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蔥嶺 相傳,西周的第五代國君姬滿——穆天子,他在位的第十七年,命令御者造父駕八駿,率六師,到瑤池拜會西王母。穆天子和他的侍從沿著“死亡之海”沙漠邊沿緩緩行進。沿途雖然也有一小塊、一小塊的綠洲,但是,他們看到的幾乎是茫茫的戈壁和干涸的河道,荒涼和寂寞統(tǒng)治著一切。 這天,他們來到了一個地方。這兒找不到半點沙漠的痕跡。山上,長著參天的大樹。地上,鋪滿可以食用的綠蔥。潺潺溪水中多玉石,白者如雪,黃者如蠟,紅者如朱,黑者如墨,綠者如翡翠。 穆天子驚問造父:“這叫什么地方?”造父怎么知道呢?但是,國君的問話又是不能不回答的。他抬眼打量,只見漫山遍野郁郁蔥蔥,靈機一動,便回答說:“國君,這兒叫做蔥嶺!”好!好!穆天子聽后,嘖嘖稱贊:“蔥嶺,好名字!” 從此,蔥嶺這一地名就叫開了。當然這只是傳說,即使穆天子真的西游過,見到的也只是北蔥嶺。北蔥嶺綿延數(shù)千里,因山上生蔥或山崖蔥翠得名。而北蔥嶺并不是現(xiàn)在所說的蔥嶺地區(qū),現(xiàn)在突忽戰(zhàn)區(qū)內的蔥嶺,人們習慣上叫蔥嶺地區(qū),也可叫主蔥嶺山脈。 西漢時,“絲綢之路”開辟后,有一條路就是過主蔥嶺西去波斯和羅馬的商道。蔥嶺是往來客商必經的交通要道,重要性非同一般。隨后主蔥嶺地區(qū)歸屬漢西域都護統(tǒng)轄。 圣祖中興后,重新劃分州府。主蔥嶺山脈,穿越了大月、烏孫兩州,這片區(qū)域叫做蔥嶺地區(qū)。但是人們卻習慣將帝國番州內的一處山脈叫做南蔥嶺,將帝國長州和烏孫北部地區(qū)的另一處山脈叫做北蔥嶺。這樣算來,三處蔥嶺山脈穿越了帝國的大月、烏孫、番州、長州四州之地,是帝國內穿越府州最多的山脈。 主蔥嶺地區(qū)的山脈,并不像傳說中穆天子西游時所遇到的漫山遍野郁郁蔥蔥的情景。這里大多數(shù)山嶺之中都怪石嶙峋,植被很少,山坡上云霧繚繞,陰霾密布,如同詩中的“月月不見日,歲歲不知春”。 前一刻還是艷陽當空,下一刻有可能就是烏云密布。冰冷的楚河河水奔騰激蕩于峽谷之中,嘯聲如雷。數(shù)座巍峨挺立的雪峰,終年積雪,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雪山下是蔥嶺地區(qū)難得一見的雪水澆灌的草原,綠草茵茵,一些牧民在原野上成群地放牧牛羊。與前面寸草不生的峽谷相比,宛如世外桃源。 在主蔥嶺山脈的東麓,有一段被稱為“老虎口”的峽谷豁口。這里一到冬天,積雪會深達一米以上,厚厚的積雪令人無法辨認哪里是道路,哪里是溝坎,一般的人在冬季是不敢從這里經過的。 漢元790年2月1日傍晚,張銳營七百余名騎士,在離“老虎口”二十里外的一處樹林中休息。之前張銳營冒著寒風,在漫天飛舞的細雪中進行了三百余里,一天一夜也沒有休息過,騎士們都已是疲憊不堪。 兩日前,張銳宣布了這次去敵后的偵查任務,隨后又布置了行動。五位連長有喜有悲。張旭義的擔心是對的,張銳果然沒有讓一連擔任前行任務,而是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二連。張旭義沮喪的心情自不必說了,二連連長杜晗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三連長高朔,滿肚子的不高興。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又忌憚于張銳的嚴厲,不敢說出聲來,樣子甚為好笑。張銳也看見了他的表情,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你們三連是塊好鋼,英雄有用武之地的。不用著急,仗夠你打的,只要不嫌累。” 高朔聽了張銳的話后,心里舒坦多了。既然張銳將自己連看成主力,看成刀刃,自然會有重任分派。看來張銳還是很了解自己的連隊,只要他記著三連,以后打仗立功的機會自然是少不了的。 高朔嘿嘿地笑著說:“營長,您放心。俺是軍人,自然一切聽從您的指揮。別說您不讓我們連當前行,就是您命令我們連擔任后隊,俺也是沒有意見的。” 張銳點頭,對其他連長說:“高朔不貪功、不爭利的態(tài)度是值得我們學習的,你們要記住我們是一個整體,全營的功勛也就是所有人掙的功勛。貪功、爭利只會減弱我們的戰(zhàn)斗力,是兵家之大忌。你們所有人都要記住這一點。” 幾位連長連聲說是,并紛紛表示以后要向高朔學習。