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廠人都知道有個叫“高富帥”的家伙給吳景安發(fā)了條極曖昧的短信,短信里那只栩栩如生的小豬被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夸成了長著翅膀的“神獸”
點(diǎn)名時有人喊“老吳,你家那親沒牽著你,你咋自己跑出來了呢!”
上班時有人來串門“老吳,那高富帥是誰呀,透露透露,哥們準(zhǔn)給你保密,絕不說出去。話說回來,你咋有那傾向,不會平時也偷看哥哥我吧!哎呀呀,這可不行,我回去多穿兩件。別給你看光了?!?br/>
上大班的也有人過來調(diào)侃“景安同志,姐妹們力挺你,只要,你把那頭可愛的小神獸貢獻(xiàn)出來讓姐妹們調(diào)戲調(diào)戲。厚厚厚厚厚……”
吳景安同志深吸一口氣,不淡定地吼出一聲“都給老子滾!”
將近十點(diǎn),罪魁禍?zhǔn)?---高富帥同志牽著他那頭親親小豬姍姍來遲。
當(dāng)時的情況是這樣,高富帥拎著一大袋海南特產(chǎn)走進(jìn)化驗(yàn)室,本來嘰嘰喳喳的化驗(yàn)室忽地安靜下來,只見高富帥同志嘴角勾起輕浮浪蕩的笑,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袋子,一眾女生就向他猛撲了過去。
高富帥同志好容易脫身,整了整發(fā)型,一派瀟灑地走向林佳佳。
遞過去一個精美的袋子,林佳佳微笑著接了過去。
有女人湊過去,眼尖地看到是她向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大牌包包,狂喜地大叫一聲惹來眾多姐妹圍觀。
林佳佳故又推托了一番才接受,女人們圍在她身邊直夸她命好。
高富帥偷空來到無精打采的吳景安身邊,踢了踢他坐的椅子,“想什么呢,怎么總見你在發(fā)呆。”
吳景安沒好氣地答道,“想我家高富帥?!?br/>
“什么”
一女生湊過來解釋道,“許少你不知道,昨天有高富帥給老吳發(fā)了條短信,超曖昧的,上面是一只小豬的圖片,最主要下面寫一行親,像不像你的小字,老吳今天快被人糗死了?!?br/>
許輝抬手捂嘴作沉思狀,吳景安敢拿項上人頭打賭,他那絕對是在掩飾偷笑。
好容易止住笑,許輝問道,“為什么說是高富帥”
那女生盡責(zé)地答道,“聽說老吳手機(jī)上就輸?shù)倪@名,所以才更讓人誤會?!?br/>
吳景安低頭瞅來瞅去,想尋一個能讓他鉆進(jìn)去的地縫。
等到那群女生都散去,林佳佳去了廠部交單子時,許輝坐在吳景安對面,拿腳蹬了蹬他的鞋子,“還在生氣呢”
吳景安仍自顧看小說不理他。
許輝想了想還是把那禮物拿出來遞到他面前,果不其然是一個小豬椰雕,模樣和短信圖片上的一樣。
“我是真覺得它挺像你的,噢,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你看,老實(shí)憨厚不就是它和你的共通點(diǎn)嘛,所以就買了想著送給你,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誰讓你把短信給別人看的。”
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要說你和一頭驢像,你樂意啊
還豬和我的共通點(diǎn),我還看你和王八是父子呢,你個王八蛋!
許輝又把那小豬往他跟前推了推,“哎,我說你這樣太沒禮貌了,別人好心好意送你禮物,你好歹看一眼啊!什么男人,這么小心眼?!?br/>
我小心眼,你大度,明兒我買一蛋照張照片寫一行“此乃王八所生,像你不”的短信發(fā)給你七大姑八大姨九狐朋十狗友,到時候你再來跟我談大度!
“得得,算我倒楣,明兒你不中班嗎,今兒下班我?guī)慊厥欣铮砩夏膬壕勰阏f了算。”
吳景安拿起那小豬椰雕看也沒看就擺抽屜里了,淡淡說一句,“謝了,東西我收下,市里就不去了?!?br/>
許輝老大不樂意,“我說你也看一眼啊,怎么說也是我精挑細(xì)選的?!?br/>
“是嗎”吳景安瞇著眼看他,陰陽怪氣地說:“難道不是買大牌包時人家贈送的旅游紀(jì)念品嗎噢,那樣我還真得謝謝你,眼光真獨(dú)特啊!”
