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道不是受害者？
    被困在這督軍府內不說，還要承受其他女人的仇視和謾罵，她招誰惹誰了？
    英姨太被她嗆得怔了怔，反應過來后，許橙已經大步離開了。
    她連忙追上去攔住許橙。
    許橙沒好氣的冷聲，“別跟著我！我許橙做過的事情會認，沒做過的絕對不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再繼續嗶嗶叨叨我就不客氣了！”
    誰也沒義務承受另一個人的怒氣，她更不會委屈自己！
    英姨太像是定住了似的。
    許橙懶得再理她，拉著小景回屋了。
    倒了盆涼水要給她敷臉。
    小景受寵若驚的接過，“許姐姐，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許橙按住她的肩膀，“坐好，你這巴掌是替我挨的，我給你敷下臉怎么了？我在這里也沒有親人，你就跟我妹妹一樣，誰都不可以欺負你！”
    小景這丫頭實誠又善良，對自己是掏心掏肺的好，處處維護自己，在她們這個院墻之外不知道受了多少氣。
    自己不知道的就算了，親眼見到她被人欺負肯定忍不了啊！
    小景眼眶瞬間紅了，“許姐姐……”
    許橙都能猜到她后面要說什么，及時截住話頭，“好啦好啦！許姐姐明白你的心思，以后記住了，要是再有人欺負你，就狠狠的反擊回去！沒什么好怕的，知道嗎？再不濟，還有許姐姐幫你做主呢！”
    小景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軟了。
    ……
    英姨太徑直去了慕姨太的新住處，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滿腔話語在聽到她柔柔的喊自己名字時，全都拋之腦后了。
    “英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慕姨太聲音輕柔，她雖然比英姨太早進府，但英姨太比她年長兩歲，所以私底下她都是喊“英姐姐”，而英姨太向來不在乎這些，就隨她喊了。
    她坐下后，小翠給她倒了一杯茶。
    英姨太剛才說得口都干了，喝了口茶后才道：“我去找許橙那個狐貍精了！她……比我想象中的厲害多了！她……”
    她說了一半忽然頓住，條件反射的看向慕姨太。
    因為她想起了自己想問慕姨太的話，許橙說她沒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認，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她也沒必要騙自己。
    她如今才是督軍府內的紅人……
    慕姨太面不改色的接受她的審視，掩嘴輕咳了兩聲，更加顯得臉色蒼白無血色，如同紙片人似的搖搖欲墜。
    看著就讓人心疼。
    英姨太心中生出濃烈的自責，她真是該死！她怎么可以被許橙那個狐貍精蠱惑？
    如煙這么善良！這么美好！
    就算是有什么內幕，她肯定也是不知情的。
    慕姨太咳完之后才拿開手帕，“許小姐她怎么了？”
    英姨太心里內疚得不行，“她伶牙俐齒，黑白顛倒唄！我真是傻！差點就被她給蠱惑了！想當初香姨太掏心掏肺的對她，把她當好姐妹，結果她卻在背后狠狠的捅了香姨太一刀。”
    她“嘖嘖”感嘆了兩聲，“真是心疼香姨太，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聽到這里，慕姨太若有所思。
    她這段時間用各種辦法遞了話給香姨太，邀請她來自己的小院坐坐，又或者邀請她去蕓姨太的小院聽戲……
    全都被她給拒絕了。
    沒有什么委婉的說辭，就是很直白的“沒興趣”和“不想去”。
    等于說是不和任何人來往了。
    她試過去聞香居找香姨太，她整個人的狀態很懶散，完全沒了之前的精氣神，頭發隨意的披在腦后，穿著睡袍窩在沙發上。
    點燃一支煙，吞云吐霧。
    “香妹妹，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跟姐姐說，說出來總好過一個人悶在心里。”
    “姐姐多慮了。”
    香姨太徐徐吐出一口煙圈，口氣淡淡的。
    完全不想繼續聊下去。
    慕姨太觀察了她幾秒，她表情很平靜，眼神無波無瀾。
    準確來說，更像是一片死寂。
    “妹妹是遇上什么大坎了嗎？你還這么年輕，沒必要將自己困在里面，說出來萬一有解決的辦法呢？你這樣看著真讓人心疼……”
    “呵——”
    香姨太忽的嗤笑出聲，伸出涂著豆蔻的手指彈了彈煙灰，側著頭瞥了一眼對面的慕姨太，“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她這話說得突兀。
    慕姨太愣了兩秒，“什么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香姨太卻不說話了。
    慕姨太繼續追問，“香妹妹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事情沒有解決的辦法了？督軍那么寵你，你有什么事跟督軍吹吹枕邊風不就行了？”
    香姨太不接話，靠坐在沙發上吞云吐霧。
    之后不管慕姨太問什么，她都不語。
    屢屢碰壁的慕姨太是一肚子火，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碰壁這么多次，不管自己問什么沈香娣都無動于衷，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
    偏偏自己在她這里又探聽不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見鬼了！
    莫不是真的中邪了？
    之后，自己又去聞香居找過一次香姨太，卻被她拒之門外了。
    回憶戛然而止。
    慕姨太：“香妹妹確實讓人心疼，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
    英姨太義憤填膺，“要我說，就是許橙這個罪魁禍首！香姨太變成這樣跟她絕對脫不了干系！”
    慕姨太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對上了，但又對不上……
    她握住英姨太的手，“英姐姐，下次不可再去找許小姐了，要是傳到督軍那兒，對咱們沒什么好處。”
    英姨太滿臉的憤怒，“可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啊！竟然慫恿督軍將咱們全都遣散，你說她安的什么居心？她就沒想過總有一天督軍也會厭棄她，將她趕走嗎？”
    慕姨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掌，聲音溫柔，“英姐姐，這種假設性的話別說了，你消消氣！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求督軍，就算是看在過往的份上，想來也能給咱們一個好的結局。”
    她曾經救過裴督軍一事，英姨太是知道的。
    因此也更加的內疚和自責了，如煙妹妹對自己這么好，她剛才居然還懷疑她，太該死了！
    就算是為了如煙妹妹，她也要找個機會狠狠的教訓許橙！
    明明如煙妹妹和督軍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她許橙算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