高朔也是面帶笑容地接受眾人的稱贊。張銳在眾人面前夸獎他,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難得出一回風頭的高朔,暗自得意,感覺特別滿足。 張銳又接著布置全營的行軍陣型,除二連擔任前行外,四連擔任左翼,五連擔任右翼。一連和六連行進在中間,后隊自然是落到了三連高朔的頭上。 此時高朔后悔不已,他原本說愿意當后隊是想表現(xiàn)自己的大度,沒有料想張銳真的安排他這個任務。懊惱之際,也不好再反對。誰叫自己說就是擔任后隊也不會有意見呢?難道剛說出去的話就收回?那樣多沒臉面,今后咋在營里混呢? 高朔啞巴吃黃連,只能自己悶著不作聲。幾位連長幸災樂禍的神色,只能裝作沒看見,就連杜晗飛過來的挑釁眼神,也不予理睬。既然自己已經表明了態(tài)度,索性就堅持到底,總比被人笑話的好。 呂昂十點的時候將張銳所需的物資運來。張銳第一件事,就是取過地圖仔細研究。戰(zhàn)區(qū)總部要求自己尋找翻越蔥嶺的途徑,那么自己就要摸索出一條能夠比較穩(wěn)妥進入敵后的道路,以便順利完成這次的偵查任務。 張銳拿到的軍事地圖,是帝國兵部地圖司,在七年前修訂的一份地圖。帝國兵部地圖司,每五年會從新修訂一次軍事地圖,以便保證地圖的準確性。本來這份地圖已是過了期限的,但是突忽獨立以來,五州的地圖測定工作就無法進行了。 現(xiàn)在這份七年前的地圖,已經算是最新測定的了。七年時間,改變應該不會很大,張銳覺得地圖上所標注的信息,還是值得信賴的。張銳將烏孫和度信的兩份地圖比較看,發(fā)現(xiàn)能翻越蔥嶺的道路,地圖上能找出十余處。 不過這十余條道路,有的是自古而建的商道,有的是峽口要道,有的是山間小道。主要商道就是在柏寒城堡上的那條道路,現(xiàn)在突忽人正在通過那里,部隊不可能從那里走。其余峽口要道,或遠或近,但都是突忽人防守的重點,情報上說,有三四千的關防部隊在把守。 現(xiàn)在只剩下那些山間小道,這些小道,也是處在山谷之間,只不過道路更加難行,有的甚至要牽馬而行。加上現(xiàn)在是早春,大雪還覆蓋著山道,這樣就更加難以通過。 張銳趴在地圖上細細查看了一個多小時,才下決心從蔥嶺東麓的“老虎口”小道通過。從“老虎口”翻越蔥嶺,有利也有弊。 壞處是:“老虎口”山間小道狹窄,道路沒有進行過人工修整。要在亂石中走過幾十里的谷地小道,十分不容易。況且現(xiàn)在是積雪遮蓋地面,在上面行走,若不小心就會將人或馬的腳折斷。 據(jù)以前的偵查,突忽人在峽谷口修筑了一處營壘。并派遣了一千五百人在此防守。突忽人的營壘前方挖了壕溝,深四米寬十米,戰(zhàn)馬根本無法越過。營壘正門處,突忽人設有一座吊橋,方便自己人的出入。 營壘土坡高三米,突忽人營地就設立在土坡上,外面圍有木柵欄,每隔五十米設有了望塔一座。如此嚴密的防守體系和眾多的防守人數(shù),漢軍小股部隊是很難通過這里。 好處是:正因為“老虎口”道路難行,彪騎軍游騎出來沒有從這個地方翻越蔥嶺,所以也是突忽人防守最為松懈的一處關口。 突忽人深信“老虎口”的防御可以抵抗?jié)h軍至少一個團的進攻,當然前提是漢軍不能有大型攻城武器。不過這里的突忽人并不擔心漢軍的重型武器,重型武器一般不會運到這個偏遠的小峽口,奪取一座小營壘。就是奪取了峽口,漢軍也無法讓重型武器通過山谷小道。 張銳正是考慮到這點,才決心出其不意從敵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實施突破。加上現(xiàn)在是雪天,突忽人會更加放松防守警惕,這就增加了成功的幾率。 確定好通過的路線后,張銳待全營用過午飯,就告別呂昂帶隊而去。一天一夜連續(xù)行軍,直到今天下午三點才到達這片樹林中。張銳命令除了巡哨的騎士外,其余騎士抓緊時間休息。又將幾位連長召集到一起,商議奪取“老虎口”突忽人營壘的事宜。 五連長蘇里建議道:“我們用兩到三個連,乘著夜晚步行靠近營壘,然后突然發(fā)起攻擊。我想突忽人必定會大亂,我們再趁亂占領營門,接應后續(xù)部隊騎馬進入營地。一旦我們的馬隊進入營壘中,突忽人必然敗逃。” 蘇里是幾位連長中,性格最為沉穩(wěn)之人。平日很少說話,此刻卻第一個提出作戰(zhàn)意見,可見他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張銳思索著蘇里的建議,想著夜晚作戰(zhàn)可能發(fā)生的各種情況。 