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先前薛雅留下的氣息,兩人很快便找到薛府所在。
氣派的宅院,兇神惡煞的家丁守衛,便足以窺得此處主人絕非良善之輩,但縱然是龍潭虎穴,也非得闖上一闖。
根據家丁的通傳,薛雅很快就來到府外,并連聲致歉道曰:“實在抱歉,府上突然出了點急事,未能派出家仆前去迎接兩位。”“無妨,倒是府上有何急事?若需要相助盡管開口。”“那怎么好意思,還是先請兩位進內再敘。”
外面看著平靜無波,實則內部卻是波濤洶涌,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持刀家仆,每個人都是面色凝重,墨羽無意同其中家仆發生碰撞,結果雙方差點便打將起來,幸得薛雅及時調解,且嚴厲訓斥那位家仆,墨羽這才罷休。
好不容易來到大堂,只見還有其他幾位中年男人,各個氣勢洶洶的坐落在那,直到聽薛雅介紹龍野他們,這才面露恭敬之色起身行禮。
但墨羽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于懷,沒好氣道:“偌大個府邸,怎么調教出來的家仆這般沒有教養。”無論是身為獸族族長,還是龍尊強者,均不是這些人能夠得罪的,故嚴厲質問薛雅,到底發生何事。
待其將事情經過詳細告知后,便命令道將那家仆就地處死,盡管薛雅想要求情,卻被那股氣勢震懾到,不得不將話語咽回。
龍野見此機會怎能放過,雖說他們乃對方叔叔,可真正掌權者卻是薛雅之父,現同秦家聯姻失敗,薛雅仍是少主,只要未嫁出去,那么日后掌管此處府邸的就只能是她,若能在這時搞好關系,豈不是又多一強大助力?
“薛二當家何必動怒,況且剛剛墨羽也有做得不當之處,故本將特此討個情,就饒那無知家仆死罪,改為輕罰,不知意下如何?”能得到龍野的人情,他們又豈會不同意,雖說暗地高興非常,但臉上卻是帶著些許為難才勉強同意,其主要還是做給墨羽看的。
“難得將軍與族長到此,不巧的是我們這還有些雜事需要商議,不妨就讓薛雅帶著二位到處轉轉,如何?”指名道姓讓薛雅陪同,顯然就是想將她故意支開,而所謂的雜事,估計也與那到現在還未出現的族長有關。
有意望向薛雅,見對方有所察覺便心滿意足道曰:“雖說乃雜事,卻也絕非小事,薛雅既然身為少主,又豈能不在場,別因為吾等就耽誤府內事物,至于游覽府邸,隨便找個家仆便可,想來二當家重罰過那位無知家仆后,不會再有誰前來找死,打擾吾與墨羽族長。”
見對方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若再要說什么,就明顯是不給他們面子,就像旁邊那位二十來歲男子,正要沖上來說些什么,瞬間就被另一中年男人強行拉住,根本不給他機會。
在沒有其他能將薛雅支走的辦法下,眾人也只得暫且同意,故喚來面容慈善家仆,由他帶著前者離開。
深夜時分,外面房門被人敲響,起身開門一看竟然是薛雅,不用說,肯定是為先前替她說話之事而來,請進房內,見對方始終未有言語,僅是嘴角掛笑似乎有什么喜事。
在房內徘徊許久,終于有所行動,可這一行動就是持鞭朝少野劈來,而后者完全可以躲開,但他料定對方來找自己是有事,若是弄出響聲從而將不相關之人引來,怕是不太好。
故面對這迅猛長鞭,其并未閃躲,當然也不可能站在那挨打,而是伸手緊緊抓住鞭尾,任薛雅用盡力氣也無法抽走,最后只得放棄笑曰:“不愧是左衛將軍,然此鞭淬有劇毒,只要沾上您整個右臂都會處于麻痹狀態無法動彈。”
感受這股麻痹之感越來越甚,好在僅是令右臂不能動彈,且對方長鞭任舊被抓在手中,倒也不怕她再耍什么花招,只是不免覺得奇怪,何故對方一反常態竟對自己動起手來,于情于理這都是不應該發生的才對。
“將軍肯定是在想,薛雅何故一語不發便動起手來,其實到此只為弄清一件事,您三番五次的幫助薛雅,可在此之前您還在未秦孝林打抱不平,難不成是喜歡上薛雅了?”后面那句當然是玩笑話,在不清楚對方目的,且又不想惹怒對方的情況下,只有這么說才合適。
“本將記得汝先前說過一句話,在未有弄清事實真相前,切莫隨意誤會怪罪。”“那將軍可愿告知事實真相?”“爾等怕是忘了,本將身為左衛將軍,行事以隱秘著稱,要想不被有心者竊取情報,除將士自身心性堅韌外,自然還需要一定的手段。”
說著,右手用力一拉,長鞭就此斷為兩節,而薛雅受此力道影響不受控的向前踉蹌幾步,接著,龍野一個箭步來到身前,伸手掐住對方咽喉,右腿絆住那雙玉足,頓時,其整個人便倒在龍野懷中。
這一切全部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薛雅清醒過來早就為時已晚,見自身被牽制住又不能反抗,干脆就不做反抗,非但如此,還有意無意的將柔軟玉體沖其結實身軀貼近,此舉令龍野臉色大變,急忙將對方放開,并退后幾步保持相應距離道曰:“請少主自重。”
“都說將軍同龍殘,乃世間僅存之君子,今日一試果真為實。”明明是自己遭遇調戲,照她所言自己還得感謝她為自身證言。
