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神王在太虛鯤族威信還是很高的。</br> 他一聲令下,整個鯤族在北海的勢力頓時發動起來。</br> 至少極樂之城公告欄上,明確粘貼上告示,邀請神霄圣子到絕望深淵做客。</br> 如此‘正大光明’的發帖邀請,自然避不開北海其他種族耳目,或者說鯤神王也沒想避開。</br> 一時間整個北海,都因為鯤族對沈天的邀請而牽動起來。</br> “鴻門宴,絕對是鴻門宴!”</br> “整個北海誰不知道,太虛鯤族的少族長喜歡玉蹁躚,而玉蹁躚與神霄圣子不清不楚,太虛鯤族忽然邀請神霄圣子做客?呵呵,怕是要拿神霄圣子做菜吧!”</br> “太虛鯤族這么囂張的嗎?據說神霄圣子可是龍族某位大人物的契約者,身份在黑龍島上都很超然呢!”</br> “太虛鯤族真敢對神霄圣子下手的話,黑龍島和神霄圣地恐怕不會答應吧!”</br> “這也說不準,我聽說神霄圣子在北海搶先一步獲得完整《鯤鵬法》,這對太虛鯤族來說是絕對的核心傳承。”</br> “為了《鯤鵬法》,鯤族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br> ……</br> 整個北海都在因為沈天和鯤族的事情牽動,龍族自然也不會無動于衷。</br> 龍王殿中,黑龍王敖夜正盤膝而坐修行吐納著。</br> 他手中捧著一枚龍源果,那是齊少玄送給他的,作為回禮他送了件準圣器給齊少玄。</br> 但在敖夜看來,這非常的值。</br> 因為若是能完美煉化這枚龍源果,敖夜即便無法沖擊九品黑龍血脈,至少也能達到八品極限。</br> 到時候,他的實力將再度沖上一個全新層次。</br> 齊少玄這孩子的確懂事,本王將小烏托付給他沒有錯。</br> 當然,要是跟敖冰姑姑的眼光比起來,本王卻又相形見絀了。</br> 前幾日齊少玄和敖烏從混沌海域中出來,第一時間就聯系敖夜,將龍源神樹的事告訴他。</br> 當時,敖夜整條龍都是懵的。</br> 神霄圣子在龍源神樹上搜刮幾十枚果子,就連那枚無上果都被他收了?</br> 哦,我的老天爺。</br> 祖龍在上,這是個多么瘋狂的消息?</br> 龍島要是真能得到那些果子,不說多的,造就三四個九品黑龍血脈,幾十個八品黑龍血脈輕而易舉。</br> 屆時只要發育一段時間,黑龍島尖端實力將會暴漲數倍以上。</br> 要知道黑龍島本就是北海的最強勢力,再暴漲數倍,那是個什么概念?</br> 南疆鳳凰神族,都得靠邊站好不好?</br> “哎,神霄圣子,我的小祖宗誒!您現在到底跑哪兒去了。”</br> “快回來啊!本王都想死你啦!”</br> 敖夜捧著龍源果,小心翼翼地煉化吸收著里頭的本源力量。</br> 他手中的這枚龍源果,是齊少玄摘取的,品質相比于敖烏手中那枚稍差些。</br> 因此,敖夜必須盡可能把每一分能量都利用到極致。</br> 而敖烏就不一樣,他直接三下五除二把那枚高品質龍源果啃下肚子,然后服下龍島特制進階藥劑睡大覺去。</br> 不出意外的話,估計這小子睡個十天半個月起來,就能成為萬年來龍島第二只九品黑龍。</br> 從小就疲懶撒嬌的熊貓龍,抱上沈天大腿,莫名其妙走上龍生巔峰。</br> 簡直,特娘的不講道理!</br> 這也讓敖夜對沈天的思念,愈發深刻。</br> ……</br> “報!”</br> 忽然,龍王殿外響起龍神衛的聲音。</br> 一位身穿黑色鎧甲,渾身散發天尊氣息的強大龍神衛出現。</br> 他朝敖夜躬身:“稟告龍王,極樂之城傳來消息,太虛鯤族對神霄圣子發出了邀請。”</br> “他們發出虛鯤令邀請神霄圣子進入絕望深淵做客,已經公之于眾。”</br> 鯤族?</br> 他們來湊什么熱鬧?</br> 敖夜眉頭微皺,略一思忖便了然。</br> 沈天等人在混沌海域得到《鯤鵬法》,敖夜也知道。</br> 甚至他的乖兒子敖烏也參悟到部分《鯤鵬法》奧義,因此收獲頗大。</br> 但不管怎么說,《鯤鵬法》畢竟是鯤鵬一族的本源古法,而太虛鯤族是鯤鵬的直系血脈之一。</br> 如今完整鯤鵬法出世,鯤族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這是命根子!</br> 敖夜翻掌將龍源果收起,眼中似有星辰大海浮沉:“不過直接邀請神霄圣子入絕望深淵,到底是什么意思?”</br> “難道時隔千年,昆虛那小子又想跟神霄圣主打一架,比比高低?”</br> 敖夜倒是不擔心太虛鯤族對沈天下死手,因為他知道昆虛這小子雖然年輕,但不傻。</br> 沈天身份超然,要是真出什么意外,即便鯤族也承擔不起后果。</br> 但鯤族畢竟驕傲,萬一腦子發熱把沈天軟禁起來威逼,那他這個龍王怎么跟敖冰姑姑和神霄圣主交代?