杜晗同意蘇里的建議說:“我連到達時,我就悄悄去偵查過突忽人的營壘。強攻是不可取的,先不說能否攻下營壘,就算能攻下來,我們至少也會損失大半人馬。所以夜里突襲強攻,是穩(wěn)妥的。” 張旭義、高朔、劉桓也點頭同意,隨后都將目光集中到張銳身上,等待張銳的最后決定。 又等了片刻,張銳才道:“杜晗說得對,營壘不可采取強攻方式。蘇里的提議也不錯,夜里偷襲成功幾率會很大。但是!” 張銳話鋒一轉,道:“但是諸位想過沒有,夜襲的變數(shù)太大,我們不能保證襲擊過程是按著我們所預想的進行。” “夜襲固然會令突忽人措手不及,也許會使他們混亂、驚慌從而崩潰。但也不排除突忽人會很快就反應過來,重新組織起來與我們作戰(zhàn)。那時他們的優(yōu)勢就體現(xiàn)出來,突忽人對營壘的地形比我們熟悉。他們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既然在黑暗中,也比陌生人更容易辨明方向。” “他們很清楚軍隊可以在什么地方集合,也會比較容易到達那里。而我們呢?我們那時就像是闖入別人家里的陌生人,看不見敵人在哪兒,也不知道敵人會從什么方位進攻。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很容易使我們自己混亂起來,搞不好會全軍覆滅的。” “所以不要輕易使用夜襲,除非敵人特別粗心,或者我方的兵力遠遠的超過他們,再或者敵人是軍心動搖之時,只有出現(xiàn)這些情況或類似情況時才能使用。” 張銳的話語,令幾位連長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他們知道張銳作戰(zhàn)勇猛,以前的戰(zhàn)例都是以突襲強攻為主。加之張銳平日脾氣也顯得暴躁,要不怎能提著高朔訓話呢?這樣一個有著勇猛之名的人,幾位連長料想他會采用猛沖猛打的方式指揮作戰(zhàn)。所以蘇里才首先建議張銳夜襲,否則他擔心張銳會命令部隊強攻。 但是張銳的表現(xiàn)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不僅說出夜襲戰(zhàn)中攻守雙方的利弊,而且不同意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作戰(zhàn)。這可是與他的形象不符,難道是我們看錯他了?一時間幾乎所有的連長都愣住了。 只有高朔例外,他最先也是驚訝,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不愧是自己看得起的人,只有這樣有勇有謀的上司,才能使自己心甘情愿地聽命。張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節(jié),口里贊道:“還是營長考慮的周全,夜襲成功的可能性是不能確定的。我想既然營長提出不可能依靠夜襲,那營長一定有辦法攻破營壘。營長!你只管下令,俺只管照令行事。” 高朔的話將張銳逗笑了,說道:“我還真沒有看出來啊!高朔的馬屁功夫也挺不錯的,那你以后是不是專門在營部拍我的馬屁啊,三連連長我看找別人頂替你行了。” 杜晗等人哈哈大笑起來,高朔漲紅著臉說:“營長,俺可不是專拍馬屁之徒,俺說的可是真心話。得!您老要是不喜歡聽,俺下次不說就是。千萬別將俺調到營部,俺馬上改正。” 他的話又惹得大家一陣大笑。張銳也笑著說:“與你開個玩笑罷了,怎會真的調你來營里?我還指望你作戰(zhàn)呢,你到營里,三連誰帶?” 高朔唯唯諾諾,心里卻說:前次自己剛提了一次做后隊,就真的變成后隊,誰知道你這次說的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俺不是虧了嗎?堂堂上尉連長,在營部當給你拍馬屁的小丑,那俺還有什么臉面活著。 張銳不知道高朔在肚里誹腹自己,看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又接著說:“我的意見,是在蘇里的建議上做些改動。你們看,現(xiàn)在還在落雪,雖然不大,但是地面上走到動的痕跡很快就被落雪掩蓋住。” “我的想法是,今夜我們派遣兩百余人,趁著夜色悄悄的潛伏到營壘的壕溝內,等天色漸亮時,我們突然發(fā)起攻擊。那時我們的視線會和突忽人一樣,他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會看見,一部人搶占營門,放下吊橋打開營門接應騎兵進入。