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羅素的話,我冷笑一聲:“我覺得想要裝病留下陳暮,你比我躺在這里更合適一些。”
“我又沒病,我要有病用得著你啊。”
“你怎么沒病,你這神經病都病入膏肓了哥們兒,趕緊在我旁邊躺下吧,我給你讓個位置,絕對有戲。”我拍了拍身旁空著的位置對羅素說道。
羅素聞言反應過來我是在諷刺他,氣得渾身發顫,指著我罵道:“認識你這個混蛋我真是瞎了眼,你除了損我還能干嘛?盧西我告訴你,今兒你不把事情給我辦好,老子跟你絕交!”
看他真的生氣了,我無奈地搖搖頭:“怕了你了,我待會兒試試吧,不過我可不敢跟你保證,這招太幼稚了,成功率我覺得一成都懸。”
羅素嘆了口氣:“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為了避免穿幫,羅素把護工攆了出去,坐在床邊跟我商量起怎么勸陳暮。對他的話,我一概左耳進右耳出,沒一句靠譜的。
沒多久,我聽到病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我聽出了童童的聲音,給了羅素一個眼色,羅素立馬做出一副死了爹的表情,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草,你這表情太夸張了!”
剛說完話,病房門被打開,陳暮、童童兩口子、馬君凡和航明靜魚貫而入,來得還挺全。陳暮一馬當先走到病床前,看了我一眼,問羅素:“怎么回事,前兩天不還好好的么?是不是你又惹事連累盧西了?”
羅素叫起了撞天屈:“這次真沒有,他是英雄救美被人打傷的,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英雄救美?”陳暮看向我,一臉玩味:“可以啊盧西小弟弟,我發現你恢復單身后越來越有羅素的風范了。”
童童跟在后面附和:“我也這么覺得,物以類聚,盧西現在整天就顧著陪美女,都不愛搭理我們了。”
我一臉無語,剛想反駁,見羅素瞪了我一眼,只好病怏怏地說道:“你們是來看我的還是打擊我的?我這會兒頭暈惡心,你們吵得我更難受了。”
聽到我的話,一幫人頓時緊張起來,陳暮坐到我旁邊握住我的手:“怎么這么不小心,醫生說你的傷怎么樣?要不要我幫你找幾個腦科專家來看看?”
“不用了,今天給我診治的就是腦科專家,他說……哎,暮姐,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問你話呢,先回答我!”陳暮一臉嚴肅道。
“不,你先回答我。”我堅持道。
放在平時,陳暮肯定不給我面子,不過今天她看我傷的說話都不利索了,便沒有跟我爭,點點頭:“過了國慶節就去上海,本來打算過兩天跟你說的,是羅素告訴你的吧?”
“姐,你能不能不走?醫生說我腦震蕩很有可能引發失憶的后遺癥,你這一走,萬一回來我記不得你了怎么辦?”我反握住她的手,真情切意地說道。這倒不完全是為了羅素,作為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希望她離開。
陳暮聞言眉頭微微蹙起,瞥了羅素一眼,又盯著我:“失憶?哪個醫生說的?你不用擔心,我認識北京的一位腦科專家,現在就幫你聯系,放心,我保證不會讓你記不得我。”
“不怕一萬怕萬一,姐你就留下來嘛,每天看著你我就不會把你忘了。”
“多大的人了還跟我耍小孩子脾氣,我又不是不回來。”
“你多久回來一次?一個月,還是三個月?你走了我心情不好想找個人陪都不行,留下嘛,頂不濟你去成都也好啊,至少我們想起了還可以隨時去看你。”
“成都上海沒什么區別,既然要離開,索性就去遠點的地方,盧西,我要離開并不僅僅是因為羅素告訴你的原因,我想換個地方清靜清靜,不要為難我,好么?”
聽到陳暮的話,我有些意外,偷偷看了羅素一眼,他也是同樣的呆愣。陳暮的表情很認真,絕不是為了應付我隨口編造的借口,這讓我想起了那個叫沈重的男人,如果有什么會讓陳暮不愿意留在重慶,他絕對是最大的始作俑者。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舍不得陳暮走是因為我們的友誼,陳暮想離開也有她的想法,如果非要強迫她留下來,似乎顯得太自私了。
見我沉默,羅素有些著急,他現在一門心思地為了自己的感情想留下陳暮,哪里會考慮到那么多?往前挪了一步,羅素說道:“暮姐,別走了吧,盧西都傷成這樣了,你好歹等他痊愈啊,我們這么多人都在這里,你舍得丟下我們么?”
陳暮突然向他伸出手:“把病歷給我。”
“什么?”羅素愣了一下,旋即臉上微微變色:“病歷……病歷剛才好像被醫生拿走了。”
“那就給我要回來。”陳暮沒好氣道。她這話一出,我和羅素忍不住對視一眼,難道被她看出來了?
