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br> 上次這么無語還是在被劈腿的時候。</br> 主持人把雙方參賽的陣容都介紹完,一隊打野聞意,二隊打野路順,并且更巧的是——</br> 一隊的輔助是許嘉年,而二隊的輔助正是路順的新女友孟夏思。</br> 陣容確定以后,臺下的觀眾倒是陣陣歡呼。</br> 這次的比賽本來就挺有噱頭和看點的,結果現在他們四個還剛好選到了對位位置,更有意思了!看熱鬧不嫌事大!</br> 只有聞意,甚至都在位置上坐下戴上耳機調試設備后,她還沒緩過來,再一看還發現許嘉年和自己隔了兩個人,他這次玩輔助,坐在最邊上。</br> 她比賽前就祈禱了好久,來個不怎么厲害的跟她對線,結果來了個玩得還行的不說,那人還是她前男友。</br> 比賽開始后,他們不能再交流其他跟比賽無關的話題,畢竟錄制現場這些話之后都會做成“英雄麥克瘋”集錦放出去,所以她現在一整個啞巴吃黃連,想說點什么,又沒辦法說。</br> 現在后悔不可能來得及,她只能盡量選一個對她來說簡單輕松一點的。</br> 進英雄選擇界面之前耳機里就傳來了許嘉年的聲音。</br> “對方上路喜歡玩杰斯,今天比賽的版本不是杰斯的強勢版本,但我估計對方會直接選這個英雄,勝率大于別的英雄太多。”</br> “中路這位喜歡玩刺客,排位勝率最高的兩個是劫和男刀。”</br> “對方下路組,AD是打中單的職業選手。”許嘉年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笑了聲,“不過他AD蠻菜的,我猜測會拿戲命師、EZ,不過我個人建議我們可以先搶EZ。”</br> 許嘉年上來就分析,其他人也不敢吭聲。</br> 許嘉年旁邊那位玩AD的哥們,一臉崇拜地看著他,眼神都在發光了,就算一句話都沒說,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贊嘆。</br> ——職業選手的準備確實不一樣,思路很清晰啊!</br> ——人家甚至已經把每個人每個位置的英雄勝率背下來了!</br> 所以這會兒,大家也只是點頭,都乖乖聽著。</br> 許嘉年繼續說,“我這局肯定是要游走的,所以希望我們這邊AD選一個線上比較好過的,EZ很靈活,一個人對線也可以盡量保證不死。”</br> 這會兒旁邊的哥們終于出聲,吸了口冷氣:“嘖,但是不管怎么說,我對位的也是職業選手,我一個人對線可能有點扛不住啊!”</br> “我也查過你的戰績。”許嘉年依舊冷靜,“你EZ玩得挺好的,勝率非常高,平時沒少帶人贏游戲啊。”</br> 這兄弟確實有兩把刷子,但剛才顧著還是得謙虛點,結果現在被許嘉年夸兩句,確實被他夸得有點得意,要知道,許嘉年在圈子內知名的不怎么夸人,能被他夸,那一定是真的行!</br> “哈哈哈還行吧。”</br> “那我們盡量就這樣拿。”許嘉年說,“對方的輔助選手玩得不行,打到鉑金基本都是跟隔壁那位打野雙排的,喜歡玩軟輔,不愛玩帶控制的英雄。”</br> 旁邊這位哥一下子就懂了。</br> 混子嘛,在后面給盾就行,不會打控制的輔助在對局里的威脅就少了一半,特別是如果拿EZ這種有位移的靈活的英雄,他在線上活著的幾率就大大增加了。</br> 許嘉年把每個人點評了一番,聞意聽著很期待他提到自己,結果她被放在最后,許嘉年言簡意賅就跟她說了句:“你玩扎克。”</br> 聞意:?</br> 這個英雄她第一次玩的時候非常抗拒,因為長得像個綠色的大型史萊姆,被擊殺后的被動會讓他變成一塊塊小史萊姆,還能再成型。</br> 不過許嘉年之前就跟她說這英雄操作比較簡單,到時候玩起來不會那么丟人,而且最重要的是——</br> 這英雄有“兩條命”,還能出肉,血量比較高,不容易死!!!</br> 不容易死!那這不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選擇嗎!</br> 正式開始選英雄的時候,大家按照許嘉年的安排都很順利地拿到了合適的英雄,對方的禁用和選擇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內。</br> 雖然有點小偏差,但也大差不差,這一看就是做了很多功課,在正式開始對局之前就已經把對手拿捏了。</br> 陣容選得好,比賽贏得早。</br> …</br> 比賽正式開始,因為陣容選得好,大家進去的時候都很有底氣,連聞意都覺得自己很行,對線剛開始的時候雙方都很謹慎,聞意按照許嘉年教她的路線認真刷野,路順這局選了男槍,在打野英雄里也算是比較強勢的。</br> 打到三級以后,聞意第一次準備去線上幫忙。</br> 她在語音里下意識地問:“許嘉年,我去哪兒?”</br> 其他隊友愣了一下,感覺怪怪的,三個明亮的電燈泡?