另一部人攻擊突忽人,不讓他們有集結的時間。兩方同時進行,只要馬隊沖入營壘,突忽人必然會崩潰而逃。” 張銳話語說完,看見大家都在思索這種攻擊方式的可能性。也不打擾他們,靜靜的等著他們提出意見。一會兒,杜晗道:“營長,這個方法雖好,可是也不容易成功。” “說說你的顧慮!” “是!夜晚突忽人營壘中的火把的確不容易照到壕溝,可是我們接近壕溝,就會發(fā)出響動,崗樓上的突忽人哨兵會聽見的。還有,就算我們順利進入壕溝,也不容易藏身,一旦突忽人手持火把觀看,很容易發(fā)現(xiàn)我們的。” 張銳知道有人會提到這些問題的,他自己早有對策,于是不慌不忙地說:“第一,我們要在全營內挑選擔任潛伏任務的騎士,他們的身體必須是最強壯的。潛伏隊在離營壘一里外,開始緩緩的爬行,逐漸接近營壘,這樣就不會發(fā)出聲響。” “第二,出發(fā)前我要了十匹白布,現(xiàn)在我們就將白布裁剪下來,每位潛伏隊員發(fā)一塊,用白布蒙蓋全身。這樣既然有突忽人向下看,也不會輕易發(fā)現(xiàn)白布下的騎士。” “第三,挑選幾十名箭術最好的騎士,給他們配備上毒箭。早上攻擊時,首先將突忽人的崗哨干掉。” “第四,將套馬繩帶上。早上攻擊時,先用兩個隊員托一個隊員上壕溝。上去的隊員在弓箭手掩護下,將套馬繩固定牢,溝底的騎士逐一爬上去。” “第五,選出力氣最大的三十名騎士,讓他們帶上戰(zhàn)錘,等早上攻擊時,用戰(zhàn)錘攻破外圍木欄。” “第六,挑選出搏殺技能最好的百余名騎士,擔任攻擊突忽人任務,讓突忽人一直保持混亂狀態(tài),不能讓他們有集結的時間。剩余的騎士占領營門,用弓箭射殺那些想重新占領營門的突忽人。” 隨著張銳一條一條的講解攻擊細節(jié),幾位連長的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奇。沒曾想張銳、早就定下了進攻的計劃,就連白布、毒箭、戰(zhàn)錘都事先想到了。按照張銳的計劃,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占領突忽人的營壘。人可以算到的都算到了,剩下的就是天算了,只要上天不是有意保佑突忽人,這次的攻擊必定勝券在握。 最后張銳說道:“為了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我準備親自帶隊參加進攻。張旭義暫代指揮,看見前方攻擊開始,立即帶領剩余騎兵,沖向營門。蘇里帶領數(shù)十人,在后面驅趕馬群,揚起灰塵,迷惑敵軍的視線,使得突忽人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后續(xù)部隊,這樣就加快他們的崩潰時間。你們看如何?” “我反對。”杜晗首先說話:“營長的職責是指揮全營的戰(zhàn)斗,不是帶隊攻擊。屬下是擔任前行任務,所以這個偷襲任務,也應該屬下帶隊才是。” 張旭義也道:“屬下也同意杜晗的建議,營長您是全營的主官,您應該指揮全局,要面對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怎么能丟下部隊,自己參加進攻呢?” 高朔高叫:“他們說的對,您不能去,您要指揮全營。還是讓俺代替您去吧,俺保證奪取營門,要是失言,您將俺的人頭拿下來當?shù)首幼骋矝]有意見。” 蘇里和劉桓也是這樣的意見,張銳看見大家都反對他自己帶隊,無奈之下只好答應自己不去,留下來指揮后續(xù)騎兵攻擊。 張銳的事情解決了,可是由誰帶隊偷襲,又成了眾人爭論的焦點。除了張旭義外,就連蘇里和劉桓也參與到爭論中。正當四人爭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的時候,張銳發(fā)現(xiàn)張旭義已經去安排晚上行動的事宜。 又爭論了好一會兒,張銳見他們四人還是沒有妥協(xié),于是出面定奪:“諸位不要再爭論了,我心里已經有了帶隊的人選。” 四人聽說張銳已經定下人選,也閉上了嘴。張銳的脾氣,他們都很了解。在張銳沒有下定決心的時候,他們可以隨意爭論,但是一旦張銳下定決心,那么他們只能聽命,不然全紀的下場在那里擺著呢。 四位連長,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張銳,等待他作出的最后決定。 </br>