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圣的威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br> 沈天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忌憚、畏懼之色,只有淡然和自信。</br> 他一步一步走入圣域威壓,身軀似真似幻捉摸不定,整個人宛如已經和天地融為一體。</br> 那些圣者威壓從他的身體中穿過,未能對沈天造成絲毫影響.</br> 他仿佛不存在于這方虛空,獨立于一方世界。</br> 人群中,王神虛眼睛瞪得老大:“這是虛空法奧義中的‘身化虛空’,沒想到沈兄的虛空法竟然已經參悟到這個程度!”</br> 東荒五域的虛空法,如果說《太虛帝經》名列第二,那便沒有帝經敢列第一。</br> 更別說太虛圣子王神虛還是千古難逢的虛空圣體,與《太虛帝經》契合度幾乎達到極限,這絕對是虛空法領域的究極天才。</br> 然而縱使是王神虛,在見識到沈天此時的手段后,依舊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br> 無他,實在是沈天此時隨意展露的手段,已經精妙到了極致!</br> 要知道就連許多圣階的存在,可以自由穿梭虛空,但也只是穿梭虛空而已,根本無法做到‘身化虛空’。</br> 能做到這一步的存在,肉身便是虛空,虛空便是肉身。</br> 敵人對他的攻擊,九成九都能直接卸入虛空中,自身幾乎不會受到傷害。</br> 而自己對敵人發動攻擊,不但不會被虛空削弱,反而能帶動虛空之力進行攻擊加持,威力倍增。</br> “沒想到即便在王某最擅長的領域,也早就已經被沈兄所超越,慚愧??!”</br> 王神虛眼中露出一絲挫敗,但更多的是斗志和戰意!</br> 虛空一脈,不弱于人!</br> 縱使沈兄天資無上,真實戰斗力王某絕難與之媲美,但單單是虛空法方面的造詣,王某絕對不能被超越這么多。</br> 一定要努力修煉《不死長春經》把壽元加滿,這樣王某就能撒開了參悟《太虛帝經》。</br> 哪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超越沈兄,至少這天下第一的位置,王某拿定了!</br> ……</br> 如王神虛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br> 齊少玄、方常、張云霆等人,此時心中的念頭都大同小異。</br> 有沈天在,哪怕他們的無敵路再堅定,此時也不可能再自欺欺人想做什么同輩至尊。</br> 如今他們心中的終極目標,便是天下第一!</br> 而這個天,便是沈天!</br> 今日,是他們查探沈天虛實的絕佳機會。</br> 他們很好奇,在這么多圣者壓制下,沈天究竟能參悟帝碑到什么程度!</br> 隆~</br> 沈天并沒有讓眾人失望,此時他已經來到傳到帝碑面前。</br> 帝碑周圍盤坐著十幾位圣者,每位圣者周身都繚繞著濃濃圣威,那是遠超圣階以下修士的能量。</br> 若非沈天的虛空之力卸去大量威壓,就算他擁有先天混沌金身,此時恐怕也得承受不小的壓力。</br> 不過如今,沈天表示什么圣威,都是浮云~</br> 坐忘吐納五心向天,沈天盤坐在帝碑前,專注地望著這帝碑上的神紋圖案。</br> 他的周身綻放出璀璨光芒,雙目更是神光迸射,其中有無盡玄文浮沉,似乎蘊含著宇宙星河之奧秘。</br> 這雙瞳出現的瞬間,不遠處齊少玄只感覺眉心瞳孔一陣刺痛,仿佛受到莫大壓制。</br> “無上之瞳,這雙瞳的品階還要在紫府神瞳之上!”</br> 齊少玄嘴角抽搐,紫府神瞳對他而言絕對是最強大的底牌之一,不但能上窺碧落下視黃泉,還能看破敵人弱點破綻,以及發射紫瞳劫光滅殺敵人。</br> 縱使在帝經中,這也是至高無上的秘術。</br> 然而在沈天的這對神瞳面前,齊少玄感覺自己的眉心天眼連睜開都變得非常困難。</br> 這,簡直匪夷所思!</br> 沈天并不知道自己的先天道瞳對齊少玄造成這么大影響,他此時已經完全進入悟道狀態。</br> 先天道體本就是無上悟道體質,天生近道,領悟任何功法皆有匪夷所思的加持,縱使在仙界也是最翹楚的體質之一。</br> 更何況沈天還覺醒了先天道體中的進階能力——先天道瞳,道瞳面前一切妙法無所遁行。</br> 在他面前,一切法則簡直就像脫光了的小姑娘,一覽無余。</br> 很快,諸圣都被驚動了。</br> 因為他們發現傳到帝碑在劇震,所有碑文都在瘋狂顫動著。</br> 一道接一道神紋從傳道帝碑上激射而出,鋪天蓋地宛如火燒云般朝沈天席卷而來。</br> 短短片刻,沈天周身已經徹底被傳道帝碑的神紋籠罩,法則密集程度甚至比神霄圣主周身的神紋還要高。</br> 所有人目光都剎那間匯聚在沈天身上,就連那些陷入深層次悟道的圣者也被驚動。</br> “怎么可能!