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大水了!
一聲未落,水聲就淹沒了一切。
穆念之還未回過神來,好好的,哪來的大水?
嘩然的水聲,沖垮了河邊的土堤,向軍營沖了進來,水勢之兇,發洪水時都不過如此。
水一淹進軍營,穆念之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快,去糧倉,搬運軍糧,撤出軍營!”
糧倉里,還儲存著的大量剛運來的糧食、面粉和還未加工的番薯。
軍營內的各處營帳內,也都慌了。
小趙爺的營帳,就在糧倉邊上,他雖得了五千兩銀,可心有不甘,就暗中找了幾個兵士,把黎氏劫到了營帳里。
發大水時,他正欲行好事,褲子都脫下了,就聽到外頭喧嘩不止。
還沒等他穿上褲子,河水就沖垮了他的帳篷。
“救命,本官不會游泳。”
小趙爺跟落水狗似的,被人從水里撈了上來。
同時被撈上來的,還有驚魂未定,衣衫不整的黎氏。
穆念之帶著軍士趕來時,就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將軍,糧倉糧倉……”
小趙爺一看糧倉,被水淹了大半,魂都嚇沒了,抱住穆念之的腿就要求情。
“狗東西,你是怎么看糧倉的?!?br/>
穆念之郁悶的險些沒吐血,忙組織兵士們搶救軍糧。
這一場水患,至少讓穆家軍損失了三成的軍糧,這些軍糧,可是穆家軍出征用的,如今少了三成,意味著軍糧不夠用了。
他爹和圣上要是知道了,還不知會怎樣責罰他。
“立刻派人去查水壩,這個天氣,怎么會突然發洪水?!?br/>
穆念之還不算是太蠢,立時覺得不對勁,他暗中使了個眼色給手下的軍士。
軍營近水駐扎,可修了水壩,除非洪澇時節,否則根本不會水淹軍營。
“黎嫂,你怎么在這里?”
鳳洛塵和穆念之看到一臉驚恐的黎氏,再看看光著屁股的趙糧官,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br/>
鳳洛塵熱血沖上了腦門,他撞開人群,一把拎起小趙爺,拳頭就往小趙爺腦袋上砸。
穆念之身旁,幾名武極高手也伺機而動。
他們都是穆王府養的影子侍衛,專門保護穆念之的安全。
小趙爺雖是個窩囊廢,可好歹也是穆念之的親信,鳳洛塵想要動手,又豈能如他所愿。
轟——
鳳洛塵被逼退了數步,他雖然也是武極土印,可剛突破沒多久,穆念之身旁的幾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幾人將他圍住,出手之間,鳳洛塵已經吃了虧。
“洛老弟,別逞強。”
東方永雖然也很憤怒,可也知道,就算是他和鳳洛塵聯手,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我今日不殺了這畜生,難消我心頭之恨。”
鳳洛塵暗暗后悔,若是沒有這場大水,黎氏就要被凌辱了。
“小子,你實力不錯。本將軍很賞識你,那女人不過是一個賤民,與你又是素不相識,你又何必因為她耽誤了前程?!?br/>
穆念之起了愛才之心。
“穆念之,憑你也配。我鳳洛塵今日,一定要為我公主府的人討回公道。就算是告到圣上那,你治軍不嚴,縱容手下貪贓枉法,強搶民女,我一定要討個說法?!?br/>
鳳洛塵?
穆念之一驚,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永安公主的兒子,公主府鳳洛塵。
是這小子!
他一個眼色,幾名影衛拔出了佩刀,眼中殺機畢現。
可就是這時,一聲冷嗤。
那幾名影衛只覺得渾身氣息一滯,罡氣一下子矮了大半截。
男人的輪椅涉水,緩緩行來
他的動作極緩,手很是隨意覆在了膝上,修長的指撫平衣角上一處不易察覺的褶皺。
男人嘴角還掛著慵懶的笑,那雙讓天下人聞風喪膽的瞳里閃著幽幽的光。
那一刻,讓人不禁想起了蟄伏在暗處的猛獸。
只要稍一動作,猛獸收起來的利爪和獠牙就會撕開你的咽喉。
穆念之的喉結一緊,獨孤鶩。
男人眉心,那一個火紅色的“木”印,讓在場所有武極強者都凝固了呼吸。
殘廢,那也是個武極木印級別的殘廢。
獨孤鶩的氣勢,太強了。
這是絕對的壓制,他的幾名侍衛,根本不是對手。
穆念之不敢作聲了。
鳳洛塵和東方永也愣愣望著獨孤鶩。
“你就是小趙爺?”
小趙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小的,是?!?br/>
獨孤鶩微微抬起頭,側著臉,看向小趙爺。
“方才,本王賠了你五千兩。”
獨孤鶩打量起小趙爺來,從他的雙手掃到了雙腳。
寸寸目光所及之處,讓小趙爺覺得渾身直打哆嗦。
“我看你好得很,哪里像是傷了?!?br/>
小趙爺啞然。
“傷了,就該有傷了的樣子,本王最討厭被人騙?!?br/>
獨孤鶩眼眸一厲,輪椅倏的移動。
慘叫聲傳來。
獨孤鶩的輪椅,將小趙爺撞翻在地,用了堅硬無比的精鐵打造而成的車轱轆,生生從他的那左腿上碾過。
絞肉的聲音,鮮血和骨頭化成了一地的肉糜。
小趙爺已經疼得臉色煞白,他哆嗦著道。
“鶩王,小的愿意把錢還給您。雙倍,雙倍還您?!?br/>
“本王,看著像是缺錢的樣子?”
獨孤鶩一臉受到了侮辱的神情,輪椅又是一移。
慘叫聲曳然而止,小趙爺的兩條腿,沒了。
鳳洛塵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到地上那一團血肉模糊,覺得胃了一陣翻滾。
腦海中,只有兩個字,惡魔。
東方永臉色稍正常,獨孤鶩的手段,他早在小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那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獨孤鶩,這里軍營重地,你竟敢濫用私刑!”
穆念之煞白著臉,獨孤鶩一語不合,就把他的心腹給廢了,不過好在他動了手,穆念之就有了找茬的機會。
“軍營軍糧被淹,損失慘重。他身為糧官,玩忽職守,還強搶民女,本王乃是戶部官員,有權治他的罪。不僅如此,本王還要上報朝廷。”
獨孤鶩輕描淡寫道。
“慢著。這場水有些古怪,必定有人損毀了堤壩。就是那女人,她和那幾個村民來了后,軍營就無端端被水淹,我懷疑,她和新歧村的村民都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穆念之急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