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產(chǎn)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雖說……拿著好像也不一定就能有多大用場,但那柳畔山莊,還挺漂亮的。
的確是個不錯的度假去處。
老皇帝滿意的一點頭,然后他剛準備說接下來的話語。
卓施然不等他開口,就先說道,“陛下如果嫌惡心,秋漪園和昱親王府也可以一并給我,我真不嫌惡心,真的……”
老皇帝聽了這話,頓時愣住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目光里帶著些深意,“你真想要?”
“是卓施然眼眸彎彎,眸子里的笑意很是坦然,就好像……這雙透徹漆黑的鳳目,能夠看穿一切。
老皇帝覺得,她肯定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主動提這個的吧。
卓施然說道,“陛下也知道的,我在京城現(xiàn)在沒有家族,沒有宗門。無枝可依。所以這些身外之物,當然是越多越好。省得別人瞧不起我呢
“罷了,就依你。只是……”老皇帝有些欲言又止。
卓施然笑道,“啊,陛下請放心,我自己的地盤,我自己自然會清理干凈,不勞您費心
卓施然知道,老皇帝的意思,是讓她去把那些昱親王的余黨收拾干凈。
老皇帝點了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勢單力薄,此番你救了巡防營和守衛(wèi)營,你已經(jīng)救他們兩次了。所以,若是有人與你為難,便讓他們幫你吧
老皇帝的這話,算是表明了,卓施然如果在收拾昱親王余黨的時候,人手不足的話,可以動用巡防營和守衛(wèi)營的人。
這算是不小的權力了。
對于一個皇帝來說,動用京畿守衛(wèi)力量,這是非常大的事情了。
可見,老皇帝對于她的救命之恩,還是看得挺重的。
卓施然也沒打算拒絕,畢竟,首先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其次,要是自己拒絕了,恐怕還會給人一種錯覺,她想要挾恩圖報要更大的。
她并不想給人這種感覺,所以給什么就接著就是了,又不虧。
經(jīng)過這一次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明明以為自己英明一世,哪里知道,臨了臨了,差點晚節(jié)不保……
老皇帝心中已經(jīng)做出了一些決斷,思及此處,他抬眸看向了司空獻。
“老七,你過來
“父皇,兒臣在司空獻走了上來,站在卓施然身旁,恭謹應道。
老皇帝看著這并肩而立的兩人……
沉吟了片刻。
老皇帝開口喚了一句,“卓九丫頭
“在卓施然應道。
老皇帝說道,“朕若是將你指婚給朕的老七,你覺得如何?”
卓施然聞言,只略略挑了挑眉梢,而后淡笑道,“卓九哪里配得上獻王殿下
“你救了朕兩回,還救過太后,也救過老七吧?有這樣的情誼在,別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要你愿意。你愿意嗎?”老皇帝說道。
像她這樣的人才,如果能夠收歸己用……
卓施然沉默著,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高墻上倏然一記暗箭朝著此處發(fā)射過來,瞄準的,明顯就是老皇帝!
卓施然并指一彈!一道氣勁就與那記暗箭撞在了一起!
力道之大,卓施然的手指都察覺到了些許反彈的勁道,而且還有些……
卓施然忍不住垂眸看著自己開始發(fā)熱的手指。
這個熱度……
她忍不住朝著高墻上的方向看了過去。
封家……的人嗎?還是……
場面一下子有些騷動,但因為老皇帝沒事,場面倒是很快平息下來。
但剛才要指婚的話題,被打了一下岔。
現(xiàn)在這話題再撿起來,就沒有先前那么正式了。
卓施然看向老皇帝,她忖了忖,措辭了一下之后,說道,“陛下,我覺得,我現(xiàn)在這樣的身份更合適,您覺得呢?畢竟京城……還亂著呢
老皇帝何其精明,一聽到卓施然這話,瞬間就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在這一瞬間,老皇帝只覺得……忍不住想要嘆氣,此女實在是聰明。
絕非池中之物。
姑且不說老七能不能配得上她。
如果將這樣的女子,拘在后宮那一方桎梏里,簡直太暴殄天物了。
像這樣的女子,就是應該翱翔的。
老皇帝當然能聽出卓施然剛才這話的意思。
她現(xiàn)在的身份更合適。
因為她現(xiàn)在的身份,很是模糊。
說她是世家吧,她已經(jīng)退出家族了。
說她不是世家吧,人人都依舊叫她卓九。
也正因為她這樣模糊的身份,使得她就算和皇室走得近,也算不上什么錯誤。
所以,她這樣的身份,的確很好用。
而她也說得沒錯,現(xiàn)在京城的確還亂著呢,這次的事件,封家參與了,言家參與了,他們聯(lián)手了司空昱。
他們在這件事情里,都是有罪的。
可是世家超然,皇室勢微。
本來之間就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真要出了這樣的事情,真要追究起來,估計也就是個自罰三杯就解決了的事情。
但卓施然的身份,她這個微妙的身份,在這樣的時刻,的確很好用。
她本來就和封家有仇了,和言家也鬧僵了。
她想對他們做什么都可以。
她作為卓家棄女的身份,比她作為獻王妃的身份……要合適得多。
所以,她只這一句話,就讓老皇帝心中動搖了。
老皇帝輕輕嘆了一口氣,心道,此女怎么就不是身在皇室呢……
當然,卓施然也不可能去提醒老皇帝,你們皇室有個心眼子多得不行不行的昭敏公主呢……
司空獻在一旁,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
他不得不承認,在剛才聽見父皇說,要將施然指給他的時候,他的心跳瘋狂了起來。
感覺幾乎將要從腔子里竄出來似的。
在那一瞬間,司空獻有一種感覺,是不是……就算父皇說要讓自己做儲君,或者退位于自己。
都不會比剛才這話,更讓自己激動呢?
他不知道。
只不過,在心跳逐漸冷靜下來之后,司空獻也明白。
不可能的。
施然是翱翔于天際的鳥,沒有什么能拴住她。
自己不行,皇室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