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和親衛(wèi)們雖然覺得將軍好慘,可是卻忍不住有些想笑。
齊昊努力忍住慘叫,幾乎要連嘴巴都給咬破。
好歹算是忍住了大喊大叫的沖動,他能夠感覺到,有什么從自己的身體里經(jīng)絡(luò)里,被慢慢地抽走。
因為之前已經(jīng)感知到過自己經(jīng)絡(luò)里的那些令人恐懼的,細細密密的蠱蟲凝成的蠱絲。
所以齊昊此刻知道被抽走的是什么,但是這種疼痛,卻有一種,好像每一根被抽走的都是自己的經(jīng)絡(luò)似的可怕痛感。
痛不欲生也不過如此了。
等到治療結(jié)束的時候,齊昊有些癱軟,但是那些鼓脹的筋脈上的青黑色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從臉色也不難看出,問題已經(jīng)不大。
卓施然隨手摸了個藥丸子塞到了他嘴里。
齊昊一愣,“這是……丹藥?!”
“嗯卓施然不以為意,“有你坐鎮(zhèn),守衛(wèi)營的問題應(yīng)該不大,我還有別處要去,所以其他人的異變和可能會異變,暫時顧不上
卓施然囑咐道,“你讓人把他們都綁起來就行了,待到我忙完其他幾處,再過來解決
齊昊只覺得丹藥入腹之后,原本還虛脫的仿佛被掏空了的氣力,自丹田不斷涌現(xiàn)。
他趕緊應(yīng)道,“遵命!”
齊昊自己都不自知,自己問不自覺中,就對卓施然用上了這樣的敬語。
就在卓施然準(zhǔn)備離開之前,齊昊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似的。
急道,“九姑娘!”
“嗯?”卓施然回眸看他一眼。
“在下……在下知道此言冒昧,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請九姑娘,再救治一人?”
齊昊也是在剛才,忽然想到了那個為了阻攔發(fā)狂的自己,而被自己重傷的親衛(wèi)。
“是我的一名親衛(wèi),忠心耿耿,兢兢業(yè)業(yè),為了阻攔我傷人,不惜搏命相阻,身受重傷齊昊面色凝重,顯然是想到了自己如何傷人的畫面。
齊昊沉聲道,“還請九姑娘能再施恩澤……”
然后齊昊就聽見少女的聲音,依舊清清凌凌的,簡短兩個字,拒絕得毫不猶豫,“沒空
他也知道,按照卓施然先前所說的,如果其他地方還有這種情況的話,那肯定是很危急的了。
和大局比起來,區(qū)區(qū)一個親衛(wèi)的性命,不值一提。可是與他而言……
齊昊心里的想法還沒有落個囫圇,就見少女隨手拋過來一個東西。
他趕緊伸手接住,定睛一看,是個瓷瓶子,一看就是個裝著丹藥的瓶子。
“你拿去給他先吊著命吧,應(yīng)該能撐到我忙完其他的再回來的時候了她淡聲說完這句。
不等齊昊再說什么,一襲輕靈的身影就已經(jīng)倏然離開。
有的親衛(wèi)還有些難過,“將軍,那金照豈不是……沒得救了?”
“要不,屬下追上去求一求卓九姑娘……”
齊昊皺眉喝道,“都閉嘴
副將和親衛(wèi)們都看了過來,因為他們都注意到了,將軍的手,好像都有些略略發(fā)抖。
“將軍……”呂梁問道,“您……沒事吧?”
齊昊看向他們,然后又看向自己手中瓶子,“這……這是四品丹藥!”
幾人的眼睛差點就要從眶子里瞪出來了!
什么?!四品丹?!
“難怪……難怪卓九姑娘剛才說讓金照先吊著命,說得那么輕巧
“我還以為,她是根本就不知道金照傷得有多重,隨口說的……”
呂梁聲音也有些抖,“哪里是隨口說……看來人家只是覺得,金照若是能夠拖到現(xiàn)在還沒死,這一顆丹藥下去,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死了
齊昊趕緊說道,“快、快把金照抬過來。其他人,傳我命令,按照九姑娘剛才的意思,被我所傷的,以及被我所傷之后變成了和我差不多模樣,又傷了其他人的
“總之,將傷者都先控制起來,讓他們不要亂了,卓九姑娘連我都能治好,肯定也會治好他們的
卓施然已經(jīng)從城防守衛(wèi)營離開。
城防守衛(wèi)營位于京郊,周圍皆是一片曠野。
她孤身一人,踽踽獨行于曠野之上,畫面莫名就顯露出幾分孤茫的蒼涼來。
卓施然沒走出多遠,就弱有所感,倏然停下了腳步。
她略略垂了垂頭,嘴角掠起一抹笑容來,低聲說道,“馬上就要日出了。您該不會是因為擔(dān)心我而來的吧?”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是啊。馬上就要日出了,若不是因為不放心,你當(dāng)我來散步呢?”
伴隨著聲音落在卓施然耳邊的同時,一道暗色的身影,也已經(jīng)閃現(xiàn)到了她的身旁。
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傳入她耳畔的一聲,帶著幾分無奈,又帶著幾分責(zé)備的稱呼,“小瘋子
卓施然挑了挑眉梢,瞧著天邊被曙光染出的霞,她沒有做聲,只往后一伸手,就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馬上就準(zhǔn)備給他治療一番。
但是還不等她的靈力輸送,封炎就已經(jīng)抽回了手,“無妨。走吧,我已有所準(zhǔn)備
卓施然鼻翼翕動,嘆了口氣,“也不能總是靠那個葫蘆酒和玄魄珠吧,不疼嗎?”
封炎薄唇緊抿,只要能達到效果就行,疼不疼,從來就不是考慮范圍內(nèi)的事情。
封家的人,那些老家伙,從來不會去考慮他疼不疼。
好像,只有她會。
封炎目光深邃地凝了她一眼,將這話反問給了她,“那,給我治療后,你不疼嗎?”
他到現(xiàn)在都還清楚記得,卓施然曾經(jīng)因為給他治傷,后來疼得都神志不清了。
卓施然想了想自己之前承受的疼痛,再想到有了封炎的力量洗禮之后,自己感受到的明顯增益。
這樣子利弊一抵之后,是利還是弊,就很明顯了。
“哦卓施然面不改色,“不疼
她略略側(cè)身,回眸看向了身后的封炎,笑瞇瞇又扣住了他的手腕,不容拒絕地將靈力輸送了過去,“畢竟我可不像小爵爺,那么嬌氣
封炎的眼角抽了抽。
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