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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賜名
凰九的話很是明顯,凝歌擅自更改冊封服飾是大不敬,理應(yīng)按照律例懲罰。
此言一出,引起了在座眾人的一致附和。
當(dāng)年已經(jīng)是有一個玉貴妃,如今又來了一個凝貴妃,這兩人沖冠后宮,絕對是對凰九莫大的威脅。何況下面的人又多數(shù)都是親凰黨,在短暫的羨慕之后,心思很快就轉(zhuǎn)移到了凝歌犯了罪過的事情上。
鳳于飛卻好似聽不見下面形形色色的議論一般,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凝歌:"凝歌,你說,你是該當(dāng)何罪?"
凝歌微微含唇一笑,毫不畏懼的抬起頭來看進(jìn)鳳于飛的眼里:"皇上既然也這么說,那么臣妾自然是罪責(zé)難逃的。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罪過會有什么樣的懲罰?"
"怎么?這就怕了?"鳳于飛含笑端起了身邊一杯茶盞,悠悠然的在唇邊抿了一口,無比閑適的向后靠在那綿軟的椅背上。
凝歌忖度不出鳳于飛這忽明忽暗,忽好忽壞的神情里隱藏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思,想了想才道:"妾身不過是想要問個清楚,皇上當(dāng)時可是允諾過臣妾要給臣妾一半掌管六宮的權(quán)利,妾身自當(dāng)事事盡心才是。"
"哦?"鳳于飛瞇起眼睛,順手遞了手中的茶碗給一邊的長彥,瞧向凰九問道:"皇后覺得呢?"
凰九低頭恭敬道:"欺君罔上,自然是死罪。"
鳳于飛再看向凝歌,凝歌卻是展顏笑開了,也不等鳳于飛吩咐,自個就緩緩的從跪著的地方起了身,轉(zhuǎn)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喚月道:"倒是要叫皇上來見個人妾身才敢死。"
說著沖著喚月微微一個點頭,喚月會意,應(yīng)聲離去。不一會兒,就領(lǐng)了一個穿著灰色衣衫的女子進(jìn)來。
長衫上并沒有裝飾,遠(yuǎn)遠(yuǎn)看去灰撲撲的一片,輕易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行走之間也不見晃動,只能說明這女子若非是個家教良好的大家小姐,就是嚴(yán)格訓(xùn)練的宮人。
眾人不解凝歌其中意思,在下面議論紛紛。
凰九微微皺眉,心中陡然升起一陣不祥之感。
也或許是因為凰九的目光太過熾烈,那灰衣女子行走之間開始緊張起來,腳步有些錯亂,飛快的行到了鳳于飛面前。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眾位娘娘萬福。"那女子聲音細(xì)如蚊蠅,整個人都卑微的伏在地上,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能清晰的看見那身上顫抖的起伏。
聽得聲音,凰九此時面色一變,搭在膝頭的手些猛地一顫,死死的扣住那華麗的衣衫又飛快的松開,那平整光滑的料子上面留下一通褶皺,正好落進(jìn)凝歌眼中。
"你抬起頭來叫皇上、娘娘瞧瞧。"凝歌冷聲道。
跪在地上的女子抬起頭,身形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在接觸到凰九凌冽的眼神之后,面色頓時如灰土一般。
凰九自然也是看清了跪在下面的宮女,眼睛里閃過一抹驚慌,但她畢竟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浪的人,只是一瞬間就恢復(fù)了正常面色,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凝妃將一個下賤的婢子帶到今日這樣隆重的場合是何道理?”
凝歌淡淡一笑,眼神平靜的望著高高在上的凰九,這個女人演戲的本事可真是越來越純熟了。
那日她與喚月連夜修改衣服的細(xì)節(jié)之處,金絲溝邊襯托出華服的大氣華麗,只是到了最后幾針,卻是少了些絲線,因此主仆二人就結(jié)伴去尚衣局去選線,卻未料半途中遇到了這名宮女。
借著清冷的月光,凝歌看到一個太監(jiān)或是侍衛(wèi)模樣的男人將一名小宮女狠狠的推進(jìn)了養(yǎng)滿了錦鯉的池塘,許是聽到了有腳步聲走近,來不及檢查人是不是已經(jīng)死透就匆匆離去。
水池里的小宮女死命的撲騰,因為被封住了嘴巴不能呼救,只是濺起了許多的水花,驚飛了休憩的水鳥。
凝歌與喚月聯(lián)手將人給救了回來,卻不料那宮女清醒過來看到凝歌竟然面如土色,身子也抖動的如篩糠一般。
這其中必定藏著蹊蹺,凝歌如是想到,而且這小宮女,凝歌總覺得有些面熟。
在凝歌的威逼利誘之下,小宮女“噗通”一聲從床上翻滾了下來扯著凝歌的衣角磕頭求饒,從她斷斷續(xù)續(xù)的描述中,凝歌梳理出了整件事情。
這名宮女名叫小竹,是尚衣局的繡娘,因為繡活精巧被選中為凝歌的貴妃服飾繡花,只是被凰九找了去,威逼利誘之下應(yīng)允了凰九毀掉凝歌在冊封大典當(dāng)日要穿服飾。
后來,凰九獲悉凝歌帶這喚月去了尚衣局,而且聽說主仆二人離開的時候,神情相當(dāng)愉悅,凰九就揣度是凝歌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才會如此氣定神閑,當(dāng)即就想到了要殺掉繡娘滅口。
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歪打正著的被凝歌撞上了,而且還穩(wěn)妥的將人給救了下來。
鳳于飛嘴角噙笑看著凝歌,不慌不忙的樣子,似乎心里早就有了定奪。
“小竹,你告訴皇后娘娘,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凝歌淡淡的笑著,眼神瞥向了凰九,她的定力果真是極好的,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可以坐的穩(wěn)如泰山。
小竹怯怯的看了一眼凰九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zhàn),頭迅速的低了下來,但是來之前,季藍(lán)的話卻是給了她勇氣。
凝歌說:“說實話未必不死,但是凰九無恙的話一定不會讓你活!”
