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蛋十歲,小南瓜五歲那年,付蘊和秦定決定辦一場婚禮。</br> 婚紗請了柯沉的女朋友蘇糯設計,蘇糯設計了好幾套,取名夢系列。</br> 婚禮地點定在秦定給付蘊買的那座島上。</br> 歌壇天后周惜冉做司儀。</br> 付蘊和秦定都沒有請太多的人,只請了關系較好的一些親戚朋友。</br> 因為小島在海中央,送親的儀隊首先是一輛輛豪車,后來變成一架架私飛。</br> 媒體想混進去都沒那個本事。</br> 有家媒體為了搶頭條下了血本租了架無人機,但是飛到半路被攔了下來,秦定自己有請攝影師,并不想媒體干預進來。</br> 付蘊說過,到時候婚禮片子剪出來,她會大大方方放到網上跟粉絲們一起分享,不需要媒體幫她提前曝光。</br> 所以幾家媒體使了牛的力氣,最后也只拍到新娘子被接上私飛的照片,島上是個什么狀況,沒有人提前得到一點消息。</br> 不過婚禮當天,付蘊還是躥到了熱搜第一。</br> #付蘊島上婚禮#該條后面,是個暗紅色的“爆”字。</br>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總牛逼!這可是自己買的島啊!</br> 你們看到的是浪漫,我看到的卻是一沓一沓白花花的銀子流進大海里,盲猜為了搞這個婚禮,秦總得為蘊蘊燒掉幾十個億。</br> 不怕,我們蘊蘊現在也是富婆!!</br> 聽說小皮蛋和小南瓜當花童?!</br> 嗚嗚嗚嗚嗚我想看小皮蛋和小南瓜的正臉。</br> 聽說小皮蛋長得像秦總,小南瓜是付蘊的翻版!</br> 哦,別說了,我冉寶貝現在也在島上,啊啊啊啊啊啊媽媽我要再投胎一次!投胎成首富的女兒!!!這樣我現在就可以開私飛去參加蘊蘊的婚禮了!!</br> 騷年們,組隊一起去重新投胎吧。</br> 海面湛藍湛藍的,上面浮了一座島,島上的白色城堡早已修好,一共有五層。</br> 某個中世紀風格的臥室里,兩個化妝師正在給五歲的秦付茵補妝。</br> 女孩一身粉色的蓬蓬裙,頭發被燙成小波浪卷兒,然后扎成兩條馬尾,吊在腦袋兩邊。</br> 她右邊眼睛下面貼了粉色的眼鉆,額頭中心點了顆紅色的朱砂。</br> 七歲的顧一苗陪在她后面。</br> 顧一苗今天穿了一條橘黃色的連衣裙,把她皮膚襯得極白,烏黑的頭發都挽到一起扎成一坨丸子。</br> 嘭地一聲,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小胖墩跑進來,“誒?柿子哥哥沒在這??”</br> 小胖墩是葉鵬的娃,小名胖胖,小小年紀力氣如牛,特別喜歡粘著小柿子玩。</br> 小南瓜說:“柿子哥哥應該跟我哥哥在一起,在對面第三個房間,你去那找他們。”</br> 小胖墩“哦”了聲,走了。</br> 等化好了妝,小南瓜從凳子上跳下來,在顧一苗面前轉了個圈:“朵朵姐,你看我美不美?”</br> 顧一苗笑兮兮:“美!小南瓜無敵第一美!”</br> 小南瓜被夸得花枝亂顫,跳過去拉住顧一苗的手,“朵朵姐,我們找哥哥他們去。”</br> 顧一苗踢踢腳上的黑色皮鞋,好像有點不太想去,她道:“我把你送過去吧,我等會不進去,我要去找我媽媽拿樣東西。”</br> 小南瓜:“拿什么東西??”</br> “就……也沒什么。”</br> 她們剛走出門,聽見有人喊:“柿子哥哥,陸慕溫跟你弟弟打起來了!!”</br> 這聲音是小胖墩的聲。</br> “陸慕溫是誰?”顧一苗問。</br> 小南瓜仰起頭說:“是我表叔叔的女兒,特別兇,老愛欺負小石榴。”</br> 小石榴是小柿子弟弟的小名。</br> 顧一苗問:“多大?”</br> 小南瓜說:“比小石榴小八個月。”</br> 顧一苗:“……”</br> 比人家大就算了,人家還是個女的,這都打不過人家?!</br> 小南瓜突然松開她的手往前跑,“我要看看去!”