許輝有些惱火地瞥他一眼,“不識貨!”
吳景安不再搭話,氣氛一時有些僵,林佳佳不知被什么事絆住了,半天也不見回來。
許輝從兜里掏出一只煙,剛想點(diǎn)上,突聽吳景安冒出一句奇怪的話。
“你是不是真心喜歡林佳佳”
許輝有些海皇奔浠騁勺約菏遣皇翹砹耍澳闥凳裁礎(chǔ)
吳景安抬頭看他,那表情是許輝不常見的一本正經(jīng),“如果只是想談?wù)剳賽鄣挂擦T了,若真有結(jié)婚的打算,勸你還是慎重點(diǎn)好。”
許輝將那未點(diǎn)著的煙捏在手心里,臉色難看,“什么意思”
怎么也是別人的私事,吳景安不是那八卦的長舌婦,不想說太多,但許輝----
經(jīng)過多日的相處,他實(shí)在不想看那個人一直被蒙在鼓里,做個被人利用的傻瓜。
“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一個人的外表不能代表什么,不應(yīng)該把它當(dāng)做衡量結(jié)婚對象的標(biāo)準(zhǔn),多花點(diǎn)時間了解一下對方,這樣比較好吧!”
許輝聽了他的話后,仔細(xì)想了一會,笑笑說,“我明白了?!?br/>
明白吳景安抬頭看他。
許輝的笑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少了戲謔的成份,多了點(diǎn)嘲諷的味道,“別裝得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喜歡林佳佳就直說,我不介意和別人公平競爭?!?br/>
吳景安不懂他怎么能這么屈解自己的意思,也有些惱火,“你說我是因?yàn)橄矚g林佳佳才對你說這些話的”
許輝將那捏碎的煙扔在地上,拍了拍手,“難道不是嗎”抬眼,看向?qū)γ嫒说难凵裰袧M是輕蔑和嘲弄,“哼,吳景安,就憑你,也想和我爭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你以為你能和我平起平坐嗎,同樣是人,可也分三六九等,你覺得你屬于哪一類奉勸你一句,像你這種人就在這小礦區(qū)找一個好了,林佳佳人家好歹也是個大學(xué)生,你你配得上嗎”
吳景安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面前的男人,這個人,是叫許輝嗎
是送他球賽票和他一起吃過飯的許輝嗎
是那個半夜給他打電話問他過往情史的許輝嗎
是追著他要電話和地址并在一早跑來給他買早餐的許輝嗎
就在一小時前,同事嘲笑的“親,像不像你”的短信,真是面前這個高富帥所發(fā)的嗎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
因?yàn)槟莻€男人被利用的事,他氣得發(fā)狂,卻怕他受到打擊不敢說出實(shí)情。
可聽聽,他所在意的人對他說了什么
他這樣的人,是哪一類他這樣的人,只配在這小礦區(qū)找女人。他這樣的人,配不上林佳佳。
吳景安笑了,肚子里一直憋著的氣也在這笑中悄悄消散,他看向許輝的眼神充滿感激。
的確,他應(yīng)該感激,現(xiàn)在的許輝,才應(yīng)該是他的本來面目。
年輕的富二代,不就應(yīng)該是囂張、狂妄、自私、霸道的嗎
前一陣子的許輝偽裝得太好,把他搞得有些暈頭轉(zhuǎn)向,甚至忘了他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甚至……
所以,他很感激許輝這一番話,及時扼止了他所有不正常的想法。
他雙目死死盯著許輝那張俊美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我真傻,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和林佳佳,真是絕配。許輝,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像你說的,我配不上。這個世界上,能配上她那種女人的,還真非你許輝莫屬。我祝你們早結(jié)連理,早生貴子?!?br/>
雙手用力撐在桌子上,他站起身,邁步走出值班室。
他盡量挺直脊梁,好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挺拔堅強(qiáng)。
走出車間大門,拐個彎,他靠在墻邊,所有的勇氣和驕傲在一瞬間消失。
只剩下憤怒,和傷感。
揮出一拳重重砸在墻上,看那鮮紅的血從骨節(jié)處往下滴落,他竟感覺不到絲絲疼痛。
這樣很好,這樣最好……
從今以后,他不再認(rèn)識那個叫許輝的人。
但他仍會給那富二代讓位,甚至比以前更加殷切地盼望他們能走到一塊。
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話說得一點(diǎn)不假。
許輝,林佳佳,太tm般配了!