羅素磨磨唧唧不想去,陳暮不耐煩地起身向門外走去,見狀羅素一把拉住她:“我給你去拿,你坐在這兒等會吧。”
等羅素磨磨蹭蹭地把藏起的病歷拿回來,陳暮接過來低頭認真看起來。我和羅素一臉忐忑地盯著她的表情,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等待著老師的處罰。
好像過了很久,陳暮才抬起頭來,嘴角微微翹起,冷笑著掃視著我倆:“你們可以啊,合著伙兒騙我,很有意思么?嗯?!”
我伸手指了指羅素:“都是他的主意,他就是個被愛情沖昏了頭的蠢驢,姐你別生我的氣。”
“嘿你個孫子!你怎么這么沒義氣,居然出賣我!”羅素沒想到我這么快坦白從寬,指著我的鼻子大罵我,我撇撇嘴對他道:“我跟你說這事兒你辦出來暮姐可以理解,要是我的主意暮姐得宰了我,所以你背鍋是最好的選擇。”
“行了,你們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羅素,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需要時間,你不要那么不成熟好么?還有你,為虎作倀,別以為我會饒了你,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陳暮狠狠在我胳膊上拍了一把。
我腆著臉拉著她的手:“姐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氣的人,我是真的不想你走,可如果你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要生氣嘛,來,笑一個。”
陳暮最受不了我跟她耍無賴,沒一會兒就掙開我的手:“別嬉皮笑臉的,這事兒我記下了,別想蒙混過關。不說這個了,你受傷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說說。”
我老老實實又跟他們說了一遍事情經過,聽完之后童童忍不住說道:“真沒想到,英雄救美這么狗血的事情盧西你都做得出來,不過前幾天羅素不是說你和一個叫堯瑤的耍朋友么,怎么現在又變成舒夏了?”
我無奈道:“羅素那是胡說八道,我跟堯瑤就是朋友關系,我跟舒夏也是朋友關系,求你們別誤會。”
“那你這朋友可不一般。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友達之上,戀人未滿,是這個意思不?”馬君凡笑著道。
“就你會拽文,老馬你也開始變壞了。”我一臉郁悶,這幫人怎么一個個都恨不得我趕緊找個女朋友,我明明才單身了沒幾天好么?
“你救了她,她就這么把你扔在醫院了?”陳暮問我。
“沒有,在武隆那兩天她每天晚上都在醫院照顧我,今天送我過來之后有事回去了,給我找了個護工,估計晚上還會過來。”
“嗯,這還差不多,不枉你舍身救她。盧西,跟姐說說,你對她真沒意思?”陳暮眼中也開始冒出好奇的小星星了。
“……”
陪我聊了半天,童童兩口子和馬君凡先離開了,那兩口子打算辦一個小小的訂婚儀式,這段時間需要做準備,馬君凡則要去接女朋友下班。過了沒多久,航明靜也告辭了,她晚上有個約會,一個同事磨破嘴皮子讓她去相親。最后留下羅素和陳暮,羅素是無所事事在哪兒也是玩,這里有陳暮他自然不肯走。而陳暮快離開重慶了,想多陪陪我。
我最終也沒能勸她留下來,不過陳暮告訴我們,她雖然把公司搬走了,但是業務大部分還在重慶,所以至少一年之內,她會重慶上海來回跑,至于一年之后,那就是很遙遠的事情了,誰也不敢說結果如何。
這個答案讓我和羅素都松了口氣,至少一年之內我們還可以經常和她相聚。
晚飯之前,舒夏給我打來電話,滿懷歉意地跟我說酒店里有點急事處理,不能陪我吃晚飯,讓護工給我買飯好好吃,我答應下來,告訴她如果忙得晚今晚就別過來了,我自己搞的定。
掛了電話,羅素提議他去買飯,我們三個一起吃點,我當然同意,陳暮也沒意見,羅素下去沒多久抱了一個箱子過來,打開在桌子上擺好后居然有八菜兩湯,我沖他豎了個大拇指:“真牛逼,你這是拿我們三個當豬呢。”
“兩頭豬,我是養豬的人。”陳暮哼了一聲道。
“今天上午起床就跑電影院看電影去了,連看三場,中午就吃了一桶爆米花,餓狠了見到什么都想吃,不小心點多了。”羅素笑道:“給你點了排骨湯和鹵豬蹄,還有一份烤腦花,好好補補。”
分好碗筷,我半躺在床上,慢條斯理地自己吃起來,雖然沒什么問題,可似乎只用了兩天我就習慣了舒夏喂我,以致于自己動手竟感覺不太順手。
羅素那個混蛋還給自己買了兩瓶啤酒,看他喝的爽快,我忍不住想喝一杯,被陳暮堅決制止了,她一把奪過羅素的酒瓶扔到垃圾簍里:“你也不準喝,在醫院喝酒像什么樣子!”
羅素聳聳肩,不以為意,他現在是對陳暮言聽計從,絕不sayno。
正吃著,房門突然被打開,舒夏氣喘吁吁地提著一個飯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