</br> “誒小南瓜,別摔了,慢點呀!”今天女娃那身蓬蓬裙長到腳跟,顧一苗怕她摔了,趕緊跟上去。</br> 她路過秦付聿的房間時,房門恰時被人從里面打開,已經長到一米五的男孩和剛打齊他大腿的傅聞初從房間里走出來。</br> “朵朵姐姐。”傅聞初喊她。</br> 顧一苗當作沒看見秦付聿,她說:“小柿子,我先去找小南瓜。”</br> 小柿子跑過來:“我跟你一塊!”</br> 秦付聿眉頭皺了下,跟在他們后面。</br> 他們跑到三樓。</br> 秦定在三樓大廳給孩子們建了個小游樂園,有蹦蹦床,有梭梭板,有時光機,不過這些都比較適合大孩子玩。</br> 這時候游樂園的榻榻米上,有三個奶娃娃在那。</br> 其中有兩個奶娃娃哭聲震天,一個被溫唐抱在懷里,一個被白初抱在懷里。</br> 自有了孩子,白初的社交恐懼癥就緩解了許多,等大兒子慢慢長大,又有了小兒子,她已經不再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對認識的人,她也放得開了,只不過眼下,她遇到個棘手的問題。</br> 她小兒子剛才只不過是碰了一下溫唐小女兒陸慕溫的玩具,陸慕溫就一拳砸在了她小兒子背上,她小兒子就朝陸慕溫撲了過去。</br> 若不是她們兩個大人及時將他們抱開,兩個人現在可能都要掛了彩,現在她小兒子肉爪上就有陸慕溫的兩根頭發,而傅楝白的鞋也不知道被陸慕溫甩去了哪里,衣服也被陸慕溫揪歪了。</br> 小柿子捏捏自己弟弟的臉,嫌棄得不行的樣子,“別哭了你。”</br> 小南瓜也摸摸小石榴的頭。</br> 小孩子們都圍住了傅楝白,而那邊,只有陸慕溫的龍鳳胎哥哥陸斯唐朝她爬過去,抓了抓陸慕溫的小腳,像是想安慰她。</br> 陸慕溫哭得更大聲了。</br> 而小石榴哭聲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有這么多哥哥姐姐都在哄自己,而陸慕溫只有哥哥和媽媽哄,他紅著眼睛看了會兒陸慕溫,把自己扭啊扭,從白初懷里扭下來,朝陸慕溫走過去。</br> 他剛學會走路沒多久,要摔要摔的,惹得溫唐和白初想笑。</br> 見小石榴走過來陸慕溫就不哭了,砸了下嘴巴,竟然對小石榴張開雙臂。</br> 小石榴一把撲進溫唐懷里,將陸慕溫抱住。</br> 白初:“……”</br> 溫唐:“……”</br> 嗯,小孩紙的世界,你永遠猜不透。</br> 把兩個小孩哄好了,娃們聚在一起往樓下跑,特意打扮過的兩個花童秦付聿和秦付茵被圍在中央。</br> 秦付聿突然越過一群小蘿卜頭,走到顧一苗的身邊。</br> 顧一苗走到一邊,不想理他。</br> 秦付聿喊她:“朵朵。”</br> 這兩天不知道這丫頭怎么回事,總躲著他,一看見他就一臉不高興的樣子。</br> 昨天晚上秦付聿躺在床上細細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什么,這幾天,他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惹小朵朵不開心的事。</br> 顧一苗對他哼了聲,又跑遠,就是不想理他。</br> 秦付聿終于忍耐不下去,抓住她的手腕,“朵朵,你到底怎么了?”</br> 顧一苗甩開他的手,“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嗎?!”</br> 秦付聿不解地看著她。</br> “哥哥哥哥,快走了!蝴蝶阿姨在叫我們!”秦付茵跑過來拉秦付聿的手。</br> 秦付聿牽住妹妹的小手,另一只手摸到顧一苗的頭上,“朵朵,今天是我爸媽結婚的日子,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也別……不理我。”