吳景安放聲大笑,笑得身子直發(fā)顫,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吳、景、安,你這頭癡心妄想的蠢豬,終于,醒過來了。
臨下班時大剛通知了一些朋友說晚上請吃飯,吳景安本來不想去,孔新卻硬拉著他,“去吧,我這有家有院的都跟著去湊熱鬧,你說你一人躲宿舍里干嘛!”
吳景安不得已跟著去了,剛六點(diǎn)到的有點(diǎn)早,不少人還沒來,孔新拿出牌吆喝著哥幾個打了幾把拱豬。
許輝進(jìn)來的時候,吳景安正叼著煙,手里拿一把牌琢磨著該出哪張。
“喲,許哥,你來了?!贝髣偀崆榈恼泻糇寘蔷鞍渤榕频氖忠惑@,一張牌就掉了出來。
看牌的老六連罵他幾句笨,惹得吳景安將牌一把塞他手上,抽出嘴里煙,“給你打,我出去尿泡尿?!?br/>
目不斜視地走過許輝身邊,來到外面小吃攤前借抽煙的工夫想想怎么托詞離開。
可惜他詞還沒措好,就被出外等人的大剛給逮了回去,“你tm別想溜啊,今兒我特意請那許大少,全指著你撐門面呢!敢提前跑,小心我剝了你的皮?!?br/>
吳景安挺冤,“我說祖宗咧,我和那許大少真不熟,你饒了我吧!明兒我請你都行!”
“少廢話,就你天天能見著他,你和他不熟,難道我熟啊!給我進(jìn)來。”
把人提進(jìn)屋后,直接塞在特意給他留的位----許輝右手邊。
吳景安屁股上像裝了彈簧似的,這邊剛被人按下,立馬彈跳起來,“哎喲,我今兒肚子不好,我坐門口,跑廁所也方便?!?br/>
大剛還想再把他拉回來,誰知吳景安手上也是帶了勁的,把他手脖子扭得都疼了。
“我說你小子找死啊,使那么大勁,行行行,滾那坐去吧,懶驢上磨屎尿多?!?br/>
許輝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瞥了眼落坐對面的人。
菜上齊后,大剛舉杯敬酒,這敬的當(dāng)然是許輝許大少。
許輝一個電話就搞定了他表弟工作的事,大剛打從心底佩服這人。
要說現(xiàn)在這社會有錢有人好辦事,可他們一無人二無錢的窮家破院竟也撈上了這么一份好工作,許輝一夜間就成了他家的大恩人,這頓酒說什么也得請。
許輝不動聲色的笑,連干了兩杯后就直擺手,“不能再喝了。”
大剛和眾人還想勸,誰知那許輝直接開了少爺腔,“我這人別的不太講究,不過,最不喜歡就是人勸酒。能喝多少我就喝多少,再勸就犯了我忌諱。”
大剛端著酒愣在那里,一時間,酒桌上雅雀無聲。吳景安勾起嘴角無聲一笑。
果然是少爺脾氣。
許輝把那笑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大剛忙開口化解尷尬,眾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啊,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咱都別勸,各人量力而行啊!”
氣氛慢慢熱烈起來,有人問起許輝和林佳佳處得怎么樣。
男人嘛,聚在一起總愛說些葷話,但大家對許許輝不熟,摸不清他脾氣,怕再說了過份的話又惹他少爺不高興。于是只含蓄地問道,處得怎么樣。
許輝抽了支煙出來,立刻就有人幫他點(diǎn)上,他吸了一口后,慢慢悠悠地說:“還行吧!佳佳這人沒什么小姐脾氣,挺好相處的?!闭f著看了一眼眾人,“聽說,你們廠里很多人都追過她?!?br/>
在座幾個年紀(jì)稍輕些的摸著頭不好意思地笑,最后大剛總結(jié)一句,“不能跟許哥比,佳佳哪能看上我們這些大老粗?!?br/>
許輝彈了彈煙灰,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放在嘴邊,吸一口的同時眼皮一抬,就看到了對面正和別人交頭接耳的人。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俗話不都說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追盡管大膽追,只要別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動作,我一點(diǎn)也不會介意?!?br/>
吳景安端酒的手一僵,冰冷的眸子向那發(fā)話挑釁的人掃過去。
很巧,他也正好注視著自己。
四目相對,怨恨就在他接下來的話中升級。
“我這人,生平最討厭那些做表面功夫的人,裝著不在意,骨子里可全是陰險狡猾,像一條骯臟的瘋狗,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咬一口。”
這話就對著吳景安說的,輕易就達(dá)到了意料之中的效果。
沉默了半天的吳景安將筷子一扔,突然爆發(fā)般帶著怒氣吼道,“你tm說誰呢?!”
