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邢書語見爺爺出神,喚了他一句。</br> 邢鴻文“嗯”了一聲,然后默默把包子雞蛋連帶粥一口不剩的吃完,抹抹嘴說:</br> “桃陽背后有實力不俗的大組織,不單單是一個人。”</br> 糧食家禽已經不多見了,而且這些食物口感跟末世前的毫無一二,讓他有一剎那的錯覺,仿佛末世不曾發生過。</br> 邢鴻文覺得是有專門培育作物和飼養家禽的地方,專門給桃陽供貨。</br> 供的還都比東陽自己生產出來的好。</br> 邢書語點頭:“但是老板,也就是我們房東看起來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叫蘇桃,我瞧著她打掃個衛生都吃力,應該不是異能者。”</br> 說完就給爺爺看了通訊器里拍攝的照片。</br> 有早餐機,客廳,走廊,房間內部陳設等等,一些細節她都拍了出來,比如干凈的地板,潔白的墻面,嶄新的家具...</br> 這要說沒有實力雄厚的組織,在后背搞生產,鬼都不信。</br> 邢鴻文摘下老花鏡,鄭重對孫女囑咐:</br> “應該是有人推她出來的,書語,你且記住跟她打好關系,要是能知道她背后能主事的人,就盡快告知我,我去見一面,這么有實力的組織,我們應該盡力結交。”</br> “或許在第二次喪尸大進化浪潮之前,東陽能有個靠得住的盟友。”邢鴻文滄桑眼眸里多了幾分憂色。</br> 邢書語難得沒有矯情,乖乖應下。</br> 邢書語回到桃陽已經是凌晨三點了,路過某個房間的時候隱約聞到了輕微的焦糊味。</br> 但由于氣味太淡了,她恍惚以為是錯覺,沒多想進了房間,簡單沖了個熱水澡就睡了。</br> 第二天不到八點,邢書語打著哈欠起床,雖然接了爺爺的軍令,但她還是要上班的,正準備去客廳早飯販售機買個早飯,一推門卻見好幾個鄰居抱著衣服往后門去。</br> 邢書語好奇跟著過去,就見到了后門左右兩邊整整齊齊的放著六個嶄新的滾筒洗衣機。</br> 這個蘇房東,還真是說到做到,這么快就安排上了。</br> 邢書語想起自己家里那個有些陳舊年老的洗衣機,外殼都發黃了,每次洗衣服噪音還巨大。</br> 她每次嫌棄的不行,但老媽總是說這是她從娘家帶來的,末世前質量特別好的洗衣機,用了三十年了還能工作。</br> 跟桃陽這六個靜音又嶄新的洗衣機比起來...嗯,桃陽住著還不錯。</br> 她舉起通訊器對著洗衣機拍了一張照片,剛放下,就見自己的房東站在一旁。</br> “早啊。”邢書語尷尬的收起通訊器,“洗衣機挺好的,就拍一拍。”</br> 蘇桃歪了下頭:“早,沒關系隨便拍。”</br> 邢書語越發覺得自己像個賊,紅著臉尬了幾句日常就告辭說要去上班了。</br> 蘇桃望著她的背影更加納悶了。</br> 這時智能管家突然發出提示音:</br> “主人,005號雙人間有明火,檢測到可能存在危險。”</br> 蘇桃趕緊尋過去,果然在門口聞到濃重的煙味。</br> 她大驚,急促的按響了門鈴,邊拍打邊喊:</br> “有人嗎?!”</br> 可不能失火啊,這房間都是一間連著一間的,火大起來根本不好控制。</br> 見沒人應,蘇桃趕緊高聲去喊其他在家的租客。</br> 就在大家端著水盆準備沖進去時,門打開了。</br> 煙霧沖出房間,撲了眾人一身,嗆的大家后退兩步。</br> 這個雙人間住了兩位男性,開門的是一位叫做蔣澤的個頭矮小的年輕男孩,此時他頭發焦黑,臉上灰灰的。</br> 蘇桃捂著口鼻進去看了眼,新置辦的兩個單人床燒的面目全非,大衣柜也燒掉了半邊門,另外一邊搖搖欲墜的掛著。</br> 再往里走,馬桶和水池整個都燒黑了,合金的管道燒的通紅通紅。</br> 蘇桃火氣一下就冒了上來,壓著怒,沉著臉問:</br> “你在里面干什么?給門卡前我有沒有說過要注意安全?什么易燃易爆的物品能不帶就不要帶回來,這里租客那么多,大家房間還都挨在一起,這火控制不住就得所有人給你陪葬。”</br> 蘇桃很少生氣,但一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就后怕不已,越想越氣。</br> 幫忙的幾位租客也都后怕起來,看蔣澤的神情也帶著責怪。</br> 蔣澤抹了一把臉,似乎是有些不滿蘇桃的話,嘟囔了一句:</br> “這不是沒事嗎,而且我能控制火勢。”</br> 說著就給眾人展示了一下他的火系異能,兩朵小火苗在指尖跳動,又很快熄滅。</br> 蘇桃更來氣了:“公約你看了吧,字你也簽了,桃陽區內不允許使用異能你知道的吧?”</br> 蔣澤點頭:“知道,但我也沒用來傷人打架什么的,就是在自己房間里練習而已,你別那么激動,這些東西我照價賠給你就是了。”</br> 這個態度讓蘇桃恨不得把他立刻掃地出門:</br> “賠錢的事情另說,練習你不會去外面練?東陽基地內也有免費的訓練場,你非得在房間里練?”</br> 跟著一起來救火的盧濤也很不爽:</br> “看你的樣子異能覺醒沒多久,這段時期異能最不可控了,今天你沒讓火勢大起來是運氣好,蘇房東,我建議讓這個家伙搬走,他現在這個態度跟定時炸彈沒區別。”</br> 盧濤的妻子孔玉英此時還白著臉,看蔣澤的目光仿佛洪水猛獸。</br> 其他幾位新租客也都表態讓想讓蔣澤搬走。</br> 蔣澤一下不愿意了,他好不容易找到條件這么好的住所,才不愿意離開呢。</br> “我交了錢的,憑什么要我搬走,損壞的東西我也會照價賠償,礙著你們什么事了?我就不搬。”</br> 說著拍一聲關上門,摔了眾人一鼻子灰。</br> “什么人啊,做錯事還有理了?”</br> “跟這種人住一起真是提心吊膽的,是不是有什么暴躁癥啊。”</br> “蘇房東,這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咱誰知道半夜醒來會不會在火海中啊。”</br> .......</br> 蘇桃真沒想到新租客入住第二天就給她惹這么大的亂子,態度還這么差勁。</br> 她壓著罵人的沖動,拍門:“我限你十分鐘內出來,不然我保證你會被丟出桃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