</br> 顧一苗瞅了眼不遠處正在跟小柿子爸爸說話的秦叔叔,想到今天是秦叔叔和付阿姨結婚的美好日子,的確不應該在這么重要的一天還跟秦付聿鬧不快,她道:“好吧,我不跟你生氣。”</br> 女孩說:“等秦叔叔和付阿姨結完婚了我再跟你生氣。”</br> “……”</br> “蝴蝶,我有點緊張。”</br> 付蘊看著落地鏡前身穿白色婚紗的自己,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臟的位置跳得比平時要快些。</br> 莊姍蝴無語她:“你和秦定都老夫老妻了還緊張什么?這個婚禮早應該辦了,被你們拖到現在,我也是服氣的。”</br> 付蘊和秦定的確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他們有時候看到彼此,還是會有心動的感覺。</br> “媽媽媽媽!”小南瓜清脆的小嗓門傳來。</br> 秦付聿牽著她走進來,見了付蘊,小南瓜甩開自己哥哥的手,一蹦一跳地跑到付蘊面前,抱住她,對她道:“媽媽,你要嫁給爸爸了!”</br> 付蘊彎唇,“是啊。”</br> 其實她早就嫁給秦定了,他們早就領證了,不過還沒有一個儀式證明她嫁給了他,他們一直想等孩子長大,再辦一個有孩子參與的婚禮。</br> “媽媽,我和哥哥送你!”小南瓜仰著小臉說。</br> 一雙兒女走到后面,雙手將付蘊長長的婚紗裙擺抱起來,跟她一起走出去。</br> 賓客已至,付翰禮和笑瞇瞇的秦淮海坐在最前面,他們后面是付蘊和秦定各方的七大姑八大姨。</br> 傅桑野、陸允晏、顧沾、葉鵬幾家坐在一塊,還有司呈赟、柯沉和秦定在商界結交的一些朋友坐在后面一些的位置,丁雪和付蘊的大學室友坐在左前面。</br> 紅毯盡頭,是一身黑色西裝的新郎。</br> 待新娘出現在視野能及的地方,他的目光就沒再改變過,直直地盯在新娘子身上。</br> 付翰禮起身,朝付蘊走過去。</br> 男人有些緊張,手指尖在微微地顫,他輕張手臂,付蘊對他笑了下,晚住他的胳膊,跟他一塊踩上紅毯。</br> 秦付茵才五歲,腿兒短,付蘊已經有意放慢速度了,但是偶爾還是需要她小跑起來,因此小臉變得紅撲撲的。</br> 她和秦付聿都不怕生,大大方方地抱著付蘊的裙擺跟在她后面,一點不覺得害羞和不好意思,秦付茵還特別享受這樣的時刻。</br> 她覺得她在做一件很偉大的事,她和哥哥在給他們的媽媽保駕護航,將他們心愛的媽媽送去給他們心愛的爸爸。</br> 賓客席的某個角落,一雙小小的手,偷偷舉起自己老爸的手機,對著臺上耀眼得像小白天鵝的女孩拍了一張。</br> “秦定,你是否愿意娶付蘊為妻,愛她忠于她,無論富貴,貧窮,年輕,衰老,你都與她長相思守,共度白頭,你是否愿意?”司儀周惜冉舉著話筒對秦定問。</br> 秦定看著付蘊,唇角淺牽:“我愿意。”</br> 他看起來很輕松,似乎眼里只有付蘊,而前面那些賓客都是長了眼睛鼻子嘴巴的大白菜。</br> 男人眼前,此時此刻,只有他想相伴一生的妻子。</br> 他當然愿意,與她長相思守,無論她富貴,貧窮,年輕,衰老。</br> 就算她變成地上的草,他愿做土,護她一生平安順遂。</br> “付蘊,你是否愿意嫁秦定為妻,愛他忠于他,無論富貴,貧窮,年輕,衰老,你都與他長相思守,共度白頭,你是否愿意?”周惜冉對付蘊問。</br> 付蘊沒秦定那么鎮定,她眼里閃著淚光,聲音都哽咽了:“我愿意。”</br> 這個狗男人,這個她睡了十多年的狗男人,為什么這么大年紀了還是這么帥嗚嗚嗚,他現在真的好帥,她好像撲進他懷里抱他。</br> 忍住付蘊,辦婚禮太麻煩了,這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她一定不能哭出來,把臉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她也不能讓攝影拍到她失控的畫面。