他這一吼,把所有人都吼愣了,孔新驚詫地扯扯吳景安手臂,“老吳,你這是怎么了?”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勸,“老吳,你激動個什么勁,許少又不是在說你。”
“是啊,廠里誰不知道你老吳對林佳佳沒那意思,許少就是那么一說,你別瞎對號?!?br/>
大剛兩步上前死拉著他身子,想把他拉出來,“你看看,喝高了不是,許少,你別介意啊,他這人就這樣,一喝高就發(fā)酒瘋,逮誰罵誰,我們都習(xí)慣了。我說你別瞎鬧,快出來,少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br/>
吳景安腳下生根了般,任他怎么扯怎么拉,就是杵著不動。兩只眼里種了火球,好似下一秒就要噴出來燒死眼前那人。
許輝也扔了筷子,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立在那兒,壓迫感十足。
“吳、景、安,你想對了,我還就是在說你?!?br/>
許輝的話像一簇火苗迅速點(diǎn)爆了炸藥包,吳景安一瞬間就炸了。
鼻青臉腫的吳景安是被孔新攙扶著回到宿舍的,一路上沒少聽這小子的訓(xùn)斥。
“你說你,那么沖動干什么,他再混蛋,你就不能忍忍,人家什么身份,連咱大頭都對著他點(diǎn)頭哈腰的,你還沖上去把人給打了。老吳,你還想不想在這廠子里混了,你看著吧,明兒領(lǐng)導(dǎo)肯定得找你談話,這檢查罰款哪樣少得了。這都還好說,你打的什么人你清楚不,別說我嚇你,我老婆的表妹的婆家小姑子就在許輝他爸公司上班,把那太子爺?shù)牡准?xì)摸得可清呢!聽說他上學(xué)時被人打過,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不到兩天時間,打他的那些人一個不漏的全進(jìn)了少管所。至于后續(xù),怎么說的都有。你這一打不要緊,你想過后果沒?哪天走夜路時小心著點(diǎn),別被人剁八塊套麻袋扔溝里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們家那就沒一個省油的燈,得罪這樣的人,你不找死嘛!你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一點(diǎn)就炸。這一炸就炸出個天大的窟窿來,拿什么補(bǔ)呀!”
吳景安頭疼眼疼臉疼胸疼背疼肚子疼腿疼腳疼,總之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偏旁邊還來一聒燥的青蛙,害得他耳朵也跟著疼。
于是沒好氣地回一句,“你老婆的表妹的婆家小姑子,你是怎么認(rèn)識的?”
“你!”孔新氣得將他扔電線桿邊,“我看你是被打得輕,沒幾步路了,自己滾回去吧,我走了。”
吳景安抱著電線桿慢慢站起身,朝著孔新的背影罵一句重色輕友后扶著墻一步步往宿舍挪。說實(shí)話,他也后悔。
尤其聽了孔新那段話后,他更是后悔了。
你說你吳景安活了二十八年心眼沒長,這脾氣怎么就越長越厲害呢!
那富二代想說什么就讓他說去,你全當(dāng)他放屁不行嗎?怎么就打上去了呢!
現(xiàn)在想來那一戰(zhàn)可真夠激烈的。
他頭腦一熱,踩著椅子桌子就朝那人奔過去了。
左一拳右一拳的,他也不知道打著了幾拳,反正自己也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那家伙不少拳頭。
他們就像兩頭發(fā)狂的野獸,存著一種將對方置于死地的念頭,糾纏廝打,任周圍的人怎么拉都拉不開。
他罵了幾句什么他也記不清了,反正腦子里就只剩富二代那句“骯臟的野狗”
再瞅瞅自己現(xiàn)在這德行,還真像!