</br> “鯤族,這個鯤族啊,還真是不讓本王省心!”</br> 敖夜嘆了口氣,整個身軀剎那間化作一條萬丈黑龍呼嘯而起。</br> 是的,他要提前去鯤族見見鯤神王,跟這貨通通氣,避免發生不愉快的事。</br> 畢竟神霄圣子的身份以及手中籌碼,對龍族而言實在太重要。</br> 即便敖夜身為黑龍王,五域權勢地位最高的存在之一,也不得不給這位便宜‘姑父’擦屁股。</br> ……</br> 與此同時,神霄圣地的圣主峰上。</br> 神霄圣主通體籠罩在雷霆仙光中,看起來依舊尊貴而威嚴。</br> 在他手中,捧著一本以不知名獸皮編制而成的古書,封面上是九個玄妙莫測的古篆文字。</br> 《我真的不是氣運之子》!</br> 這是神霄圣主年輕時在某處太古大墓中獲得的古書,乃是某位大帝的陪葬物。</br> 上面記載著許多太古時期,絕代天驕的傳奇事跡。</br> 這些事跡,簡直匪夷所思。</br> 何為太古?</br> 萬年之前為上古,十萬年前為太古,百萬年前為荒古。</br> 荒古紀元早已不可查,甚至連太古之前的大多數傳奇,也早已在五域失傳。</br> 這本《我真的不是氣運之子》中記載的人物傳記,縱使是天縱奇才如神霄圣主,也不得不震撼。</br> 這本古籍中,記載著一百零八味太古時期的氣運之子。</br> 他們幾乎每一個都天生異象、頭角崢嶸,自出生之日起便牽動八荒六合關注。</br> 有的天生重瞳,可看穿虛妄,少而有圣人之相。</br> 有的捧太虛古鏡出世,先天掌控虛空之法,被譽為虛空之子。</br> 有的母親踩雷澤巨獸腳印而孕,出世之日神霄雷霆彌漫九萬里,宛如朝圣。</br> 還有的出世之日,龍鳳呈祥,麒麟送玉,方圓萬里妖獸皆俯首朝拜,宛如迎接妖帝。</br> ……</br> 而這些氣運之子的成長之路,也都無愧于他們出世時的異象。</br> 對他們而言,所謂‘師門長輩’‘前輩天驕’如同昨日黃花般,輕易便被超越。</br> 他們前往秘境尋寶,其他人嘔心瀝血費盡心思都找不到的寶物,跟哈巴狗似的自己湊上來。</br> 他們修煉某種殘缺的、危險的、雞肋的太古秘法,結果不但不走火入魔,反而能開辟出新的至尊道。</br> 甚至就連被強敵追殺墜落禁地,他們都能獲得新的機緣,然后實力大增報仇雪恨。</br> 這108位氣運之子,簡直就是‘不講道理’的代名詞。</br> 而更不講道理的是,這108位氣運之子竟然匯聚在某一個時代出世。</br> 那個時代距離現在49萬年,據說是荒古紀元后的百萬年間,最輝煌絕世時代。</br> 108位曠世天驕并齊,鎮壓五域八荒,甚至主動出征域外,造就出前所未有的輝煌勢力。</br> 是的,那個勢力的名字——天庭!</br> 這些天驕中有人有妖,有半人半妖,但都才情驚世。</br> 據說這本《我真的不是氣運之子》,就是這108位無上天驕中其中一位所著。</br> 至于為何這位天驕明明氣運驚天,卻給自己生平傳記取這樣的名稱,原因其實也很簡單。</br> 因為這108位氣運之子的生平和戰力,都在某位禁忌的存在面前黯然失色。</br> 那位禁忌存在只在這本書末尾提到只言片語,具體事例沒有任何描述,或者說沒被留下。</br> 因為這部古書的后半部分,直接被撕去了。</br> 仿佛后半部分所記錄的事跡太過驚世,不容流傳于后世般。</br> 神霄圣主只知道那位禁忌存在,被這本書的作者尊稱為天帝,無上尊崇。</br> 關于這位天帝的描述,古籍上只記錄著一句話:天下至尊三百萬,見帝也需盡低眉!</br> 霸氣,側漏!</br> ……</br> “呼,恨不得重生太古,與那位禁忌存在一見。”</br> 神霄圣主體表雷霆仙光輕輕蕩漾,饒是這本古籍已經被他翻閱無數次,可每次再看時依舊熱血沸騰。</br> 單單是那108尊氣運之子的傳奇,已然驚世無雙。</br> 難以想象能讓他們都折服的那位天帝,究竟有著怎么樣的才情。</br> 也不知道天兒的氣運與那108位至尊比起來,孰強孰弱。</br> 翻閱著古籍,神霄圣主心中忽然升起這個念頭。</br> “不過根據古籍記載,49萬年前五域似乎引來一場不可描述的滔天大劫,那位天帝與108尊至尊都是應劫之人。”</br> “萬年前域外邪靈入侵五域,人族、妖族也紛紛誕生出曠世天驕,連荒石帝君都應劫出世。”</br> 神霄圣主體表仙光輕輕波動:“如今五域各大圣地紛紛出龍。”</br> “莫非,這天下又要亂了。”</br> ……</br> 就在神霄圣主心中思緒萬千時,他懷中的圣主令忽然輕輕顫抖起來。</br> “咦,是昆虛?這家伙找本座有何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