</br> “老婆,我愛你。”秦定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將她的手捧過去,在她手心上輕柔地吻了口。</br> 小南瓜抓過秦付聿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說:“羞羞!”</br> 秦付聿:“……”</br> “老公,我也愛你。”付蘊把話筒拿過來,看著身前的男人說。</br> 說完后,淚水沒出息地從眼里里滾落出來。</br> 當秦定抱住她親吻的時候,她已經顧不得臉上的妝容了,也有一剎的瞬間忘記自己在做什么,滿腦子沉浸在她和秦定“新婚”的喜悅里。</br> 藍天白云,汪洋大海,在一座小島上,她身穿白色婚紗,和他擁抱,親吻,他們的兒子和女兒站在后面。</br> 等他們親完了,五歲的女兒小南瓜兩手抱著一捧鮮紅的玫瑰花紅著臉走過來,踮起腳,把花遞給他們:“爸爸媽媽,祝你們新婚快樂。”</br> 她身后,跟著秦付聿。</br> 男孩手里抱著一個黑色的禮盒,里面是他們兄妹倆給付蘊和秦定準備的新婚禮物,男孩也說了祝福語:“爸媽,祝你們白頭偕老。”</br> 付蘊擦擦淚,蹲下去抱住自己的女兒,在她臉蛋上親了口:“謝謝你寶貝。”</br> 秦定也蹲下來親了自己的女兒一口。</br> 一家四口最后抱在了一起,賓客們都用手機留下了這美好溫馨的一幕。</br> 儀式結束,莊姍蝴提議全部人一起拍個大合照,她話落不久,小柿子傅聞初就以風的速度跟小猴子一樣躥到小南瓜的旁邊,擠到了小南瓜和秦付聿的中間。</br> 秦付聿低頭睇了他一眼,退開,把位置全部讓給他,朝顧一苗走去。</br> 顧一苗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找秦付聿呢,見男孩朝她過來了,她立馬矜持地停住腳步,踢著地上的石子兒等他走到她的身邊。</br> “朵朵。”她聽見秦付聿喊她。</br> 顧一苗抬起頭,看見男孩背后是蔚藍的天空,男孩在看著她。</br> 顧一苗嘟了一下嘴,揪住秦付聿的衣擺,“我們站那邊去。”</br> 男孩說:“嗯。”</br> 被傅桑野抱在手上的小石榴傅楝白昂著一顆圓圓的腦袋,好像在望對面被抱在陸允晏手上的陸慕溫。</br> 陸慕溫瞪著大眼睛,也在看他,她對小石榴吐了一下舌頭,給他比了個鬼臉。</br> “老公,我的妝是不是花了?我美瞳好像都掉了一只。”付蘊湊到秦定耳邊問。</br> 男人摟在她腰上,“不花。”</br> “真的不花嗎?”</br> “真的。”</br> “媽媽!我餓了!怎么還不拍完啊!”突然傳來葉鵬他寶貝兒子胖胖雄厚的聲。</br> 眾人大笑。</br> 攝影師及時按下快門鍵,將大家的笑容保存了下來。</br> 許多年以后,這張合影成了很多人的“全家福”之一。</br> 夜晚,星明,月朗。</br> 付蘊和秦定雙雙洗完澡后,躺在了床上,但是他們沒有下一步動作。</br> 因為……</br> 他們中間還躺了一個女兒。</br> 小南瓜懷里抱著一只皮卡丘,她一手挽住付蘊的手臂,一手挽住秦定的胳膊,撒嬌道:“爸爸媽媽,我想聽故事。”</br> 小南瓜通常不和付蘊和秦定睡一塊的,她有自己的小房間,但是今晚是付蘊和秦定的大喜日子,她覺得她應該和爸爸媽媽睡在一起他們這個婚禮才圓滿。</br> 小南瓜每次睡前都要秦定或者付蘊給她講了睡前小故事才睡,今晚肯定也要這樣。</br> 付蘊和秦定對望一眼,已經默契地決定先把這娃睡著他們再過自己的逍遙世界,于是付蘊趴在床上,抱著小南瓜一起聽小南瓜的爸爸秦定講睡前小故事。</br>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小南瓜那雙明亮的眸子依舊明亮。</br> 這孩子越來越興奮的感覺,沒見她有半點困意。