好容易爬進(jìn)宿舍,渾身骨頭散架似的疼讓他顧不得洗漱這回事了,倒在床上就再也起不來。
這人打也打了,后悔還有個屁用!
現(xiàn)在只祈求那富二代肚子里能裝泰坦尼,明兒一早把被他這瘋狗咬的事忘光光。
想來也不太可能啊!
真有那海量,今兒這事也不會發(fā)生了。
得,想那多也沒用,他該吃吃該睡睡,再是那下下等人,在被剁八塊套麻袋扔溝里前,他還得活著不是。
許輝剛一進(jìn)家他姑就驚天動地地嚷開了,“輝輝你這是怎么了,誰把你打這樣,我的天啊,現(xiàn)在這市里還有那么不長眼的人,敢動你,不行,我這就給你姑夫打電話,青天白日的,還讓不讓人活了?!?br/>
他姑這頭沒完,他奶也跟著出來湊熱鬧,“我的小祖宗來,你這是怎么弄的呀,快,快給老李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哎喲,我的心肝寶貝來,讓奶奶看看,真是讓人打的啊,小慧,對,給杭子打電話,這事,就不能輕易了了?!?br/>
緊接著,他媽,來串門的小姨都跟著瞎緊張地問東問西,他稀奇得簡直堪比那動物園光著屁股的小猴。
至于嗎,不就臉上青兩塊紫兩塊加破點(diǎn)皮嘛!
他姑電話打通了,還沒說上兩句,許輝一把搶過來,對他姑夫說了句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后,又對著一屋子女人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保證后,才被放上樓歇息著。
沒躺床上半小時,廖勝英那小子又跑來了。
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被他家那一屋女人召來套話的。
廖勝英對著他那張豬頭臉連連稱奇,“可不就是奇景嘛,我都多少年沒見你這德行了,說實(shí)話,我真挺佩服打你那人,對著你這張貌比潘安的臉,怎么下得去手啊!”
許輝真不想講話,一講話牽動破了皮的嘴,“咝咝”的疼。
廖勝英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真動了怒,也不再逗他,“說吧,誰干的,哥幾個今兒晚上就去把他窩端了。”
許輝擺擺手,丟下“摔的”兩字后頭一歪倒向枕頭。
“你少來那一套,我打了多少年架,摔的和揍的還分不出來,連你家那幫女人都唬不過去,還來蒙我。”廖勝英坐他床邊,不解地看他,“我說今兒一點(diǎn)不像你啊,就你那小肚雞腸,被打了那還不得可著勁的把人整死。這倒邪門,不提報仇,還想著法的護(hù),你是被打傻了,還是打你那人來頭太大,咱惹不起?”
許輝是真不想跟他廢話,扯了被子蒙上頭,裝睡。
廖勝英看他這樣也是問不出什么來了,于是起身,“得,你先休息著吧,明兒想通了,給我打電話,哥幾個準(zhǔn)備好家伙候著?!?br/>
很快,傳來開門關(guān)門以及走廊上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再然后,萬籟俱寂。
別說他廖勝英想不通,就連許輝自己,也未必想得明白。
他吳景安是個什么東西,要以他過去的性子,打斷他兩條腿扔馬路上都不為過。
狼心狗肺的畜生,虧了自己還曾有把他當(dāng)朋友的想法。
人是分三六九等,那吳景安雖算不上底層,那也是下下層了,安安分分在礦區(qū)找個小丫頭湊合著過不得了,還敢跑出來和他爭林佳佳。
就算他現(xiàn)在對那女人興趣沒當(dāng)初那么大了,可也不容別人對她產(chǎn)生想法。
這是□□裸的挑釁,許輝兩個字是那么好惹的?
明知道他還沒放棄,偏跑出來說那番損話,這是朋友該做的事嗎?!
他是說了兩句難聽的,怎么了,缺德的事都做了,還說不得!
許輝恨恨地盯著天花板,好象那里長出了吳景安的臉。
喂不熟的狼!
這次的事別以為能輕易過去了,以后最好也別讓他再碰著,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非要他把那聲“許哥”喊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