。”
項(xiàng)心慈走進(jìn)他，停在幾步外，枝頭的光影從他臉上略過，頭頂?shù)臒艄饩嚯x他太近，影子只縮在他腳步的范圍，整個(gè)人看起來沒有什么不妥：“九王爺?shù)氖陆鉀Q了？”
“一些小事。”
的確小事：“別跟九王爺對著來，對你沒有好處。”
明西洛看她一眼，擔(dān)心他？不想他死那么早？那昨天她做什么去了：“……”
“聽著呢嗎？”
明西洛本因?yàn)樗麚?dān)心隱隱升起的心神，又落了下去：“知道了。”
“不高興？累了？”
“沒有。”
項(xiàng)心慈上下掃他一眼，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衣服換過，也不見狼狽，神色……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疲倦和迷惘才對，畢竟剛剛站穩(wěn)腳跟就發(fā)生這種事，還沖動走到了這一步，只要九王爺不謀反，九王府里那些人不過跳梁小丑而已：“做事謹(jǐn)慎一些。”
“……”
“聽著呢嗎？”
“知道了。”
“我勸勸太子，回頭讓項(xiàng)世子找個(gè)機(jī)會帶你去跟九王爺認(rèn)個(gè)錯(cuò)，這件事就這么了了，沒意見吧？”
“……”
“說話。”
“娘娘，朝廷的事，微臣有能力解決，娘娘不要參與的好。”
“你怎么解決，更九王爺硬來，最后被九王爺打成重傷，就像你打蔣喜一樣？”那就好了，等九王爺將明西洛廢了，她再主動告訴九王爺，明西洛是他兒子，九王爺一蹶不振死過去，她的二皇子順利登基，也不錯(cuò)。
明西洛沒說話。
項(xiàng)心慈見狀冷哼一聲，看不上她的意見建議？明西洛從心里看上過誰，項(xiàng)心慈習(xí)以為常：“話我已經(jīng)說了，聽不聽再你。”別到時(shí)候說她沒有告誡過，只看看戲：“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明西洛沒動。
“還有事？”
明西洛抬起頭：“月色不錯(cuò)，娘娘要去游湖嗎？”
“你還有心情游湖，你不怕中途被水鬼截殺了！”
那你跟誰游湖！林無競！明西洛心里不痛快，卻還能記起她召自己來此，是擔(dān)心他才會如此。
“你怎么了？”
“沒事？”
項(xiàng)心慈語氣放柔了幾分，用上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愛心，盡量關(guān)心落魄的他：“因?yàn)榫磐鯛數(shù)氖聯(lián)模糠判模視岉?xiàng)家為你項(xiàng)辦法，不用放在心上，回去好好睡一覺，不會有事。”
明西洛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又垂下，她的神色流于表面了，說的非常好聽。
“好些了嗎？”
“多謝娘娘，微臣告退。”
“嗯。”
明西洛走出了太子的寢宮，外面的月色與里面的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光影略暗，不見浮華，卻出奇的看的更遠(yuǎn)。
明西洛停下腳步。
盧虎從旁邊走過來：“大人。”
“有沒有異動。”
“九王府有批暗衛(wèi)，離開了梁都。”
“知道了，蔣喜呢，死了沒有。”
“回大人，九王妃求了太后，太后動了皇上的藥庫，命已經(jīng)保下來了。”
“九王妃急功近利了。”
盧虎沒有接話，皇上如果突然重癥又恰好沒有了那味藥材，或者說調(diào)遣回來的不及時(shí)……
但皇上會不會再次重病，以什么名義重病，還要從長計(jì)議。
明西洛停下腳步。
盧虎也停下。
明西洛抬頭看眼頭頂?shù)脑律敛贿^她身上的一縷金線，卻當(dāng)看不見她的敷衍，明西洛重新抬步，有什么看不看得見的，一開始，她就對他很是敷衍，看多了也就習(xí)慣了：“還是讓他們折在路上吧。”
“是。”盧虎快速消失。
明西洛繼續(xù)向前走著，無論開解自己多少次，還是想弄死梁公旭和林無競。
……
翌日，整個(gè)寶珠山莊更安靜了，日頭升起，外面除了鳥雀的聲音和侍衛(wèi)巡邏是聲響，家家戶戶還禁閉門戶，無論一家之主，還是游湖賞園的人都沒有出來。
綠樹環(huán)繞的寶珠山莊內(nèi)空蕩蕩的，比第一晚封莊后，還要靜謐安寧。
陶子媚是以丫鬟的名義跟來的，平日并不出門，聽到的消息比別人晚。
但這么大的事，她就是不可以打聽，如今也知道了。
陶子媚慌忙跑到表姐臥房：“姐姐，姐姐，九王爺?shù)娜伺c明大人對上了？！”
楊夢嬌放下手里的畫筆，眉頭皺了一瞬，又松開。
詩文立即地上毛巾。
楊夢嬌擦去小指上的墨跡，一雙白凈的手指上不染任何雜色，讓人看了清爽又舒服。
楊夢嬌點(diǎn)點(diǎn)頭，這不是什么秘密，昨天鬧的那么大，今日氣氛更僵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