</br> 可能他們從來沒有這么隆重地搞過婚禮,娃比他們本人還要激動。</br> “那個……小南瓜,我們去看看哥哥睡了沒有好不好?”付蘊想到個法子。</br> 抱著皮卡丘的小南瓜扭頭:“好呀。”</br> 把哥哥拉過來一起睡更好呢,小南瓜想。</br> 付蘊對秦定眨了下眼。</br> 秦定也不知道明沒明白自己老婆的意思,但是她按照她的字面意思,將女兒抱了起來,一家三口去找秦付聿。</br> 敲了幾下秦付聿的房門都沒人開門,秦定扭來門,里面沒人。</br> 城堡的屋頂上,顧一苗緊緊揪住秦付聿的衣服,她有點兒害怕:“皮蛋哥哥,我們回去吧。”</br> 秦付聿道:“再坐會兒。”</br> 顧一苗:“我困了!”</br> 秦付聿看著她:“你還沒告訴我,這兩天為什么不理我。”</br> “……”</br> 顧一苗無語他:“你真的不知道嗎!”</br> 秦付聿:“不知道。”</br> 顧一苗哼了聲,卻還是拽著他的衣服不放,她說:“你好好想想吧你。”</br> 秦付聿:“想不明白。”</br> “……”</br> 顧一苗忍無可忍:“那我告訴你好了!”</br> 顧一苗戳他手臂,“那天你是不是收了一個女同學送的棒棒糖?!”</br> 秦付聿:“……”</br> “哪天?”</br> “就前天啊。”顧一苗瞪他。</br> 前天她放學了去初中部找秦付聿一起回家,卻看見一個女生遞了一根棒棒糖給秦付聿,秦付聿竟然收下了!</br> 他不讓她收別的男生的禮物,那他也不能收別的女生的禮物!</br> 秦付聿想起來了,那天……</br> 男孩無奈一笑:“那個女生是高中部的,一個高中的學姐,那根棒棒糖是她托我帶給她弟弟的,她弟弟跟我一個班。”</br> “真的?”顧一苗噘嘴。</br> 秦付聿點頭:“騙你是小狗行不行。”</br> 顧一苗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鉤保證,你要是騙我明天就會變成小狗。”</br> 秦付聿用小拇指勾住她白白的小拇指,“不用明天,我要是騙你,立馬就變成小狗。”</br> 他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原來是因為這個。</br> 男孩唇角揚了起來。</br> 顧一苗跟他的小拇指松開后,又將自己的左手食指跟右手食指對在一起,她對秦付聿說:“你從下面劃上來,我們就合好了!”</br> 秦付聿覺得這個好幼稚,但是還是不厭其煩地伸出自己的手,從女孩兩根食指頭下面往上一劃。</br> 他們背后,是彎彎的月亮。</br> 秦定和付蘊準備抱著小南瓜回去,回去的路上遇見手牽著手回來的秦付聿和顧一苗。</br> “皮蛋,朵朵?”</br> 付蘊疑惑:“大晚上的,你們去哪兒了?”</br> 顧一苗知道爬屋頂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她立馬就緊張起來,她又不會撒謊,只能望望付蘊,又望望跟秦付聿長得差不多的秦叔叔。</br> 兩個人的手還牽著,都沒松開對方,在他們這樣的年紀,他們可能都不知道彼此對對方的感覺不是普通的友誼,內心里都很單純。</br> 秦付聿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朵朵她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找我陪她。”</br> “哦,那你現在快把朵朵送回她房間吧。”付蘊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一點懷疑,說道。</br> 秦付聿點點頭,牽著顧一苗朝她的房間走。</br> 等他回來,發現他爸他媽還杵在他門口,他爸手上抱著她妹,她妹手里抱著一只皮卡丘。</br> “哥哥。”