區區尊階修士,竟然能從帝碑中參悟出如此奧義!”</br> “聽說神霄圣子現在還只是金身境,沒有突破到尊階,如果這個傳聞是真的……”</br> “嘶,恐怖如斯!這就是真正的氣運之子嗎?總感覺跟他相比,老夫這幾千年壽命都活狗身上去了。”</br> “快看快看,神霄圣子已經凝聚出太陽異象了!”</br> ……</br> 沈天與神霄圣主并肩而坐,后者身后的太陽異象已經凝聚到第六輪。</br> 此時,神霄圣主周身雷霆仙光變得更加緊實、濃郁,而且附帶著一股‘浩然莊嚴’的氣息,宛如掌控雷霆、火焰的神王。</br> 六輪赤金色太陽簇擁在他身后,無比威風。</br> 然而即便如此,神霄圣主依舊無法掩蓋沈天的風頭,因為沈天身后異象竟絲毫不比神霄圣主差。</br> 在沈天身后有無盡金色雷霆翻涌,十方神獸縱橫咆哮,雷帝神影鎮壓九州。</br> 有五色神光開天地,似能刷掉天地間一切神法;有萬劍凌天,夾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劍意;有萬丈巨鯤水擊三千里,化為遮天金鵬……</br> 這些異象,每一種異象都代表著一種無上法。</br> 尋常修士但凡能得到其中一種,便足以縱橫五域八荒難逢敵手。</br> 然而沈天身后這些異象都無比凝實,這意味著沈天在這些功法上的造詣都達到極高層次。</br> 他的天賦有多強,已然毋庸置疑!</br> ……</br> 此時沈天身后的眾異象中,一輪浩蕩的赤金色太陽衍生出來。</br> 從一點火星,到浩蕩光輝投射整個湖畔,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br> 更令人震撼的是,第一輪金烏異象凝聚出來后,第二、第三、第四輪赤金色的金烏異象也在頃刻間振翅出現。</br> 一輪接一輪浩蕩紅日,浮現在沈天身后,每一輪都足有千丈方圓,釋放著令人戰栗的高溫和威壓。</br> 此刻若有邪靈惡鬼站在沈天面前,都不用沈天出手,單單是這些太陽異象便能讓它們灰飛煙滅。</br> 第五輪,第六輪,第七輪!</br> 如同喝水般輕松自然,沈天身后金烏異象的衍生速度快到了極致。</br> 每隔幾分鐘,便有一輪赤金色的太陽從衍生到完成,看得周圍諸圣人、天驕嘴角瘋狂抽搐。</br> 這可是傳道帝碑,上面記載著的是陽經之首的太陽帝經。</br> 你能不能給太陽帝經留點牌面,能不能給咱們這些圣者留點牌面?</br> 你看起來參悟得那么輕松,會讓我們誤以為我們上我們也行的。</br> 一時間,無數人失意體前屈。</br> 甚至就連一直淡然的神霄圣主,此時體表仙光都劇烈震動起來,仿佛隨時會崩潰似的。</br> 要知道就連神霄圣主參悟這傳道帝碑,也是花費不少時間才成功凝聚出第一輪太陽異象的,如今已經幾個時辰過去,才領悟到第六輪太陽。</br> 而沈天呢,才片刻時間就已經凝聚出第七輪太陽異象。</br> 雖然自家弟子爭氣,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br> 但被弟子如此碾壓性打擊,絕不是任何師尊愿意看到的。</br> 哪怕這位師尊,自稱已經‘木得感情’。</br> 師尊也是要面子的好吧!</br> ……</br> 周圍所有人的想法,沈天都已經不再在意。</br> 他感覺自己意識仿佛進入一個無比溫暖的大火球中,這個大火球中充滿無盡熱量。</br> 這些熱量炙熱無比,能夠毀滅一切,但也蘊含著無盡生機,天地宇宙間的所有生靈都離不開這種能量。</br> 在這種能量中沐浴,沈天能感受到自己的肉身、靈魂都在被洗禮。</br> 他瘋狂吸收著這種力量,先天混沌金身變得愈發無瑕無垢,混沌之氣與肉身愈發緊實。</br> 而精神力量也變得愈發強大,元嬰期的壁壘在沈天面前,已經幾乎不存在。</br> 只要沈天愿意,隨時都能以最完美姿態破境,踏入那稱尊的元嬰境!</br> 第九輪金烏異象在沈天身后緩緩升起,九日橫空無上霸道,然而這似乎還并不是極限。</br> 因為在眾人驚駭震撼的目光下,第十輪太陽異象的輪廓也緩緩浮現在沈天身后,而且比前九輪太陽異象都要龐大十倍不止。</br> 隆~~~</br> 傳道帝碑猛然劇震,竟直接從中裂開一道口子。</br> 一道赤金色的拳頭大火焰從口子里激射而出,宛如一輪縮小版的太陽朝沈天激射而去。</br> 咻~</br> 火焰所過之處,虛空直接被焚燒得扭曲起來,接著化為虛無。</br> 那團火焰直接沖到沈天面前,接著沒入沈天身后第十輪太陽異象中,與之徹底融為一體。</br> ……</br> 剎那間,沈天身后十輪金烏炙陽齊齊爆射出無盡光芒。</br> 整個瀛洲島被璀璨的太陽之光籠罩,一道道原本牢不可破的禁制宛如陽光下的冰塊,開始飛速溶解。</br> 諸圣臉色齊變,因為他們感受到這座島嶼在發生驚天劇變。</br> 金烏大帝的墓,好像要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