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可以干。”羅素開口說道，末了對我擠眉弄眼的，暗示我趕緊答應下來。我沒好氣地把湯碗放到他面前：“你那些餿主意留著給陳暮用吧，折壽的招兒哥們兒用不了。”
    “你大爺！盧西你他媽屬狗的啊，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我屬鼠，你才是屬狗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冷笑以對。
    羅素拿手狠狠指著我：“你就是條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不好意思，老鼠論只，別在這兒丟人現眼成么？我的哥。”
    舒夏淡然微笑，看著我和羅素拌嘴，見羅素處于下風她插嘴道：“羅素你別理他，給他點陽光就燦爛，你越跟他吵他越來勁。”
    “舒夏你終于認識到這孫子的真實面目了。”兩人迅速結成同盟，開始對我各種打擊挖苦，我被他們說的一無是處，到最后陳世美在我面前都算是道德完人了，氣急敗壞之下我伸手把求婚方案搶了過來，作勢要撕掉：“你們既然覺得我這么混蛋，那我的方案就不要用了，免得玷污了你們完美的人格。”
    “你敢！”羅素和舒夏幾乎異口同聲道，默契程度嚇了我一跳，一愣神的功夫，羅素把方案搶了回去，重新藏到自己的包里：“盧西你越來越低級趣味了，作為朋友，我為你的改變感到悲哀。就你這樣，想找個女朋友真的挺困難的。”
    “羅素，你確定今天要跟哥們兒耍混是吧？別忘了，你這還沒跟陳暮求婚呢，信不信我到時候跟陳暮抖露點什么關于你的花邊小料，讓陳暮多了解一下你的過去？”我冷哼道。
    羅素手僵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轉頭又看看舒夏，臉色突然輕松下來：“沒問題啊，隨你的便，不過今天正好舒夏也在，我先講兩個關于你的段子活躍一下氣氛怎么樣？”
    我撇撇嘴，示意羅素隨意，我又不像他以前私生活那么混亂，羅素想揭我的傷疤我還真不怕。
    見我如此篤定，羅素冷笑一聲，對舒夏道：“第一個段子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我們大四畢業，寢室里幾個兄弟湊一起喝最后一頓酒，喝嗨了之后忘了是誰感嘆了一句自己還是處男了，然后一幫子處男借著酒勁便打算去……”
    “停停停！”如果羅素不說，我絕對記不得這件事情，可他說到這里我頓時后背冒出了冷汗，急忙打斷了他的話：“你贏了，我認輸，趕緊給我閉嘴！”
    羅素得意地沖我揚揚下巴：“你不是要曝我的花邊小料么？還去不去了？”
    “我那都是開玩笑的，咱們這么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拆你的臺？”我咬牙切齒道，羅素這個混蛋太陰險了，居然把這件事留了這么多年！
    聞言羅素猖狂地笑了兩聲，用很欠揍的樣子拍拍我的肩膀：“小兄弟，別沒事總喜歡把話說死了，誰還沒個犯渾的時候，你說是吧？”
    我點點頭正要認慫，舒夏突然道：“羅素，話說一半不好吧，這故事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趕緊跟我說說。”
    我臉一耷拉，惡狠狠地盯住羅素，他要是敢說，我就跟他拼命。
    羅素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他估計本來也沒打算真把這事告訴舒夏，可沒想到舒夏居然會追問，頓時有些騎虎難下，瞅了我一眼，對舒夏打了個哈哈：“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點兒糗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我松了口氣，跟著幫腔道：“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你這么好奇干嘛，菜都快涼了，趕緊吃吧，羅素你不是還有正事要跟舒夏說嘛，快說。”
    羅素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問我：“那我是先吃還是先說？”
    “邊吃邊說！”我夾起一塊夾沙肉放到他碗里，這個混蛋的嘴除了能給我惹麻煩還有什么用！真想給他縫起來。
    “你要是不說我就不吃了。”誰知道舒夏還來勁了，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和羅素，一副我們不把話說完她就要走人的架勢。
    “大姐，事情跟你又沒關系，你有必要這樣么？探究別人的隱私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你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難道不知道么？”我苦口婆心道，主要是當年那件事我做的太丟人了，現在想起來我都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如果羅素不說，我絕對不會好奇，可話說一半算什么？不好意思，好奇害死貓就是專門用來形容我的。”舒夏理直氣壯道。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放下筷子，抬起頭來與舒夏保持對視，平靜道：“如果你真想知道這件事，我可以讓你知道，但我要先告訴你知道這件事的后果。”