他妹喊他,眼睛亮晶晶的。</br> 小南瓜從秦定身上下來,小跑到秦付聿面前,拉住他的手:“哥哥,我們一起和爸爸媽媽睡覺去。”</br> “……”</br> 秦付聿說:“我不去。”</br> 小南瓜搖他的手:“去嘛去嘛,今天爸爸媽媽結婚誒!”</br> 男孩看看付蘊,又看看秦定,實話對自己的傻妹妹道:“正因為今天是爸爸媽媽結婚的日子,所以我們不能跟他們睡在一起。”</br> “為什么??”小南瓜抱著皮卡丘歪了歪頭。</br> 秦付聿:“書上說,新婚夫婦需要過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你懂嗎,就是只有爸爸媽媽的世界,沒有我們。”</br> 小南瓜:“……”</br> “哦哦。”小南瓜好像懂了的樣子點點頭。</br> 自己兒子說得付蘊都不好意思了,她咳了一聲:“那個小南瓜啊,不然今天晚上哥哥給你講睡前故事吧?好不好?”</br> “嗯嗯!”小南瓜瞅瞅她和秦定,把他們往前推,聲音清脆,小嗓門喊得安靜的走廊都顫了顫:“爸爸媽媽,你們快去過二人世界!快去!!”</br> 好像他們不趕快去過二人世界,就會被白雪公主的后媽用毒蘋果毒死一樣。</br> 付蘊:“……”</br> 秦定:“……”</br> “走吧老公。”付蘊戳了下秦定的背,突然有點不好意思。</br> 秦定嗯了聲,兩個人正要離開,秦付聿突然叫住他們。</br> 付蘊在想,兒子這不會是反悔了吧?</br> 秦付聿牽著妹妹走過來,“爸媽,對不起,我剛才騙了你們。”</br> 付蘊:??</br> 秦付聿道:“我剛才不是陪朵朵去上廁所,而是……帶她去了屋頂。”</br> “屋頂?”付蘊道:“你剛才帶朵朵爬到屋頂上去了?”</br> 秦付聿點頭,“嗯。”</br> 他腰板挺直,臉無懼意,說得坦坦蕩蕩,不像是在承認錯誤,而只是不想做個撒謊的孩子,尤其是在他年僅五歲的妹妹面前。</br> 秦定道:“不像話,大晚上你帶朵朵去屋頂干什么?”</br> 秦付聿:“聊天。”</br> “……”</br> 付蘊道:“朵朵那么小,你跟她聊什么天?”</br> 秦付聿:“這個媽你就不用管了。”</br> “……”</br> “嗐,兒子,你是不是有點早熟啊?人家朵朵才七歲,你就拐人家跟你一起去爬屋頂?”付蘊覺得今天晚上跟秦定過不了二人世界了,她得跟自己的兒子談談。</br> 秦付聿說:“媽,沒有下次了你放心。”</br> “你確定?”付蘊好商好量的語氣,并不想因為這個事多苛責兒子,她像秦付聿這么小的年紀時,也沒見得有多乖,小孩子都是這么長大的,只是秦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br> “確定。”秦付聿說。</br> “行吧,那你現在帶妹妹睡覺去,我和你爸要回去了。”付蘊說。</br> 秦付聿點點頭,牽著小南瓜進房間了。</br> 付蘊將秦定拉走,“好了,別看兒子小,他是有分寸的,你擺什么臭臉。”</br> 秦定道:“不是得有個人稍微嚴肅點?”</br> 付蘊打他一拳,忍不住笑:“和著你剛才是裝的?”</br> 秦定:“嗯。”</br> “好呀老公,你什么時候也會演戲啦!”付蘊從后面跳到秦定身上,秦定立馬抓住她的腿,將她背了起來,</br> 秦定說:“耳濡目染。”</br> 付蘊甩了下腿,“我們這樣會不會把兒子慣壞了?”</br> 秦定:“不會。”</br> 付蘊揪他耳朵:“喲呵,挺自信嘛。”</br> 秦定:“因為他是我們的兒子。”</br> 男人背上的女人笑了起來,笑聲蕩在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上。</br> 影子越拉越長,直到消失進某個貼著大紅喜字的房間。