小竹磕頭如搗蒜,“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也不想弄壞貴妃娘娘的服飾的,皇上饒命啊……”
大殿里眾人一片嘩然,原來是眼前的這個小宮女弄壞了凝妃的衣服,此時將人提溜出來,顯然,凝妃是想要將罪責(zé)推到這名叫小竹的宮女身上,從而免除自己的責(zé)罰。
“皇后娘娘覺得這小宮女該如何懲治呢?”凝歌冷冷一笑,眼神落在了凰九的臉上,“皇后娘娘對我鳳朝的刑罰甚是熟悉,此時心里一定知道如何懲治這膽大妄為毀掉服飾并企圖嫁禍妃嬪是什么罪責(zé)吧?”
凰九冷冷的掃了一眼跪著磕頭的小竹,心里惱恨奴才辦事不得力,臉上的表情卻是平靜的狠,咬牙吐出一句話。
“毀壞服飾,罔顧國法,這秀女自然是該死的”,凰九輕飄飄的丟出了一句話,“皇上覺得呢?”
只要在這個小竹將她推出來之前將這個奴婢處死,她就還有機(jī)會。
鳳于飛點了點頭,嘴角是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皇后此話言之有理,小竹,你毀掉了凝歌貴妃的服飾,真是該死?!?br/>
“皇上饒命,不是奴婢……”人都是怕死的,更何況剛剛從死亡邊緣掙扎而來的小竹,頭重重的磕在光潔的地面上,不多會兒的功夫額頭上就已經(jīng)是血污一片了。
得到鳳于飛的首肯,凰九心里得意,“來人,將這宮女拖出去亂棍打死,不要讓她壞了凝貴妃的好日子?!?br/>
小竹聞言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皇后娘娘,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您不能這樣對待奴婢??!皇后娘娘,您饒了奴婢吧!”
滿朝文武一陣愕然,這事情竟然是出自皇后娘娘的手筆,不過想想也是,區(qū)區(qū)一個繡娘,又怎么膽敢損壞貴妃服飾,而凰九與凝歌不合的事情則早就是眾人皆知的。
凰九臉色大變,沖著左右嚷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的將這宮女拖出去,不要讓她在這里胡言亂語,污了皇上的圣聽?!?br/>
“慢著”,凝歌淡然一笑,沖著鳳于飛嫣然一笑,“既然皇后娘娘說小竹是胡言亂語,皇上更應(yīng)該調(diào)查清楚才是,免得這些混賬話損壞了皇后娘娘的好名聲?!?br/>
凝歌向來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的原則,這么好的機(jī)會擺在眼前,如果不好好把握住,她就不是凝歌了。
鳳于飛點了點頭,望了望凰九,淺笑道,“是這個道理,不如就聽一聽這個小宮女是如何說的吧。”
今天鳳于飛的臉上一直帶著帶著淡淡的笑,很平易近人的樣子,但是凰九卻明白這個男人心里是有多惱恨自己,此時溫潤的模樣不過是做給滿朝大臣看的,心里這樣想著,這指甲就掐進(jìn)了肉里,生生的疼。
瞅著有了活命的機(jī)會,小竹自然是要緊緊抓住的,于是就將凰九如何指使她損壞衣服并且最后要殺她滅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當(dāng)著滿朝大臣盡數(shù)抖出。
“皇上饒命,奴婢真是沒辦法”,小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皇后娘娘說如果奴婢不聽話就要奴婢全家人的性命?!?br/>
鳳于飛輕輕的掃了一眼凰九,淡淡的問道,“可屬實?”
凰九冷冷的看了一眼凝歌,“這次我輸了?!?br/>
說罷,凰九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盈盈拜下,“臣妾一時糊涂,請皇上責(zé)罰?!?br/>
凝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凰九倒也是個敢做敢當(dāng)?shù)闹鲀?,還不錯。
“皇后不顧國法私自損害貴妃冊封宮裝并且企圖殺人滅口本應(yīng)重罰”,鳳于飛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看了一眼凝歌,繼續(xù)說道,“念及今日是凝貴妃冊封大喜,故除去掌管六宮權(quán)力交予凝貴妃,皇后從即日起開始閉門思過?!?br/>
因為凝歌的原因饒了凰九,閉門思過卻沒有確切的日期。
這樣的懲罰對凰九來說覺對有足夠的打擊力,凝歌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
冊封大典照舊舉行,好像剛剛的事情只不過是為了調(diào)劑氣氛的小插曲,只是凰九已經(jīng)回宮閉門思過去了,無緣見鳳于飛將貴妃金印交予凝歌時兩人的相視一笑。
“這一仗贏的漂亮”,儀式結(jié)束,凰肆淡淡的說道。
凝歌點了點頭,“凰九又輸了,你心里不好受了吧,畢竟是你的九妹?!?br/>
“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凰肆的語氣依舊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