</br> 許嘉年很快回答,也很自然:“來下路,能殺。”</br> 其他人:?</br> 這局許嘉年選了個很不常規的“輔助”英雄,他選了提莫,這個英雄的特性是站在原地不動1.5秒后可以隱身,在草叢里移動也不影響。</br> 所以這一局許嘉年給對方“無形”的壓力,他一旦在線上消失,對手都會擔心他站在哪個位置等待,隨時出來就是一個致盲。</br> 這時候聞意準備去線上的時間,路順自然也找好了進攻的路線,聞意剛去到下路配合他們擊殺了對方輔助,中路就傳來了噩耗。</br> 路順抓中路也成功了。</br> 但這一波打下來,聞意的血量保持沒有路順好,她不得不回城補一下狀態,而路順可以直接去刷野。</br> 聞意正想著這樣自己會不會被反野,許嘉年就說:“你直接來下路河道準備搶河蟹,路順刷完這波肯定是打下河道的河蟹,剛才你抓下,很明顯這局養下路,那他會努力往下靠,做下半野區的視野動態來保護自家下路。”</br> 聞意算了一下時間,問:“來得及嗎?他打河蟹很快的。”</br> “應該會稍微晚一點,他也是繼承了所有男槍玩家的衣缽。”</br> “?”</br> 許嘉年笑了,“他們中單狀態不好回城了,這人要把這波兵給他吃了再去打河蟹。”</br> 男槍玩家的衣缽——</br> 一定要臟點中路的兵線。</br> 聞意拉過去看了一眼,“他們自家兵線都要進我們塔了,這還吃人家線?”</br> 許嘉年就說了四個字,嘲諷意味拉滿:“男、槍、玩、家。”</br> 就算兵線都進去了,還是要把隊友的線吃了。</br> 一般來說,兵線回推進自家的防御塔攻擊范圍,為了防止防御塔直接殺死小兵而人拿不到經濟,打野會幫忙吃線,但相反,兵線進了對方的塔,中單就會很難受,這還再推一波,一會兒中單上線差不多可以開始破防了。</br> 他倆說了這一段,語音里其他隊友也開始接連說笑。</br> “他們今天陣容也選得怪怪的,看起來每個人都想C,上單選杰斯,中單選男刀,打野還選男槍,男槍把經濟全吃了,不會跟隊友說這把他包贏吧?”</br> 聞意:……</br> 好像以前真的聽到過這樣的話。</br> 她沒應聲,只是許嘉年還輕蔑地笑,接了句:“他拿什么C?”</br> 聞意聳肩:“誰知道?”</br> 許嘉年:“打團踩蘑菇減速,被我致盲A不出來?”</br> 說話間,聞意已經快趕到河道,跟路順到河蟹的時間差不多,只是許嘉年在他還在吃別人兵線的時候,已經在旁邊原地隱身了。</br> 表面上看著是1V1,實際上還有個許嘉年在旁邊蹲伏。</br> 跟前男友對打到一半,現男友原地現身一個致盲打得路順措手不及,被致盲的英雄在幾秒內無法使用普通攻擊。</br> 普攻打不出來,對男槍這樣的英雄來說簡直是致命技能,許嘉年選這個英雄出來,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專門來惡心路順的,對他的英雄針對性很強。</br> 簡單輕松地搶了個下路河蟹,許嘉年在對面下路地板上點了個信號。</br> “我要是這打野,我給自家輔助信號打爛。”</br> 聞意:?</br> “對面輔助Miss,看不到人,很有可能去河道了,這還不打信號?”許嘉年點了兩下,“這輔助不會看不出來,我是在線上隱身還是在野區隱身吧?”</br> 大家:“…………”</br> 你這真的不是在挑撥離間嗎?</br> 而且剛才許嘉年卡的時間也很微妙,他是先在線上露頭讓對方放松警惕,卡著視野和隱身的時機過去蹲人的,很難猜得到他到底在哪兒,神出鬼沒的。</br> 一整局,他都在野區瘋狂出現。</br> 更準確地說,像聞意的小跟班,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他這局還選的小蜜蜂的皮膚,跟在后面就是一只黃色的跟屁蟲。</br> 走路搖搖晃晃,開啟W加速后,帶著小蜜蜂的翅膀一路朝著她飛過去。</br> 他也不是完全不管線上,但總會抓到好的時機跟著聞意野輔聯動,甚至比起聞意,他更像是一個人用一個英雄打了兩個位置。</br> 最過分的是——</br> 比賽開始前,大家百思不得其解,許嘉年的召喚師天賦為什么是帶的懲戒。</br> 剛開始觀眾都以為他是不是忘記換了,打野選手的肌肉記憶,算是失誤,比賽看著看著大家就發現了不對勁。</br> 分明他是第一次跟對面這些人比賽,卻像是把對方看透,特別是路順,他的打野路線和進攻風格被許嘉年吃得透透的。</br> 許嘉年像是在他身上安裝了GPS定位,路順做什么都被他猜到,于是就會看到,他丟了蘑菇準備幫聞意炸野怪以后,就自己先轉身。</br> 這人轉身直接去對方的野區,路順在上半區,他就去刷別人的下半區,路順在下他就刷上。</br> 帶了個懲戒。</br> 把對手的野怪懲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