經此一事再也不敢靠近對方半步,若見其走近一步,便要退后兩步方可安心,此舉在薛雅看來煞是可愛,時不時就逗弄一翻,害的他現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倚靠門邊雙手環胸強裝鎮定道曰:“再有兩個時辰,天便要亮了,若沒什么事,少主便請回吧。”
突然起身張望,嚇得龍野身軀不禁一顫,對方得見實在沒忍住便笑了出來,而這一笑便讓前者失了神,因為她笑起來同龍冰一模一樣,許是發現自己看得有些久了,急忙閉眼低頭道曰:“孤男寡女,于深夜獨處一屋,傳出去有損少主名譽,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可,這是吾家,吾若不說誰又知曉,倒是將軍方才盯著薛雅這么久,又在想些什么?”“追憶‘故去’之愛。”“想必能得將軍青睞,必是像殘云龍冰那般絕世無雙女子。”“絕世無雙?或許吧,至少本將是這么認為。”
放眼望去那滿臉的深情,惹得薛雅眸中閃過一抹厲色,當即便語氣霸道道曰:“薛雅來找將軍只為一事,雖不明將軍意圖,但想必是需要薛族幫助,故只要您能除掉劉李兩族,想要什么均可滿足。”
“但本將可以反過來,幫助劉李兩族除掉薛族,同樣可以達成目的。”“將軍,會嗎?”“幫爾,要除強大兩族,反之,則只需滅汝一族,該作何選擇,相信不會太難。”
“可劉李兩族狼子野心,若將軍幫助他們,當心后者有朝一日北上擒王。”“數萬禁軍鎮守皇城,就算現北云四族聯手,又能如何?”“話雖如此,但倘若勾結江湖勢力,就算將軍神勇最終制服,也定要損兵折將,倒不如同薛族聯手,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
“本將不需要朋友。”“是嗎?那妖族太子同墨羽又算什么?”“墨羽乃本將坐騎,妖影乃本將兄弟,那少主是要做本將兄弟,還是本將坐騎?”“自然是做兄弟。”“若為兄弟,便將薛族勢力劃歸左衛軍。”“不可能!”“那就是做不成兄弟了。”
“難不成妖影也將天妖勢力劃歸左衛軍了?”“妖影同本將有雕翎為誓,起碼他不會覬覦龍界,與本將為敵。”一句話徹底將薛雅堵死,倘若薛族不覬覦龍界不同軍隊為敵,那么千萬年來的努力豈不全部化為泡影,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見雙方怎么也談不攏,只得退而求其次,盡管內心極其不愿,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倔強許久最終還是屈下了玉膝低頭言道:“薛雅在此懇求將軍,請求將軍從劉李兩族手中,救回父親。”“可以。”淡然的回答令薛雅驚訝抬頭:“什么”“本將說,可以。”
予以堅定目光凝視,讓其知曉自己并未聽錯,可這樣就更令前者感到不可思議:“可是為什么?”“這不正是汝想要的嗎?”“但同劉李兩族作對,縱然將軍不懼也絕不會一點要求都沒有吧。”
“爾等作為龍界子女,本將作為龍界將軍,守護爾等本就為應盡之職,只是汝江湖習氣太重,故才忘記此簡單理由。”“那為何先前將軍會說要幫劉李兩族,滅吾薛族?”“本將何時說過?”仔細思慮確實未曾說過,只是說做那樣的選擇不會太難,但究竟怎么選他并未有說明,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聰明導致的。
暗恨自己愚蠢,起身來到龍野身前行禮道曰:“那不知將軍何時前往?”“待爾等準備好,本將自會前行。”“準備?準備什么?”“薛二當家他們,同意薛族長回來嗎?”“那些老匹夫,估計就是他們勾結劉李兩族設計抓走父親,故,又怎會同意。”“既是如此,那便等到薛府上下意見一致時,再做打算。”
“可那樣就來不及了。”“放心,薛族長若當真在劉李兩族手中,定然不會有事,否則他們又拿什么來牽制汝那些叔叔。”
如果真像薛雅所說,那么他們巴不得薛族長死,劉李兩族若殺了他,便什么也得不到,只能得到薛族易主的消息,但如若不殺,就可以牽制他們,這樣薛族只要敢輕舉妄動,就將族長帶出,并告知眾人是他們勾結自己抓了族長,事情一旦敗落,他們必是名聲盡毀眾叛親離,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倘若僅是劉李兩族憑自身實力抓獲族長,那就更不會殺,因為只有留著他的命才能牽制薛族,否則任舊只能得到薛族易主的消息,除此再無其他收獲,這是他們想要的嗎?顯然不是。
縱然想明白這些問題,可還是無法令薛府上下一致同意救回族長,看出薛雅為難,微笑指點道:“只要能抓住敵人最懼怕的東西,并堂而皇之的放到對方面前,但凡其還要臉面,就絕不會展露一絲害怕,甚至還有可能主動親近,以免被看出心底的軟弱。”
目送著薛雅離開后,左手扶額暗自嘆息,現在計劃已然成功一半,接下來就要看薛雅能不能成功,只要能夠成功,到時薛族便會被自己牢牢的抓在手中,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