</br>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br> 秦付聿講故事很無聊,沒動作沒表情,不一會小南瓜就被他無聊得睡了過去,她抱著懷里的皮卡丘,腦袋鉆進秦付聿懷里。</br> 她夢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起在草地上玩,過不久傅叔叔和白阿姨的小柿子來了……</br> 旖旎結束,付蘊裹著一塊紅色的布從床上爬起來,將放在窗臺的一個黑色禮盒抱過來。</br> 這個禮盒是她和秦定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br> “老公,打開。”付蘊把盒子放到秦定面前,用腳踢了下他。</br> 男人的紅色絲綢睡衣大敞,面頰氳紅,整張臉變得很是妖孽,又因為四十幾的年紀了,垂一下眸,眨一下眼,都透滿成熟男人的味道,付蘊被他迷得不行,他拆禮盒的時候,她盤腿坐在他旁邊細細地看他。</br> 以往秦定一般不會穿紅色的衣服褲子,但因為今天日子特殊,他全身上下,包括小內內都是紅色的,付蘊沒想到他能把紅色駕馭得這么好。</br> 秦定在她眼里美色正濃,而她在秦定眼里又何嘗不是,感受到她的打量,秦定就再次起了欲念,想將她再要一次。</br> 他動作很慢,禮盒拆了有幾分鐘才拆開。</br> 付蘊腦袋湊過去:“快看看兩個寶貝給我們送了什么。”</br> 禮盒里,躺了四個小陶人。</br> 兩個高高的,一個不高不矮,最后一個矮矮的。</br> 很明顯最后那一個矮矮的肯定是小南瓜做的,因為捏得歪歪扭扭,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尤其是在旁邊三個精致陶人的對比下。</br> 付蘊看著這四個小陶人,心都快化了,“好可愛啊!!!”</br> “肯定是小皮蛋帶小南瓜去做的!”付蘊被感動得不行,沒有什么比收到自己兒子女兒精心準備的禮物更驚喜更幸福的事情了。</br> 秦定拿起“自己”看了看,道:“怎么我頭上也有個蝴蝶結?”</br> 付蘊捂嘴笑:“我賭肯定是小南瓜這家伙弄上去的。”</br> 秦定哭笑不得:“是她會干出來的事兒。”</br> 兩個人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兒子女兒的,不錯,小陶人版本的付蘊和秦定頭上那一紅一黑的蝴蝶結,的確是小南瓜啪嘰一聲粘上去的。</br> “哥哥,我的陶人做完了!”小南瓜臟兮兮的小手捧著她“粗制濫造”的陶人挨到秦付聿旁邊。</br> 秦付聿做陶人做得細致,也慢悠悠,他還差自己的陶人沒做完,又不可能交給小南瓜來做,但是這丫頭沒事干了肯定會給他搗亂,他瞧了眼她的丑陶人,便說:“在這,粘兩只蝴蝶結會好看點。”</br> “蝴蝶結??”小南瓜眨巴眼睛。</br> “嗯。”</br> “我不會捏蝴蝶結,哥哥,你教我!”小南瓜腦袋靠到他胳膊上。</br> 秦付聿便停下手里的活,教她捏蝴蝶結。</br> 小丫頭年紀雖然小,但是學習能力強,秦付聿教了兩遍她就會了。</br> 可是她捏完一只,又捏了一只,最后一共捏了七八只,秦付聿正低頭做自己的陶人,一個不注意,他“爸”他“媽”就都被小南瓜加了蝴蝶結。</br> “哥哥,你的這個……”</br> “我的這個不用謝謝。”</br> “戴一個嘛,你看我戴了三只。”</br> “你可以再戴一只。”</br> “不嘛。”</br> “哥哥,你也戴一只嘛。”</br> “哥哥哥哥……”</br> “哥哥哥哥哥哥。”</br> “……行。”</br> 從島上離開,回到明城的別墅后,付蘊將那四個小陶人拿出來,擺到了她和秦定臥室里的坐柜上。</br> 他們每天睡前和起床時都能看見。</br> 窗簾拉開,暖陽照了進來,四個小陶人沐浴在陽光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