    “什么后果？”
    “如果你知道了，我就沒臉繼續在酒店待下去了，我會辭職。”
    舒夏眉頭微蹙，不高興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連忙擺擺手：“我發誓這不是威脅，這是實話。”
    舒夏瞇起眼睛打量我半天，似乎是想要找出我的破綻，半晌她嘆了口氣：“真無聊，算了我不問了。”
    我頓時松了口氣：“這才對嘛，羅素，趕緊說，你今天來到底想說什么？”
    羅素大概也沒想到開個玩笑還能整出麻煩來，見狀很配合地嚴肅起來，道：“前兩天對于酒店的問題我和陳暮交流過，重慶總部的事情確定之后，武隆這邊有股東退股將是必然的，舒夏，以你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會有多少股東退股？”
    舒夏猶豫了一下，如實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準確的數字，不過持有重慶總部的股東里大部分都會退股，剩下的股東退股的可能有10%左右。總占比的話應該不會超過15%。”
    羅素點點頭：“跟陳暮預計的差不了太多。這些股份，你有沒有想好怎么處理？要知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現在肯定消化不了吧？”
    “我已經聯系了幾家投資基金，準備分散出售部分股份，因為事情還沒有敲定，所以我暫時沒有公布，希望你們能理解。”
    羅素笑了笑，道：“現在可不是出售股份的好時候，那幫基金的風投師一個個跟吸血鬼似的，就算他們認可你的發展規劃，也不會出高價的，與其便宜他們，還不如便宜自己人呢，我和陳暮打算再購入5%左右的股份，怎么樣？”
    舒夏明顯愣住了：“你們還要收購股份？羅素，這是你的主意還是陳暮的？說實話，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我真的不想再麻煩你們。”
    “我們本來就是酒店股東，大家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這次我們還真不是為了幫你，而是陳暮她很看好你對旅游地產的敏銳嗅覺。另外，如果你同意，對于股份的購買方式我希望可以略微商量一下，我出資購買2.5%的股份，陳暮則用她公司的股份跟你換股。”
    舒夏的表情變得很復雜，但我能看得出來，她現在很感動。我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羅素和陳暮都是酒店股東，他們增加持股難道不是好事么？”
    舒夏張了張嘴，許久才嘆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重慶那邊還有些其他問題。”
    我頓時緊張起來：“什么問題？舒建生和袁弘不會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羅素嘿然道：“你猜對了，還就是他們，這次舒夏沒能從主城總部那邊全身而退，舒建生用了些手段，讓我們虧了點錢。”
    “這一點兒是多少？”
    羅素對我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萬。”
    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這個數字我還是嚇了一跳。不得不說，開始玩資本游戲的羅素已經完全脫離了我們以前的生活，一千萬到他口中都他媽成一點兒了！
    雖然不清楚細節，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舒夏的意思。酒店跟重慶總部脫離后，立馬欠一千萬的外債，這筆錢分散到每一位股東頭上或許不多，可沒有人愿意接受這樣的事情，更不會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貿然入股酒店，畢竟誰也不希望投進來的錢還沒用就先縮水一部分。
    羅素和陳暮選擇在這個時候入股，還真是在幫舒夏。
    我心里也變得感動起來，羅素嘴上說不是，可正常的商業行為都是以利益為衡量標準的，這種明顯屬于雪中送炭的行為，要說沒有一點人情關系誰也不會相信。
    見我們倆的表情這樣，羅素揮了揮手：“別這樣看我，我和陳暮還真不是……至少不只是為了幫你們。我說了，陳暮很認同舒夏的思路，本身我們各家的公司也都跟地產行業搭邊，這次的合作對我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如果可行，我們家老頭子都有可能在未來進軍旅游行業。這些都不談，就算只看酒店的潛力，我也完全相信你們，有你們倆在，酒店未來一定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從羅素的話里再次聽到對我的認可，我有些不能接受了，道：“你們一個個能不能別老是高估我？我幾斤幾兩自己清楚的很，可到了你們嘴里，我好想無所不能，做什么都能成功一樣。知不知道有一種打擊叫捧殺？我覺得自己以后肯定會是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